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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姐姐

被瑟若这么一打量,祁韫在灯下把她神情看得清楚,只觉她越发沉冷,以为她嫌简慢不悦,颇为惭愧不安,心道早知她要来,我也学乔延绪,多摆摆样子了。

原来祁韫真不是抠门,也非刻意自苦。她自幼居无定所,早习惯了哪里都只是暂居。疏影楼母亲的小阁、初入祁宅寒素的偏院、兄嫂房中、茂叔家里、独幽馆晚意的屋子,再到如今祁宅自己的小院,于她而言,无非是随时可能失去的落脚点。

天地如逆旅,她年少便懂了这个道理。若真把欢喜寄托在物上,得失之间,只会更难熬。

何况这值房不过住上几日,和客栈无异,又何必多费心思?她对饮食起居一向随便,能过便过。唯独衣饰用物和要送人的东西,必须讲究——那是面子,是分寸,是身份,是她留给世界看的那一面。至于自己这一面,凑合就好,交给嫂嫂、晚意、高福打点便是。

瑟若心里难受得紧,恨不能把整个天下的好东西都搬来赠她,偏祁韫还一板一眼地守着礼数,亲手温了茶,斟好递来,含笑道:“十分惭愧,未曾备茶点。这盏龙井也只是寻常,若殿下夜里饮茶难眠,臣唤人换壶养胃的武夷猴公茶可好?”

她自觉语气温和、分寸得体,哪知瑟若冷冷一睨,抬眸吐出一句:“再这般与我说话,干脆跪着回话算了。”

一句话打得祁韫措手不及,正一头雾水不知如何回应,却见瑟若说完,垂下眼睫,丰润如桃花的唇抿紧,竟是眼中水光盈盈,几欲落泪。

瑟若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十日来相见不能相近的委屈翻涌上来,夹杂着对祁韫为人的疼惜、对她这句话里透出的温柔又疏远之意的愤恨,更多还是气自己。我富有天下,竟连叫她快意一分都做不到?我做不到真将她占为“面首”,她却偏还这样尊我敬我,我们之间,难道真只能是朋友?

祁韫又怎能想透她百转千回的心思,慌乱间只是一个念头:她生气了,那便是我不好。她竟会为我落泪,我跪不跪的有什么要紧?

当即她半是玩笑半是认错,温声哄道:“姐姐命跪,我跪便是了,只求姐姐勿为此气坏了身子,要我怎样说话都可。”袍角一掀,真跪在地上。

瑟若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开口说了个:“你……”想接“你叫我什么”,却是堪堪止住。

再看眼前这个人,跪得规规矩矩,面上却带着笑,在昏黄灯火下睨着她,眼神清亮沉定,又隐隐透出些少年人的顽气。那神情分明是在说:“我赌你接不下我这一招。”

看得瑟若又气又喜,气的是这老实人撒起娇来竟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喜的是她终于不再装得那般无情无欲,终于显出些真实人气,不是一味隐忍自持。

两人目光一触即止,瑟若镇定下来,仍作冷淡模样:“行了,还说喝武夷猴公呢,不见真猴儿早画在风筝上飞走了?再不起来,还想挨一脚是不是?”说罢却忍不住,执帕掩唇轻笑,那笑容带着初春桃花般的俏意,眼波流转、眉弯如画,清丽得令人不敢直视。

要是瑟若知道祁韫当下所想,必不会为“富有天下却不得她快意”而伤感,只需自己多笑一笑,比什么都好。

终于重又对坐,瑟若哭也哭罢,笑也笑了,唇角仍止不住微翘。她自随身携带的小匣中取出一盒,轻轻放在案上:“还没贺你嫂嫂得女之喜,这是一套三个的玉佩,权作我一点心意。”

祁韫一时感动惶恐,却也知此刻若再摆出君臣之礼,恐怕真得跪到天亮。她强自稳住,笑着道谢,伸手揭开锦帕一角。

三方玉佩温润微透,色泽清透湛蓝,雕工极细。最小是为初生婴孩所制的小佩,形制素方微圆,边角磨得极细,纹饰只一圈莲瓣回纹,既安稳不俗,又无明显性别之意,可随成长佩戴多年而不过时。

另一件镂出团花喜鹊,贺嫂嫂喜得贵子。最大那件则为古制双螭赶珠,底下篆刻“魁星踢斗”四字,气势清峻,分明是为祁韫兄长预祝蟾宫折桂。

这料子清雅不俗,气息沉稳,必是内府旧藏。祁韫见过的好东西多,一眼看出这是独山玉老料,且是极其珍贵的天蓝玉,这般蓝如晴空无杂色的,更是有价无市。

何况这内府雕工,尚带着新鲜锋锐气,祁韫知这必是瑟若早早筹备,掐着嫂嫂临盆的点儿,特命人从府库中寻出料子、细细雕琢。就算是朋友之间,这般用心用意也十分难得。

见祁韫确实喜欢,又不再拘礼“叩谢天恩”,瑟若这才满意,笑吟吟托腮看着她道:“等明日好消息传来,封爵的礼也要到你家了。我也不要你回我什么,只督促你哥哥多写几本俏皮好戏,献来大家乐一乐,可别再叫满堂落泪。”

一句话说得祁韫也笑逐颜开,语气中难得带出几分骄傲亲昵:“若是中榜,替殿下当好官才是第一要紧。我必督他正事不误,风雅不弃,先挑几篇旧作改好,择日献呈。”

二人因戏谈起,从唱词到程式,不觉说到三更天。瑟若知无论如何,再不回宫既扰人清梦,又失体统。原本打算与祁韫议的一件要事,也索性暂缓。反正官服已赐,召她入宫议事不过一句话的事。

起身前,她忽又开口:“方才你这样说话就很好,我也喜欢。我并非强迫你什么,只是以……朋友之名,盼你松一松弦,多些欢颜。”

“你可知你这副总是忍着扛着的模样,关切你之人看了,有多心疼?你哥哥嫂嫂见你这样,只怕早气得牙痒,却又拿你没法。”

她顿了顿,忽而面色一板:“但也不能松得太过,叫什么姐姐,跟我攀亲?被人听见,你就去诏狱里慢慢哭吧。”

说完,似也觉这番言辞过于张牙舞爪,像是心虚自掩。斗篷一拢,匆匆去了,脚步极快,像怕再多停一刻便要露出真心。

祁韫站在原地望她背影,竟觉这般可爱至极,忍不住拈起一只空茶杯在掌中掂了掂,唇边笑意久久未散,转身熄灯就寝。

次日一早,竟是宋芳亲自送别,把袁旭沧等人弄得惶恐不已,乔延绪那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打量更叫祁韫如立针毡。一行五人在西掖门分手,迎着朝霞而去。

倒春寒已过,京中等放榜的人却个个心火难平。榜单张贴前一夜,贡院前长街就已水泄不通,亲朋雇人守榜、求签问卦者络绎不绝。

宫中天光一亮,太常寺即刻封好金榜,由吏部亲率送往礼部待张贴。正午一响锣,全城便要沸腾。

祁府也自天未亮便不再安稳。祁韬昨夜几乎未合眼,天光初破便在书房来回踱步,头疼欲裂,只得让人煎了祛风止痛的药汤。

谢婉华卧床养产,怀中抱着襁褓,面色尚有些虚白。乳母与丫鬟忙着伺候,屋内却因另有两位“看望”的嫂子而显得沉沉压抑。祁承澜之妻闻氏与祁承涛之妻周氏俱守在一旁,嘴上说是担心弟妹,眼里却不无旁观揣测之意,像是要看“天命之子”最终如何落锤。

只有阿宁,自进屋便寸步不离嫂嫂身边,一边轻声讲着祁府昨日新抱猫儿的趣事,一边替嫂嫂掖被角,才叫谢婉华心头微暖,仿佛这世上还有一分真正体己的念想。

她望着窗外迟迟未盛的天光,心里默念:“辉山,你当真是出不来了?就算不同我说话,你哥哥放榜这日,也不来陪他一刻?”

她已不再气恼,只觉冷清寂寞,只怕她在宫中过得不好,只剩无尽的牵挂,只盼一眼看见她人安。

正怔怔间,忽听门外传来熟悉声音,带着一贯从容的笑意:“总算赶上了。把这药给我吧。”

众人皆是震动。只见祁韫风尘仆仆踏进房门,未及更衣,却神情极温,顺手从小丫鬟手中接过汤碗,亲手递至祁韬案前。

她身形更显清削,气色却清明稳健,仿佛十日未归,并非宫中受难,而是蓄势而来。

阿宁扑过来,眼看她手中还端着药碗,便没往怀里扎,只委屈巴巴地扯住她袖子撒娇道:“大哥让人心疼,你也让人操心。怎么才几日,你就又瘦了呢?”

“许是我瘦下来的这点分量,都长在小侄女身上了。”祁韫笑吟吟地说,语气带着难得一见的温柔。

随即她走到谢婉华床前,先俯身行礼,再轻声道:“嫂嫂恕罪,近日入宫羁身,未能第一时间来看嫂嫂母女,是我不周。如今得知母女平安,心头才算真正放下。也恭喜嫂嫂添得千金。这是我备的一点薄礼,聊表心意。”

她说着,取出一匣精巧小物递上,又玩笑道:“其实我倒真有些讨厌小侄女,不为别的,她害得嫂嫂十月不得安眠,又苦又疼,起初实在喜欢不起来。今日气性才缓,让我看看,她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谢婉华原本神情安静,听她说完,却忽而默然,不接礼,也不出声,只轻轻偏过头去,咬着牙,竟是无声落泪。

她两度为母,外人皆道这是福,劝她珍惜、劝她知足。她嘴上应着,心里却常想:若将来我再不能有子,是否便失了这“福”?孩子未出世,全家人捧她如珠;诞生了,她便只是个功臣,那孩子才是捷报。那些祝贺与欢喜,都透着淡淡的落空。

世上千言万语,竟只有祁韫,唯有祁韫,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我不喜欢那孩子,只因她让你受苦。如今我愿意见她,也只因你会开心。

小剧场3:《面首是如何炼成的》

哥斯拉:本作女主们92章了连小手都还没拉上,为何外界传言二人孩子都快有了?这到底是大晟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今日“怪兽来了”带大家一探究竟。

哥斯拉:(镜头转向一位音乐家)听说您是林、祁二人首次见面的当事人,你觉得那天她们互动怎么样?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借你家见面打掩护?

东郊某寺不愿透露姓名的年轻音乐家:什么,这么歹毒?岂不是弄脏了我师父和湛如大师的清净地?她们怎么敢???不过应该不至于吧,为个琴还让来让去的,如果是真的,那太能演了。歹毒啊歹毒……

哥斯拉:嗯,疑罪从有。下一位,这位是朝中大员啊,名字还和三国某谋士重名。他说的话想必有分量,我们来听一听。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军工从业人员:我,我啥也没看到,就发生了一场小型火灾,不知道为啥长公主的勤务兵都失效了,让非专业人士带长公主火场逃生。那个人我也不认识啊,但她俩熟得很,逃生后长公主还穿她的风衣嘞。

哥斯拉:(震惊,失语)进展到第二面就已经交换衣服穿了?这不是拉子同居才会……咳。好了我们再采访一下这位,是我们这次能请到的最熟悉内情的线人,和长公主有多年深交。请拭目以待她怎么说。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高级公务员:端午这天发生的事,不需要再赘述,全北京市民都知道,你们台也做了全程录像和新闻报道。那祁二狗本来就跟火器八杆子打不着,剽窃人家的知识产权也要在全天下面前秀恩爱。我还得带她跟我们家殿下一起出去扫墓,还得忍住掐死她的冲动跟她骑行一路。什么时候殿下能让我剥了她腰带把她勒死?

我早就查清楚,这人十二岁贷款也要给她馋了很久的厨房丫鬟赎身,十四岁第一次赚钱就连人带屋买下高级会所,十五岁起开始和女友同居,十七岁一回京就到这高级会所聚众**(哔——),一边撩我们家殿下,一边在父亲病重期间依旧出入高级会所。真是百年一遇的色中饿鬼啊。这些话我早跟殿下说了,她不当回事,但也没阻止我向外说。你们节目要播出,给我打个码就行。

哥斯拉:感谢感谢,我们一定保护好您的**。都是猛料大料啊。下一位,据说当面见到了林、祁二人幽会,不知是否有证据呢?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纺织行业老板:小编同志你这话就冒犯了,我怎么没有证据?我也算和祁二狗交情不错,那晚在海底捞碰见,本想约她一起吃个番茄锅,她说不好意思今天约了朋友,官N代,不能得罪,也不方便跟我组局。你猜来的是谁?一个九岁的小男孩,和一位超级大美女!她戴着口罩,但大家都被她美到昏厥。要是有这样的美女作陪,我还吃什么番茄锅啊,她把我当番茄下到锅里都成!

哥斯拉:……首先我不是小编,你这也冒犯了。其次您的癖好确实有点特殊,就仅供参考吧。接下来这位,据说是二人的红娘,元宵当晚帮她俩传情书的,情书写了什么内容呢?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央企副总裁:内容,我是真看不懂,我没什么文化。但是我真的肩负光荣使命啊,殿下一大早就把我叫到宫里,指示我先把祁二狗这个I人烦到发火,然后跟她赌谁能找到那封情书,祁二狗肯定要上钩啊?情书当着六部和阁臣都念了,这总不能做假吧,你们当时也报道了。后面二狗还有才艺表演呢,花孔雀似的,可好看了。

哥斯拉:当时的录像,请看VCR。最后这位据说掌握了最新一手消息,和林、祁二人高强度共处了整整十天。十天之内,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吧?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另一央企董事长:哎,不可说。反正最后那晚我和二狗一起回招待所,我赶紧戴上耳塞睡觉了,什么也没听见。第二天我用眼神问她小伙汁睡得好吗,她也没正面回答。她本来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我曾经打算把我一个侄女嫁给她,现在不打算了,建议你们也千万别打算。

哥斯拉:嗯,人证物证俱全,时间线清晰,果然不是谣言是真相啊。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悠扬的音乐,哥斯拉微笑挥手,画面渐暗)

韫子:亲妈我#?%&%&?%#%@%亲亲抱抱摸小手你倒是给我都安排上啊!!!到现在也就踢了我一脚我还要给她下跪!

瑟若:是谁出了片场就对我大叫姐姐姐姐姐姐我要去诏狱里哭?

韫子:姐姐!!!!我要做你的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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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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