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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祸端

莲园诗会后,赵渺与赫连憬之间的关系悄然变化。

国子监中,她们维持着得体的距离,赵渺端坐于讲堂末席,赫连憬则在前一排身姿挺拔如松。

但每当夫子转身板书,赵渺就会灵巧地折出一只只纸鹤,鹤喙里藏着俏皮话或笑话,轻轻推给她俩中间的世家公子。

那公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绷着脸,眼神发直,生怕稍有不慎就会被这对 “冤家” 盯上,小心翼翼地将纸鹤再往前传。

而赫连憬收到时,玉面下的唇角总会不经意扬起,藏在袖中的手轻轻摩挲着纸鹤,将少女的心意妥帖收藏。

这日午后,燕皇突然召见赫连憬。

乾元殿内龙涎香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燕皇负手而立,望着墙上的舆图,背影透出从未有过的凝重。

案几上,一块染血的燕国边境骑兵腰牌和一小枚刻着 “征南校尉” 的精巧私印摆放在一起。

“你过来看看。” 燕皇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月前西越使团借道我大燕古兰关前往大宁和亲,结果在关外遇袭,六十余人无一生还!西越公主和你们大宁的迎亲使至今下落不明,现场只留下这两样东西。”

赫连憬闻言微微惊讶,她在离开大宁前便知道西越公主和亲一事,只是没想到会在燕境生出这种事来。

她走上前拿起腰牌,仔细端详。腰牌上的燕军纹章虽然逼真,但边缘的包浆却略显生硬,赫连憬并不是没见过燕军的腰牌,显然是新近伪造。

再看那方私印时,却是惊讶不已,征南校尉乃是大宁大将军的独生女拓跋柔,竟然会是她来做这个迎亲使?

拓跋柔绝不会将私印随意遗落,想来当时是发生了万分危急的情况。

“陛下,此事恐怕不好善了。” 赫连憬沉声道,“燕国虽与我大宁、西越交好,但事情发生在燕国,又牵扯到大将军之女。”

燕皇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朕无意挑起战事,大宁已经派出使者,你祖父更是放话缉凶,否则便要挥师南下。西越虽弱,却也是蠢蠢欲动,此事若处理不好,只怕生灵涂炭!”

赫连憬心中一紧。她太了解祖父的手段,这位大宁皇帝向来铁血手腕,为了维护大宁的威严,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西越公主此次和亲,本是为了巩固两国盟约,如今半路遇袭,背后必然藏着惊天阴谋。

“陛下的意思是让小王掺和进来?” 赫连憬面色平静,“陛下可是忘了,我是大宁人,不会维护燕人。”

“朕不需要你维护谁,只是你应该也清楚,这战事一时片刻打不起来。”燕皇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字字掷地有声:“那位拓跋将军如今虽然下落不明,但若能找到,对你也有益吧。”

赫连憬垂眸不语,玉面隐在阴影里瞧不出喜怒。良久,她抬眼时神色依旧波澜不惊,语气平静:“陛下说得在理,可这还不足以让我蹚这趟浑水。”

燕皇忽然低笑出声,眼底泛起兴味,这小狼崽子讨价还价时挑眉的模样,倒真有几分赫连成当年的狠辣劲儿。

他伸手拂开袖口明黄缎面,指尖叩了叩御案:“好个会谈条件的安南郡王。朕今日允你一诺如何?”

“但你要记住,将来你所求不可危及燕国社稷黎民,” 他忽然沉下声,“若不然,朕会让你知道,燕人的刀,也未必不及你们大宁锋利。”

燕皇从袖中取出一枚金镶玉令牌,指尖轻轻一推,令牌便滑过御案落在赫连憬掌心:“持此金牌如朕亲临,遇事不必层层通禀。”

赫连憬捏着令牌起身,退至殿门时,她忽然驻足,玉面微侧:“陛下可知,大宁来使是何人?”

殿内传来茶盏轻叩的脆响,燕皇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你的从弟,长乐郡王,赫连慎。”

令牌在掌心转了个圈,她勾唇冷笑。那个曾偷藏她兵书、被她拎着后颈吊在演武场旗杆上哭嚎的小纨绔,竟成了大宁来兴师问罪的使者?或许该让雪灵备好竹条,等见到那家伙,先替他父亲好好 "管教" 一番。

出了乾元殿,赫连憬踩着暑气往宫门走,廊下铜盆里的荷花开得正盛,香得人发昏。

转角处忽有青竹帘掀动声,四公主赵沐的软轿停在槐荫下,轿前立着的侍女正轻轻摇着团扇,纱幔里飘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冰麝香气。

“郡王留步。” 赵沐的声音裹着蝉鸣传来,轿帘掀开半幅,露出她面纱下白皙的指尖,“听闻渺儿最近往国子监去的比从前勤快许多,劳你多担待她些小性子。”

赫连憬抬手按住腰间狼首银哨,烈日下这东西烫得硌人,倒不如冬日里摸着称手。她垂眸简单行了一礼,余光却扫过轿旁侍立的青年侍卫,那人穿着玄色劲装,身上却未佩一刀一剑,眼角倒是有一道长而浅的伤疤。

“公主多虑了。” 赫连憬直起身子,玉面映着槐树叶影,“五公主聪慧过人,小王不过是在国子监里混些日子。”

赵沐轻笑,面纱下的脖颈微微扬起,露出纤细的锁骨。

她身后的侍卫忽然上前半步,替她拨开花枝,袖口滑落处,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小臂,赫连憬淡漠看向别处,“若无事,小王便先行告退了。”

“也好,不耽误你办差了。” 赵沐抬手放下轿帘,纱幔落下前,她指尖轻轻捻了捻自己的面纱,“你若见着渺儿,替本宫谢她送的祛暑香露,倒比太医院的方子更管用些。”

檐角铜铃在热风里发出细碎的响,赫连憬摸向袖中赵渺今早塞的酸梅干,尝了一小块,心情略好一些,望着那软轿转过游廊,不知为何,这位端庄温婉的四公主明明人在眼前,她却总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踏出宫门时,雪灵已牵着踏雪候在朱漆门边。她抬手接过缰绳,狼首银哨随动作晃出轻响:“传讯给陈洛,让天机门的人彻查拓跋柔与西越公主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雪灵低头应下,忽然从袖中抖出卷着细沙的密报:“王庭那边急讯,长乐郡王今早过了云州渡口,预计明日申时初刻入城。是否要安排......?”

“不必。” 赫连憬翻身上马,马刺划破青砖迸出火星,“让驿馆按寻常使臣规格接待,他若胡闹,本王会教训他。” 踏雪踏碎满地夕阳时,她忽然勒马回望,瞥见不远处的糖画摊 —— 摊主手腕翻动间,竟在糖浆里画出凉国卫戍的孔雀纹。

这燕都还真是渗透了不少探子。

“等等。” 她眯起眼,牵动手上缰绳,“派人查查四公主……”

离了宫门,赫连憬独自一人骑马前往三皇子府,甩镫下马时,门房见是她来,忙要通传,却被她抬手止住,只将缰绳抛给小厮:“不必通报,我去后园寻阿姐。”

绕过影壁,水榭传来《关山月》的琴音,夹杂着指节轻叩石案的节奏 —— 赵潇斜倚美人靠,食指正随着琴弦起落敲出细碎声响,目光却凝在赫连悌垂首调弦的侧脸上,连她耳后碎发被风掀起的弧度都透着专注。

赫连悌身着素纱襦裙,正倚着雕花栏杆调弦,发间狼首金步摇随动作轻晃,那是五年前赫连憬猎到雪狼后,取头骨熔铸而成,狼眼处嵌的两颗红玛瑙,此刻正映着她鬓角的薄汗。“阿憬今日怎么有空来?”

赫连憬拾级而上,想起坊间传言,都说三皇子与赫连氏女面和心不和,那日阿姐生辰自己这个便宜姐夫也因在江州赈灾没赶回来,心下不悦,偏生此刻他望向赫连悌的眼神,比太液池的水还要柔上三分。

“姐夫今日闲下来了?” 她刻意将 “闲” 字咬得极重,目光扫过赵潇腰间新系的荷包,绣线配色是赫连悌偏爱的雪青配月白,连那络子亦是北境女子惯用的编织手法。

赵潇似是才意识到赫连憬出现,略不自然地收回凝在赫连悌身上的目光,沉声道:“确实得闲,郡王有事?”

“大宁迎亲使与西越公主在燕境遇袭失踪,你随我查。” 赫连憬虽嫌这便宜姐夫看着文弱,却念及姐姐情面,若他能助自己,在燕皇面前也算立功,倒不枉联姻一场。

赫连悌拉她在石案旁坐下,紫笋茶盏腾起氤氲:“新茶煮到第三沸,你试试。”

“燕境治安,本王自当过问。” 赵潇垂眸整理腰间玉带,语气沉静,“昨日已着人核查古兰关至寒屿关的入境记录,西越使团最后一次露面是在……” 话未说完,赫连悌已将紫笋茶盏推到赫连憬面前,青瓷上的冰裂纹里浮着几片玫瑰花瓣。

“先喝茶。” 她用茶夹拨了拨浮沫,指尖却不经意间轻轻碰了碰赵潇的手背。

赵潇耳尖微红,指节叩了叩石案:“他们最后现身临湖驿,看这路线,倒像是奔着京都来的。” 他顿了顿,“若是拓跋将军还活着,必定会求援,只是州府还没收到消息。”

言罢,他将茶盏往赫连悌那边推了推,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遍,而赫连悌垂眸浅笑,指尖摩挲着杯沿 —— 这无声的默契,比任何言语都更戳穿坊间 “不睦” 的传言。

“既如此,后面的本王会处理。” 赫连憬冷着脸起身,“告辞。” 她懒得再多看这对璧人一眼,生怕下一刻又撞见什么亲昵举动。转身时,赫连悌担忧的 “阿憬,路上小心” 追了过来,却被某个高大的背影挡在身后,徒留满院蝉鸣与未说完的关切。

出了三皇子府,行至朱雀街拐角,忽见同仁堂门前一个茜色身影晃了晃,那女子行色匆匆,不留神足尖一崴,怀中几包药材散落,其中一包撞开,露出里面暗红的血竭与白色粉末,分明是治金创的配伍。

“当心!” 赫连憬勒住缰绳,看着女子扶着墙勉强起身。

那女人抬头时,露出脖颈处未愈的抓痕和红痕,她草草拢了药包,踩着摇晃的木屐匆匆离去,腰间铜铃随着不稳的步伐发出零碎声响。

青楼女子买伤药倒是不常见,赫连憬如是想着,生出了一丝疑虑,下马摸出块银锭丢给药店掌柜:“那姑娘是何人?” 掌柜掂量着银子,谄笑道:“回公子,她是翠云楼的莺娘,也不是啥花魁,倒是听说前儿接了个出手阔绰的,一连包下她好几日呢,看来这躺着的银钱也不好赚啊……”

“知道了。” 赫连憬打断他的絮叨,调转马头回鸿胪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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