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语晴看着夺门而出而不成的,气愤异常的庭佑,又看庭佑剑眉紧蹙,黯然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
“好一个庭逸,竟然骗我到此,看我回去不轻饶你?”又见庭佑,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
宋语晴听的庭佑如此一说,心中更是委屈,没曾想庭逸,竟然帮自己故意的安排了,和庭佑的见面。庭逸不是说,偷偷将自己接出来,去他的别院,看看风景,兴许能见心心念念那人吗?
但谁曾想,庭佑见到自己却是如此一番样子。一脸的冷漠不悦不说,连看自己一眼,庭佑都不曾去做。唯一的望一眼,还是怀疑不屑的眼神。
只一个人又离的远远的,生闷气,宋语晴面对被庭逸锁上的房门,面对这个京郊庭逸的别院。自己也无可奈何。
就这样俩人一语不发的坐着,只有宋语晴时不时的偷瞄庭佑,那人似乎比之前要稍微看上去更是精神些了,只是那剑眉始终紧锁着。
想来如意进宫,代替了自己的陪伴,庭佑心中也是欢喜的很,不自觉的人也看上去精神几分
庭佑看了看窗逐渐暗下的夜幕,又呼喊了半天没有丝毫的动静。看着庭佑垂头丧气的样子。
宋语晴才幽幽的开了口“这里,想必,人都扯走了。”
庭佑这才鼓起勇气,看了看宋语晴,眼窝深陷,脸色虽然施了脂粉,但还是看出了那一丝疲惫憔悴之意。
心中想来,这些日子来,宋语晴可能也是心绪难解。虽然从被庭逸骗进小院,这个房间开始,知道宋语晴从屏风后出来,自己极力的忍住不再去看宋语晴。
但是此刻,却是习惯性在听到她的话语后。看着宋语晴。但庭佑也是很快的回头了。
心中想着,即将要到来的和张傲父子等人的约定,不禁懊恼的发泄似的嘟囔了起来。整个人也变的烦躁不安起来。
宋语晴更是看着,如此像是厌恶自己的庭佑,心烦意乱,连嘴里的话语说出也变了味道了
“既然这样不想见我,何故让庭逸将幽禁的我,带至此来,齐庭佑,你觉得耍我很好玩吗?欺我,辱我,是你的乐趣吗?”
庭佑听罢宋语晴如此的话语,本就是急切的心中更添一些烦堵,不由的也提高的语调
“笑话,你,我早已经和离,本宫如何让庭逸约你?本宫若知你在此,断不会赴约,我怎知你在此。都是庭逸欺我。”
宋语晴听出庭佑话语里,嫌弃自己,急于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意思。本就心高气傲的自己,加之连日来的郁郁寡欢的阴霾,和今日见到庭佑时的委屈,也不知为何,竟然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声腔也变的有些哽咽。
“既然.....既然不想见我,那最好,永远不要见了,省的我这个卑微的女子,惹你这个高高在上的殿下生气。”
或者连宋语晴,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止不住的流泪,特别是,在那个自己从离宫后,便时时牵挂思念的人面前。
或者像是那些委屈隐忍,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那泪水竟然也决堤似的。
倒是宋语晴一旁默默的哭泣,慌的庭佑六神无主,一时间也只能木讷的站在宋语晴身边。
想去开口安慰,庭佑却又发现,自己少了某个合理的身份和借口,想去无视,却又发现自己的心,也早已经跟着宋语晴哭泣在哭泣。
一时见慌乱不堪的庭佑,也只能走到宋语晴身边,独自留下手帕,自己躲到屏风后面
“哭够了就停吧。”说完这话去屏风后面的庭佑,都恨不的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
刚刚那错漏百出的一句话,什么哭够了就停下,那根本就是,自己已经因为宋语晴的哭泣变的语无伦次的担忧和逃离了。
直到许久后,没有听到宋语晴的哭泣,也没有听到宋语晴任何的动静,庭佑从屏风后出来,却看见,宋语晴呆呆的坐在椅上一动不动。
庭佑将手在宋语晴面前晃了好几下,但除了见宋语晴空洞的眼神之外,宋语晴并没有给自己任何的反应。
庭佑不由的想起,曾在宫中听过,原先有个妃子宫中的宫娥,因为被诬陷,责打,委屈之后,便坐在房里一直哭啊哭,最后哭完过后,整个人都变的疯疯癫癫的。曾几何时柔絮还拿这事笑自己,说自己哭多了会变的痴呆。
庭佑更是吓的,不知所措,只是忽略了,人一旦在紧张过度,担忧之后,根本不会去考究,那些儿时道听途说的荒唐故事,庭佑便忧心如焚的,双手撑这宋语晴瘦弱的肩膀,不停的摇晃,喊着宋语晴的名字。宋语晴并无半点反应。
庭佑此刻,心中早已是被宋语晴吓的六神无主更是方寸大乱,一直的不停的摇晃着宋语晴。却不料正准备再次开口时,宋语晴却是狠狠的吻向庭佑。
宋语晴的指尖抚上太孙的脸,目光灼灼如焰:"我不信你对我无情。"她的声音低而坚定,"若你心里真的没有我,为何每次护我在身后?为何在梦里……还唤我的名字?"
庭佑喉间微动,几乎要沉溺在这温暖的触碰里——可下一瞬,朝堂上暗涌的诡谲风云骤然浮现。那些藏在阴影里的刀锋,那些虎视眈眈的算计……她已安排合离,就是为了让宋语晴远离这场死局。
"宋语晴。"她终于开口,嗓音沙哑如磨过粗粝的砂,"你我之间,本就是一场错局。"她强逼自己后退一步,袖中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别再……执迷不悟。"
宋语晴却笑了,眼底泛红:"到底是谁执迷不悟?"她逼近一步,"太孙殿下,你连自己的心都不敢认,又凭什么替我决定前程?"
庭佑闭了闭眼,压下胸腔里翻涌的痛意。庭佑知道,不能再犹豫,不能再心软——哪怕此刻的决绝会让她余生都活在悔恨里。
"够了。"庭佑冷下声线,转身背对宋语晴,一字一句如刀,"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宋语晴呆呆看着庭佑,她的殿下决绝的样子,自己见过多少次,那颗心却始终恨不起来,于是……
直到庭佑感觉唇上的疼痛感袭来,庭佑狠狠的退开宋语晴,眼睛因为愤怒而睁的很大,“你干嘛?”却见宋语晴凄厉的笑着。
目光直直的看着庭佑,见庭佑用手背,擦去唇上被自己狠狠咬出的血。
庭佑的语气显的怒不可遏。
宋语晴却是随即狠狠的给庭佑一个巴掌,响亮的声音,庭佑白皙的脸上,随即马上出现给五指印。
宋语晴只觉得此刻的自己,是恨透的眼前深爱的人。难道刚刚庭佑的愤怒,只因为有如意的出现,那个要一心人的,高贵殿下,觉得自己这样下贱的做法,是侮了庭佑神圣的爱情吗?
庭佑更是被宋语晴一些列的动作,惊的心中的怒意,又看着宋语晴的样子,又想着,自己刚刚怒气爆发的样子,许是吓到宋语晴了,心中又是几分不忍。
只瞥过头去,不去看宋语晴,也在心中强压下那份冲动。
宋语晴看着庭佑,心中放佛千百把锋利刀刃在割,只淡淡的说
“齐庭佑,这是你欠我的,吻你,是因为要断了对你爱和眷恋,那一巴掌是因为,你骗取我感情,利用我宋氏一族的小小补偿。”
庭佑转过身去,并无回答,或者和宋语晴说些什么。心中的更是,如麻绪紧紧缠绕,剪不开,理不出。
宋语晴借着窗外淡淡的夕阳,看着庭佑垂下的头,落寞的样子,庭佑没有转身对自己咆哮,没有和自己大声的争辩,庭佑只安静的转身,背对自己。但是那么让自己心痛。
庭佑的不言不语,不动不闹。像极了一头高傲的小狮王,被隔离在狮群外,独自傲立草原最高处,没有尽情的撕恐,肆虐的宣泄,只是孤零零的下垂,那高傲的头部,满目哀伤,看着遍地的狼藉。
宋语晴知道,此刻的庭佑,内心一定是极度的不安,甚至是想狠狠的撕开,那个内心深处满溢着的承受着巨大的哀伤缺口,但是这个自小生长在皇宫高墙里的,高贵太孙殿下,却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对自己这个给庭佑深深挫败感,和轻蔑的身份卑微的臣子之女。
或者是自小接受的良好教育,或者是明白,那不能人前的真实情绪。
又或者宋语晴是明白,那人连自己给的这样的侮辱时,都已经不屑的和自己说些什么了。总之宋语晴发现,自己却是被那人还要哀伤,还要无助。
那些委屈那些假意的坚强,那些真实的不安与惶恐。那些将自己压垮的情绪。顷刻间化为肆虐的泪水。宋语晴忍不住狠狠哭泣。
庭佑听到身后的无助哭泣,却是百般不愿回头,心中哪怕疼痛异常。
是身后的女子,第一次让自己感受到,那切肤之痛,第一次让自己,这样艰难收起那些想要关怀的爱意,第一次这个女子,用这样的方式打醒自己。
逐渐暗淡的光影里,映出两张紧挨的脸庞——一张是女扮男装的太孙,眉宇间藏着惊惶;另一张则是她名义上的妻子宋语晴,眸中凝着化不开的忧思。
庭佑攥紧衣角,听着窗外斗阵的旋风呼啸,心尖发颤。那风如刀,仿佛随时会劈开这脆弱的庇护,伤及身旁之人。庭佑偷瞥宋语晴,宋语晴早已停止哭泣,却见对方正望着自己,目光柔软如春水,分明盛着无声的牵挂。
“疼吗?怕么”宋语晴轻声问,起身走到庭佑身边,指尖悄悄抵住太孙的袖口。 终究自己对庭佑,爱,比恨多,心疼比怨恨多。
庭佑一怔,喉头微动。她怕风刃,更怕这暗涌的情愫——自己究竟是她的"夫君",还是该被护在怀里的姑娘?
直到夕阳西沉,房间里逐渐被黑暗吞噬,庭佑才缓缓转身,来至烛台前,点上烛火,那一小节的蜡烛,看似也御黑暗难以抵抗。将两人交错的影子,烙在颤抖的墙垣上。
庭佑深深吸一口气,拖着千斤重的步伐,走宋语晴身边“看样子,今夜回不去了,等会便没有烛火了,你去休息吧。”
宋语晴抬头看着庭佑,没有笑容,没有表情,庭佑的脸上除了那深深的五指印,便无其他。宋语晴流泪了,心碎了。
庭佑脸颊火辣辣地疼,宋语晴那一巴掌的余温还残留在皮肤上。庭佑站在原地,没有抬手去抚,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子。
宋语晴的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像是碎了的珍珠,可庭佑不能弯腰去捡。庭佑多想伸手擦去她的泪,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自己所有的冷漠都是谎言,所有的推开都是不得已。
可庭佑不能。
朝堂的暗流涌动,权力的倾轧如刀,她不能让宋语晴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她只能看着,只能忍着,哪怕心口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鲜血淋漓,痛得她几乎窒息。
宋语晴的抽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鞭子抽在太孙心上。她死死攥紧袖中的手,指甲深陷掌心,疼痛却不及胸口的万分之一。
——其实庭佑多想抱抱她。
可她终究只是转身,一步一步,走得极慢,却也极坚决。
夜风呜咽,像是谁的叹息。
宋语晴也没庭佑说些什么,只安静的绕至屏风后,脱了鞋,独自双手抱膝蜷缩在床榻上。
而庭佑却因为,没有泡顾济世的药浴,加之刚刚心中的郁结难消。
中毒后的嗜睡症来的厉害,整个人竟然,抵不不住的深深的困意,竟然也趴在桌上眯起了眼,身上因着,前阵子的寒气入体,不住的抖索颤抖了起来。
直到那一小截蜡烛毫无征兆的熄灭,整个房间被黑暗吞噬。宋语晴突然失声大大喊出来“殿下,我怕”
庭佑还未完全的清醒,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背后一个温暖的怀抱静静抱住,甚至可以感受那两团胸前的柔软,庭佑知道那是宋语晴。
她的身子,也不住的颤抖着,放佛是遭遇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她言语中的惶恐不安,更是出卖她最真实的情绪。
漆黑的房间里,除了那一点透过窗,淡淡月光的影子,并无其他的光源了。
“殿下,我怕,你别走好吗?”
庭佑慢慢起身,慢慢挣脱开宋语晴的怀抱,虽然庭佑看不到宋语晴脸上的表情,但庭佑也能感受到,宋语晴是无助的哭泣了,因为那滚烫的热泪已经滴到了自己的手背。
庭佑的心更是揪到了一起,自己也是不断,拼命的摇晃着脑袋,不知是要摇晃那些深深的困意,还是要摇晃掉自己对宋语晴最真实的疼惜,总之庭佑知道,自己在拒绝。
只是冷冷的对宋语晴说着“我扶你,去休息吧,等会就亮了,没事的。”
听庭佑这样说,宋语晴更是泪掉的厉害,语气也是哽咽的不成气
“呜呜,呜呜,我怕黑,殿下,陪我去睡,好不好?”
此刻的宋语晴,除了对黑暗的深深恐惧之外,还有的,就是对眼前之人能给予自己的,半点温暖的留恋,哪怕只是一定点的温暖。
庭佑想扶过宋语晴的手,让宋语晴去休息,谁曾想自己还未神出手,宋语晴便整个人扑到自己身上。宋语晴比庭佑矮半头,一时间,庭佑只感受到一个暖暖的身躯迅速的靠近自己。
宋语晴紧紧的搂着庭佑,她害怕极了黑暗,或者是害怕极了庭佑的离开。
总之宋语晴的的深深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最真实的疼痛,那是,对这个,让自己欲罢不能的太孙,爱恨两难全的惊恐无措。
“殿下,今夜别离开我好吗?就,只要今夜,若真的不想见我,我一定远远的离你。殿下别拒绝晴儿,晴儿怕,晴儿怕,怕以后除了殿下,谁都不会在意和爱了。”
庭佑听到宋语晴这样哀伤恳求的话语,竟然在黑暗中,慢慢放下了,自己想推开宋语晴的手,只慢慢的轻柔的,拍着宋语晴的后背
“嗯”短短的一个字,却是给宋语晴莫大的勇气。
烛火倏地熄灭,黑暗如潮水般吞没了一切。宋语晴的抽泣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脆弱,她下意识地伸手,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太孙的呼吸在黑暗中微微发颤。她听见宋语晴无助的哽咽,听见她指尖摸索时衣袖的窸窣声——终于,所有的理智与克制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庭佑猛地转身,一把将宋语晴拉进怀里,手臂收得极紧,像是要把这些日子所有的隐忍、所有的亏欠,都揉进这一个拥抱里。宋语晴的泪水浸湿她的衣襟,滚烫得几乎灼伤她的皮肤。
庭佑的下颌抵在宋语晴的发间,闭了闭眼,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叹息。这个拥抱来得太迟,也太过短暂——她知道自己终究要放手,可至少此刻,让她自私一回,让两颗千疮百孔的心,在黑暗里短暂地相依。
可下一秒,庭佑却猛地攥住宋语晴的肩膀,狠心将她推开。黑暗中传来踉跄的脚步声,宋语晴险些跌倒,衣袖擦过桌角的声响格外刺耳。
"够了!"庭佑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庭佑急促地喘息着,仿佛方才那个拥抱已经耗尽全部气力,
"宋语晴,你清醒一点......我们早就......"
话音戛然而止。窗外忽有惊雷炸响,惨白的电光劈开黑暗,刹那间照亮太孙猩红的眼角,和宋语晴脸上未干的泪痕。
雷声隆隆中,太孙想转身撞开房门,撞不开,但是庭佑始终没有回头,所以看不见宋语晴缓缓蹲下身,将脸埋进掌心时颤抖的肩膀;也看不见自己袖口被拽出的褶皱,那里还残留着对方指尖的温度。
雨幕重重落下,将两颗心彻底隔在两端。
许久……宋语晴的哭泣声依然没有停止。
宋语晴的呜咽声在雨夜里细碎地洇开,像是一把钝刀,一下下磨着太孙的脊背。庭佑终是心疼了,庭佑指节在门框上攥得发白。
雨声渐急。
忽然转身,庭佑几步往回走,一把将蹲在地上的宋语晴捞进怀里。这次的动作比先前更重,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狠劲。宋语晴的眼泪瞬间浸透她前襟,温热的湿意透过层层衣料,烫得她心口发颤。
庭佑的下巴抵在宋语晴发顶,双臂箍得那样紧,仿佛要把人揉进骨血里。
窗外电光闪过,照亮她紧闭的双眼和咬出齿痕的唇——庭佑终究没能说出半个字,只是用颤抖的指尖,轻轻抚过宋语晴散落的发丝。
直到半响之后,宋语晴的情绪得到安抚,宋语晴不知自己为何,还是愿意这样搂着庭佑,不肯放手,但是脚底传来的丝丝寒意,竟然有些生疼。
“殿下,我脚疼。”
庭佑感受到怀里人的异样,只让宋语晴从自己怀里挣脱出来“哦,那你先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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