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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异地第五天

冬雨一连下了几日,栖风渡紧闭的宗门忽然被打开,迎进来一个紫气氤氲的俊俏公子。

“宗主……宗主!”吕轻松正于大殿处理事宜,小弟子欣然来报:“师兄回来了!”

吕轻松立刻站了起来:“阿尧回来了?”

吕殊尧一进庐州,就淋了一身的雨。路上没什么人,他连个借伞的去处都没有,只能沿着屋檐慢慢走回来。

每走过一个转角,都会想起幻境里的苏澈月,拉着他的手,跑过不知道多少个街巷,给他找到最宽敞最干净的檐下。

在永远不存在又永远存在的幻梦里,给了他一场盛大的庇护。

于是走回到栖风渡时,一身沾湿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

他往殿里走,正逢迎面而来的吕轻松,腋下夹一把竹伞。

吕殊尧动了动唇,一别数日,“父亲”这个称呼再次不习惯叫出口。

吕轻松目色浊红,啪地将伞撑开,遮住他,先他一步开口:“怎的回来不提前传音?”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吕殊尧讷然看着头上崭新的伞,雨声滴答打在上面,碧水青竹,合奏出空灵之音。

“这伞……”

修真之人风雨雷电不惧,从不打伞,更不会在宗里备伞。

“哦,是澈月说你此番在外,突然不喜下雨。庐州多雨,因而为父命人提前备了些。”

吕殊尧更懵:“澈月?”

吕轻松莫名老脸一红:“以前是叫二公子,可如今你们……澈月在信里也是这般自称的。”

“信??什么信??”

怎么他每说一句信息量都那么大??

“你不在的日子,澈月偶尔会写信到庐州,替你报平安。”说到这里,吕轻松怨声道:“你离家这么久,信也不写一封,传音又时常联系不上,全靠你夫君……”

吕殊尧:“停!打住。父亲,他写信,都跟你说什么?”

吕轻松回忆道:“大部分是说你的近况,是否喜乐,是否平安,再问一问庐州安好。”

“他没斥问恶鬼炼狱的事?”

吕轻松痛心叹气:“此事确凿是吕家对不住澈月,可他不仅没有追究,连提都未曾提过。”

“他什么时候开始给你写信的?”

“大概是小年夜之后。”

那就是狸鬼事件后。狸鬼事件后……苏澈月就渐渐地不怪他了?

那他在常徊尘幻境里,还说“你们吕家让我成了个笑话”这样重的话,一度让吕殊尧想起来就觉得愧疚,难过,不敢过分靠近亲近他。

“就是有几封,看不太明白。你既然回来了,为父带你看看?”

看不明白?

吕殊尧跟着父亲走回大殿,那些信就压在吕轻松处理事务的桌案上,以便他时不时可以翻出来重温。

“就是这些。”

吕殊尧一展开信便笑了。

密密麻麻的黑点,用很少的灵力凝出细微凸起,是盲文。

他手触上不算顺滑的纸面,上头似乎还留有落笔之人的气味和温度。

“致吕宗主:

见信安。

这封信您也许看不明白,盖因澈月如今无法视物。写下的字,是殊尧几日前教我的,火星文。

虽然看不见,但因我们即将离开阳朔,前往淮陵,澈月想需要提前向您告明,免您担忧。

殊尧说世上无人能读火星文,我不信,他应当是诓我,在宗里就时常欺我骗我。庐州当有高人,或能解读此信。望宗主放心,我们一切平安。

保重身体,万事顺遂。

澈月亲笔”

内容简洁冷清,是苏澈月一贯的风格。

但又有哪里很不一样。

比如,苏澈月从来没有当面叫过他“殊尧”。

再比如,“在宗里就时常欺我骗我”,怎么有一种妻子向夫家撒娇告状的既视感……

而且。

从他能写下自己的名字来看,他是会用盲文拼“吕殊尧”三个字的。

明明那天晚上教他,说什么也不肯拼。

真是个傲娇鬼。

吕殊尧注意力都专注在信上,没发现吕轻松在一旁看着他,也笑得很欣慰。

“阿尧少时不爱笑,其实笑起来多好看啊。”

吕殊尧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收了笑,又捡起另一封。

是刚进灼华宫写的,估计是拜托沁竹想办法送出来的。

“致吕宗主:

见信安。

这封信依然是火星文。澈月无用,尚未复明。

我与他已至淮陵,这里让我想起当初应允与吕家订婚的缘由。如今想来实在草率,幸而中道有变,否则将误吕姑娘一生无可挽回。期您原谅。

淮陵灵秀如诗画,我与他皆平安。

保重身体,万事顺遂。

澈月亲笔。”

当时明明就被困在灼华宫,哪来的诗画平安。真是报喜不报忧。

还有。

什么叫“幸而有变,否则将误吕姑娘一生”。

难道换成自己替嫁,他就不觉得耽误自己一生了?

双标苏澈月。

这封信没写吕殊尧的名字,全篇都用“他”来指代自己,吕殊尧第一遍读还觉得不礼貌,再读一遍想抱怨的时候……

发现“他”都是和“我”连在一起的。

我与他。

怎么觉得有点黏糊、有点暧昧呢。

“看好了没有?”吕轻松笑盈盈的,经久未见养子那点眼泪早就不见踪影,“你们夫妻秘语闺房之乐,能不能让为父也高兴高兴?”

“哪里来的……什么,父亲别乱说了。”吕殊尧把信折好,“我就是代替姑姑去照顾好二公子。等他好起来,婚约就不存在了。”

吕轻松打量着他:“你真的这么想?”

“嗯,对。”

“那这次,他怎么没与你一起回来?”

吕殊尧道:“他在治伤,治好了我会去接他。”

吕轻松眼中一亮:“你找到办法治好他的五感和腿了?”

吕殊尧点点头,吕轻松禁不住老泪纵横,“好,好啊……如此一来,吕家欠苏家的,总算能还上零星半点了……”

守在殿内的弟子也忍不住插话:“这样一来,苏询再打上门,宗主是不是就无需顾虑了!”

吕殊尧眸光一顿,“你说什么?”

吕轻松喝道:“多嘴。下去!”

吕殊尧说:“等等。父亲。”他转向那名弟子,“你仔仔细细地说,谁打上门,又是怎么打上门?”

弟子大着胆子:“师兄,除夕至今半月有余,阳朔抱山宗不止一次来栖风渡寻人,说师兄你掳走了苏家二公子。宗主表示对你们除夕后的踪迹不知情,苏询便带人浩浩荡荡闯进来,满宗找得鸡飞狗跳,还打伤了几名弟子!宗主念着苏家曾经的恩情,未与其正面相抗,多亏上回小师姑忍无可忍与他们交手,这才消停了几日……”

“他说的是真的?父亲。”

吕轻松拘促道:“无碍,无碍,我已经给受伤的弟子都渡了灵力。你姑姑……原本我是将她关着的,那天不知怎么……”

“苏清阳呢?他也不管这件事?”

“苏询带人上门时,我们没看见苏大公子!”弟子道。

吕轻松说:“自恶鬼炼狱重开后,世间一直就不安宁,为父时常要出宗平息。大公子大概也是忙于下山除恶鬼,无暇顾及此……”

“父亲您听好了。”吕殊尧站得修直,一字一句,“苏谌宗主已亡故多年,二公子苏澈月的伤,我自问尽心尽力,痊愈亦指日可待。就算吕家欠苏家的,那也是欠苏澈月和他父亲的,和苏询无关。”

他手腕一翻,湛泉现形:“恩情归恩情,天理归天理。受恩不忘,守心不移。说到底,恩情是吕家欠的,和弟子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能因为有恩就无休止地退让,让栖风渡跟着受欺负。”

吕轻松脸色一变:“阿尧!为父明白了,你不要冲动。”

吕殊尧把剑递过来:“父亲误会了,苏询的账,我要等澈月一起算。这把剑,还给父亲。”

吕轻松惊诧:“你的修为恢复了?”

“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吕殊尧有些迫不及待,“父亲,我的那道鞭子……”

吕轻松笑道:“替你收着呢。既然这么喜欢,当初为何又留在栖风渡?”

当时刚穿过来,吕殊尧沉浸在吕轻松如山父爱里,父亲送的礼物,怎么样他都舍不得撇下,于是只好舍了苏澈月送的断忧鞭,留给吕轻松防身。

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倒觉得是谁送的没那么紧要了,喜欢什么,就把什么留在身边。

这才是对的。

紫鞭如胶,亲昵缠进吕殊尧小臂,没有因为和他分开数日而疏离他。相反地,小别胜新婚,这个形容虽然不太对,但断忧确实好像缠他缠得更紧了。

吕殊尧垂眸看它露出来的小脑袋。

下次再见他,他看到你一定会高兴的。吕殊尧心里想。

“阿尧……”吕轻松欲言又止,“你……去看看你姑姑吗?”

吕殊尧:“……”

吕殊尧:“父亲都知道了?”

“知道了。”吕轻松竟然露出点无地自容的神情,“你去阳朔那天,她就全部告诉我了。”

虽然这不是他的锅,吕殊尧还是诚恳道歉:“对不起。”

“不用和为父说对不起,我们是一家人。”吕轻松长叹一声,“你们并未实际发生过什么,算不得数。轻城一开始闹得天翻地覆,要抛下一切去阳朔找你,我忍痛关了她数月,到现在也许想通了一些吧。”

“不过有些事,还得你亲口和她说明白。”

吕殊尧也不退不避,从容道:“好。”

吕轻城抱着膝坐在床上,见到有人走进来,眼也不抬一下。

走近了,才看见她手里还一直握着一枚赤金色发簪。

吕殊尧沉默地给她斟了盏茶,吕轻城并不接,只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声音冰凉,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有些干哑。

“不会不回来。”吕殊尧说,“栖风渡永远是我的家,父亲和姑姑永远是我的亲人。”

吕轻城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讥笑了一声,问:“苏澈月让你愉悦吗?”

吕殊尧皱了皱眉,并不喜欢她这样的形容。

“我不想骗你,姑姑。”他沉着语气,“我和二公子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

“哦?”她看似冷静,实则眼神过来时,眸光已经在颤抖,“你对外也是这样说我和你的关系的吧,只是亲人,并无其他。”

“事实也是如此。”吕殊尧目光不躲。

吕轻城和他对看一瞬,眼眶霎然红了。

她移开视线,垂下眼睫:“滚吧。”

吕殊尧却不走,指着那枚金簪问:“姑姑愿意讲一讲,和他的故事吗?”

吕轻城一怔。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离家之前曾说过的,我不是原来那个吕殊尧。”

吕轻城复又看他,还是笑:“几个月过去了,还是这样蹩脚的理由吗?简直毫无长进。”

“若是我,便不会挑赤金色。”吕殊尧自顾自往下说,“我不喜欢这个颜色。母亲说,父亲刚认识她时便常给她送金子,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什么都有了,到头来却没有了信任和爱。”

“爱情与金色无关。或者说,爱情不应该始于金色。”

吕轻城眼里的恨意变成了诧异:“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我的故事。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想法,并不代表一定正确。”

吕轻城瞧着他,狐疑地往下问。

“那你认为爱情应当是什么颜色?”

吕殊尧想了想:“白色。”

“白色最纯粹,可以锦上添花,可以穿金绣银,但底色一定是干净的、原始的。”

爱情始于冲动,冲动来自原始。

本质上,他和他父亲吕一舟的爱情观一致。能依靠原始指纹打开那只盒子的人,能让他本能地产生冲动的人,世上独一无二。

若找不到等不到那个人,他不会轻易说爱。

吕轻城在那瞬间产生了怀疑。

“白色的簪子?”她想象不出,“你会给女孩子送白色的簪子?”

“我和他不太一样吧。”吕殊尧笑了起来:“姑姑,你都喜欢他什么?”

吕轻城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眼里的光飘远了。

“阿尧从小不爱笑,别人与他说话,他总是不爱理会,总是冷冷的一个人待着……可是他对我却有所不同,一见我就笑。”

“他长得那样好看,男男女女都喜欢围着他转,他看都不看一眼。旁人或许会觉得他冷漠,除了大哥,他对谁都不好不关心,可是我知道,他会对我一个人好。”

“他会在更深露重时翻窗来给我送暖汤,会陪我习剑到天明,会为我亲手准备生辰礼物。为了买这个簪子,替人做委托攒钱,一连几个月不曾归家。在他那里,我跟别人是不同的。”

吕殊尧摇头,遗憾道:“那可真是太不一样了。”

吕轻城不明所以。

“因为我对谁都会笑,对谁都很好。”吕殊尧自己饮了茶,将小茶盏放在手中把玩,“旁人提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我都不会拒绝。二公子一开始对我深恶痛绝喊打喊杀,我照样日日笑脸相迎,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到现在对我连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为达目的,低声下气,卑躬屈膝地讨人欢心,听起来是不是很贱?”

他停止把玩,凑近一些,眯着眸子道:“吕轻城,你喜欢这样的吕殊尧吗?”

吕轻城有些怔愣,半晌,才喊道:“阿尧……?”

“我不是,”吕殊尧疾言厉色,“我真的不是。姑姑,你好好想想清楚。”

他起身,转头。

吕轻城在他身后轻声道:“那我的阿尧,他还会回来吗?”

吕殊尧回眸:“等我离开了,他也许就能回来。”他抿着唇线,没忍住多提醒了一句,“不过,他同样可能会让你失望。”

“为什么?”

“永远不要爱一个只对你很好的人。”他的半边侧脸温沉冷静,“等到有一天,他剥下这层伪装,把内里剩下的肮脏、罪恶都丢给你时,被迫痛苦承受的只有你自己。”

“姑姑,谢谢你,替父亲和我保护了栖风渡。可是,你实在不该和他一起害二公子。”

如果有一天,苏澈月得知了真相,想要报仇,他想他不会阻拦。

这一晚吕殊尧睡得不好。

应该说,自离开瓶鸾镇以后,他就没睡过一次踏实觉。

恨意值播报系统好像不但没修好,反而彻底瓦特了,报不出具体数值,甚至连上升和下降都分辨不出。

而且一天二十四小时能响个几百回,白天报,晚上还报,入睡和醒来时响得最离谱,比闹钟还准时恼人。

【男主苏澈月恨意值发生变动,变动数值……异常,留待统计,请耐心等候。】

【男主苏澈月恨意值发生变动,变动数值异常,留待统计,请耐心等候。】

【男主苏澈月恨意值发生变动,变动数值异常,留待统计,请耐心等候。】

这播报催命似的,让吕殊尧茶饭不思。上一次恨意值就剩100了,为什么突然响得这么频繁,系统为什么又突然宕机?

难道苏澈月恨意蹭蹭蹭往上涨,涨到系统都处理不过来了??

不会吧……

吕殊尧干脆翻身坐起,在房间书案上翻了一通,捡出来一支毛笔和几张信笺。

他来到这个世界没写过字,实在是古人的毛笔难用,他不确定自己能写出个什么鬼画符。

但受了苏澈月的影响,他也想试一试,给远方挂念之人写信,是怎样一种感觉。

一炷香后。

吕殊尧若有所思地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字。

“好像写大了点,一张纸不太够……”

重来。

又一炷香后。

“写得太难看了!苏澈月会不会嫌我字丑啊,毕竟他的字这么好看……”

重来。

“称呼写什么?二公子?好像太生疏了。苏澈月?连名带姓太凶了吧。澈月?会不会太亲近了?”

重来。

……

NG了一个时辰,矮子里面拔高个,造了张勉强能看的。

“致二公子苏澈月:

见信舒颜,不要生我的气。

离开实非我本意,奈何身上所带银钱不够付与丛姑娘,无奈只能牺牲掉我的住宿费,优先付你的医治费。

不要担心我,我只是回庐州小住一段时日,很快就会去见你。

看到你写给父亲的信,很可爱。

你在何府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安心养伤,不要生我的气,要时刻平安快乐。

五十五天后,接你回家。

吕殊尧亲笔”

文采不怎么样,白纸四方还有墨迹横飞,像给信笺画了个花猫脸。

不过,除了离开的理由,善意地欺骗了一下他,其他字字真心。

陶宣宣也没讲清楚缘由,他不想让苏澈月恼她,病人不信任大夫,这病还怎么治?

吕殊尧郑重封好信,在床上睁眼听着播报,打算挨到天亮。

苏澈月现在在做什么?应该正在酣梦中吧?希望他在酣梦中。

可是在梦里也记着要恨他吗?恨他什么呢?

恨他不告而别?恨他说话不算话?还是继续恨着恶鬼炼狱的事情?

或者……是恨那一晚?

原来没有手机的年代,再小的挂碍都会被放大成想念。

……想念?

这个词似乎很陌生,跳出来时又很轻易自然,好像已经在心中盘桓了无数遍。

天蒙蒙亮,吕轻松起身来到吕殊尧住处,问他今日想吃什么。

却见紫衣轻甲的青年早已晨起,半蹲在自己院子里,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阿尧?”

吕殊尧转过身来,半乖半冶的面孔沾着红褐色湿泥,有种天然纯真的妖艳。

雨后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香味,清新芬芳。

“在干什么?”吕轻松走近了,“种树?”

吕殊尧用手擦了擦脸蛋,把脸上的泥涂抹得更均匀,不太自然地笑了起来:“父亲早。”

“你以前从不喜欢这些的。”吕轻松惊奇看着他光秃秃的院子。

“觉得太空了,不好看。”吕殊尧说,“随便种一些。”

“种的什么树?”吕轻松探头想看,吕殊尧手捧着土覆盖住种子,“就是寻常的树,没什么特别的。”

“如今冬日,要等入春才能抽枝发芽。”

吕殊尧低头摸了摸鼻尖,“嗯,这样等不到它开花结果,我就要走了。”

“什么?”

“没什么。父亲一大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吕轻松一拍鬓角,“为父是来问你,回家了最想吃什么?为父让人多做一些。”

吕殊尧一愣,“就是为了这个吗?”

吕轻松说:“这很重要啊。”

吕殊尧从不觉得这很重要,因为没人关心过他爱吃什么。自爸妈婚姻破裂之后,他每次放学回家,饭桌上都没有饭菜,只有剪刀、快递刀、手机、纸笔,这样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种时候他会放下书包,“妈。”

要么无人应他,要么沈芸的声音远远闷闷地从房间里传出来。

“想吃什么自己点外卖。”或者“家里没吃的,出去吃吧。”

吕殊尧就默默到楼下买一碗馄饨,坐在晚餐时间冷冷清清的小店里,面无表情,发着呆把那碗滚烫的馄饨吃完。

发呆的时候他会想,为什么家具里会有餐桌这个种类?好像没什么用。

要不把家里的饭桌捐了,给需要它的人吧。

“为父记得你以前爱吃甜食,不过澈月信里说你似乎口味变了,他看不出来你如今爱吃什么……”

在苏澈月身边,吕殊尧极少做称自己口味的食物,大都是苏澈月爱吃什么他就做什么。

久而久之,似乎甜食也吃得习惯了。

只是没想到,他那么不动声色的迁就,还是被苏澈月看出来,他其实不那么喜欢吃甜的。

吕殊尧不挑食,不忌口,陡然间问他爱吃什么想吃什么,一时还真回答不上来。

但是……

他现在确实有很怀念的味道。

“庐州冬日有青梨吗,父亲?”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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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异地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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