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栖迟醒来时，意识还有些朦胧。他微微动了动手指，却触碰到一片温热的肌肤。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正搭在许澈的腰上，而许澈正看着他。
……昨晚他们睡在一起了。
这个认知让于栖迟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收回手。
许澈的嗓音带着晨起的低哑：“……你脸怎么这么红？”
于栖迟：……
他面无表情地坐起身，语气冷静：“热的。”
许澈挑了挑眉，视线扫过空调显示的温度：25度。
“哦。”他点点头，没拆穿，只是慢悠悠地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准备请假。”
于栖迟侧头看他：“请假？”
“嗯。”许澈走到衣柜前，随手拿了件休闲衬衫，语气随意，“你要不要也请？”
于栖迟沉默了两秒，破天荒地点头：“好。”
许澈动作一顿，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上午十点，于栖迟站在商场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眉头微蹙。他很少来这种地方，平时要么在警局，要么在家，连衣服都是网购或者直接买基础款。
许澈倒是很自然，偏头问他：“想先逛什么？”
“都行。”于栖迟语气平淡，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橱窗里的某个东西吸引。
许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一家高端户外用品店，橱窗里摆着一款限量版战术手电。
他笑了：“进去看看？”
于栖迟没拒绝。
两人在店里转了一圈，于栖迟虽然表情冷淡，但眼神明显对某些东西很感兴趣。许澈直接让店员把他看中的几样包了起来，于栖迟皱眉：“我自己付。”
“我送你。”许澈语气不容反驳，“就当是……约会礼物。”
于栖迟：…………
他耳尖又红了。
许澈有些饿了，他选了一家西餐，那里环境不错。于栖迟吃饭时话很少，但许澈问什么，他都会认真回答。
“你平时休假都做什么？”许澈往嘴里塞了一块牛排。
“训练，看书，睡觉。”于栖迟回答得很简洁。
“没别的了？”
“没有。”
许澈忍不住笑：“那你的生活还挺单调。”
于栖迟抬眸看他，语气平静：“现在不单调了。”
许澈一怔，随即笑意更深。
吃完饭，两人并肩走在街上，许澈的手偶尔会碰到于栖迟的，但谁都没刻意去牵。直到过马路时，一辆车突然从拐角冲出来，许澈下意识地拉了于栖迟一把，两人的手就再也没松开。
于栖迟低头看了一眼，没说话，但也没抽回手。
许澈唇角微扬，手指轻轻扣紧。
下午许澈提议去看电影，于栖迟自然没意见。
许澈选了部悬疑片，结果开场十几分钟，于栖迟就低声说：“凶手是那个律师。”
许澈：“……你怎么看出来的？”
“细节。”于栖迟语气平静，“他刻意伪装惯用手。”
许澈：……
他叹了口气，凑近于栖迟耳边，压低声音：“你能不能别破案，好好约会？”
于栖迟侧头看他，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半晌，他“嗯”了一声，真的没再说话。
许澈忍不住笑，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然后……慢慢覆上了于栖迟的手背。
于栖迟没动，任由他握着。
许澈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微妙地变了变。
“我爸。”他对于栖迟说。
于栖迟点头，示意他接。
电话接通，许胜的声音传来：“听说你今天请假了？”
许澈：“……嗯。”
“和于栖迟一起？”
许澈顿了顿，看了于栖迟一眼：“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许胜意味深长的声音：“你妈让我问问，要不要带他回来吃个饭？”
许澈：……
他看向于栖迟，低声问：“我爸让我带你回家吃饭，去吗？”
于栖迟明显僵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头：“好。”
许澈开车带于栖迟回了家，按照于栖迟原本的习惯，在车上他本会点一根烟，但这次并没有。
许澈似乎看出了他的紧张，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
于栖迟坐在餐桌前，表情比出任务时还严肃。
许澈的母亲江玥是个气质优雅的女人，眉眼间和许澈有几分相似，但性格截然不同，她热情得让于栖迟有点招架不住。
“栖迟啊，尝尝这个虾，阿姨特意让厨师做的。”江玥笑眯眯地给他夹菜。
“谢谢阿姨。”于栖迟礼貌道谢，但筷子捏得有点紧。
许胜坐在主位，目光在于栖迟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即淡淡道：“听许澈说，你枪法很好？”
于栖迟点头：“还可以。”
“上次海上追捕的行动报告我看了，反应很快。”许胜语气平静，但话里带着认可。
于栖迟微微松了口气。
江玥瞪了许胜一眼：“吃饭呢，聊什么工作？”
她转头又对于栖迟笑道：“别理他，来，喝点可乐，许澈说你爱喝这个。”
于栖迟愣了一下，看向许澈。
许澈轻咳一声，低头吃饭，假装没看见他的眼神。
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江玥热情健谈，许胜虽然话不多，但也没为难于栖迟。临走前，江玥突然塞给许澈几个精致的礼盒。
“这是给栖迟的，你拿着。”
于栖迟一怔，连忙道：“阿姨，不用……”
“哎呀，别客气！”江玥笑眯眯的，“都是些小东西，茶叶啊手表啊什么的，你或许用得上。”
许澈已经非常自然地接了过来，完全不给于栖迟拒绝的机会：“谢谢妈。”
于栖迟：“……”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能低声道谢。
于栖迟看着后座那一堆礼物，眉头微蹙：“太贵重了。”
许澈开着车，语气轻松：“我妈不太懂怎么表达，反正挺喜欢你的，你收着就好啦。”
于栖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什么时候告诉阿姨我喜欢喝可乐的？”
许澈唇角微扬：“上次聚餐，你喝了两罐，还有上上次也是。”
于栖迟：……
他没想到许澈连这种细节都记得。
车停在于栖迟家楼下，许澈熄了火，转头看他：“今天开心吗？”
于栖迟顿了顿，点头：“嗯。”
许澈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下次再约。”
于栖迟看着他，突然凑近，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晚安。”他说完，迅速下车，拿了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澈愣了两秒，随即低笑出声。
他看着于栖迟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楼道里，才重新发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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