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眠把店里的东西都处理妥当好后，就开始线上宣传，他连续几天开了直播跟粉丝闲聊，偶尔还直播打游戏。
空闲的时候他把露营的事情也准备好了。
他联系露营地那边的老板租好场地，买了帐篷，他们三个女生、四个男生，就给女生们弄了个大帐篷，四个男生分开住两个稍微小点的。
除了程婧涵，其他两个女生分别叫于秋和李雅舒。而其他两个男生，一个叫周木，另一个叫高黎。
云眠找程婧涵打听了一下，得知他原来以为两人是对象是错的，他们大概是在暧昧期，两个人都不是白纸，所以拉拉扯扯的搞了挺久还没确认关系。
那到时候还得保持点距离，云眠心想，别没把握好分寸让人家觉得冒犯了。
很快国庆假期就到了，云眠打包好两天一晚的行李，就坐上陆延年的车，驶向白玉山。
他们到达时是正午，幸好秋天已经降温，穿着薄薄的长袖刚好，不会过于炎热。
陆延年到地方找老板领了帐篷，塞进行李箱就把车开到一片石滩的上方。
云眠下了车，先下去走了两圈，发现往下走就是一条长着水草的小溪，他特意租了渔具，就是想着可以来钓鱼。
远处又传来了别的汽车的声音，云眠往回走，看见陆延年正从后备箱里搬出烧烤架，而旁边新来了一辆白车。
白车停稳后，程婧涵第一个从副驾驶出来，冲过来给了云眠一个大大的拥抱。
车上的其他两个女孩云眠不算特别熟，但也见过几次，他挥了挥手，跟于秋和李雅舒互相打了招呼。
“咱们现在干什么？先搭帐篷吗？”程婧涵重新扎起自己在车上睡乱了的大波浪卷发，贴了超多钻的延长甲的手指看得云眠惊了惊。
“先搭帐篷吧？”云眠说，“需要我帮忙吗？”
几个女生都摇了摇头：“我们来之前就看了教程，我们先试试，有麻烦再找你吧，谢谢。”
“好。”于是云眠就先把她们的帐篷零件放到一旁的空地上，就开始搭自己的。
陆延年默默走过来，想帮着他把帐杆撑起来，却被云眠拒绝了：“你去搭烧烤架嘛，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云眠对于搭帐篷真的很自信，而且他很喜欢这种动手的过程。
于是陆延年重新开始准备烧烤架，云眠几下把杆子撑好，拉好内帐外帐，马上大功告成时听见又有一辆车来了。
转头一看，是一辆很张扬的亮红色轿车。
驾驶座上的人是周木，他降下车窗，戴着墨镜，笑的时候露出两颗虎牙，朝众人打招呼。
等两个人都下车，云眠分别打了招呼。
高黎表面是那种温柔挂的，据说跟周木也是发小。两个人在景江读书，没来几年，云眠跟他们不算特别认识，倒是几个女生跟他们更熟些。
“不好意思啊，我路上走错路了，来晚了些。”周木走过来说。
云眠说着没事，把他们的帐篷递过去，周木很自然地让高黎搭去了，自己继续跟云眠说话。
“你们准备好这些东西要干嘛呢？”
云眠回答：“我准备去钓鱼，你们要是喜欢的话也可以来，或者去附近的山上散散步，周围说不定能看到松鼠野兔子什么的。”
他叮嘱道：“别乱吃蘑菇野果子，万一被毒了就不好了。”
周木眉毛扬了扬：“那不能，我一定管住嘴，我去玩一会儿就来跟你钓鱼吧？”
“可以呀。”云眠欣然同意，“然后晚饭是烧烤，我跟陆延年带的食材很够，说不定还能烤几条现钓的鱼吃。晚上我们就玩点游戏吧，我带了一点卡牌，也可以玩真心话大冒险。”
“我和高黎带了……”周木想了会儿，好像是忘了，于是转头喊，“阿黎，我们带了什么吃的来着？”
高黎回答：“带了牛肉鸡肉，还有一筐蔬菜，一堆零食。”
“哦，对了。”周木笑眯眯地，“我买了好多薯片，听婧涵说你爱吃。”
云眠开心地说：“啊，谢谢！”
他手里的帐篷搭好，坐下继续跟对方闲聊，这时周木一副八卦的表情问：“我听说你跟陆延年谈恋爱了？真的吗？”
云眠心里有些尴尬，表面却天衣无缝地说：“对啊。”
他和陆延年现在处于一个既不暧昧，又不完全像朋友的阶段，他其实还挺担心被别人看出破绽。
于是云眠压低声音说：“但是我们两个最近，刚小吵了一架。”
“哦？”周木眼里的八卦意味更重了。
云眠假装着叹了口气：“所以我们之间可能气氛……有点怪？你们别介意，我们过两天就好了。”
先打个预防针，到时候被怀疑也有个借口。
“那行，要是玩真心话大冒险，我撮合撮合你们两个。”
云眠打着哈哈：“那谢谢你啦。”
他问对方：“那你跟那个高黎是……？”
周木问：“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准男友？”云眠说。
周木耸耸肩：“差不多吧。”
“那需不需要我也帮忙撮合一下？”
对方做了个鬼脸：“你试试呗，嘿嘿。”
说完周木就走开去检查高黎搭帐篷的情况了，云眠看见女生那边帐篷也没什么问题，就走到陆延年身边。
“差不多搭好了吧？我们等下去钓鱼？”他问。
陆延年随口说：“嗯，你刚跟他聊了什么？”
“没什么。”云眠努了努嘴，回答，“我们晚上肯定得玩真心话大冒险了，应该会挺精彩的。”
他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或许这种集体活动前就应该先给自己洗脑，说服自己跟陆延年真的是情侣关系，被调侃时才轻松些。
但他的最终目的是让陆延年不喜欢自己，还是不要太亲密了。
反正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心正不怕兄弟弯。
不对，云眠自己也是弯的啊。
云眠有点烦恼地想着，闻言陆延年似懂非懂地点头，把渔具拿上，和云眠一起往河边走。
云眠今天穿了件宽大的卡其色薄长袖，下面是一条灰色工装裤，这身衣服不怕脏，走起路来有点沙沙的声音。
他本来想着戴个帽子就不怕晒了，没想到陆延年顺便拿了一把可以稳稳插在地上的伞。还有两根鱼杆都在陆延年手里，云眠一手提着一个桶，用来装战利品，里面现在暂时放着饵料，另一只手拿了两把折叠椅。
走到河边，水是绿色的，云眠把东西摆好，有模有样撒了些饵料打窝，而后两人坐下。
“你等下想去山里逛逛吗？”云眠看到时间是一点，他们要是多钓一会儿，时间晚了，山上就会太黑了不合适游玩。
陆延年很简短的回应：“跟你一起。”
三个女生去山里散步拍照去了，其他两个人估计也是，现在这边只有他们两个。
秋天的阳光暖洋洋的，让人很舒服，还没降温到寒冷的程度，云眠喜欢今天的天气。
远处的山上已经黄了一片树林，估计等到落叶掉下来，已经被阳光晒得脆脆的了，会很好踩。
正好这两天都是晴天，云眠说：“那我们明天早晨去吧。”
陆延年点头。
这时水面荡漾起圈圈的波纹，是陆延年那边，云眠很激动地看着他把钩收回来，上面挂了一条不算太小的鱼。
“这么快就钓到了啊？看来这边鱼挺多的。”
陆延年把鱼放进桶里，它生龙活虎的，在铁皮桶里扭着，鱼尾拍出撞击声。
“这是什么鱼？”云眠戳了戳。
“草鱼。”
“刺多吗？”
“有点。”
“哦。”云眠对这条鱼的兴趣少了一半。
云眠隔三差五地跟陆延年聊上几句，就带上耳机听歌，两人坐了几个小时，收获不小。
傍晚时分，天色暗了些，阳光没这么明亮了，他们收拾好食材烧烤。
七个人聚齐了，等吃完饭，就差不多完全黑了，天空只有最边缘的位置还有点白。
把垃圾袋拖到一边，云眠搬好小板凳，中间一张折叠小木桌。上面放着小灯，旁边的路上也有昏黄的路灯，还没黑到看不清牌。
他们刚准备入座，旁边忽然来了一个人。
“嗨，你们是……陆总？”
云眠刚觉得这音色陌生又耳熟，抬头一看，愣了。
是陆延年之前那个有点讨人嫌的秘书，方宴。
他转头看了眼陆延年，对方没什么特殊反应，见云眠望过来，就勉强开口说：“你怎么也在？”
方宴还是那副有点内向又羞涩的样子：“正好也来露营，真巧呀。”
“我和父母来露营，他们在旁边的营地那里。”他指着旁边的一块地，那里确实还有一些人也在露营，他解释说，“他们玩了一天都累了，现在在帐篷里休息，我远远看着你们很眼熟，没想到真的是。”
一向爱活跃气氛的云眠都懒得跟他说话了，周围其他人也看出气氛不对，周木跟高黎对视一眼，挑眉说：“那你过来是要？”
这么昏暗的环境下都能看出方宴的脸红了：“那个，我之前是陆总的秘书，算是认识，如果不打扰的话，能跟你们一起玩吗？”
陆延年没回答，其他人也很有眼力见地没说话，最后安静了几秒，只好由云眠说：“行。”
方宴于是也坐下了，陆延年坐在离对方最远的位置，偏头低声对云眠说：“我很早之前就把他转到其他部门了，不熟，你如果不想跟他玩就不用一起。”
云眠也没法，微信给他发了消息：“那也没办法啊，晾着人家也挺尴尬的，反正多个人也不会麻烦到哪里去。”
主要他们之间有些微妙的矛盾点是，方宴明显喜欢陆延年，还把他当成了假想敌。
但云眠又不喜欢陆延年，方宴的恶意他也就完全不放在心上，顶多是有点烦这个人，还没到厌恶的程度。
其他人也都准备好了。
几个人先玩了一会儿UNO牌热场，等玩了几局，都说过几句话过后，周木就催促着进入了真心话大冒险环节。
他们直接选择转瓶子的方式，用一瓶还没拆封过的啤酒，原始又迅速。
很快，瓶子第一次停下，就幸运地指向了陆延年。
云眠没什么想问他的，毕竟连陆延年是不是喜欢他这种直球问题他都问过了，两人之间该说的都说过。
于是他好整以暇地等着别人问，或许会是周木吧，他看起来最爱玩这种，程婧涵也有可能。
结果，其他人还没开口，方宴就先清了清嗓子。
云眠皱眉。
他还是低估了某些人的……主动程度。
方宴小心翼翼地开口：“陆总，你的理想型是怎么样的呀？”
话音刚落，周围安静下来，唯独一声啤酒差点喷出来的咳嗽声响起，云眠知道肯定是周木。
“现在就坐在我右边。”陆延年淡淡地说。
他的右边是谁，当然不言而喻。
于是几个人发出来“哦——”的起哄声，算是掩盖住这次尴尬。
云眠端正的坐着，本来以为没事了，没想到这方宴还在挑衅：“那……其他类型的呢？没有了吗？”
陆延年回答：“没有别的喜欢的类型，倒是很讨厌没分寸感的人。”
“哦——”吊儿郎当的男声依然响起，周木就坐云眠旁边，简直是气氛组来的。
“行了，下一个吧。”
他们再次转动瓶子，这一次，瓶子缓缓减速，停止在了瓶口对着云眠的时候。
“好了，这次都不许说话，让我来问。”周木提前说。
他想了想，一脸坏笑地说：
“你第一次做春.梦的对象是谁？”
没想到第二个问题就这么刺激，几个人又兴奋起来，程婧涵跟云眠关系好玩得开，她甚至补了一刀：“陌生人的不算，要有具体关系甚至名字的那种。”
云眠表情都顿住了，他记得，他第一次做这种，能看见清晰熟悉的人脸的那个梦。
还是在高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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