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于栖迟睁开眼，意识逐渐回笼。他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显示早上六点十五分。
他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的记忆一点点浮现……许澈家丰盛的晚餐，江玥塞给他的礼物，还有……那个落在许澈唇上轻如羽毛的吻。
于栖迟的耳尖瞬间发烫。
他翻身下床，迅速冲了个冷水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水流冲刷过的伤口处微微刺痛，但比起昨晚面对许胜和江玥时的紧张，这点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擦干头发，于栖迟换好衣服，正准备出门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许澈：起床没？
于栖迟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手指在键盘上停顿片刻，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嗯。
他刚放下手机，门铃突然响了。
于栖迟皱眉，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许澈正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杯咖啡和一罐可乐，神色自若，仿佛大清早出现在别人家门口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于栖迟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早。”许澈笑着举了举手里的可乐。
于栖迟接过，指尖碰到许澈的手，微微一顿：“……你怎么来了？”
“我爸说顺路，让我来接你。”许澈耸耸肩，语气轻松，“反正他也要去省厅开会，刚好经过你这儿。”
于栖迟沉默了两秒，目光落在许澈的衬衫领口，最上面的扣子没系。
他迅速移开视线，耳根发烫：“……等我拿东西。”
许澈倚在门框上，目光跟着于栖迟的背影，唇角微扬：“不急，我爸在楼下等着呢。”
于栖迟脚步一顿，猛地回头：“……许厅长也在？”
“嗯。”许澈点头，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他说反正顺路，不如一起走。”
于栖迟：……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快步走向卧室，心里默默计算着自己昨晚的表现有没有哪里不妥，许胜对他的态度还算温和，但那种审视的目光总让他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被评估着。
等他收拾好东西出来，许澈已经靠在沙发上等他，手里拿着他放在茶几上的那本《犯罪心理学》翻看。
“走吧。”于栖迟拎起背包，语气平静，仿佛刚才的慌乱从未存在。
许澈合上书，站起身，突然伸手替他理了理领口翘起的一角，指尖若有若无地蹭过他的下巴：“紧张？”
于栖迟面无表情：“没有。”
许澈低笑一声，没拆穿他，只是顺手接过他的背包：“那走吧，别让我爸等太久。”
楼下，许胜的车停在路边，车窗半降，他正坐在副驾驶低头看一份文件，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
“叔叔早。”于栖迟站得笔直，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许胜点了点头，目光在他和许澈之间扫了一圈，最终落在许澈手里的背包上，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上车吧。”他收回视线，语气如常。
许澈拉开后座车门，示意于栖迟先上，自己则绕到另一侧坐了进去。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许胜的车上永远整洁得不像话，连后座的扶手箱上都一尘不染。
“吃早饭了吗？”许胜回头看了于栖迟一眼。
“还没。”于栖迟如实回答。
许胜没说话，只是拿起一个纸袋递到后面：“江玥亲手准备的。”
于栖迟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三明治和一瓶鲜榨果汁，三明治里的煎蛋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做好不久。
许澈探头看了一眼，笑了：“妈偏心啊，我平时上班可没这待遇。”
许胜轻哼一声：“你平时起床的时候，她还没醒。”
于栖迟捏着三明治，心里微微一动，江玥是特意早起准备的？
他低头咬了一口，三明治里的酱汁调得刚好，不咸不淡，还夹了他喜欢的生菜和火腿。
许胜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没再多说什么。
车子平稳地驶向警局，许澈坐在旁边，偶尔和许胜聊几句工作上的事，但大部分时间，车内都很安静。
于栖迟安静地吃完三明治，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街景上，心里却莫名地踏实。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却又……并不讨厌。
快到警局时，许胜突然开口：“栖迟。”
于栖迟立刻坐直：“叔叔？”
“晚上有空的话，”许胜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来家里吃饭。”
于栖迟一怔，还没回答，许澈已经笑着插话：“他当然有空。”
许胜瞥了儿子一眼，没反驳，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江玥说煲汤。”
于栖迟沉默了两秒，点头：“……好，谢谢叔叔。”
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下，于栖迟刚要下车，许胜突然又叫住他。
“这个拿着。”他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于栖迟接过，翻开一看，里面是一份省厅最新修订的《战术手册》，扉页上还盖着“内部资料”的印章。
“上周刚修订的。”许胜目视前方，语气平静，“你用得上。”
于栖迟指尖微微收紧，低声道谢。
许胜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等两人下车，许澈冲父亲挥了挥手，许胜的车缓缓驶离，直到消失在街角。
于栖迟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份文件，心里涌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
许澈凑过来，笑着撞了撞他的肩膀：“怎么样，我说我爸喜欢你吧？”
于栖迟沉默片刻，轻轻“嗯”了一声。
许澈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尖，笑意更深：“晚上见？”
于栖迟点头：“……晚上见。”
警局门口，孙森正叼着面包往里走，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进来，眼睛瞬间瞪大。
“哟，两位支队一起来的？”他挤眉弄眼，“许厅送你们？”
许澈笑眯眯地没回答，于栖迟则面无表情地绕过他，径直走向办公室。
孙森挠挠头，突然注意到于栖迟手里拿着的文件袋，上面印着省厅的徽章。
他倒吸一口冷气，压低声音问许澈：“许厅连内部手册都给他了？”
许澈耸耸肩，语气轻松：“我爸就这样，喜欢谁就拼命塞东西。”
孙森啧啧称奇：“看来栖迟这是彻底被你们家认可了啊。”
许澈笑了笑，没否认，只是目光追随着于栖迟的背影，眼里满是温柔。
傍晚，许胜的车再次停在警局门口。
于栖迟和许澈一起上了车，许胜看了他们一眼，没多问，只是说：“江玥煲了汤。”
许澈笑出声：“爸，你这是在暗示栖迟多喝点？”
许胜“哼”了一声，没接话，但于栖迟注意到，司机的车速比平时慢了些，像是刻意让疲惫了一天的他们能在车上多休息一会儿。
车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温暖而安宁。
这里，好像真的有了家的温度。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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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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