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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风云起(六)

“说便是。”

“二皇子赵诺尚未婚配,不如为二皇子应下这门婚事。”

身为皇子心在桃园的赵诺,早已被众人当做烂泥扶不上墙的典型抛之脑后。此时众人才猛得想起了这位皇子。

“如此也好,他也是时候得找个人照扶,总在外也不是个事儿。”赵洵对赵诺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小时候,调皮捣蛋惹人烦。

多年未见,本就没多少的父爱早已消失殆尽。

赵凌之下了朝便跟着苏大人直奔大理寺。

李木洹出了监第一眼便见他悠闲地靠在马车边上。

靖安世子向来记仇,他道:“让宁安将军失望了,在下还是个活人。”

昭从与小侯爷分押几日,出来还未搭上话便觉得小侯爷心情欠佳,如今听这么一句话顿时明白了缘由。

宁安将军不作回话,站直身子便坐回了马车。

无情。

李木洹小跑两步跟了进去。昭从则坐在了马车前的门延上,与那驾马的简柯续上了旧,无暇顾及两位主子在里面如何唇枪舌战。

“那薛记的糕点如何?”

“棺材我为你留着。”

……好,怕是从那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宋然身上学了不少吧?简直技高一筹。

似乎是赵凌之被他哀怨的眼神盯的生出几分愧疚,竟主动叉开话题道:“联姻人选定下来了。”

李木洹顺着话头就下台阶,半笃定半怀疑道:“我猜,是那二皇子。”

赵凌之默认了他的答案,眼神里带一丝懊悔,寻求慰藉般看向了李木洹,他道:“说到底来,是受我牵连。”

李木洹想了良久,才开口:“世间恩怨亏欠,算不明白的。怪只能怪在他生于皇家。”

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哪怕到天涯海角,朝堂上的利益纷争也会如恶鬼般紧紧缠着他,只因他是皇子,他姓赵。

吁——

简柯突然叫停了前行的马,马车中两人被震得前倾又后仰。

紧接着,马车外有人不大不小地喊道:“我家主子有事与赵小将军商议,还望能赏脸移步。”

“你家主子是何人?”昭从见此人眼生,便问。

那人不作话,向前递上了一个纸条。

他打开纸条后,惊诧地低声向马车内传话。

“那便有劳你带路了。”

来人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宅院。

看似破小的宅院,四周却有三四人乔装看守。

这里面之人定不是位无名小卒。

“公主,人到了。”带头的仆人上前禀报道。

“让他们进来。”那公主说话语调与齐国官话相差甚远,分明是胡人的口音。

门中人从内打开吱呀响的木门,稍作行礼迎两人进了房。

房中央被一扇屏风隔断,待仆人撤下屏风后,那胡人的真面目才方得显现——那位公主眉心间坠着滴珠玉,眉骨有些微微突出,是一副标准的胡人长相。那公主坐在床榻上,身上披着间褐色裘衣。

“还请落座。”公主抬手为两人指了指一旁的木椅道。

赵凌之:“不知凡央公主请我来所为何事?”

喀塔凡央本末倒置般将注意力放在了一旁的李木洹身上,上下左右入神地审视了好几眼,大抵是没听见赵凌之的话,牛头不对马尾地说:“这位是你那姘头,怪不得。”

世子生得如此貌美,就连她也有些自愧弗如。

李木洹尴尬一笑,道:“公主还是得多练练大齐的官话,这词可不能这么用。”

胡人公主诧异地朝着仆人望了一眼。

那仆人无奈凑过去为这位公主道明了原由。

“是我唐突了。”

说来也奇怪,这胡人公主所用之人竟大多都是汉人。

也怪不得,她能多日藏于盛安城内不被发现。

“今日贸然请二位过来,是想做一笔交易。”小插曲一过,喀塔凡央便将自己的诉求一五一十讲出,“还望你能帮我从中作梗,将这婚约改在四皇子头上。事成之后,我拿此物与你交换。”

胡人公主口中的此物是一枚白玉镶银钗。

赵凌之笑了一声,不屑道:“凡央公主倒是大气,但先辈遗物对我而言不过是徒增伤感,一文不值。更何况你是如何觉得我会帮一个胡人?”

喀塔凡央在胡人皇室里如履薄冰,她无法改变联姻,能使尽手段拿到这枚保命钗已实属不宜。本以为尚有一力回旋的她,楞在了那里,局促、不安、悲愤与无力一时之间冲上心头。

“为何要选那四皇子?”李木洹见她迟迟不语便插话道。

凡央公主从床榻上下来,跪在地上,哑声道:“联姻不过是两国权宜之计,最多不过五年,两国必要开战。那时不仅是你大齐国容不得我,胡人更想用我的命开刃。二皇子心系天涯,与我成婚势必要被困在这里,最后无心朝野浑浑噩噩度日,对我而言不是好事。”

李木洹听出了她未言明的言外之意,由衷地赏识这位野心十足的公主,但同时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份怜悯:世事难料,千机难算。纵使野心勃勃,也终难逆天命。

“两国边境之争非一方之过,更非我愿。”凡央公主含着泪头硬生生磕在地上道,“我求您,帮我一把。”

赵凌之叹了口气,说:“你若下定决心飞蛾扑火,我便帮你一把。”

“哪怕螳臂当车,我也要一试。”

——

“你如何帮她?”

联姻之事本该由他去行,现已金蝉脱壳,又怎么能再去趟浑水?

“杀了便是。”

李木洹两眼一黑,道:“谋杀皇子是死罪。”

“你既已劝我行谋逆之死罪,又何妨怕罪加一等?”

“怕只怕你中道崩殂。”

赵凌之撩开马车上的帘子确认了眼路线,说:“世子若是回侯府,那便半路下车再走上几步便可。”

“那便静待将军佳音了。”李木洹苦涩道。

自那日起,昭从见他一直闷闷不乐的,总待在书房写写画画,照往常日子,他能在书房待上两个时辰便已十分难得。

昭从想了一遍又一遍那日发生的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大着胆子直截了当地问:“世子,为何闷闷不乐?”

“你不懂。”

“你不说,我想懂也没机会啊!”昭从何时见他如此扭捏,着急道。

李木洹拒绝交流,把昭从赶了出去:“让我自己待着便好。”

赶走了一个昭从,另一个昭燚紧接着从梁上翻了下来。

“何事?”李木洹耷拉着脑袋不耐烦道。

昭燚将书信摆在案台上,说:“了妄大师的回信。”说罢便识趣地迅速从李木洹眼前消失不见。

他又点起盏烛火,拆开了书信。

那信上用草书写了短短不过几十字:“红尘深处,情之一字,最是难解。七情六欲,人之本性,切勿压抑,切勿强求。”

切勿压抑,切勿强求。

李木洹熄灭了所有烛火,趴在书案上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着那块血丝白玉的流苏。

他一时有些想剃发为僧,斩下所有情丝与苦绪。

这段时日里赵诺失踪的消息传回了盛安城。

朝堂上为此鸦雀无声。

皇上被气得吐出血来,命人大力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过两日,赵诺的尸身就被送到了圣上面前。

圣上哀痛之余,命礼部将四皇子的婚期早日定了下来。

于是白事,丧事还有春闱全凑到了一个月内。礼部上上下下因此忙得不可开交,到处搜刮人手。

礼部侍郎看宁安将军在京闲着也是闲着,便想也不想地让圣上派他来帮忙。

简柯瞟了眼那封诏书,打趣道:“怪不得礼部尚书空了这么多年,刘大人也上不了位。”

春闱乃是不可多得吸纳门士的好机会,赵凌之身为武将按理不会有人自愿找来,可一旦参与了春闱的安排,那情况就截然不同了。总会有人觉得他不懂策论八股,企图蒙混过关得一赏识。

当今圣上千盯万防着他,竟还能准了此事,奇事一桩。

“心思简单,是位难得的清官。”赵凌之先是评价这位礼部侍郎,后又把圣上的心思揭发了出来,他说,“难得好心办坏事,正中圣上下怀。”

“春闱事项繁琐,一步一个坑等着我去跳呢。”

简柯疑惑道:“不过是去辅助,出了问题难不成还能推到咱们身上?”

“总归是有法子的。”光他能想到的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更别论想害他之人数不胜数,集思广益怎么也能扒他一身皮。

赵凌之捏了捏眉心,吩咐道:“备马,去趟恒仁侯府。”

“世子,宁安将军求见。”看门小厮见来者何人后,一溜烟就跑到书房为世子报喜。

李木洹听这声音欢呼雀跃,心情更加落寞,心道:如今,才想起我来了。

“带他过来吧。”

赵凌之一入房门就措不及防地挨了一声嘲讽。

“稀客。”

“这是何意?”赵凌之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却又不清楚是哪出了差错。

李木洹起身来到赵凌之面前,手拽住他的领子,让其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如今二人只见不足一拃距离,微薄的呼吸都能相撞。

“你既有天大的本事,春闱一事自当也能应对,还来找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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