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右上角浮着一行小字:【晚灯的直播间】。
白色字体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安静。
“谢谢大家今天的陪伴。”
聂安之靠在椅背上,嗓音低柔,灯光落在她的脸上,柔和不刺眼。
正准备下播时,一条弹幕忽然跳出来。
聂安之轻声念出来,接近喃喃自语:“我为什么叫晚灯?”
聂安之停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一动,像是回忆起什么。
“因为我喜欢夜里的灯光。小时候睡觉前,看见别人窗户亮着,就觉得很安心。”
聂安之顿了顿。
她的眼神飘忽了一瞬。
“能做夜里的一盏灯,应该是件很美妙的事吧。”
弹幕安静几秒,她的直播间本来就人不多。
房间里很安静,风吹过阳台的窗帘,月光晃动,像湖水泛起涟漪。
“庄稼皇后”今天也没有来。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来了。
但也说得上很巧,她们的忙碌与闲暇出乎意料地同频。
最近项目封版,聂安之也忙得要命,直播常常只唱一两首歌就下了。
聂安之轻轻按下关播键,手指在鼠标上停了几秒,才松开。
补光灯灭后,屋子暗下来,只剩桌上的小台灯还亮着,光圈柔柔贴着聂安之的侧脸。
她没什么期待。
她来这里,仅仅是唱歌而已,她也从来没想过能唱火。
聂安之记得小时候,逢年过节她会站到院里的舞台上,唱给院里更小的孩子听。
她不觉得自己唱得有多好。
她看见小朋友们笑了,唱完后围着她叫“姐姐姐姐”,她就觉得很开心。
或者说,假装很开心。
聂安之原本打算早早睡下,门铃忽然响起。
她随手披上外套,起身去开门,不出所料,门外站着她妹妹。
女孩穿着剪裁利落的风衣,白衬衫干净挺括,应该刚从律所逝兮归来。
聂昭愿是大三在读的法学生,出自万柳路大学城某top院校,一身精英气场,俨然是和父母一样的法官预备役。
此刻,聂昭愿眉眼凌厉,嘴角带着冷笑,一眼就看出她来和不善。
聂安之从鞋柜拿出一双干净的拖鞋,把妹妹请进门。
“愿愿,这么晚了来干什么?”
聂昭愿站在玄关,一动不动,目光紧盯着她,既不进屋,也没有换鞋。
聂安之依旧笑着,语气关切而温柔:“是不是饿了?我晚上炖了番茄牛腩,要不要给你热一点?”
“你就打小报告,”聂昭愿声音不大,却满是火气,“电话也不接。”
聂安之怔了下,连忙拿起手机,屏幕上果然是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
“手机静音了……没看到,非常抱歉。”
“妈妈让你盯着我?所以你告诉她我租房的事?”
“我告诉了她,出于安全考虑。”聂安之语气平和,也不是争辩,只是在陈述事实。
“她非让我住宿舍,说什么为我着想,四人间怎么住得下?互相打扰。”聂昭愿嗔声抱怨,语气里满是不满。
“我不是打小报告,只是希望你安全、快乐地度过大学生活。”
聂昭愿咬牙切齿。
聂安之微微垂眸,又补了一句:“对不起。”
“别道歉!”聂昭愿几乎是立刻回击,堪比应激反应。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告诉妈妈你搬回宿舍了。但是安全起见,我得每周……”
聂昭愿打断她:“你真虚伪。”
“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要你正常!”聂昭愿近乎歇斯底里。
屋里沉默下来,聂昭愿的情绪也渐渐冷却,却依旧带刺。
“你真让我害怕。”她的眼神像是冰,“你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聂安之有些不解。
“你明明就不是我姐姐,别装得那么像。”
这句话落下,空气像被利刃划开。
聂安之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反驳。
“我就是你姐姐,我本来的性格就是这样的。”
聂昭愿扫视了出租屋一圈:“这房子你租的?”
“嗯。”
“别装得惨兮兮的。”她冷笑,“管我妈要钱就要钱,你当替身也得领工资。”
不愧是法学生,嘴皮子利落如刀。
不过,聂安之好像并不太在乎。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还是扬起一个温和的笑。
“别忘了,我是程序,我的工资够养活自己。”
聂昭愿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她。
她一直搞不懂这个带来的“姐姐”。
所有人都喜欢她的笑容,但她总觉得,那笑容里藏着什么,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聂安之想到了什么,微笑补充道:“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她们把我从福利院接出来,就是我的父母。”
聂昭愿觉得她不可理喻。
世上的善良大多图个回报,比如来世积福、口碑人情;可她依旧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图什么。
“拜拜。”聂昭愿冷冷丢下一句,顺手把一盒歌帝梵巧克力放到玄关柜上。
“是给我的吗?谢谢!”
聂昭愿没有回答,转身摔门而去,她的脚步十分决绝,就像躲避一个瘟神。
聂安之站在玄关,望着被关上的门沉默了几秒,弯腰捡起那盒巧克力。
包装是她熟悉的深金色,她低头凝视,指尖缓缓划过外壳的花纹。
没错,她的名字叫聂安之。
既来之,则安之。
得到这个名字那年,她十四岁。
*
郁扶秧的办公桌一片凌乱,她的床铺也没好到哪里去。
文件、酒瓶与笔记本电脑交错堆叠,像她此刻混乱的心绪。
酒意朦胧中,郁扶秧的眼眸深邃如墨,长睫毛充满异域风情。
她微微仰起头,脸颊泛起桃红。
从某一年起,她有了三样执迷不悔的嗜好:酒,女人,以及掌控感。
她拥有这一切,却毫无欢喜,反倒愈发空虚。
此刻,郁扶秧握着酒杯的手因为醉意而显得苍白。酒滚过喉咙,却无法驱散全身缠绵不去的低温。
郁扶秧说不清为什么,每当微醺时,全身麻酥酥的就很舒服。
然而,脑海里却总会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脸。
那张脸太完美,完美到像某种折磨。
该死,每当想到那个女人,心口便痛得难以呼吸。
她早就失去了去爱一个人的能力,像某根神经生生割断,再怎么试着触碰,也毫无反应。
郁扶秧知道亲密是怎么来的,也记得曾经心动的感觉,可那些情绪都隔着一层雾,不见到那个女人,根本想不起来。
她早就暗暗发誓要戒断,可惜,身体没有背叛她。
郁扶秧半掩的睡袍落下半边,露出丝绸般柔滑细腻的肩头。
她的气息因酒气而愈发不稳。
忽然,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郁扶秧斜眼一瞥便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许尽欢:我错了,我们还是继续单纯当床伴,可以吗?】
郁扶秧紧握拳头,指节微微发白,每一寸皮肤都很灼热。
她已经快一个月没释放了。
该死,每次**袭来,她就完全失去了自控力。
虽然上次的纠葛闹得不欢而散,但郁扶秧无法否认,许尽欢的喘息声挺好听的,令人难以自拔。
如果那个人真想通了,也未尝不可,合拍且知根知底的床伴总是稀缺的。
反正这是你情我愿,大家都是人,都会偶尔有生理需求。
郁扶秧放下酒瓶,单手便回了消息,和她工作上审需求一样干脆利落。
【郁扶秧:来】
或许正如那个女人所说,她不过是一只可悲的动物。
既然追求反差,就需要铺垫到极致,这样我们的小安之驯兽才能足够带感~
下章限制内容预警……我会在类似章节梗概后加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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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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