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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Pina Colada

苏黎世,浪漫的Blue Hour。

天际层层晕染着深蓝、靛青、紫灰。

晚风吹来苏黎世湖的冷水汽,吹乱看风景的人利落的短发。

身侧戴着白色助听器的男生,温柔的目光尽数落向女孩的眼睛。

世间明眸万千,唯她一瞥,人间绝色。冰蓝色瞳孔,纯而不稚,欲而不染。

女孩本人,更是人间绝色尤物。

“谢谢你帮我在导师面前讲话。”

白洛望着青色湖面,倒影两人并肩。

“不过下次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的。”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切割感。

男生是她留学间,唯一一个好朋友。

今天请他吃饭,是谢礼。

她从不欠人情,更不欠情绪。

蓝色的长空下,苏黎世湖白帆点点,辉映着皑皑的阿尔卑斯雪峰。

自东南向西北穿城而过的利马特河,两岸建筑倒影摇曳。

凯伊大桥上,两人慢步而行。古桥横跨新旧城区,观景的绝佳位置。

男生解锁了手机,长焦怼向高原上的阿尔卑斯,灰调滤镜一压,风景瞬间有了电影级的酷感。

他侧眸,试探性发问。

“要不要,来一张合影?”

下一秒,白洛的手机响了。

突兀。刺耳。

以为是小叔叔的电话。

眸光定格,平稳的心跳突突空漏几拍。

不是身体错觉,是心疯狂失控。

「薄阽」

他的名字,是她唯一的破绽。

第一反应,是他醒了。

一瞬间,整个人情绪决堤,防不胜防。

太久了。

久到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

久到以为心已经冷了。

男生盯着女孩泛红的眼眶,手无足措。

“你没事吧。”

电话响了半分钟,自动挂断。

白洛浅浅呼吸着,心脏极致的刺痛。

他的消息一来,她所有的坚强瞬间崩塌。

心动从不讲道理,哪怕隔了千山万水,一念即失控。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需要先回家了。”

电话疯了似的狂震,一浪接一浪,不死不休。

如他本人,狠,执,疯,不认输,不退让。

她太懂他了。

打定主意,要耗到底。

一通接一通,逼她缴械投降。打到她心软,打到她溃败,打到她不得不面对她躲了太久的人。

他是她唯一无法伪装的软肋。

到底是思念占据了上风。

理智败了降。

第五十二通电话响彻整个阳台时,白洛按下接听键。

苏黎世的夜慢慢翻涌而上地平线,淹没了西岸中世纪风情的老城。

东岸现代气息的新贵区,蓝得刺眼。

冷蓝的手机屏幕上,通话倒计时开始。

两极的寂静,无声交锋。

心与心,隔着时区。

直至一端“嘭嘭嘭”的烟花,撞碎寂静。

杭港老城区南风巷,霓虹阴影下的颓欲少年,先一步败下阵。

“在哪?”

极尽喑哑,压着浓浓的思念欲。

好久违的少年声线,动听如初。

仿佛渡回了18年冷而不寂的九冬。

仿佛听见了两年前的风,吹过今天的耳畔。

握着手机的指节,冷冷泛白。白洛小口小口呼吸着,长而翘的睫毛掩了水眸的雾湿。

杭港的天气好不好?

你好不好?

明知故问。

天气不好。

他也不好。

她也不好。

“薄阽。”

她藏了太久,几乎成了心底的呼吸。

“我们就到这吧。”

一头扎进绝路的少年,靡靡仰视横贯长空的电线,仰望美得虚假的烟花。

像极了他们曾信誓旦旦的“永远”。

璀璨一瞬,灰烬一生。

女孩冷淡的判词,横跨万里,遥遥刺入耳膜。

秒秒钟,一颗心,裂成千片万片。

她还是开了口。

说好一起走很远,可你先下了车。

雪落成海,染黑了痛,冻僵了伤。

冷到极致,痛成了信仰。

沉默冻结一切。

薄阽摸了一颗女孩惯常抽的细烟,颤着唇齿咬着烟蒂。

锈蚀了463个日夜的打火机,哑了火。彼端的白洛静静听着滚轮空转的噪音。

苏黎世的夜,浓烈的黑。映着她的眼眶一片破碎的红,像极了爱。

对不起。对不起。

别怪她心狠。

火苗静静攀升。引燃了沾了雪水的晦涩烟。

黑烟野,薄荷凉,横行无忌。

像极了少年撞碎南墙,绝不回头的执念。

“白洛。”

很平静很平静唤了一声。

她的名字,是他最后的救赎。

白洛推开了公寓的窗户,劲冷的风扑了满怀。吹散了万家灯火。

淡淡的两枚字眼,惹红了她的眼睛。

“我们结束了。”

无温无度的五个字,轻飘飘砸给彼端装聋作哑的少年。

风止了,该散了。

南有南的烈日,北有北的风雪。

各自安好。

多体面的句点,多干净的割裂。

殊不知,她的唇,她的手,她的骨,抖得厉害,抖得不像话。

恨她也好,厌恶她也罢。

别为她伤害自己。

爱到极致,是放手。

两端无言,却震耳欲聋。

薄阽极力克制着自己,手臂青筋暴涨。红眸泛潮,苦味弥漫。

少年本色,不被左右,听所愿听,言所欲言。

“想你了,想见你。”

想她想得快疯了。

凭什么她一句话就能判他死刑?

一城飞雪,冲不淡思念的浓度。

他等不了了,他要见她,现在,立刻,马上。

汹涌无尽的愧疚感吞噬白洛。唇瓣咬得发白,几乎渗血,狠狠压制着眼泪。

眼尾的泪雾是心中苦涩的海。

未来是死局,她不配拉他陪葬。

他值得光。她只配影子。

总要给他留条生路。

她没有退路,唯死路一条。

沉默的代价,是两败俱伤。

薄阽自暴自弃般颓堕,认命认栽,干脆不抵抗了。

戾刺缠心,生根发芽。疯长失控,血肉共生。

“我他妈想你,想见你,躲哪去了?”

伪装的平静碾碎后,余下的,是疯长的戾。

野蛮、暴烈、不计后果。

真疯。

是被执念喂养的疯欲。

是被她亲手放逐的疯子。

装什么纯良?

早他妈不装了。

她造的他,她毁的他,她不要的他。

可他偏要活着,偏要疯着,偏要她。

“宝宝。”

声音低,却撕心裂肺。

“我找不到你了。”

他在世界尽头寻她,却只找见自己的影子。

阳台上四肢麻木的白洛,五脏痉挛,百骸欲碎。呼吸断片,窒息感一波接一波。

泪水决堤,失控滚落,碎了一地透明的痛。

对不起,对不起。

固执是病,无药可解。

伤了他,伤了她。

时间成了陪衬。世界冰封无声。

北纬 47°22′的苏黎世,天空突然飘落了淅淅小雨。

正应了两人心底以你为名的雨季。

潮湿,阴郁,挥之不去。

像极了他们之间,欲盖弥彰的遗憾。

“薄阽。”

“我不要你了。”

别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繁华落尽的夜城寂寂,夜巷苍苍。

暗至极处,黑夜压不垮少年。

女孩的冷言冷语,刺不醒装聋的他。

她越狠,他越疯。

记忆腐烂,未来发霉。

他的脑海只有一条路:

见她,现在,立刻,马上。

烟花一簇接一簇升空。亮了夜,亮不了心。

杭港的大街小巷,人人沉溺于跨年的幻梦。

一场虚伪的暴动。

假装快乐。假装释怀。

10——

有人点燃了荧光棒,似点燃一支叛逆的烟。

9——

情侣咬耳朵:“许个愿?”

“不,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许愿。”

8、7——

人群中有人冷笑:

“旧的一年,拜拜了您嘞。”

6、5、4——

有人嘶吼:

“一辈子只爱WZK。”

不是跟风,是憋了一整年的疯、恨、爱、执。

3——

酒杯高举,直指天空:

“敬夜,敬伤,敬谎,敬她,敬自己,敬这年,敬没走完的路。”

2——

心跳快过电音,血液比烟火烫。

1——!!!

一瞬刻,没有孤独,没有遗憾,只有他们,活到了下一个纪元。

薄阽与白洛,零点重逢。光与火的尽头对视。

“零点了,宝宝。”

“新年快乐。”

“给个地址,给你寄礼物。”

欲盖弥彰的话,明目张胆的入侵。

白洛明白。

泪水砸碎了倒影中的自己。风再冷,却冷不过她眼底的清醒。

“我说了。”

“我不要你了。”

“不要了,不要了。”

发泄一般,哽咽声完全暴露。

浓雾的黑暗吞没她,寒流封喉,五脏六腑冻成碎冰。

一双沉淀着冷色痛苦的水眸,悲怆闭了闭。

彼端万念俱灰的少年,破冰了压抑太久的一腔冷火。

“分手你想也别想,死也不认。”

“你当我是什么?说甩就甩,说扔就扔?”

“我他妈想你,只想见你一面,就这么难吗?”

“你逃不掉的。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我没打算活着放手。”

要么重逢,要么同葬。

风雪骤停,月光如血。

世界失声,仿若被冻住了喉咙。

呼吸一寸寸剥离,根根痛感神经发麻。白洛快撑不住了。

他就是个疯子,是暴徒,是她心口扎了根的刺。疯长,野蛮。

沉默碎雨,淋湿了两人。

偏生彼此骨血的狠劲撞一起,硬是谁都不肯先低头。

呼吸声撞来撞去,沉重,郁闷。

到底是薄阽先投了降。心甘情愿。

“你的生日没来及的过,虽然没有蛋糕,但总得许愿。”

声调恢复一贯的懒散。

“许什么愿望,我都帮你实现。”

白洛怎会忘?

2008年12月31日,她二十岁。

没有烛光,没有祝福,只有他煮的一碗清汤面,面寡汤清,却烫得她眼底发潮。

那晚,他收留了无处可去的她,也把她的人生,彻底搅乱。

一整个冬天的冷压上薄薄的眼皮,白洛合十双手,闭上眼睛。

耳畔“咔哒”一声,是打火机点燃的声音。

她仿佛真的看见。

火苗是蓝的,边缘泛着金,像一颗迷你小太阳,映着少年棱角锋利的侧脸。

愿望本该藏在心底,默念三秒。可她讲出了声,让风替她传话。

“我祈愿,薄阽一生平安顺遂,无灾无劫。”

“我祈愿,白洛终能扛着相机,站在战火最深处,拍下真实。”

“我祈愿,有朝一日,白洛与薄阽,还能重逢。”

缘分够硬的话,命运会让路。

可她想,别见了吧。

生命是禁区。爱是禁忌。

她只求他,平安顺遂。

活得好,活得久,活得与她无关。

这就够了。

一股凉飕飕的空气侵袭,白洛随风吹灭了无形的冷焰。

像极了老电影最致命的慢镜头。

“得偿所愿,昭昭。”

少年低冷发哑的声线,猝不及防。

他一次,唤她昭昭。

不是代号,不是昵称,是她的本名。

二十二岁生日。她以为,不会再有惊喜。

可世界的另一端,有人用一束火光,为她点亮了整个生日。

通话倒计时最后一秒。

白洛没说再见,只说了一句。

“为自己而活。”

很轻,很淡。像风,吹散了烟。

没人谁会守着陈年旧伤过一辈子。

可往前走的人,往往背着最重的伤。

往前看,别回头。

——说的人,最不敢回头。

极端的黑拢了少年一身,电话一段,泪水不可控滚了又滚。

一句“为自己而活”,本该是她的光,却成了照见他的痛。

你教全世界放手,最后发现,攥得最紧的是你自己。

散场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暴雪,跌落毫无防备的春天。

他没能同时握住月亮与太阳。

光与热,天生宿敌。

少年终究,两手空空。

*

离别,是春天的叛逃。

薄阽浑浑噩噩了整整一个月。

日日颓靡,醉生梦死,活在没有晨昏的永夜。

清醒是幻觉,沉堕是常态。

他的病是暴雪,过境即毁。

南风巷口弥漫着血腥与锈味,少年如疯狗扑向虚妄的光。

眼神淬了冰,咬碎所有伪善心。

寂寞碎了夜。

他独坐,影子跪伏于地。

烟,是夜的止痛药。苦,涩,呛。

像思念。像回忆。像午夜醒来,枕边空荡。

午夜的黑暗不待黎明破晓。

薄阽从不等光。

他只做一件事:

让世界为他让路。

少年横冲直撞,哪怕如狗落魄,也要硬生生咬一条生路。

扛得住长夜无眠的孤寂,更守得住黎明破晓的荣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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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Pina Col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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