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半掩着,怪不得白筝和周盛行的声音这么清晰。白逾来不及思考,一把推开,两种混合交缠的信息素浓郁的可怕,入目的是一张白色大床,床上两人的上衣被随意丢在地上,周盛行身下的白筝几乎赤|裸。
床上两人静止一瞬,周盛行上下打量一番门口两人,挑了挑一边眉毛:“亲爱的,你们也想加入吗?”
白逾被他恶心的眼神腻的反胃,冲过去要拉开周盛行。
一道寒光闪过,白逾堪堪止住脚步,矮身躲过一把水果刀。江近砚上前捏住白筝手腕,反手一拧,白筝整条胳膊因这巨大的力道瞬间脱臼。白逾一脚踢开水果刀。
“咚”的一声,白筝跌倒在地板上,侧脸擦过冰冷的大理石,鲜血顺着脖颈蜿蜒到肩膀,汇聚成一小洼血,迅速没进耳朵。
命运给了他一巴掌。
最狼狈的姿态也不过如此,他却毫不在意,只是一边发出“咯咯”的怪声,一边用他那双血红肿胀的眼睛死盯着门口。
藏在门框后的荣期心跳如雷,白筝死气沉沉的眼神吓得他不敢出气,只能不停给自己心理暗示:我只是顺着白筝的意愿,帮他约见能帮助他的人,不怪我,不怪我,是他自甘堕落!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白筝终是闭上了眼睛,一滴混着血丝的泪水滑出眼角。
他这些年,究竟在图些什么?
白逾揪出荣期,丢在地上,掏出手机,看了看这一屋子的人,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
周盛行见白逾报警并不着急,反而笑呵呵地肯定白筝看人的眼光:“你们两个,一个又蠢又恶毒,一个又精明又恶毒,还真是天生一对。”
-
“什么啊,那天你们两个离开竟然是去扫黄除恶去了,以后再有这种事记得叫上哥们,我也不是吃素的。”用很老土的一句话说就是郑流云的牙都被惊掉了,“之后呢?怎么处理了?”
这件事的消息被白家荣家依旧周家封的死死的,没留下一点痕迹。
“白筝被拉去医院清洗标记,白廷赶到警局,给荣期和周盛行一人一拳,坚决要求追究两人的刑事责任。”白逾向后仰靠着沙发,“荣氏和周氏找到白同宇,向他开出极其丰厚的条件。”
郑流云嗑瓜子的动作停下:“我靠。”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你爸不会同意了吧?”
“我还以为他和白筝之间会有那么些亲情,谁知道他眼都不眨就同意了。”白逾边揉肚子边回答,“就为了不让白氏落入他弟弟白鸣风手里。”
白廷和白母听到消息,立马从医院赶回来跟白同宇大吵一架,说他冷血无情。最疼爱的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竟然就这么妥协给了利益。
温润有礼的白廷头一次对父亲发火,他把一杯咖啡砸向白同宇:“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这样做让小筝怎么想?我说过公司的事我可以解决。”
白同宇仍是一副冷淡模样:“就算我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以他们两家的权势,这件事也翻不起多大的水花。再说了,小筝的标记也已经洗掉了,我只是做出对我们最有利的决定,不是吗?”
白母面上永远精致的妆容早已花的不成样子,她痛哭着,咒骂着,手里拿着沙发靠枕砸向白同宇:“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我绝不允许小筝受到伤害!”
白同宇脸色难看极了,留下一句“你们和白筝再给我闹出这些丢人的事,我就把你们都关起来。”就叫上秘书离开了。
郑流云啧啧感叹:“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白逾嘶了声:“肚子怎么越揉越疼?”
郑流云拿起叉子叉起果盘里的水果,口无遮拦道:“可能是怀孕了。”
白逾一把夺过郑流云手中的水果,顺手给了他一掌:“滚开,你这张嘴还配吃水果?”
“肚子还疼?”江近砚递给白逾一杯温水,眉间拧起,拉起白逾让他坐在沙发上。
白逾两手捧着杯子,浅抿了两口温水,肚子里好受多了,“我没事,只是刚才有一点点痛而已。”
江近砚的耳力怎么这么好?刚才他还见江近砚在厨房准备晚饭,隔了这么远都能听到自己说的话。
江近砚接过白逾手中的杯子,“可以了,别喝太多,饭马上就好了。”
郑流云闻言十分自觉地放下叉子:“我也是出息了,跟着我们小逾儿也是吃上江学霸做的饭了,我回去一定要和他们好好炫耀。”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白逾挤眉弄眼的,是存心调侃他们两人。
白逾微笑道:“温馨提示,明天物理老师要检查今天布置的两张试卷。”
“啊!我和物理不共戴天。”郑流云哀嚎着:“为什么人人都能学好物理,偏偏就我不行?”
餐桌上菜色丰富,四菜一汤,荤素搭配,郑流云是个神经大条的,本着速战速决好回去死磕物理的心理,吃的飞快。
白逾吃的很慢,抬头见江近砚正看着自己,碗里的饭也没下去多少。
“我吃完了!”郑流云站起来去拿书包,“你们两个怎么吃这么慢?没有一点高三生该有的速度。”
转眼间,他就窜到了玄关,“你俩继续吃吧,我今天一定要做出两张超过九十分的物理卷子。”
最后几个字话音才落,门就合上了,刚站起的白逾又坐了回去。
江近砚越过餐桌。白逾看着他走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怎么了?”
没等到江近砚的回答,脸上倒多了两根微凉的手指。
江近砚捏着白逾瘦削的脸颊,片刻后又松开,那双手没有就此离开,它们再次回到白逾脸上——他捧起白逾尖尖的下巴,低头亲了亲好不容易挤出的一点脸颊肉,如呢喃般对白逾说:“不要减肥了好不好,你太瘦了。”
江近砚早就察觉白逾那点不明显的变化。尽管他再怎么用心,白逾的饭量还是日渐缩减,而白逾本人对此的理由是他对自己外形不满意,要减肥。
白逾没回答,江近砚就揉了揉他的脸,又轻声说:“求求你了,好好吃饭……”
“宝宝。”
那天的物理试卷对当时的郑流云来说还是有点挑战的,到底没能达到他九十分的目标。
可高三最不缺的就是考卷和试题,十张、二十张、五十张、更多张不同的试卷扫过课桌……
那天的物理试卷难度有点高,郑流云又是扯头发又是咬笔盖,终于做完了这张试卷。晚自习下课,他让白逾帮他对答案。
白逾笑着看完答案,在郑流云期待的目光里,他面上的笑容逐渐淡去。
郑流云急了:“不应该吧?我觉得我做的很好。”
在郑流云开始焦灼怀疑自己的时候,白逾拿起红笔,在试卷上方快速写下分数。
他一抬头才发现那人正捂着眼睛:“我真的没有物理天分吗?”
“你能先看一眼分数再伤春悲秋吗?”白逾去掰他捂着眼睛的手指。
郑流云满脸丧气,拿起试卷一看,瞬间激动的语无伦次:“我去!我?一百零四!你太牛了,不不,是我太牛了,我就知道我可以。”说完熊抱了白逾一下,接着去给别人宣扬他光辉的物理成绩去了。
时光匆匆,高三上学期即将结束,白逾和江近砚还是同桌,只是从靠走廊一侧移至靠窗一侧。
“下雪了。”江近砚忽然说。
白逾闻言看向窗外,惊喜道:“真的下雪了欸,这好像是今年的初雪。”白逾回头,恰好撞进江近砚的眼睛。
那双形状极其优越的眼睛里倒映着白炽灯下的白逾,以及他身后星星点点的初雪。
不知是谁大喊了声“下雪了”,教室里立马热闹起来,有人开窗看雪,有人奔到走廊,更有人摊开手心企图接住几片从天而降的冰凉。
“上大学后,如果我们不在一个学校,明年初雪,我们一定要再见面。”
“当然了,明年初雪,我们就有时间了,我请你吃火锅。”
“说好了,一言为定。”
少年少女们在这场初雪中有说有笑地约定以后,规划着属于下一个冬天的见面。还有几对小情侣躲在避人视线的角落,说着些地老天荒的腻人情话。
而江近砚就这般静静地望着白逾,他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白逾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比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更真切的爱意。
他想避开那道目光,却迟迟移不动眼,只好朝江近砚浅笑,在心里对他说句话:
“我爱你,对不起。”
指甲刺破皮肤,嵌入掌心。
他承诺不了永远。
-
“这个雪人还挺好看的,你说如果把它放在窗台上一整晚,我们明天醒来的时候它会不会还在?不会化了吧。”白逾右手里捧着一掌大的雪人问江近砚。
他左手心贴着创口贴,江近砚不许他伤口碰到雪。回想起江近砚看到他左手手心的伤时的表情,他就忍不住一哆嗦。
江近砚用指纹解锁了白逾的家门,“快进屋,别感冒了。”
白逾赶忙走进屋,直冲阳台,还不忘回头和江近砚说话:“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应该不会化掉,但是这场雪不停的话,大概率会变成一个雪堆。”江近砚放下两人的书包,去厨房煮姜茶。
白逾脑袋飞快想着怎么解决落雪的问题,突然灵光一现:“那我支一架伞给它挡雪。”
今夜尤其冷,白逾带上枕头,一头扎进江近砚身侧,翻身拉被子闭眼一气呵成。
江近砚偏头望过去,眼睛轻轻弯了弯,抓住被子里胡乱摸索的那只手,放在掌心捂热。
过了会儿,他调高空调温度,问:“还冷吗?”
白逾整个身体黏在人家身上,脑袋乱蹭着江近砚胸口,一副无赖模样:“还冷还冷。”
江近砚似乎轻笑了下,白逾探出头去看,他就又恢复成一贯的面无表情。
白逾没看到,嗔怒地噙住他的唇,用牙去咬,怕咬疼了他,又用舌去舔。
江近砚把手搭在怀中人腰侧,看他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忍住不去回应这个吻。
白逾兀自努力了好久都没有撬开那道齿关,意识到被戏耍,他扶着身下的胸膛坐起身。
他就这么坐在江近砚腰腹上,臀下的肌肉坐起来刚好,既不硌人,也不过分柔软。他不讲话,只静默地俯视着身下的少年。
对视还不足一分钟,他就被江近砚重新拉回怀抱。白逾感受着递到唇边的柔软,一触即分。
他不满地追过去,却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扣住后脑。
江近砚重重咬上白逾的下唇,将方才的研磨和舔舐全还了回去,舌尖撬开齿缝钻入口腔,与白逾的舌纠缠不清。
卧室里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水渍声,白逾被引导着接吻,又笨拙地回应,仍是不得要领,以至于呼吸都有些不畅,偏偏不知是两人中谁的心跳声这么大,简直如雷贯耳,惹得他不能集中精神。
舌尖突然被咬了一口,白逾懵了,模糊不清地说了声痛,不知道江近砚听到了没有。他开始专心接吻,握住江近砚的手紧了又紧,舍不得松开,舍不得分离。
不知多久过去,他喘着气趴回江近砚胸前,耳膜处传来自己的心跳声,很大,很剧烈,同样的,他也能听到江近砚的心也跳的很剧烈。
两人身体都有所反应。
“你标记我吧。”他开口。
“还没到你的发情期。”江近砚的声音混杂着欲.念。
白逾用红肿的唇啄了下江近砚的锁骨:“也就这几天。”
“我愿意,我想,我知道你也很难受。”
话落,白逾感觉到身下的江近砚动了一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