影子在吃时间,东西藏在半夏丛里,十三层,不明白骨。
白天、还能使用的手机、没有恶意的影子、不见的封条和陆含英。
如果这是交叠空间,那为什么?
如果不是,那这里汇聚的影子是什么?矿难是正在发生吗?
元初试着拨号,如他所料根本拨不出去。无边黑暗中手电筒的炽白光芒忽明忽暗,照不透屋外一片浓郁的墨色。
这份工作日志上只有李伟的署名,却缺失了带班领导,除却李伟笔记,还有几处批红。
夏至日,日长之至,影短至,宜藏物。
地图上的批注是最奇怪的,笔迹清晰娟秀,能看出来是母亲的。为什么要留?在暗示什么?如果红笔是母亲记录的,那么下面的“他们来了,影子在吃时间,得把东西藏在半夏丛里……”是什么意思?
元初匆匆将日志和地图收好,门外却忽然响起一阵蹚水的声音,有人来了。
听声音有三个人,他们走走停停,不像正常走路。抬脚时哗啦啦带起一片水声。
元初思索的间隙值班室的门砰一声开到了最大,他小心地观察着,却发现那门并没有回弹,依旧微微震颤着——有人压在上面。
哒、哒。
凉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凑近了元初,惊得他一身冷汗。一阵翻找之后又一步步逼近压在门上的人。
“怎么没有?你们放哪里去了!”李伟将小刀抵在元永川脖颈上,黝黑的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水,“你们唬我?我是不是说了,没有那东西是要命的!”他面目狰狞,双眼被雨水打得通红。
“献给它也是要命的!”一边的梁月忍不住大吼,“那东西!那东西,已经害死好多人了。”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元永川一个暴起,整个人撞上李伟,将他死死压在门框上。刀尖已然陷入了他的皮肤,留下一道殷红的血色。
砰!
梁月举着铁锹直愣愣地盯着倒下的李伟,眼中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她惊慌地看向元永川,哽咽道:“我们根本阻止不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元永川松绑。
黑暗中,元初的背影锋利如刀,剑尖划开水面,直向矿井深处去。
“蝉鸣声“越发清晰了。
忽的,水流里冒出无数只布满老茧、指甲断裂的大手,死死扒着他的裤腿。水变得粘稠,腿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像陷在泥里。
耳边的蝉鸣突然变调,像是有无数只蝉被掐住翅膀,尖啸里混进男人的嘶吼:“别关风门!还有人没出来!”
青锋剑突然向前挣了一下,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白的光。那些手像是被烫到,哗啦一声缩回黑暗里,萦绕在水面浓郁的黑雾倏地散开,露出底下铺着的碎骨——正是日志里李奇发现的不明白骨,指骨缝里还卡着半片蓝色的工作服布料。
更奇怪了。
他周边的水面上聚集着泡烂的碎纸片,除了面票,还有半张工牌,照片被水泡得发涨,依稀能辨别出“王”字的半边,以及编号“07”。
应该是比1993年更早的一批工人。
巷道两侧的岩壁开始渗出黏液,摸上去滑腻腻的,像某种动物的皮肤。
“不能开!水进来全完了!”
元初站在原地,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浑身黏腻的难受,脑子像被浆糊糊住一样晕晕乎乎的。
一声巨响后水位开始猛退,几座奇形怪状的人形石雕在小小的矿井下显露出来。
那些石像整齐地跪在蒲团上围成一个圆形,他们腰背挺直,双手于身后合十祈愿,眉目低垂神态虔诚肃穆,仿佛在进行某种献.祭,或是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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