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宋语晴又犹豫了,因为想起刚刚书房里,三人的谈话的情景。
宋谷凝视着宋雨年兄妹二人,困惑的神情,心中百转千回。
他沉默良久,终是轻叹一声,缓缓开口:"雨年、晴儿,为父有一事,藏在心底多时。
其实那夜...被贬前夕,太孙殿下曾遣人送来一封亲笔书信。"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
"信笺上的墨迹力透纸背,字字泣血...殿下将其中曲折,尽数道与为父知晓。"
宋谷的指尖,轻轻抚过案几上的茶盏,声音低沉似在自语:
"太孙殿下...他竟早已知晓。皇上对东宫的猜忌,对太子这个储君,和自己这个太孙的防备,他比谁都清楚。"茶汤微漾,映出他凝重的面容。
"殿下在信中说,自他设计,让庭亮世子获罪那日起,便知...这是一条不归路。"
宋谷忽然抬头,眼中闪过痛色,"
他用八个字道尽平生——'生不逢时,身不由己'。"
话音未落,自己先苦笑起来。"为父当时捧着信笺,简直不敢相信。那样金尊玉贵的太孙,满朝文武捧在手心的未来储君,怎会..."
宋语晴望着,父亲颤抖的胡须,忽然明白,那夜父亲独坐书房时,为何会将那封信读了又读。
烛泪堆叠如丘,想必父亲,也在为那个被困在锦绣牢笼中的年轻人扼腕叹息。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帕子。齐庭佑——这三个字像一簇火苗,倏地点燃了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方才父亲每说一句,那簇火便窜高一分,灼得胸腔隐隐作痛。
宋谷缓缓放下茶盏,目光深沉地望向宋雨年:"年儿,你可还记得,初入东宫那日?殿下对你说的那些话..."
他微微前倾身子,声音压得更低,"你当时以为,殿下是要你,做个暗处的棋子,替他暗中周旋、收集消息。"
窗外的竹影婆娑,在宋谷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摇了摇头:"可这一年来,为父冷眼旁观...殿下待你,分明是..."
话到此处突然哽住,他抬手按了按眼角,"那孩子...是在用他的方式护着你啊。"
宋语晴看见父亲,苍老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听见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下一句:
"东宫那潭水太深...殿下,这是要把你放在他能看见的地方,又不想让你沾湿了鞋袜。"
"你可知...朝中多少人,想往东宫塞眼线?殿下偏偏选了你这个毫无根基的..."话未说完便化作一声长叹。
甚至在宫中,殿下对晴儿也是时冷时热的,但是细想之下,正是这样的忽远忽近,才让晴儿远离了,那些尔虞我诈。
宋谷的声音忽然哽咽。
"你们以为...殿下落水真是意外?"他颤抖的手紧紧攥住扶手,
"以殿下的聪慧,或许更早便察觉了暗处的杀机..."
惊得宋语晴心头一跳。
她看见父亲苍老的脸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哀痛:"殿下竟去求了皇后...故意将罪名安在晴儿头上。"
宋谷突然惨笑一声,"好一招苦肉计啊!让晴儿禁足,让为父被贬...都是为了..."
"殿下这是要...让我们宋家,被世人遗忘,要我们平安脱身啊。"
他猛地拍案,茶盏震得叮当作响。
"甚至连京城,都不让我们待了!这般用心良苦..."
宋语晴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原来那时...庭佑早已在为今日谋划。
宋谷长叹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早已凉透的茶盏,目光穿透窗棂望向远方:
"殿下终究...太过年轻了啊。"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岁月磨砺过。
"皇权二字,岂是仁心可以丈量的?"
"他以为,保全宋家,只需让我们做个不起眼的小小文臣..."
宋谷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却比哭还令人心碎,"可他怎知,自从为父金榜题名,踏入太子府那一刻起,这盘棋...就由不得殿下执子了。"
茶汤表面泛起细碎涟漪,倒映着宋谷憔悴的面容:"当今圣上是什么人?那是,从血雨腥风中杀出来的真龙啊!"
他的手指突然收紧,青筋暴起,"殿下再聪慧,再仁厚,终究只是...只是个太孙。"
"与那位,深谋远虑的圣上相争?"宋谷摇着头,声音轻得几不可闻,"这分明是...雏凤欲鸣,而九天龙吟已震啊..."
宋谷忽然展颜一笑,那笑容却比哭还令人心碎:"今日为父...当真是失言了。"
他抬手拭了拭眼角,指尖微微发颤,"只是眼下这般光景..."话到此处突然哽住,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皇上...早已收回了为父的暗卫。"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浸满苦涩。
"其实从一开始,那位高高在上的圣上,又何曾真正信过谁?"
宋谷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声音轻得仿佛在自语:"莫说,为父这样的臣子...便是他的亲生骨肉..."话未说完便化作一声长叹,在寂静的厅堂里久久回荡。
宋谷的目光,在兄妹二人之间缓缓游移,最终定格在宋雨年身上。他伸手轻抚长子的肩膀,指尖能感受到年轻人紧绷的肌肉:
"年儿,为父今日这番话...只求你能明白殿下的苦衷。"
"虽如今,你白衣之身,反倒...反倒是好事。"
烛火噼啪作响,映得宋谷眼角的皱纹愈发深邃:"你义父海陵王手中的势力..."
他忽然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咬得极重,"那将是殿下最后的依仗。"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指节泛白。
转向宋语晴时,宋谷的眼神忽然柔软下来:"晴儿..."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抚过女儿的发梢。
"为父老了,再护不住你们了。"
"殿下在信中...屡次问起你的安危。"
宋谷忽然别过脸去,喉结剧烈滚动,"你们之间...就交给老天爷安排吧。"
宋语晴听罢宋谷的话语,心中喜忧参半,果真那人还是在意自己的。
“父亲,殿下真的提到女儿了?真的是舍不得女儿吗?”
直到得到宋谷一阵点头肯定。宋语晴竟然眼中含热泪,喃喃着说
“我就知道殿下,是在意我的,是在意我的,是舍不得我,是有苦衷的。”
宋谷看着宋语晴,欣喜的一幅样子。心中也不是滋味,只求上天怜悯,能让殿下与晴儿二人之间能少些磨难。
倒是一旁的宋雨年,显的平淡,一针见血的说“那父亲,接下去准备如何应对呢?”
宋谷凝视着宋雨年沉稳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微微颔首,指尖轻叩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雨年能如此从容,为父甚慰。"忽而压低声音,字字千钧:
"眼下局势,我们宋家须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面上要做得...与各方都无牵扯。"他突然转身,袖袍带起一阵冷风,"可暗地里..."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只余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兄妹二人之间流转。
"今早,晨鼓未歇,皇上就当庭,削了殿下三处要职..."
"这般雷霆手段,分明是要将殿下...逼入绝境啊。"
宋谷猛地攥紧太师椅扶手,木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们宋家...绝不能做那压垮殿下的最后一根稻草。"
宋谷缓缓捋须,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宋语晴:
"为父此番官复原职,表面是皇恩浩荡,实则..."他忽然冷笑一声。
"不过是圣上布下的一着险棋。"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官服补子上的纹样,声音压得极低:"此刻,我们越是显得与殿下疏远,反倒...反倒是对东宫最大的保全。"
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映出一片深沉:"晴儿..."
宋谷忽然伸手按住女儿颤抖的指尖。
"你可明白,殿下为何要故意疏远你?"
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那殿下...是在用最痛的方式护着你啊。"
宋谷忽然起身,官袍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从今日起,在外人面前..."
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
"我们宋家,要对东宫怨声载道。"转身时玉佩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特别是晴儿,更要...更要做出,因被殿下辜负,而心灰意冷的模样。"
最后一句几乎是气音:"此事,仅止于我们三人。"
宋谷突然握住女儿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你若真在意殿下,就...就成全他这番苦心吧。"
宋谷眼角闪烁的泪光,"为父只问这一次...晴儿可能做到?"
宋谷望着女儿泫然欲泣的模样,声音忽然柔和下来:
"待这朝堂风云散尽..."
"殿下定会...给晴儿一个交代。"
烛光在他皱纹间流淌,映出几分期许,"那孩子重情,绝不会辜负你的。"
宋语晴抬眸时,眼中泪光与烛火交相辉映。
她轻轻颔首,唇角泛起一丝苦涩又甜蜜的笑意——只要知晓那人的心意,只要明白殿下此刻的疏远,背后藏着怎样的煎熬...这点相思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刻她忽然懂得,最深沉的情意,往往藏在最决绝的疏离里。
闺房里,宋语晴想到刚刚在书房里,与父兄的谈话,还是忍住了,想乔装打扮入宫见庭佑的冲动。
在京城某处皇家行辕的暖阁内。
鎏金烛台上的火光,将姜雅的身影投映在描金屏风上。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皇兄的来信,信笺上淡淡的龙涎香,在暖阁中若有似无地浮动。
"果然如此..."她低语道。
指尖在"太孙"二字上微微一顿。
窗外细雨轻叩窗棂,探子跪伏在地的禀报声与雨声交织在一起。
姜雅忽然起身,腰间环佩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行至窗前,望着雨幕中朦胧的宫墙轮廓,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人。"
一个身着靛蓝宫装的侍女应声而入。姜雅从案上取过早已备好的回函,指尖在火漆印上轻轻一按:"去告诉皇上,就说...本宫一切听从圣意。"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再备一份厚礼,明日...本宫要亲自入宫拜见。"
姜雅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窗框上精美的纹饰,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齐庭佑..."
烛光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流淌,映得那双杏眸愈发深邃。明日宫宴的礼服,正静静悬挂在屏风后。
金线刺绣的凤凰,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姜雅忽然低笑一声,将手中的团扇"啪"地合拢:
"我们终于...要见面了。"尾音消散在夜风中,带着说不尽的期待与算计。
二皇子,独坐在王府书斋内,他毫无睡意,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案几上的密函。
"呵..."他忽然低笑出声,端起琉璃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唇角滑落,在锦袍上洇开一片暗色。
那日,皇后寿宴上的刺客,虽至死未吐一言,但他精心布下的蛛网,到底还是让父皇,摸到了东宫那边的丝缕痕迹。
二皇子踱至窗前,望着看不见的东宫方向,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他故意留下的那些蛛丝马迹——半枚东宫令牌,一段只有太子心腹,才知晓的密语,还有那个被刻意,安排在刺客逃亡路线上的东宫暗桩...
"我的好侄儿..."他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父皇今日刚赏的贡品。
"这份大礼,你可要好好接着。"夜风卷起他未束的发丝,露出颈侧一道陈年疤痕,在月光下泛着狰狞的光泽。
"父皇此刻...想必正在寝殿,辗转难眠吧?"
他低语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那老狐狸,定然认定了,这一切都是太子父子的苦肉计..."
他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我那位,好大哥,当真以为,将小怜充作康嫔,就天衣无缝了?"
"呵呵..."二皇子转身走向案几,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阴冷的风。
他端起琉璃酒盏,轻轻摇晃,琥珀色的酒液映出他扭曲的面容:"大哥啊大哥,你永远想不到..."
他忽然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随后狠狠将酒盏摔在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中,他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哈哈哈...我手中,还有你绝对想不到的棋子!二十年...我苦心经营了整整二十年!"
笑声戛然而止,他阴沉着脸整了整衣冠,对着铜镜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我的太子殿下...这份大礼,你可要好好接着。"镜中人的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野心光芒。
想到这,二皇子就忍不住的狂笑起来,但是一想到小怜,二皇子便收起了狂傲,相反变的更阴险
但是二皇子明白,现下自己,最好是不要去碰小怜这棋子,甚至得要假装不知,以免,让父皇疑心自己和小怜的关系。
既然小怜在宫中,就让她继续在东宫,就让她,去惹父皇疑心太子,就让她惹,父子相间吧。
二皇子倚在紫檀木雕花榻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案几,鎏金烛台上的火光在他阴鸷的面容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窗外夜雨淅沥,却浇不熄他心头那团算计的火焰。
"姜国太子这步棋..."他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倒是下得妙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前日,姜国使臣暗中送来的信物。
雨声渐密,二皇子起身踱至窗前。雨幕中,隐约可见远处姜国使团行辕的灯火。
他忽然冷笑一声:"若是璋儿或冠儿能娶了姜雅..."话到此处戛然而止,眼中精光乍现。
这个念头,让他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姜国太子唯一的亲妹,最受宠的嫡长公主——若能联姻成功,不仅能在朝中树立威望,更能与姜国太子,结成利益同盟。
他仿佛已经看到,父皇在朝会上那震惊又不得不赞许的表情...
"只是..."二皇子眉头突然紧锁,转身时袍角带起一阵阴冷的风。眼下最大的难题是——究竟该让哪个儿子去娶这位金枝玉叶?
二皇子负手立于窗前,他眉宇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中闪烁着罕见的犹疑之色。
"璋儿、冠儿都已娶了正室..."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罕见的烦躁。
想到朱丞相,那张老谋深算的脸,二皇子不禁冷哼一声——那老狐狸的女儿,岂是说休就能休的?
若是让姜国公主屈居侧室...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出"咔"的声响。
转身踱至案前,鎏金烛台上的火光将他阴晴不定的面容映照得愈发阴沉。
剩下三子中,老五愚钝不堪,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老七庭定...
想到庭定,二皇子冷硬的面容突然柔和了几分。
"定儿..."他喃喃低语,声音轻得如同叹息,"我怎么能..."喉头突然哽住。
那是她,留给他的唯一血脉,是他在这冰冷皇城中最后的温暖。
二十年来步步为营,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定儿远离这些肮脏算计?
二皇子突然狠狠将茶盏扫落在地,瓷片碎裂的声音在静夜中格外刺耳。
"不行!"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
让定儿卷入这场联姻?让他像自己一样沦为权力交易的筹码?不,绝对不行!
他颓然坐回太师椅上,手指深深插入发间。烛火摇曳间,那个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二皇子,此刻竟显出几分苍老之态。
二皇子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幼子才十一岁,根本不在考虑之列。
他烦躁地扯开衣领,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齐昌浩..."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这个十七弟,年方二十有三,至今未娶,更重要的是——他手中握着,这个弟弟致命的把柄。
二皇子忽然低笑出声,走到窗前。他阴鸷的面容显得格外可怖:
"一个没势力的皇子..."指尖轻轻敲击窗棂,"若是本宫帮他做成这门亲事..."
他猛地转身,宽大的袖袍带起一阵冷风:"来人!"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立刻让十七皇子过府!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
侍从领命而去。
"嫁个皇子,总比嫁个皇孙体面..."
他喃喃自语,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昌浩啊昌浩,你可要...好好谢谢二哥这份大礼。"
二皇子指尖轻叩青玉案几,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他太清楚父皇的心思了——姜国公主绝不可能,被允许踏入东宫。
想到自己那个,优柔寡断的太子大哥,还有那个已经纳了良娣的太孙侄儿,二皇子唇边浮现一抹讥诮。
"东宫?"他低声嗤笑,随手把玩着案上的白玉镇纸。
"就凭那个懦弱无能的太子?
"更别说太孙宫里已有良娣..."
二皇子忽然起身,踱至窗前望着东宫方向。他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这门亲事,若是落在东宫..."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怕是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咱们的圣上。"
二皇子端起青瓷茶盏,看着盏中沉浮的茶叶,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快意。第一桩心事既已有了着落,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盏沿,思绪转向另一件更为棘手的事——宋氏一族。
宋谷那个老狐狸,表面上装得与世无争,背地里却处处与东宫暗通款曲...
二皇子的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突然停住。
"有了。"他伸手取过案头的密折,朱笔在"宋语晴"三字上重重一圈,墨迹晕开如血。
"既然要动..."二皇子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如同毒蛇吐信,"就要从最薄弱处下手。"
二皇子指尖轻叩案几,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精光。
他忽然低笑出声,声音里透着毒蛇般的冷意:"东宫既然,要弃了宋语晴这颗棋子..."鎏金烛台上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等姜国公主下嫁十七弟,"
他慢条斯理地捋着袖口。
"太孙就算想攀附姜国,也无从下手了。"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至于那个,被东宫抛弃的弱女子..."
"若将宋语晴送给那位..."话到此处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还怕他,不死心塌地为本宫所用?"
他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仿佛已经看到那个痴情种子,为了宋语晴,甘愿沦为他的提线木偶的模样。
而此刻的六公主的驸马府里,六公主看着身边半裸着的,当初四皇子,所赠的俩个面首,朝六公主谄媚的笑笑。
六公主心中便盘算着了,那驸马,也差不多要回府了,于是六公主心中笑的更是得意,于是扭着那身躯,慢慢的贴近那俩个面首。几近所有的要勾起那二人的**。
六驸马刚踏入府门,就听见后院传来六公主撕心裂肺的惊叫声。他心头一紧,连腰间佩剑都来不及解下,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寝殿。
"砰——"
雕花木门被狠狠踹开。眼前的一幕让六驸马目眦欲裂——两个近乎**的男子正□□着,逼近衣衫不整的六公主,其中一人已经扑向了她雪白的娇躯。
"畜生!"
寒光乍现,六驸马手中长剑如银蛇出洞,瞬间贯穿了最近那个面首的胸膛。
鲜血喷溅在华贵的织金地毯上,那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的剑锋,缓缓跪倒在地。
六驸马一把将瑟瑟发抖的六公主拽到身后,反手又是一剑。
另一个面首还未来得及求饶,咽喉处便绽开一道血线。
六驸马喘着粗气,看着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握剑的手因愤怒而微微发抖。
六公主在他身后啜泣着,抓紧他的衣袍,他却没看见她唇角转瞬即逝的冷笑。
剑上的血还是滴滴的望地毯上溅着,身后的六公主更是吓的要哭了出来,语无伦次的惊恐说道“夫君....夫君.....夫君....这俩....这俩人,呜呜,呜呜,要轻薄我,呜呜,呜呜,我怕,我怕。”
六驸马心中不忍,又生怜悯,急忙安慰六公主。
“公主不怕,有我呢,来人啊,快来,将这肮脏的东西,丢到乱葬岗去喂野狗。”
身后的随从中,便迅速进来四人,将躺地上断气的俩人抬了出去。
六公主伏在六驸马怀中,纤弱的身子不住颤抖,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可当侍卫们拖着那两具血淋淋的尸体经过时,她低垂的眼帘下却闪过一丝惋惜。
"真是可惜了..."她在心底轻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驸马的衣襟。那两人俊美的面容如今已是惨白,曾经在她身上游走的修长手指,此刻正无力地垂落在血泊中。
六公主将脸更深地埋进驸马胸膛,掩去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四哥送来的棋子,终究是要物尽其用的。她闭目回忆着那两个面首的温柔侍奉,在心底轻声道:你们伺候得...确实很尽心呢。
侍卫的脚步声渐远,六公主适时地发出一声惊魂未定的抽泣,将戏演得愈发真切。
齐庭逸站立七王府书阁窗前:
二皇叔与姜国太子的密信往来,早被他安插在二皇子府的眼线探得。
"姜国公主..."他低声轻喃,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若能争取到姜国势力,至少能确保边疆无虞。思及此,他忽然转身,衣袂带起一阵清风。
案几上的密报还摊开着,烛火将"联姻"二字映得格外刺目。
庭逸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紫檀木案,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二皇叔想借联姻拉拢姜国?"
他忽然执笔蘸墨,在宣纸上写下"以利相交"四个大字,墨迹力透纸背。
既然二皇叔能许以姻亲之利,东宫何尝不能许以通商之便?
边关五城的茶马互市,可比一个公主值钱得多。
齐庭逸唇角渐渐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七哥与晴儿..."他低声呢喃,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宋语晴名义上仍是太孙良娣,但这层关系反倒更妙——正好可以大做文章。
那么东宫与姜国联姻的可能性自然就...
"等姜国公主婚事尘埃落定..."他低语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等姜国公主,花落别家..."他低声自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届时再将七哥与宋语晴和离之事散出去,正好让皇祖父看看——东宫连他钦点的良娣都敢擅自处置。
庭逸忽然冷笑一声,指尖轻轻划过案几上的密报。
禁军统领这个位置,表面上是他齐庭佑的,可谁不知道,自己代表着东宫?若让皇祖父发现,东宫想暗中掌控禁军...
"谋反二字,可就由不得东宫辩解了。"
他对着铜镜整了整衣冠,镜中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到时候,就算皇祖父再疼爱太孙,也绝不会容忍这等大逆不道之举。
"边关将领...朝中大臣..."他低声呢喃,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些刻意的结交,在旁人眼中,可不就是东宫在暗中布局?毕竟谁人不知,他齐庭逸,是太孙最信任的堂弟。
庭逸故意将几封与边关往来的密函"不慎"遗落在御书房附近,信笺上还特意盖着东宫的暗记。
"皇祖父最是多疑..."他轻笑着,将酒一饮而尽。
只要让那位龙椅上的老人起疑,东宫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毕竟在所有人眼里,他齐庭逸的一举一动,可不,就代表着东宫的意志?
庭逸望着皇城方向,仿佛已经看到御书房内,老皇帝对着密报阴沉下来的脸色。
仿佛已经看到,东宫在皇祖父盛怒之下,摇摇欲坠的模样。他轻轻抚过袖中的密令,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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