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站在大堂中央,回想起电话中男人说出的那句话,“别管她,你们先进去。”
根据最初制定的行动,两分钟后男人会骑车将自己带走,将这些狼人引入巡逻队的包围圈。现在自己已经安全回到大堂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断后的两名安保闪身躲进大堂,“小宋,阿云,那个小女孩呢?”她听到门外传来了几声枪响。
“管不了了,雨哥让我俩先撤。”两人累瘫在地,“可能一会儿雨哥会来接应她吧。”
阿云看出了女人的担忧,“放心吧柯姐,她本身大着呢。”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小女孩一个人丢在那里,但对于男人的命令,她还是下意识执行了。
两公里外,男人皱了皱眉头,翻身上了一旁纯黑的摩托车,用力将油门拧展,冲向了卓越居。
“谷雨?”祝跃强制打通了谷雨的通讯设备,巡逻队还没有埋伏好,谷雨提前两分钟开始行动,可能会导致这次安排功亏一篑。
“跃哥。”谷雨很少会用这个称呼。他并没有停下,祝跃拾起耐心,等待他的解释。“接到那个女孩儿后,我会尽量放慢速度,拖到约定好的时间。”
走不了了,至少有一半的狼人还没有倒下,自己也离会所很远了,而且,她试图提起左臂,却发现左臂早已没有知觉了。
“等等!别动”吴芽将手中的电棍抛远,举起右手示意,“可以聊聊吗?”她向前走了几步,主动进入狼群的包围圈。
老大从后方穿过人群,站在吴芽身后,“好啊。”他看着躺在地下哀嚎的兄弟们,一巴掌扇了下来。
吴芽没来得及躲避,被这一掌结实地打在地上。老大侧身蹲下,左手向下拉扯吴芽的头发,迫使吴芽抬起头来。“我们找的又不是你,跟你有什么……”老大露出残忍的笑容,“可,啪——,聊,啪——,的,啪——”
“我也是新人类,咱们是一路人,别内斗啊是不是。”吴芽用力抓住老大掌掴自己的那只手。
“你当我瞎呢?你怎么证明?”老大快要失去耐心了。
吴芽将领口下拉,露出了肩膀处一层黑压压的羽毛。
光滑的黑色羽毛,泛着幽幽的绿光,把吴芽的脸衬得格外艳丽。
“一只小鸟的价值可比不上被你放跑的那位,你想怎么赔偿我们的损失?不如……”老大的手向吴芽衣领探去。
那就是没得谈了,吴芽奋力起身,被拉断了几根发丝,向前冲了两步,将最后一颗糖果投向报警按钮。
咣当一声,她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颗糖果被一辆摩托车挡下。
“又来一个送死的!”几名狼人将目光齐齐转向摩托车上的男人,冲了上去。
谷雨骑着摩托一个转弯绕过人群,二话不说将吴芽从地上一把拽起放在身前。
“不用报警。”谷雨轻拍吴芽的肩膀安抚到,回头挑衅:“你们有没有见过猴子跳舞?”
“什么?”几个狼人愣住了。
“撒泡尿照照吧,你们这群狒舞啊~”说罢,他拧上油门扬长而去。
“开枪!弄死一个,二十万!”
后方不断有枪声响起,吴芽却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没事儿,交给我处理,睡吧。”
就是这个声音,那个电话里的声音。这是吴芽昏倒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滴——滴——滴——吴芽还没睁开眼睛,便被满房间的消毒剂味儿冲昏了头,以为自己身处训练营的医疗室中。“大哥。”每次她受伤进医疗室,醒来后总能看到宋风陪在她的身边。
谷雨瞳孔震颤,对坐在一旁沙发上的祝跃请示,“老板我去个卫生间。”祝跃并没有在意他又改回来的称呼,摆摆手让他离开。“你去好好想一想,昨晚擅自行动要怎么解释。”
祝跃长久的注视着吴芽的那张脸,等他回过神来,吴芽的输液管内已经开始回血。祝跃右手撑在吴芽头顶,左手拔掉了针头。偷偷翻动吴芽的身体查看。还真是人?
向下低头看去,吴芽已经睁开了眼睛。
……
祝跃迅速起身坐好。
“是您救的我吗?”吴芽谨慎询问。
“是啊。”祝跃大言不惭地说。
“那真是谢谢您。”放屁了,他的声音沉稳自信,和电话里那个冷漠闷骚的肯定不是一个人,但吴芽并没有打算拆穿他。
“哈哈,给你开个玩笑,其实是我好兄弟谷雨带你来的。”
“什么?吴羽?”吴芽摆出一副呆愣的神情。
祝跃纠正她:“谷雨,二十四节气中的谷雨。”
通讯器传来通知提醒,“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跟谷雨提,我等会儿把他叫过来。”
祝跃将沙发扶正,转身离去。
地下车库,祝跃坐在驾驶座位上,打开监控。
画面中,谷雨打开了房门,吴芽翻过身,支撑身体坐了起来。谷雨沉默地看着吴芽,并没有说话。
那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但谷雨和监控相隔太远,祝跃并没有注意到。
“你不记得我了?”
“你好你是?谷~谷雨?”虽是疑问句,但也能听出吴芽的肯定。
“是。”谷雨喉咙哽住,语调也变得奇怪。
吴芽敏锐的注意到这一点,只以为他彻夜没有休息,关心地拿起一旁的水杯,“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有休息吧?要喝点水吗?”
谷雨走到床边,接过水杯,“谢谢。”
不清楚为什么,吴芽觉得他有话要说,“随便坐吧,你站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你就想跟我说这个?”吴芽看谷雨疑惑,说:“我以为你想和我说别的什么。”
监控中,谷雨的腿挡住了大半的屏幕,“什,什么?”他双腿交叉上身前倾,用手指勾描着杯口。
“比方说昨天的那个女人,比方说你,比方说——那群怪物现在怎么样了?”
原来是问这件事,谷雨将水杯放在床边的茶几上。“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个事情我会请示老板,由他决定你是否有知情权。”
五分钟到了,滋滋滋,一次性的随身监控停止了运作,屏幕一片漆黑。
看起来这两人之前确实不认识,那谷雨为什么要违背他的指令去救那个吴芽?祝跃想不明白,他可不像是随便乱发善心的大好人。
“好吧,好吧,但是还是要感谢你救我出来呢。虽然——我是一个被迫搅入你们计划的大冤种。对吧?”
谷雨很欣慰,就算脑子出问题了,她还是那么聪明。
他低头看了看时间,五分钟过去了。
“你为什么要来第一基地?”吴芽以为能等来一句抱歉,没想到是一句严厉又直白的质问。她看得出谷雨甚至还有一点生气。
“您为什么说来?为什么我不能本来就是第一基地的人呢?”出于习惯,吴芽总想在他面前唱反调。
一双有力的大手将通行证拍在了吴芽的被子上,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就算你救过我,也没有资格侵犯我的**吧。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的?警察吗?”
吴芽也犯起倔来,放在平时,她可不会和陌生人这样针锋相对,可能是这个人的嗓音让她很熟悉,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以候选基地长的助理身份问你,够资格吗?我们身为受害人,怀疑你和昨天的那群怪物有关系,希望你如实回答。”
“不是大哥,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们好意思吗?”
“大哥”二字,本来也只是对年长男性的客气称呼。却让谷雨的气势逐渐衰减,只剩下无奈。“我们只是关心一下你的情况,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们提出来。”
吴芽抖擞抖擞被子,把半边脸埋进了被子中,稳稳当当的躺好,“如果我猜的没错,卓越居是你们老板的吧?我要在那里免费住半个月,包三餐!”
“就这些?”
“对!”
谷雨走向病房门口,“半个月后你要离开第一基地了吗?”他不经意地探询。
“看情况吧~”谷雨认为吴芽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其实是吴芽唯一的一句真话。
他和吴芽分开太久了,吴芽已经不是他记忆里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女孩儿了。
心眼儿也越来越多,谷雨已经不能轻易的从吴芽的表情上分析话的真假。
还好,还是那么倔,那么聪明。这样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大概也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长大了啊。谷雨靠在卫生间外的墙壁上,感慨万千。“有三年了吧。”
“什么三年了?哦哦哦,你已经跟在跃哥身边三年了。”侯柯从厕所走出来,“有什么好感慨的?难道?跃哥终于要把你发卖了?”
“老板卖了你都不会卖我的。”两人相视而笑。“哪儿来自信?莫非跃哥是gay?”
哈哈哈哈,两人扶着墙笑了起来。
窗外的阳光穿过百叶窗,打在侯柯大笑的脸上。“你的伤怎么样了?”谷雨侧头看向她。
“我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你应该关心关心吴芽。”侯柯认真地说,“我正要去看她,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老板找我。”谷雨告别侯柯,离开了医院。
扣扣扣,侯柯敲响了房门。
“谁啊?进来吧。”吴芽嗦着吸管,杯中的水已经见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小吴芽,没有打扰到你吧。我叫侯柯,老板的助理。”
看来自己的名字已经人尽皆知了。“没有打扰,侯柯?你坐你坐。”
吴芽语气随意,表情温柔,睁着两个大眼睛,用吸管“咕噜咕噜”喝着水,侯柯没想到,昨晚见到了那个冷酷的小女孩有这样的一面。
像一只黑色小土狗,侯柯默默下定义。
与此同时,祝跃收到了谷雨的消息:老板,她想在卓越居免费住半个月。
“准了。你去安排。”
收到两个字还没发出,祝跃又发来一条消息。
“明天上午召开行动总结会,我爸会出席,他对你擅自行动的行为十分不满,你自己想好怎么解释,能说服他就行。”
“收到。”谷雨回复,末了,又补上一句,“谢谢你,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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