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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太子遭劫塑佛身悲恸彻,慧灯欲魔逢仙渡劫终

二月初七,太子大婚,举国欢庆。

但是似乎当事人都不太高兴。

李铭桃自从那件事以后,虽然人人都闭口不谈,李铭烟和韦氏也不来找她麻烦,但是她再也没有出过闺阁之门。

李元禎倒没什么异样,只是和往常一样骑射,处理公务。

而望舒,十分听话一直乖乖待在旅店里,扶鳳准备今日去皇宫凑个热闹,正好也让望舒死心。

梁朝的规矩,婚娶都在午夜进行。过了成婚之分,洞房花烛之夜,从此以后作为夫妻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本来是大喜的日子,李铭桃早早的梳妆打扮,国公府娘家人都被安排在外殿,扶鳳看望舒一直闷闷不乐,决定网开一面,毕竟人家就要嫁人,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倒不如圆了他这个愿望。

于是就允许他去偷偷的看新娘子一眼。

而他则坐在大堂上,喝喜酒。只是感觉氛围有些怪怪的,虽然张灯结彩,但是却没有看到皇后和四皇子李元吉,而且梁帝的表情也十分勉强。

扶鳳懒得过问,只是喝酒。

突然,杜若悄悄靠近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殿下,李铭桃又出事了。”

扶鳳匆匆赶到时,即使用法术屏蔽了众人。

只见那本应该穿着凤冠霞帔等待太子殿下的李铭桃手里握着一把铜刀,上面还沾染着血迹,一滴滴的往下流淌,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处洼塘。

望舒表情严肃,而李铭桃的姐姐李铭烟此时倒在血泊中,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李铭桃。

死不瞑目。

毫无疑问,李铭桃杀了她。

看到扶鳳,她面如死灰,瘫坐在地,手上的铜刀也应声而落。

“怎么回事?”

扶鳳沉声道。

“殿下……她要杀我和铭桃姑娘,被铭桃姑娘发现了,这是自卫……”

望舒结结巴巴的回答。

李铭烟此时已经没了呼吸,扶鳳看着这一场闹剧,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也罢,终究是你的劫难吧。望舒,你好自为之。”

说着,转身走人。

等到了大殿外,就发现气氛十分凝重,宾客们几乎都被疏散了。扶鳳觉得奇怪,好好的婚礼怎么迟迟不见新郎,莫非李元禎要搞逃婚这套?

正在思考中,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阵阵钟声。他随手拉过一个太监,“这是什么钟声?太子殿下呢?”

那个太监行色匆匆,有些神情怪异的看了扶鳳一眼,粘着嗓子:“这是丧龙钟!还有什么太子殿下?誉王薨啦……”

这句话在扶鳳脑中轰的炸开。

李元禎——死了?

这怎么可能?今天是他大婚之日,前不久才刚刚登上太子宝座,明明前途无量,怎么就这样匆匆结束生命。

寂静的夜空下,丧龙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撞响。起初,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府传来,沉闷且微弱,“嗡——”,带着无尽的幽寒与阴森,在空气中颤颤地蔓延。

午夜十二点,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新婚之夜,新娘杀人,新郎死了。

扶鳳来不及思索,只有一个念头:去昫龙寺见砚秋。

他唤出自己的佩剑——抟云,踏空而行,很快就来到昫龙寺上方。

寺庙的大门此时紧闭,青铜色的门上锈迹斑斑,两尊石像在浓重的夜色映衬下,尤为可怖。

他敲响佛门,很快一个小沙弥就来开门。

他睡眼惺忪,在看清来人之后,略有些不耐烦:“施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你们住持在哪里?我有急事要找他!”

一进门,扶鳳立即皱起了眉头——他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就在一个寺庙里,显得尤为突兀。但是很显然,那个开门的小沙弥并没有闻到。

他心中惴惴不安,感觉风雨欲来。

轻轻敲响砚秋的门,无人应答。

“对不起,法师可能已经睡下。”

扶鳳没有理睬,盯着铜锁看了三秒,随即用力撞向木门。

在沙弥的惊呼声中,木门应声倒地,发出“咚”的一声。

卧室里空无一人。

“你们住持还有可能在哪里?”

沙弥顾不得震惊,只能哆哆嗦嗦的说道:“砚秋法师只有可能在净室里……”

“净室是什么?”

扶鳳当初在听到这个名词时,虽然并不理解但没有太多在意,如今再次听到,不由皱起眉头。

“我们从未见过,以前的时候听了尘法师说,净室其实就是自身心魔所化,里面有得道高僧毕生所求之物。如若僧人想要踏入佛界,就必须要攻克心魔,粉碎净室……”

扶鳳紧皱眉头,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小和尚,谢谢你。”说完,就施法把他弄晕,随即快步赶到曾经放置着金身佛像的祠堂。

许久未曾踏入,门板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昏黄的灯光下,万千罗汉菩萨微笑着,怒目着迎接扶鳳的到来。

就一眼,扶鳳只觉得头皮发麻——早就已经被毁了的金生佛此时正端坐在大堂中间!

那尊佛像以活人塑成,却偏要做出低头垂目的慈悲相,诡异得让人不敢久视。

脖颈处的皮肤泛着一种不自然的蜡黄,像是被油脂反复浸泡过,几道深褐色的褶皱死死嵌在颈侧,细看竟能辨出是血管暴起后凝固的痕迹。

他低着头,脸上是一抹微笑。嘴角被硬生生向上扯起,弧度僵硬得如同被铁线牵引,唇瓣干裂发黑。

扶鳳嘴唇微微颤抖,几乎不敢置信眼前所见——当朝太子李元禎。

他像真正的佛陀一样盘腿坐着,身体被浇筑厚厚的金漆,手上可以明显看出攥过什么东西。

这一切,这一切都说通了。

为什么当初梁帝在得知能够保佑梁朝龙脉的金身佛被毁之后,看起来云淡风轻——因为他知道,不久之后又将会有人取代成为新的金身佛像,保佑梁朝。

梁帝有三子,其中太子以身饲虎,最终成为佛陀。

午夜过后,黎明将至,如今已是二月初八。砚秋的二十五岁生辰,但是可能李元禎早就想好要自我牺牲,用自己的身体来换砚秋的生命。

扶鳳思绪流转,心中却是涌现出无限悲凉。不过他现在知道怎么样才能唤出砚秋了。

他召唤出抟云,用金光的剑柄全力向金身佛像刺去,这个即将接近时,一串佛珠把剑打偏。

“砚秋。”

扶鳳看着眼前人,不免暗自心惊。

从前清风霁月的和尚,此时眼底涌现出道道红光,分明就是大凶之兆。白皙的手腕上,串着九串佛珠,上面还有未曾干掉的血迹。

他犯了杀戒。

“公子。”

他语气平淡,只是眼下无光,像行尸走肉一样看着扶鳳。

“砚秋法师,你现在很危险,你走火入魔了。”

“公子,你是来找李元吉的吗?他——已经下地狱了。”

“他和我没有关系,但是你现在犯了杀戒,不可再走火入魔,否则李元禎的牺牲又算什么?”

当提及那个名字,砚秋像是恢复了一些神志,他痴痴地望着扶鳳。突然,嘴角咧出一抹苦笑。

下一秒,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一边的抟云,持剑向扶鳳刺了过来。虽是凡人,但是本来现在砚秋阳寿已尽,应当是变成佛陀的时候,而且经过大悲大痛,显然有魔化的迹象。

扶鳳一时间竟然无法躲避。眼看着抟云剑就要迟来,下一秒,被一道白光弹飞。

金光破开云层,仙人踏莲而下,衣袂翻飞带起流霞。玉指轻扬,霞光化作暖绸裹住扶鳳。

“师父!”

扶鳳大喜过望——是祭鸿!

祭鸿点头,随即一把抓住抟云,顷刻之间,刀锋换转,径直刺向砚秋。

“慧灯佛,失礼了。”

抟云剑一把插入砚秋胸膛,砚秋随即吐出一口黑血。

半刻之后,他的眼神重归清明。

虽然清醒过来,但是泪水又再次充盈他的眼眶。也许走火入魔只是他逃避自我的一种方式。

“法师,你没事吧?”扶鳳看他状态不好,有些不放心。

“无事,你们走吧……”

说完,就不再说话。

扶鳳还想再问,但是被祭鸿眼神制止住。无奈之下,他只能离开。

回到旅店,望舒和杜若早早的等候,旁边还坐着仍然穿着红盖头哭哭啼啼的李铭桃。在看到祭鸿之后,望舒格外害怕惊讶。

祭鸿轻抿的一口茶水,道:“慧灯佛劫难已完,你们不日就会重回天界。”

说着,面向扶鳳:“慧灯和八皇子已经纠葛十世,缘起缘灭,他们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相见。金身佛像禁锢了李元禎的灵魂,等到慧灯想明白之后,他自己会重回西方极乐世界,忘记前尘往事。专心佛法。”

看到扶鳳欲言又止,他一扬眉:“小鳳,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师父,我觉得,李元禎是不是太惨了?”

“他生了不该生的妄念,这算他罪有应得。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人生八苦,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闻言,扶鳳眼睛暗了暗。

随即,祭鸿脸色一沉,周围的环境都变得十分冰冷。

“望舒,杜若,跪下。”

“属下知错。”

扶鳳看着两个属下跪得整整齐齐,还是有些心软,但是他也不敢和正在气头上的师傅求情。

“你们何错之有?”

望舒道:“属下不一心一意辅佐殿下,反而心生妄念,以至于让大家身处窘境。”

杜若道:“属下冲动行事,丢了殿下的脸面。”

“回去之后自己去领罚。至于你吗——”他慢慢的走到铭桃前面,李铭桃惊若寒蝉,一动都不敢动。

“师父,她是为了望舒和我,不得不杀了人。如今她未婚夫婿已死,自己也惹上了人命官司,能不能网开一面,把她带回天族。”

扶鳳实在看不下去,出言建议。

祭鸿顿了顿,似乎对他的建议十分惊讶。对上扶鳳真挚期待的眼神,思索片刻之后,轻轻点了点头。

…………

二月初八,子时

李元吉奉母妃之命,来到东宫。

“李元禎,还不快来接旨。”

李元禎即将大婚,但他此时却并未身着一件华服,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头发已经悉数被剃光。

他面无表情地跪下接旨,与得意洋洋的李元吉形成鲜明的对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之子元禎,性资卓荦,德禀天纵。自幼敏而好学,明礼知节,心怀黎元;及长躬行仁孝,才略内蕴,淑慎有仪。朕观其德行,实乃苍生之福泽,三界之缘法。

今念其慧根深厚,普惠众生之愿拳拳,特颁殊荣,令其在世之日,塑为活佛金身。俾其德辉普照,护佑家国康宁,万民安乐。此非寻常恩宠,实乃天意所归,望其不负朕望,广施福缘,流芳万古。

钦此。”

“八弟,真是好福气啊。这样的话,到时候被送到昫龙寺,就可以长长久久的和圣僧作伴了。啊,哈哈哈……”

“对了,父皇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我和母妃,我转念一想啊,你这骨头受了大漠三年寒风,又浸泡在江南水患中整整五年,是硬的没边。满身的杀戮气息如何能够入住昫龙寺?所以啊,我准备让你活着来接受赏赐——”

李元吉看他依旧毫无表情,突然觉得心里一阵不畅。

他一直都知道砚秋和李元禎关系密切,一直都恨得牙痒痒。

他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使唤太监“动手吧!”

痛彻心扉的叫喊响彻整个东宫,没有人敢出声阻止,梁帝此时正沉湎于皇后宫中,根本无心顾及自己的儿子。

两个时辰过后,昫龙寺的大门被打开。

“法师,父皇的赏赐。”

他瞥了一眼躬身行礼的和尚,嘴角一丝坏笑。

“和尚,这是新的金身佛像,那一尊被你给毁了,我父皇不计前嫌,特地又制成一座新的,这次可不能再不小心寺庙走水咯……”

“王爷慎言,佛祖面前。”

李元吉哼了一声,斜睨了砚秋一眼,不怀好意的:“砚秋法师,你难道不看看这金身佛像吗?”

砚秋无意与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废口角,对于金身佛这种邪门歪道的鬼佛,他更是嗤之以鼻。

余光瞥见那一尊佛像,突然瞳孔骤缩,好像一下子被人当头一棒,耳朵发出“嗡嗡嗡”的轰鸣声。

李元吉察觉到他眼神中的异样,一时间感觉到堵着的气都通畅了:“圣僧,你不觉得熟悉吗?这个是你的挚友阿禎啊!”

“父亲让他剃度,他欣然就接受了。然后被要求塑上金身,保佑我大梁国运生生世世。我觉得死了人僵硬之后,不太方便。就让他活着的时候,被钉在座椅上。他当时痛得哇哇直叫啊……我就在想,李元禎不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吗,不是出了名的有泪不轻弹吗?怎么这点痛就忍不了了,不过我倒是忘了,这确实是有些痛。”

“那长长的钢钉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我就这样看着他——活生生的疼死。后来你猜怎么着,他死的时候没闭眼,手里面紧紧的攥着一块金线绣的布料。你猜里面写的是什么?哈哈哈哈……”

那块布料像是落了的树叶,摇摇晃晃地停在砚秋眼前。

“吾以身献佛,愿为尘沙,为灯烛,为阶前石,供佛前驱使。唯求佛祖垂怜,护砚秋一世安宁,岁岁无忧,步步顺遂,纵历风雨,亦得庇佑,终其一生,平安康泰。”

血迹,一滴,两滴,三滴……

上面有已经暗淡的血块,而此时,砚秋的眼睛,鼻子,耳朵,都开始流血。

全部滴在金布上。

他的整个眼睛变得通红。

七窍流血,这明显是即将入魔的征兆!

下一秒,起身,从地上随手捡起一块碎石,狠狠地打在李元吉的头上。

李元吉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昏死过去。

旁边的侍卫要阻止,但是突然间却无法动弹,随即,寺庙里种植的剑麻树叶统统对准他们……

砚秋拖拽着李元吉的头发,痕迹一直延伸到内室。

“你,你这个畜生,你这么对本王!”

过了好久,李元吉终于醒了,身体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瞪眼瞧着砚秋,依然不知死活的大声嚷嚷。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不对,这个和尚浑身泛着佛光,面无表情,但是身上都是血迹,看起来像是一个罗刹。

“我以慧灯之名,黜你堕入三恶道。行十恶者会堕入地狱、饿鬼、畜生三恶道。从此永坠阿鼻地狱。”

说完,李元吉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被碾碎了。

看着砚秋一步步向他走来,他终于有些害怕了。

砚秋此时的手上多了几串佛珠。他慢慢蹲下来,眼神就像在看一坨死物。

一双双眼此时通红,缓缓地向下淌出血泪。随即抬手,将一颗佛珠钉到他的眼睛里。

“啊阿啊啊啊啊……”

他的眼珠掉在了地上。

“你意业不善,所以贫僧替你洗涤凡尘。”

砚秋又抽出一个木质的牌位,在地上摔碎之后露出锋利的棱角。随即割断他的双手。

“身业不善。”

疼痛席卷李元吉全身,他拼命的想要呼吸,却像一只濒死的鱼。

“你犯了杀戒,你……”

砚秋然后用那个排位将他的四肢割断,把断木插在他的喉咙里。

“口业不善。”

一盏茶功夫之后,李元吉几乎已经濒临绝境。

“你很痛吗?没关系——下了地狱之后,还会更痛。”

砚秋面无表情,拿出一把刀刃,没有开锋。

然后,直直的插进了李元吉右胸。

“肺。”

几十秒之后,在经历了窒息的痛苦后,李元吉在痛苦与绝望中死去。

做完这一切,砚秋的手全部都是血迹。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将李元禎带到这里,他没有勇气再看那张脸。

时空流转,砚秋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净室。

以前自己每每难以忍受寂寞之时,都会出现在净室里。

房间密不透风,霉味混着香灰的气息在凝滞的空气里发酵。四壁到顶都挤着泥塑的菩萨与罗汉,个个怒目圆瞪,眼珠是漆过的黑琉璃,在昏暗中泛着冷光,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泥胎里挣脱出来。

他们的衣纹扭曲如蛇,有的手捏降魔杵,杵尖却缠着几缕发黑的发丝;有的獠牙外露,嘴角凝着半干的暗红,像刚噬过血。供桌积着寸厚的灰,烛火明明灭灭,将影子投在墙上,那些怒目的脸便跟着晃动,似在无声咆哮。

更诡异的是,无论站在哪个角落,都能被数十双眼睛死死盯住,连呼吸都带着被窥视的寒意——这满室凶戾,原是那和尚心底翻涌的恶念,凝成了挥不去的活物。

以前砚秋置身于此,只觉得害怕。而现如今,他却感觉自己要升天了。不是登身佛界,而是即将化作尘土。

原来,李元禎早就知道所有事情,也早就想好要牺牲自己,但是为什么不让他知道,让他亲眼看见……那个惨不忍睹的画面。

砚秋一向毫无波澜的脸上突然写满了悲痛,他猛地闭上双眼,一时间所有感官都被屏蔽,看不见满屋的神佛,他只觉得好累。

从被母亲抛弃的那一天起,他的人生就已经写上悲剧的注脚,师傅看他天资聪颖,属意他来做住持,他本来可以无欲无求的度过这人生二十五年,却偏偏遇到了誉王,生出不该有的妄念。

这妄念害人害己,不仅伤了挚爱,更让他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多么想要挽留,他对李元禎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句决绝的拒绝……

但是他没办法,因为李元禎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他余生安泰,意味着他要经历一生的苦痛与折磨。

爱人自作主张的牺牲,换来他半生的苦楚。

他跪在佛陀前,双手合十,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弟子慧灯,资质鲁钝,慧根浅薄。蒙佛祖垂怜,盼我证道渡人,奈何心魔难除,尘念牵缠,终至辜负慈恩,枉费期许。

罪孽深重,已无颜面见诸佛菩萨。今愿自投阿鼻地狱,舍却僧衣,抛却法号,做一尊永受业火焚烧的弃佛。不求超度,不望轮回,唯以这无边苦楚,偿我昔日愆尤。”

说完,起身站起。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强大的力量将他压制。

眼前的佛祖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在他的识海中,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

“慧灯,你当真要背叛我佛?”

“是。”

“好,君意既决,吾等何阻?此心已坚,纵有千言,亦难回其意。”

说完,净室被打碎,他重新回到现实。

看着眼前熟悉场景,他突然捂面而泣。

佛祖问阿难:你有多爱那个女孩?

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

会有多喜欢?

可是一见钟情便倾心一世?

可是不问回报而付出等待?

是的,我只愿心爱之人能够所求皆如愿。

李元禎没有告诉砚秋,他在江南时,拜过一座寺庙。那里供奉的是一位不知名的佛祖。

他将自己亲手写的佛牌供奉上,一如几百年前,他们的人生轨迹第一次重合时那样。

会补一个慧灯和阿禎的番外[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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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太子遭劫塑佛身悲恸彻,慧灯欲魔逢仙渡劫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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