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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犬古族人

城墙上,乌鸦成群盘旋,黑压压似一团阴云,若在宫里,钦天司便会说这是不详之兆……

商书桓勒住缰绳,望着前方高耸的城门,门板漆红,布满污渍,暗褐色的斑驳,似干涸的血。

“飞云关……”蕲艾轻声念出石碑上的字,脸上沾着风尘,腰间铜铃发出脆响,“我们绕道吧。”

商书桓摸了摸脸上一副人皮面具,鸣一浑身黑衣,蒙着面给的他,他便就带上,没有丝毫揣测。

万人之上的暴君如今乍一看似个普通书生,面具下,皮肤已开始发痒。

半月前仓皇出逃,他至今还不知对不对,只一味往前走……

“城门没关。”他忽然说道。

厚重的城门虚掩着,缝隙里飘出腐臭的气味,蕲艾蹙眉下马,粗布衣裙下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小腿。

是三日前,为掩护他中的箭伤。

商书桓心头刺痛,他至今不明白这个萍水相逢的游医姑娘为何要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有人吗?”

蕲艾的声音在空荡的门洞中回荡,回答她的是一阵咳嗽声,剧烈得几乎喘不过起来。

一个老妇蜷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个面色青紫的孩子。

商书桓推开城门,胃里一阵痉挛,门后街道宽大脏乱,上横七竖八躺着呻吟的百姓,有些人脸上已浮出紫斑,不远处,酒肆门前,酒字旗歪歪斜斜,几个穿官服的人正往门口尸体上泼洒石灰。

“瘟疫。”蕲艾低声道。

她快步走向那个孩子,掀开他的衣襟查看,瘦小的胸膛上布满细小的出血点。

商书桓后退半步,他太熟悉这种病了,三年前京城爆发过同样的瘟疫,他下令封闭了所有染病的坊区,任由里面数千百姓自生自灭。

“我们得走。”他连连摇头,抓住蕲艾的手,触到一片滚烫,“出血热……会传染。”

蕲艾甩开他,从腰侧药囊中抓出一把艾草点燃:“那你走吧。”

烟雾中她眼神清亮:“记得找点醋熏全身,往北三十里有条小溪……”

商书桓站在原地,看着她撕下衣袖给孩子包扎,他想起宫变那夜,赵庆嵩的幽兵攻入含章宫,他也是这样呆立着,直到曜灵军统领拼死将他推入密道。

“需要……帮忙吗?”他开口道,自己都吃了一惊。

蕲艾抬头看他,鼻尖上沾着一点血渍。

夜幕盖下,他们在城隍庙里搭起了医棚,商书桓按照蕲艾的指示研磨药材,手脚可见笨拙,汗水浸透了粗布衣衫。

“你手法很熟。”蕲艾笑道。

她给一个咳血的老者施针,手势沉稳,“你以前学过医吗?”

商书桓手一抖,药碾里,朱砂洒了出来,他确实懂些,太医院那些老医官曾跪着给他讲解各种珍奇药方,而他只关心如何能得长生不老之术。

“家里……开过药铺。”他撒谎道。

深夜,一阵压抑的啜泣声将他惊醒,庙角昏灯下,蕲艾正对着个没了气息的小女孩发呆,泪水在她脏污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

他走了过去,递上自己的帕子,蕲艾没接,反而抓住他的手:“你白天说这是出血热,怎么知道的?”

商书桓一瞬心慌,正当他想找个借口,暗暗搜肠刮肚,门外传来喧哗,几个衙役举着火把,闯了进来:“奉安史令,所有染病者集中到城南义庄!”

“那是去送死!”蕲艾挡在病患前面,为首的衙役冷笑着推开她:“小娘子懂什么?这病根本治不好……”

蕲艾踉跄着撞上香案,腰间铜铃发出刺耳的撞响,商书桓怒火上头,一句话便可取人性命的暴怒不受控的升起。。

“住手!”他冲上前去,将蕲艾扶起,抬眼已是帝王威仪:“你们可知我是……”话到嘴边,他看着震惊的衙役猛地刹住。

僵持之际,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唤:“娘……”那个本该已死的小女孩竟睁开了眼。

蕲艾即刻扑过去,探脉后惊喜抬头:“热退了!”

她喜极而泣,商书桓忽然蹲下身,在她耳边低语:“我有个方子……桑叶三钱、竹叶两钱、枇杷叶……”

“三叶配伍?”蕲艾双眸一亮,“再加点薄荷引经……”

衙役们面面相觑,犹疑着退了出去。

日出之际,药锅里,“三叶退热汤”香气清苦,商书桓帮着蕲艾小心翼翼地将药汤喂给病患,晨光透过破窗照在她的眉眼上,他心尖一颤。

紫斑开始消退,蕲艾转身抱住了他,身上的药香混着汗味扑面而来,他僵着身子,感觉到她的泪水渗进了自己肩上衣衫。

“谢谢你留下。”她轻声道。

商书桓双手抬起些许,在即将触到她后背时停住,他肮脏的秘密似冰指入海般扎进心里,冻结了他的动作。

马蹄声传来,商书桓透过门缝看到一队曜灵军骑兵,糊在墙上的告示上赫然是他的画像,题头“缉拿暴君”四个大字刺入他眼中。

……

入夜,血月当空,荒原如同浸在血池中,凌景珩踉跄奔逃,脚上镣铐已甩开,留下一圈青紫淤痕。

身后不远处,五具曜灵军尸体倒在枯草丛中,咽喉处皆有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那是他所留。

“商扶砚……”凌景珩咬牙念着这个名字,指甲掐入掌心,

夜风呜咽,卷起枯黄草叶,他忽然停下,环顾四周,不对……

这荒原他走过多次,从没有如此浓重的腐臭味,也没有这般寂静,连虫鸣都没有,令人毛骨悚然。

“谁在那里?”他猛地转身,右手摸向腰间,玉扇已不在身上……

黑暗中,一双双幽绿的眼睛亮起,如鬼火漂浮。

凌景珩瞳眸骤缩,他看清了那些“东西”:人形,却生着犬类的样貌,獠牙在月下泛起寒光,皮毛似病态般泛起灰绿色,身上挂着用骨头和腐肉制成的饰物。

“活人……”为首的怪物口吐人言,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是活人的气味……”

凌景珩后退一步,后背撞上了一棵枯树,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走入了一片陌生的树林,树木扭曲怪异,如沙场上垂死之人的肢体,枝干上挂着不知何物的残骸。

幽冥鬼界……这念头劈进他的脑中,传说中与人间重叠的异界,只有罪大恶极之人或机缘巧合才能进入。

“我是南齐太子,”他强自镇定,声音有一丝颤抖,“我身上有南疆?圣物,尔等妖物,速速退下!”

犬面怪物们发出刺耳的笑声,为首的缓步上前,它比同类高大许多,脖子上挂着一串人类指骨制成的项链,右眼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太子?”它歪着头看他,獠牙间滴落腥臭的涎水,“犬古族只认血肉,不认权贵。”

它猛地扑来,凌景珩侧身闪避,利爪划破了他的左肩,血的气味似刺激了这些怪物,它们一哄而上。

凌景珩抓起地上一截枯枝,以枝为剑,枝梢划过空气,隐隐有剑气激荡,最先扑来的三个犬古族人咽喉喷血,倒地抽搐。

“有趣。”为首的犬古族人,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这个活人会武艺。”

凌景珩喘着气,左肩火辣辣地疼,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必须想办法脱身。

他注意到这首领腰间挂着一块骨牌,上面刻着奇异的符文,他在南疆见过。

“你们想去灵渊?”凌景珩忽然开口,强忍着疼痛挺直腰背,“我知道路。”

犬古族人停下了动作,首领眯起那只独眼:“活人,说谎的代价是被撕成碎片慢慢享用。”

“我手中有幻真镜的复刻之法。”凌景珩想起自己从赵庆嵩那里偷学的秘术,“可以单向打开通往灵渊的路径。”

首领沉默片刻,忽然发出刺耳的呼哨声,更多犬古族人从黑暗中现身,将凌景珩团团围住。

“带他回营。“首领下令,“女酋会决定他的死活。”

它们将他捆了起来,一根粗糙的骨矛抵在他后心处,逼迫他往前走。

穿过一片布满荆棘的洼地,犬古族营地建在一片骷髅堆成的丘陵上,帐篷是用人皮和兽骨搭成的,中央燃烧着一团诡异的绿火。

营地中,犬古族人纷纷围过来,对着凌景珩龇牙。

有幼崽试图扑上来咬他的腿,成年族人厉声喝退。

凌景珩强忍着恶心,注意到这些怪物虽野蛮,却有着严密的等级制度。

它们将他送到最大的那顶帐篷前,帐帘掀开,走出一个雌性犬古族人,如果忽略那犬类的样貌和覆盖全身的短毛,她的身形几乎与人类女性无异。

她脖子上挂着一串人类的牙齿,右耳缺了一块,双眼是诡异的赤红色。

“女酋,”押送凌景珩的首领单膝跪地,“这个活人声称知道通往灵渊圣域的路。”

那女酋走近看了看,尖锐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她凑近嗅了嗅,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身上……有圣域的气息。”她的声音比同类要柔和许多,却更加令人毛骨悚然,“活人,你怎么会沾染灵渊的力量?”

凌景珩心思一转,他是确实入过灵渊?没想到留下了痕迹……这或许是他的生机。

“因为我曾跟南疆教主入过圣域。”他直视她血红的眼睛,“我知道你们犬古族崇拜力量,而灵渊圣域定中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女酋耳朵动了动,似是狗狗表示兴趣的动作,她示意族人松开他的绑绳,命人在他脚踝套上了一个刻满符文的骨环。

“这是噬魂圈,”她微笑着说,露出森白的獠牙,“若你说谎……或着逃跑,它会慢慢吃掉你的魂魄。”

凌景珩尽力保持镇定:“公平交易,需要双方的诚意,我可以带你们去灵渊,但作为回报,我要活着离开鬼界。”

女酋发出低沉的笑声:“有趣……犬古族已经三百年没能找到通往圣域的路了。”她转身走向帐篷,“跟我来,活人……让我看看你的价值。”

帐篷内,有用人骨制成的家具,中央摆放着一张粗糙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幽冥鬼界各处险地,凌景珩一眼就认出了地图边缘那片模糊区域,那里本该是灵渊的入口才对。

“我们的先祖曾自由往来于三界之间,”赤瞳抚摸着地图,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惆怅,“直到龙霓人背叛了誓约,封锁了通路。”

凌景珩心头一震,龙霓?他强压下恨意,仔细看了看地图,有些符号他认得,是南齐皇室秘典中记载的古老符文。

“这里,”他指向地图上一处扭曲的标记,那标记与重云楼上见过的那把锁一模一样,“不是山脉,而是空间褶皱,幻真镜可以打开它。”

女酋耳朵竖了起来:“你知道如何使用幻真镜?”

“我复刻了它。”凌景珩没有提及那是赵庆嵩的功劳,“但需要特定的仪式和祭品。”

“祭品不成问题。”女酋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幽冥鬼界最不缺的就是活物。”

凌景珩强忍不适,继续道:“还需月相配合,下一次血月是最佳时机。”

女酋猛地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脸。他能闻到她呼吸中腐肉的气息,看到她赤红眼瞳中自己的倒影。狼狈却依然俊美的面容,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你在盘算什么,活人?”她低声问道,“犬古族能嗅出谎言的味道。”

凌景珩咬牙靠近,几乎贴着她的獠牙说道:“我在盘算如何活下去,你们需要我帮助,我需要你们保护,各取所需罢了。”

帐篷外,犬古族人发出不安的低吼,女酋后退一步,仰头发出一声长嚎。

“准备祭品和法器!”她高声道,“血月之夜,我们前往灵渊会会五仙族人!”

欢呼声如潮水般席卷,它们将凌景珩带到一顶小帐篷里,由两名持矛的犬古族人看守。

他瘫坐在铺着兽皮的“床”上,才发现自己冷汗浸透了衣袍。

脚踝上,噬魂圈隐隐发烫,凌景珩知道,犬古族人凶残成性,随时可能翻脸,但他别无选择,唯有借他们的力量,才有可能找到返回人间的路。

“商扶砚……”他恨意蔓延,“待我回去,定要你们大炎皇族血债血偿。”

帐外传来犬古族人啃食活物的声响,混合着诡异的歌谣,似叹息又似哭泣哀嚎。

凌景珩闭上眼,在心中回想复刻幻真镜的操纵之法,这是他唯一的筹码……

血色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落,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红痕,如同未干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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