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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恐生宫变

远处浮云沉得像浸了墨的棉絮,将裕安皇城的飞檐压得低低的。

屋内扶摇倚着软枕半坐,想着昨日宋尘宇离开时的情景。

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手中的帕子,腕间翡翠镯子撞在鎏金烛台上,叮咚声碎得人心慌。

明日就是除夕了,却因为这四起的战火,扰得大家不得安宁。

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又戛然而止。

扶摇猛地直起身子,帕子从膝头滑落。

许嬷嬷刚要出去探看,殿门便被推开,带进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混着夜露的凉。

"何人?"扶摇的声音发颤,望着立在阶下的身影。

来人身着黑色窄袖戎装,肩甲上凝着暗褐的血渍,腰间玉牌却擦得锃亮。

徐泾抬眼,见是她,紧绷的下颌线松了松,

"太子妃安好。"

这一声"太子妃"叫得扶摇眼眶发热。

她原以为徐泾该跟着太子去战嵚东了。

毕竟自从他跟了太子后,是太子的心腹校尉,箭术能贯双雕,近身搏杀从无败绩,而且剑术也是一流。

可此刻他为何出现在东宫。

“太子呢?"

扶摇扶着青柠的手起身,孕身让她脚步虚浮,

"听说叛军已到朱雀门了,杨将军带人死守。

你可知太子此刻。。"

徐泾跨前一步扶稳她,

"太子妃莫忧。

殿下临行前,特意差我留京。"

他声音放轻,目光扫过殿内仅有的七八名持剑内侍,

"他说,这后宅里最金贵的,是您。"

因为宋尘宇知道,在这皇宫里一旦出现紧急情况,陛下是所有人的保护对象。

而东宫,他的扶摇,虽会武义,可毕竟已大腹便便,他一点不放心她。

扶摇的手指抠进徐泾臂甲,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出征前,太子还握着我的手说“等我”。

他若信你能护着我,为何不亲口......

再说马崇前去平叛,王庆生又告假,太子身边一个亲近的人也没有。”

徐泾望着她泛红的眼尾,忽然想起那夜烛火摇曳的偏殿。

太子解下佩刀拍在他手中,刀鞘上还带着御赐的错金银纹,

"徐泾,我信你。

不是信你护得住东宫,是信你护得住扶摇。

如果我万一回不来,请务必安全的带她离开这里。

纵使山高水远,那里也有她喜的自由!"

他喉结动了动,

"殿下修了八百里加急,着王庆生两日内带五百死士赶去与之汇合。"

扶摇忽然泄了气,整个人倚在徐泾身上。

她闻到他铠甲间的沉水香,那是太子惯用的熏香。

徐泾总说"沾了殿下的味儿,打仗都添三分胆气"。

原来太子早就算到这一日,连退路都布好了。

"太子妃可知,方才宫门那边传信。"

徐泾扶她在榻上坐好,

"杨将军已率三千禁军退至玄武门,叛军虽众,却卡在金水桥前。

想必马崇此刻该已绕到叛军后方......"

话音未落,东宫角楼传来梆子响,是一更天的示警。

院外突然火光冲天,有人嘶喊,

"叛军攻东华门了!"

扶摇攥住徐泾的手,掌心的汗浸得他掌纹发疼。

他却笑了,从怀中摸出个青瓷小瓶塞给她,

"殿下说,这是安胎的紫苏饮,若太子妃慌了,便喝一口。"

窗外杀声震天,他却在这方寸殿宇里,守着她腹中的胎,守着太子的嘱托。

扶摇望着他铠甲上的血,忽然想起太子曾说,

"这天下,我要护着,你要生的孩子,我更要护着。"

"徐泾,"

她轻声道,

"你去吧。

我信太子,便信你。"

徐泾单膝跪地,重重点头。

他最后望了眼榻上攥着帕子的太子妃,转身大步跨入夜色。

曾经的徐泾未守住自己心爱的人,今日他必不负太子所托,定要为太子守住他最爱之人。

甲胄相击声渐远,扶摇望着案头那盏长明灯,灯芯噼啪炸开,照见太子亲笔写的"平安"二字,在烛火里明明灭灭。

德寿宫里,昏睡了大半天的官家睁开双眼,

“外面是何声音?”

韩清恭敬的站在床侧,

“马上除夕了,估摸着是锣鼓鞭炮的声音。”

原本怕官家起疑,没想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沉默半响官家又开口,

“今日为何未见尘宇来,只见了扶摇。”

以往每天早晨太子会先到德寿宫和官家说会话,再去大殿处理公务。

“今早太子有事,所以比平日早些来看您。

因为当时陛下还睡着,太子就看了眼不让打搅。”

韩清低头编了个理由。

床上躺着的官家望着屋顶若有所思,

“朕刚才梦见封印了,他真的为朕培养了一个好儿郎啊。”

他不由想起那个关在天牢的前太子宋沧源。

虽然他联合外人害死了自己的重臣,可终究他还是念在以往的父子情分上,留他一命。

慢慢的,他又想到了樊皇后,她也只是个可怜人。

他们都是这皇权下政治婚姻的牺牲品。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又怪得了谁。

“韩清。”

官家忽地想坐起来,韩清忙上前扶他,

“去拿笔墨纸砚来。”

韩清刚收拾好东西,戚昭仪带着食盒走了进来,

“你下去吧,我陪陛下说说体己话。”

韩清见状转身去了外屋。

“陛下这几日可好,臣妾有两日未看您了,带了您最喜欢的点心。”

戚昭仪将食盒放在桌边,朝床边走来。

“嗯。”

官家轻应一声。

这戚昭仪原是尚食局的一名宫女,后来有次陛下因和封贵妃闹别扭醉酒临幸了她,便被封了美人。

后来她怀了孕,官家一开心就将她升为昭仪。

只是自她小产后,官家便再未临幸过她。

她也每日不争不抢,安分守己的待着。

没事时就去霏微宫找贵妃坐坐,从不惹是生非。

官家虽不喜她,但也不讨厌。

见官家对自己不冷不热,戚昭仪也不生气,就静静坐在床边。

突然宫外一阵巨响,吓得她直往官家怀里钻。

“谁人此时还在宫中放鞭炮?”

官家斜靠着枕头瞥了眼窗户。

“官家这哪里是炮竹,是叛军的枪炮。”

戚昭仪抿嘴。

“叛军?

你说什么叛军?”

官家突然直起身子直瞪着眼睛。

“江州知州和节度使叛变了,正驻扎在京城不远处,他们从今日末时起就开始攻城了。”

戚昭仪面色泛白,

“不过好在杨懿德一直在死守。”

“你说什么?

周撤,赵炎叛变了?”

官家突然捂着胸口猛烈咳嗽起来。

戚昭仪瞥了眼他,

“不止,还有嵚东,他们也来了。

所以殿下才自己率兵去讨伐了。”

她说着声泪俱下。

“什么尘宇,尘宇!”

官家着急的一口气提不上来。

听见动静的韩清忙小跑进来,却见官家倒在床上,一旁的戚昭仪在哭泣。

“陛下,陛下。”

韩清忙上前喊道,

“御医,传御医。”

东宫中,扶摇为了静心抱着本书看着。

忽见许嬷嬷小跑进来,

”“太子妃,德寿宫传来消息,陛下突然晕倒,已经传了御医前来。”

“晕倒?”

扶摇忙放下手中的书籍,她今日去看官家时精神还不错,怎会突然晕倒。

“去德寿宫。”

她皱眉,

“青柠,快去传话东华门,唤徐校尉去德寿宫见我。”

那会东华门被袭,徐泾带人前去相助,好在这会叛军已停止进攻撤退了。

她说着由许嬷嬷搀扶着出了东宫。

刚到德寿宫门口,就见李一尚带众侍卫守在门外。

扶摇不敢耽搁遂进入殿内,韩清,贵妃,朝月,戚昭仪等站在床侧,御医则趴在床边正在给陛下诊脉。

扶摇没有吱声,只默默立在那里。

她知道此时尘宇已远在天边,现又逢叛军来袭,如果陛下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德寿宫不知会不会发生宫变。

虽杨懿德忠心耿耿,可此刻他也分身不得。

他正死守外围的安全,决不可让叛军攻破。

这宫里虽李一尚也忠心,可他被太子从东宫调来不久,还不完全了解殿前司的所有人。

万一有人从中作梗,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扶摇刚才才急匆匆让人叫徐泾去德寿宫,真有闪失,紧要关头他有能力抗衡的。

就在扶摇低头寻思间,许嬷嬷抬手指了指殿外,她听见了徐泾与李一尚说话的声音。

这声音让她刚还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太子不在,作为太子妃,她一定要为他守好这最后的家园。

贵妃转头看向戚昭仪,她声音很轻,却透着威严,

“你为何要将叛军攻城及太子出征之事告诉陛下?”.

戚昭仪闻言只低头带着哭腔道,

“还请贵妃饶恕,我只是吓着了,所以就一股脑说了出来。”

贵妃淡淡瞥了眼她,

“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

戚昭仪本想再说点什么,可见贵妃那淡漠的表情便住了嘴。

德寿宫的气氛,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此刻已是子时。

内殿,博山炉里焚着能安神定志的龙涎香,却驱不散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死亡阴冷气息。

床上,当今陛下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全靠御医施针才勉强吊着一口气。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随时会断绝的游丝。

扶摇挺着肚子端坐在偏殿的木椅上,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收紧,显露出底下淡青色的血管。

她身后徐泾及十数名身手矫健的卫士皆屏息凝神,如雕塑般守卫在殿门内外。

另一侧的贵妃则坐在塌上,虽有倦容却也强打着精神。

“贵妃。”

韩清低声道

“戚昭仪在殿外候着,方才差人来问了好几次安。”

贵妃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清冷如冰,

“告诉她,陛下正在静养,谁也不见。

若她实在挂念,便让她在佛堂替陛下祈福,别来回走动,免得扰了圣驾清净。”

这话说得客气,却是不折不扣的驱逐令。

扶摇心想,这戚昭仪平日里和贵妃走的很近,看着关系不错。

为何今日要在官家面前透露现在的情况,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想起之前太子看了边报,说有内应。

可樊钟一党目前赵枢密正在秘密办理当中,为何太子刚出征不久的原本驻扎的叛军却突然直接攻城?

好像他们对宫中的情况甚是了解。

她忽地抬头,眼中没有半分悲戚,只有彻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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