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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贩卖灵魂2

**【思想的苗圃】

你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苗圃的砖瓦还带着新土的腥气,你就蹲在残骸里想着怎么打消苏丹的猜忌,梅姬离家出走,鲁梅拉的老师你也看不顺眼。疲乏、烦躁、混乱一瞬间涌上来,你没看清前面的门槛,差点在大街上摔个狗吃屎。

你骂了一句,又想到了那张该死的金杀戮。

按照以往,它早该化作一道寒光送宰相上路,而现在,你只想好好睡一觉。杀意似乎也被夜露洇湿,变得模糊而滞重,“等最后一天吧”,你含糊的想。

宅邸的轮廓逐渐清晰了,你刚准备进门,隐约看到个人影。夜色浓稠的化不开,唯有一双沉静的眼,透过昏暝,无声的落在你身上。

“怎么?今天朝会不服气,特意到家里来堵我吗?”

你一开口,月光就拨开云雾般的倾泻下来,描摹出一个清瘦的影子,你调侃着奈费勒,下意识在周围看了一圈。

“没人跟着我,你放心,”他几步走近你,轻声说:“听说你修建了一间孤儿院,这很好,阿尔图,你愿意带我去看看吗?”

你在这近似耳语的声音里笑起来:“我怎么会拒绝?”

乔装一番后,你带奈费勒在孤儿院里转了转。这里不偏僻却很清净,在苏丹的眼下找到这个地方不容易。教室、餐厅、舍馆,月光勾勒出了苗圃沉默的骨架。走过长廊,你的脚步就慢下来,指了指不远处的浅水池。

“这是原先宅邸就有的,我打算把这个丑池子修一修,绕这边弄一些长凳,再种些…唔…石榴树,或者鸢尾,以后这里就是…”

“就是孩子们玩乐的小广场,”奈费勒接道,像是看到了池水中一个个嬉笑的脸,“也会是他们最温馨的家。”

他侧过头看你。

“还记得我们以前聊过的事吗?你比我先找到了答案…这很好。我也很期待,你能在这片土壤种出怎样的果实。”

“是啊,如果你肯在朝会上手下留情,我就有空多想想这儿该怎么弄了”

“朝会上,我哪句说错了?”奈费勒居然跟你开起玩笑来,他弯腰,手伸到那湾清凉的池水中,月亮就在他腕边一圈圈的荡开波纹,他没什么表情,你却觉得他在笑,“…是你流连欢愉之馆,还是你跟着宰相的党羽为虎作伥?”

“停!别让我想起来你骂我的那副嘴脸,”你有点头疼的捂住眼睛,又忍不住从空隙看向他,“我有正事儿啊,你猜这宅邸我怎么打听到的?”

奈费勒一愣,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得意的哼了一声,在他旁边躺下来,长出了一口气,把这几天的疲惫都团起来,扔进晚风里。

“如果你愿意,我想把领地的一些孤儿送来读书。”

“好啊,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答的太快,像是早有预谋,就等着他问这句话。奈费勒看了你一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正色道:“你说。”

你看他绷紧的侧影,心底某个角落突然钻出一个念头,如果这时候你掏出一张银纵欲,推到他眼前,这个端正清冷的皮囊会不会裂开一丝缝隙,会不会哀、怒、恶、欲在心里滚一遭,划开几道血淋淋的伤口,却还要闭上眼,吐出那句:“我怜悯你。”

这些念头干涩的在脑海里转了转,不一会儿就枯萎了,你做不出这种事,你也舍不得。因而最终只是说:“上次你赠我的酒,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第一堂课】

昨夜里的雨声稀稀落落侵扰着你的梦,你醒来又睡去,抓不住离去的阿迪莱,拽不住决意杀死母亲又自刎的扎齐伊,嘀嗒声变成了滚烫的泪,从枕头淌在你心底,淹没了一张又一张锋利的苏丹卡。

苗圃的花花草草却是另一番景象,它们吃饱喝足,你来的时候,竟然在小庭院发现了一株冒了花苞的婆婆纳,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围在那里,一时间居然没有注意到你。

“它能开吗,我晚上能看到漂亮的婆婆纳吗”

一个孩子反手就敲:“笨,花骨朵哪有那么快破壳,要等到明天早晨呢”

“也没差多少吧…”

“等到它开花了,我要编一个最漂亮的花环送给阿尔图大人!”

小姑娘脆生生应和:“我也要!”

你看着他们团子一样的蹲在那里,瘦小,羸弱,像是几根随手就能折断的枯草,只要掌握好力度,你就能让他们活,让他们死。

你想过的。

记不清在哪一世,那时候你也收容了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正打算把他们带回苗圃,可处刑日就悬在头上,那张石杀戮又小又轻,却能切掉你的脑袋。你犹豫着,河水波光粼粼的淌过你的手,和你手上那把锐利的匕首,你猛地攥紧了,起身就走,一个孩子就站在不远处。

他双腿被砂石磨的鲜血直流,头发沾着泥浆,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布衣,最醒目的是额头的刺青,青黑色,是奴隶去不掉的诅咒。他想吐,用脏手在脸上胡乱抹了几下,硬生生把那点咸腥咽了回去,咽的喉管生疼,像吞下了带棱角的砂石,咯的他流泪。

他那么瘦,你只需要一翻手腕,再把刀尖往前轻轻一送,就能替他斩断这无望的苦,也替你解了困局。

“阿尔图大人!”他看到了你,原本灰败的脸上突然有了神采,他几乎是飞奔到你身边,双臂紧紧搂住你的腿,滚烫的依赖几乎要让你丢盔弃甲,你正要说什么,他又猛地松开,像是想到自己这幅脏兮兮的样子,手足无措起来。

“对不起阿尔图大人…我…请你原谅我的莽撞,我…”

他正对着那柄即将刺穿他的刀刃,惶恐的,卑微的道歉。

错?谁错了?是你这只握刀的手?还是这些一出生就被命运踹进泥潭,连哭嚎都被捂死的、无人在乎的尘埃?

你差点一个巴掌扇自己脸上,第一次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孩子泣不成声。

“阿尔图大人!”

几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你,小跑着围上来,青草和花香暖融融的绕在你身边,沾着露水似的往你身上撞。

希望…

你咀嚼着这两个字,像是吃到一碗食材简单又可口的家常菜。

“奈费勒大人在教室,您是来找他的吗?”

“我!我带您去吧”一个孩子抱着你的腿,跳了几下,“在那边!”

你没想到奈费勒会在这里,几乎是被孩子们围着,推推拉拉的走过去。

奈费勒穿着一件蓝色的外袍,是你没见过的款式,他拿着书,耳边没有装饰,往日那种厚重的黑色不见了,你又想到了那只跳来跳去的鹦鹉。你就站在窗户旁听他说话,可才听了几个字,你就差点忍不住冲进去跟他吵一架。

“只有宽容,孩子们,只有宽容才是真正的力量。不光是怜悯你的敌人,也要对自己展现出足够的宽容……不要把自己逼上一条窄路,你们的人生可以是宽容的旷野。不要被具体的,狭隘的感情绊住,要爱所有人,将自己的心灵投入到伟大的目标上,才会获得力量…”

爱和宽容能让他们免于屠刀吗,难道别人把刀架到脖子上的时候要跟他讲这些狗屁道理吗?

奈费勒对你所想一无所知。此时的他似乎被一个崭新的议题困住了,沉默着,思索着,直到最后一个孩子离开。你就这样带着气,陪着他从黄昏坐到入夜,直到空旷的宅邸里只剩下月色,在树影间轻轻晃动。奈费勒的眼神突然清亮起来,终于发现了窗外的有人,“刷”的拉开窗户。你刚回头,他的呼吸就温热的打在你眼睫,你慌忙退了半步,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呼了口气。

“你怎么推窗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

“阿尔图…”

“不冷吗?”

奈费勒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因为这个问题,他突然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那双好看的眼睛就在夜露里变得游离,像漫无目的鱼,从不远处的石榴树游到了你身上。

你被朦胧的目光包裹着,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最后只是低声问:“课上你说,宽容是最重要的,我不同意”

在他开口之前,你用手指抵住了那张苍白的嘴唇,“如果你奉行这个准则,现在就不该站在这里,而是接受这个国家的现状,做个…”,想到这你却忍不住笑起来,你用指节蹭了下鼻子,缓缓说道:“谄媚君主的幸臣。”

奈费勒:“这不是在说你吗?”

你话到一半就意识到把自己也骂进去了,抬手就要捂奈费勒的嘴。你一天有三百次都想把这个狡猾的、巧舌如簧的政敌捆起来,塞上棉布,那张好看的嘴如果不会说话就更完美了!

你们隔着窗户拉拉扯扯,那只鹦哥不知从哪跳出来,叽叽喳喳,对着你就是一口。

“嘶…吃里扒外!你忘了谁养你这么大的?”

奈费勒伸出手,那鹦哥就打着转飞到他的手指上,蹭了蹭,低头去啄羽毛,一秒钟就把你忘到了九霄云外。

奈费勒拿过你攥紧的手,拨开了,看到几个红红的痕迹,疑惑道:“鹦鹉不是你养大的吗?”

你被手中淡淡的温度熨的舒服,一点都不痛了。“是啊,可能它跟我一样中邪了吧。”

“你知道吗?今天站在讲台上,看着这么多稚嫩的小脸,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他声音很轻,话语的分量却很重,回答你之前的问题。

“我所期待的不是——或者说,不仅仅是推翻苏丹的统治,不是改朝换代,让这个国家在一个又一个或贤明或邪恶苏丹的统治下轮回辗转……”

他抬了抬手,那鹦鹉就扑腾着滑向初生的石榴树,用嘴给了新生花苞一点世道险恶的教训,又扑向草地,看看这看看那,叽叽喳喳的跟路过的虫子吵架。奈费勒望向宿舍,还有几盏灯亮着,暖融融的缀在夜色里。

“我想要彻底地改变这些孩子的命运,就算他们不得不拿起武器,总要知道是为了什么,这是正我在这的理由”灯火照亮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也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

你摇了摇头,“我更愿意教他们怎么用武器,只靠言语,苏丹也成不了苏丹”

“这并不冲突,阿尔图”

“如果你在朝会上也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我说话,我做梦都要笑醒了,奈费勒卿。”

你们困的眼皮打架,干脆就在苗圃的小舍馆住下,床铺够大,凑合一晚绰绰有余。你太困了,困的脑子发木,想不出为什么奈费勒坐的离你那么远,因此,就连梦里他也是正襟危坐的,一身黑色外袍裹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丝活气,端坐的地方从床尾变成了他的书斋,一根麻绳吊诡的垂在身后,摇摇晃晃。你看到墙在渗血,暗红的、稠密的慢慢洇开,透着股铁锈和烂泥的味道,你想抓住他,可你一抬手,血就沾湿了他的袍角,流入他手边的茶盏里。

“…不…不要喝…”

他一言不发的将那液体吞了下去,一瞬间,他的脸就痛苦的扭作一团,跪倒在地,他的头在地面磕出“砰、砰”的响声,然后,不动了。那毒蛇般的麻绳不死心的缠上来,一圈,又一圈,用不容抗拒的力道把他缓慢提起,你看着奈费勒被吊在空中,肺叶徒劳张合,竟连一丝呜咽也发不出。

“阿尔图…阿尔图!”

你猛地伸手,像抓稻草一样抓住了什么,大口喘着气,你一睁眼,就掉进了一汪湛蓝的湖水里。

“你做噩梦了,”奈费勒沙哑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嗡嗡作响,不只是奈费勒,那未做完的梦里应该还有被你亲手杀掉的奈布哈尼,死于白犀牛下的梅姬,还有匕首直入心脏的,你自己。

“你要不要先放手,阿尔图?”

你这才发现,奈费勒的领口被你攥的皱皱巴巴,那不是稻草,而是一整个温暖而跳动的心。就是这个动作,让奈费勒的呼吸拂过你潮湿的眼睫,他撑起手,保证自己不要因为失重而倒在你身上。

“我没有做噩梦。”

你醒了,又不确定你到底想不想清醒,于是放任自己在那双眼睛里沉沦,“我就不能是因为想做点别的…才装出这副样子的吗?”

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冷淡的说:“苏丹的新晋宠臣,原来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本色出演啊,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奈费勒一眨眼,那氤氲的苦和欲就不见了,仿佛刚才差点沉沦的只有他自己。他沉默的整理了一下衣襟,最终没有问出口,为什么你梦魇吐出的话,反反复复,都是三个字。

“奈费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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