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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情之所起不知由

宋语晴,让所有人都退下了,只留自己一个人在偌大的寝殿。

看着这殿里的,每一物摆设,思绪竟不知想到哪去。

只是脑袋,一片的空白,怀疑那名医的诊断,但是哥哥查过那医者,他并无可疑,而哥哥,更是不可能,会对自己有计谋,毕竟,自小哥哥就是最疼惜自己了。

从宝珠,将熏香点上片刻,自己看出那医者欲言又止的样子。

自己找个借口,支开哥哥,才知道原来那人亲自赠予的香薰,竟有那作用。

这也难怪,宫中御医,每每的医治。只是随意的调理,却是原来这般理由。

试问,又有那个御医,敢将真相告之自己呢。

谁人,不惧怕太子,和现下春风得意的太孙殿下呢。

若非那人,是担心自己有孕争宠?

担心自己诞下麟儿,会威胁到他与他太子父亲的地位吗?

宋语晴,第一个给自己的解释,便是自古帝王家,对外戚的忌惮和猜忌。

父亲的仕途,越发的顺利,而且父亲为官多年,又曾是秋试文官之首,门下也有学生,分布在,各部,与几个州,可是单凭这些,又有什么呢?哥哥,虽无意入朝,可是……

若自己真的生下儿子:

皇帝传位,之心早有,难道他是怕,自己联合父亲,会夺了他们父子的万里江山不可?

自古外戚夺权,比比皆是,难道他表面不屑的荣华富贵,生杀大权。竟是他骨子里最渴望的东西吗?

他那清澈眼眸下,竟是对自己背后,如此可怕的谋划吗?

难道,他每次一人,独坐那躺椅,静摇沉思,就是思索着,如何对付自己吗?

还有他,赠予自己,说调理身子的药丸。竟也是一种阴谋的佐证。

难怪他从一成亲,就不愿碰自己,对自己,始终没有任何的爱意,想来那日,雨中紧抱自己,他眼里,该是深深愧疚吧,是自己错当爱意。

那些药丸,是柔絮亲手,给自己的,必然也是那人授意,如今柔絮有孕。

自己自是,不能找她求证,倒是若没那人应允,柔絮又怎会,给自己这些药物?

柔絮的身孕,无非是柔絮,本就是他侍女,又无家世背景,即使诞下皇孙长子,那柔絮母子,必然以庭佑父子为天。

又怎么会有异想?

那不就是,一个皇者,可以避免的子孙谋逆吗?

因为从那个子孙的出生,便被算计了,将来何愁拿捏不住。

宋语晴想到,自己几番委屈求全,不顾礼义廉耻的,几番爱慕表白,如今想来,在他眼里,是多么的可笑吧。

他无非,是利用自己,让哥哥与父亲为他父子所用。

想到此,宋语晴不敢再想下去。

她怕自己会发疯,虽然明白,人心险恶。却不想,连自己的枕边人,自己一往情深的爱慕之人,都对自己,如此的几番计算,何况其他?

宋语晴,不禁想起,宫外哥哥和父亲,也许那,才是真正疼爱自己的人吧。

第二日,看宋语晴,一点精神,都没有的样子。

又得知她是一夜未眠,太子妃,担心这儿媳是,因为想念庭佑所致。

毕竟这些日子来,关于佑儿与晴儿的事自己也知。

在外人眼里的,百般长情恩爱,自己又是明白,晴儿对佑儿的心意。

又想来庭佑对宋语晴的亏欠,于是柳若惜,便比平日多的几丝关怀之意。

只是这些,落在宋语晴的眼里,只是一种母子间,对伤害自己的一种补救,想到此,宋语晴更是心中不平,烦躁。急忙寻了个借口离开。

这边

出京祭天祭祖的庭佑,由于忧虑,从踏出京城开始,便几乎夜夜梦靥,夜夜无眠。

只是好像,是从第三日开始,每夜,总有一阵悠扬琴声,陪伴自己,听的不真切,但是似有似无的,美妙琴声。

更是让自己,能安然入眠,一连多日,都如此,自己派人去寻,总却寻不到人。

直到今夜,自己忍不住的,拿过玉笛合了起来。

寻找,似有似无的琴声,直到寻到,是驿馆旁边的,北侧客栈里其中一间房里。

庭佑,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于是踏步进入。

不起眼的客栈里,直到冒昧的,闯入二楼,扣门后,才发现抚琴的,并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看着眼前一位,陌生的女子,长的倒也几分姿色,

那女子,显然被庭佑身边侍卫,突然的将门撞开吓着了。

琴声一下停顿。

庭佑见侍卫无礼,急忙的道歉

“冒昧姑娘,望姑娘见谅。”

那女子却是咯咯的笑着,银铃般的笑声,宛如让人身心舒畅的琴声。

那女子戏谑说笑道

“想不到,堂堂吴国,太孙殿下。也会道歉,倒是,好生奇怪嘞。”

庭佑见自己,侍卫宫中装扮,又看这女子,似乎无意伤害自己,心中更是断定了,这女子就是,夜夜抚琴之人,像是难得的遇到知己一般,庭佑遣下侍卫。

踏进房门,径然入坐,

庭佑喜欢和聪明,又坦然的人打交道。而眼前这女子,似乎让自己有这种感觉。

又想,那女子既然,已经直接道明,自己的身份。

说明也是,不拘小节之人,又看她一身装扮,并无,大家深闺打扮,但衣服,布料却不廉价,倒像极了一个江湖女儿,不拘小节。

庭佑也不问,女子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份,毕竟一看侍卫打扮便知了。

也不来太孙之尊。

即用,很平常的语气,说道

“方才,听闻姑娘,琴声,一时向往,更是记起,昔日故友,特此来寻,才冒昧与你。”

见庭佑坦诚相待,一双眼,也是极为平常的清澈眼色,并无任何**。

“哦,如此吗?那我岂不是,打扰到你了?”

庭佑笑笑“哪有,并无打扰,倒是惹起,几分相思之意罢了。”

“因你与她的琴声,过于相似,才冒犯姑娘,不过,既然姑娘,不是故友,那我,先离去了,打扰了。”

庭佑虽有心,与这人相谈,但又觉,这人这琴声,似是故意引自己到此。

又想这,女子一脸平静之意,怕早是知晓自己会到来了。

不由得,想起一个请君入瓮的故事,于是心里便,打定主意要离去。但是庭佑心里明白,自己前来,更多的因素,是心里渴望的抚琴之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她。

庭佑说完了起身想踏出门去,毕竟为避嫌,自己是把门敞开的。

谁知那女子倒也不急,只问道

“是,殿下故友,还是,殿下所爱啊。”

庭佑诧异回身,看着那女子,似乎这女子的出现,对自己而言,是太意外了。却对她又没什么防备,厌恶。

而且她一语道破。

庭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起码此刻,自己很愿意。和这个知道自己身份。却半点都不惧怕的女子,说上几句。

庭佑并无看那女子,只是看她前面的琴,缓缓开口,语气却坚定中带思念,无奈。

“如果那,算是爱意,那人。算是我的毕生挚爱吧。”

说完俩人久久沉默。

“既已答,姑娘所问,告辞了,也感谢姑娘琴声一路的相伴。”

说完便踏了门去,下楼,至一楼拐角处,倒是那女子,急急追了出来。

“何故,殿下不问我,为何知道,是所爱而非挚友。”

庭佑驻足回身,看着这个女子,微微一笑言道

“因为,姑娘所奏相思曲,我才慕名而来,又说似曾相识,想必姑娘,也不难,知道这曲。表达的是爱慕相思之意,我若听过,又神情黯然而返,定是,因为为我抚琴的女子,不是今日的姑娘你,你才有此说。故才,断定姑娘所说。”

只见那女子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庭佑的离开,并无其他话语。

那女子返回房间后。

那屏风,后缓缓出来一绝色女子,微微做福

“多谢姑娘,一路的成全。”

那女子这才,细细的观起这眼前的如水般的女子,放佛今日的她,与前些日子有些不同。

“你就是,那殿下说的故友吧,不,应该是所爱吧。”

如意苦笑“只是旧友,并无其他。”

语气的平淡,让人读不出任何的情绪。

那女子也笑笑说到

“不管如何,你夜夜为他抚琴,今日又拿我,做挡箭牌,琴声无处,不露相思意,人来,却藏于屏风之后,你们这对旧友。可是很有意思”

如意不是,听不出那女子特意咬重的旧友二字,也不再言语,只是告辞了。

只见那女子,见如意的离去。也不加挽留,倒是来至窗口,推开窗。

临近南方的城,不若故国的雪大。

当初,父皇有意,拿自己与刚刚的殿下联姻。却是自己不愿,逃离出来。

今日一见,这人。倒是有,几分悔意了。

不过那人,与那女子,才是惺惺相惜。

姜雅又庆幸,自己是逃离了。若非这样,怕现在在巍巍皇城,望雪兴叹,该是自己了。

不过也听闻,他与妻子感情。也是甚笃。

哎,这世间的男子,终究是三妻四妾不得从一而终。

若不得一心人,那还,不若一人心了。

于是姜雅笑笑,竟然坐下,抚起了那首相思曲。

只是明显,自己的琴声,少了刚刚那女子的幽怨哀愁。

或者,这名唤姜雅的姜国公主,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在,得知那差点,成为自己夫君之人。出京时。

自己也好奇,也觉好玩,寻得机会,一睹其容。才遇见,那名唤如意的女子,一路相伴而来。

当然姜雅,更是不知为何,自己会弹起这首相思曲,只是今夜,不是因为思念,故国所致。哥哥来信,父皇重病,愿自己回宫,父皇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婚事。

可是,自己心慕之人,又是谁呢?自己才不愿,了了一嫁,草草过一生。

而踏进驿站的庭佑,回房之后。

更是不知,为什么自己,今日会和那陌生女子,说这些话。

“如意”

庭佑轻轻念着。

自从那日,如意离宫前,自己那一番作为。

庭佑才敢证实,自己对如意的情愫,那是一种名唤爱情的东西,就像男女间的爱慕相思。

虽然自己,和她都是女子,但是自己对她的感觉,那是对任何人都不一样的。

从初见时,被她样貌震惊,虽然宫中不乏,姿色上佳的女子,但是见到。如意的第一眼,庭佑就觉得,自己是被深深的吸引了。

目光也是,半点的由不得自己,转移,还有她一手的绝妙琴音。

她深陷风尘,但不自弃的品性。

她拿钱资助,那些贫苦人士,情操。

初次一见,她在自己的心中,就好似那个坠落,凡尘的美妙仙子。

抛开样貌。

自己从汤朝宗那里,听到关于如意的事情。

心中更是大大钦佩,这个女子的自强不息,与骨子里的那种倔强。

二次与她相见时。

她的谈吐间,时不时的,莞尔一笑。真的美极了。

郊区游玩踏春时,她笑意里。难掩的天真欢愉之意。更是让,自己对这个,看似外表冰冷的女子,多了一份疼惜之意。

到后来,被父亲责打时,隔三月后再见她时。

本以为,时间一久,自己对她单纯的欣赏之意,会逐渐变淡,后来才知道,那是相思,是一份不舍的眷恋。

所以才思念,那个女子这样久。直至至今,甚至伴随余生。

到后来相处中。

庭佑才明白,正视。原来那是一份爱。

到最后,自己遇刺,她细心的贴身。一月之久的照顾。

她对自己女子身份,但对自己肩负重担的,时时劝解宽慰。

庭佑总觉得,每一次与如意的相处,每个瞬间里,自己的呼吸,总是特别的谨慎紧张,整个人,但又却是异常,放松不拘谨。

心中更是像,被满满的春日。阳光覆满心田一样。

与她一起,自己总是温暖惬意的。

她的一颦一笑。在自己的脑海里。总是挥之不去。

细算下来,自己真正与她相处的时间。不多,满打满算,也是几月的时间,但是心中。仿若是一生之久,那样的美好。是任何人都不曾给予的。

她的聪慧,她的美貌,她的温柔,她的才情,她的淡雅,她的高贵,总之她的一切都让,自己如此的着迷。

庭佑嘴角,泛起苦涩笑意

“情之所其,竟不知所由。许是前生许你,今生还你情吧,才这样。不知所由的这样痴恋你,哪怕同时女子之身躯。”

自从庭佑与姜雅,有过一面之缘后。俩人倒不曾刻意见面。

倒是那阵阵熟悉的琴声,夜夜相伴,庭佑也时不时的和,上几曲。

去盛京的路上,一路平安,祭天祭祖大典,也是有条不紊进行了。

由于担心柔絮,及牵挂东宫安危。

庭佑等大典结束,第二日。

便踏上了,回京的脚步,只是入住行辕,那一日,不曾听闻到,那让人舒心的琴声。

庭佑辗转难眠。

倒不是,对姜雅的爱慕,或者是思念,庭佑单单只是,对琴声的留恋。

到达盛京时,琴声已经时有时无了,如今要回京,庭佑更怕,错过了,这样美妙的琴声。

毕竟这琴声,放佛是自己内心,对如意最真实的思念倾诉了.

于是启程回京,前夜,庭佑命侍卫去请姜雅一叙,姜雅拒绝了。

今夜已离盛京,行宿在异乡驿站。

庭佑还是,踏出了那脚步,虽犹豫许久。

姜雅托人来信,说若自己前往,便是断了这样,陌路知己意。

但庭佑,还是忍不住的,前往了,一人而已,无侍卫。

客栈里的姜雅,看着如意

“你为何确定,他一定不会前来,与我们相见?”

如意推开窗就是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风还是凛冽的刮,温度的骤降,似乎还预示一场暴风雪的到来。

如意幽幽的,回答姜雅到

“因为她,是一个懂得美好,并且会珍惜的人,若她知道,因自己贸然毁约前来,便再也听不到琴声,她一定会,忍住不来的,因为在她孤独的内心里,真正的美好,太少太少了。 ”

“那你又是....”

如意打断姜雅的提问,更靠近窗,抬着头看着夜空,真的已经,纷纷扬扬的飘起小雪花。

如意伸手,想去捧起,但是却发现,徒劳。

如意自嘲说笑到“你想问的是,我怎么了解她这些吗?也许是,因为我也爱她,仅此而已,爱上一个人,就是整个内心,都是她而无自己,仅此而已。”

“既然两情相悦,彼此有意,那为何还如此这般?”

如意没有立马回答姜雅:“因为爱,所以不能离她太近,这样会伤害她。”

姜雅看着如意的背影,的确是个,聪慧可人的女子,但为什么,那俩人之间,都会有相同的落寞呢?

姜雅也笑笑到

“我就说,不仅是你的旧友吧,呵呵。”

若如意此刻发现,庭院前的庭佑,正抬头望着自己这个方向。怕一如意此刻的心境并不如此了吧。

“那你,是爱这位殿下咯?”

如意笑笑丝毫没有犹豫。“是,一直都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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