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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蜀王

蜀王府世子,姓秦,单名余。性子软弱,资质平平,难堪大用。

却因为他是蜀王唯一一个儿子,秦余被架至太守之高位,政事处理得一塌糊涂,都是秦佩在暗地里帮衬着才勉强不露馅儿。

秦余懦弱愚钝,本性并不坏。秦佩早先就知道他偷偷改头换面去乡下教书,本着育才之业乃国之根本的态度,她悄悄拢过所有太守的政务,也就随着他去了。谁知他竟借着绵虒大震对外散布自己已死的消息,抛弃世子的责任,隐居田舍。

蜀王府上下都以为他死得尸骨无存,蜀王日日以泪洗面。秦佩虽不满他的作为,可死的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兄长,她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从容。

望月被他们兄妹间的家务事分去了注意力,忘记了脚下的田琼。一个不注意让他狗刨溜了出去,跟个泥鳅一样呲溜一下滑进了蜀王寝屋之中。

“糟了。”望月起身去追,却被伸手拦住了。

“没事,让他去罢。”

他抬起头,看见南公竟不知何时站在了秦佩身侧,一身湿透的衣袍完美地融入了夜色之中,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啊——!!!”他话音刚落,那头田琼便抱着头尖啸着冲出屋子,“死了!蜀王怎会死了!”

“死了?!”秦余浑身一抖。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田琼一把拎起秦佩的衣襟,“你弑父!!绝对是你杀了他——呃啊!”

望月掏出剑柄照着田琼的后脑勺猛击,一脚把他踹到一边去。

“你大可请医官来验,绝非自戕,而是思念成疾,心病顽疴,”秦佩瞥了那瘫坐地上的废物兄长,“伤重不治身亡。”

秦余捧着涕泪纵横的脸,嚅嗫不止。他这才意识到妹妹落在自己脸上巴掌的份量,那不仅是替灾后水深火热的蜀郡百姓,亦是替气绝而亡的父亲。

秦佩又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终是百感交集地叹一口气,向南公挥袖。

“南都尉,念父王遗嘱。”

南公颔首赢下,打开小心握在手上的卷轴。望月眼角的余光瞥见田琼要跑,一剑出鞘,钉在他鞋尖前。

“蜀王薨亡,蜀郡太守空悬,由都尉南某暂替宣读遗嘱。”他轻轻站开卷轴,未干的墨迹被临终前失力的手掌抹开,在最末位缀成一团化不开的浓墨,比这场黑夜亦要深重。

“……吾女秦佩,天资聪颖,勤勉谦逊,任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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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朔夜半醒来的时候,蜀王薨逝的丧钟正敲到第三下。

在第四下响起前的间隙里,裹了一身纱布的南为跟他讲了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无外乎三件,蜀王死,秦佩继位,姜舟病危。

更确切些说,姜舟只是暂时被唐朝岁吊着最后一口气,姜行和傅闻弦陪着她,也只是眼睁睁看着灵魂从那具躯壳上一点点褪去。

“我第一次知道……人活着和快死了的时候,是会不一样的。”他的声音忍不住颤抖。

“快死了,和真的死了,也是不一样的。”南朔平静地说,“就像目睹一支鲜花枯萎,先是躯体萎缩,紧接着死亡的褶皱爬上失水的皮肤……”

“啊啊啊啊!”南为控制不住一头撞在墙上,“别说了,别说了,你是疯子吗,这种事情记那么详细!”

南朔但笑不语。他的眼前依旧是模糊的一片光点,脑后的伤敷了药略有消肿,所幸眼上覆着唐朝岁图省事缠上的纱布,否则红了眼眶可就难解释了。

“……你醒了。”

光似乎又清晰了一点,布帛覆盖着的视野中有人影晃动。南朔眯起眼,还没看清来人,就猛地撞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是姜行。

南为识趣地退了出去,留下姜行抱着他双双陷进塌里。

“现在情况怎么样?”

“小唐在努力救她,不让我们靠近,但是……”

姜行没能再说下去,只是抱着他无声地抽泣,就跟上一世姜舟和望月惨死在将军府时一样。

那时候他们还不算熟稔,大多数时候都是姜行抱着膝盖坐在廊下郁郁,南朔一言不发地在一旁处理公文。桃花开的季节里,姜行喝醉了,歪着身子撑不住往他身上倒,又哭又笑地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姐……”闷闷的声音从颈间传来,“我以为这一次,会跟上一次不一样的。”

南朔轻轻抚着他的背脊。

安慰的话梗塞在喉头,他亲历过痛失挚爱的苦楚,知道任何宽慰的言语都是苍白。

“我答应孟非云把盐商的渠道分他一半,”姜行继续说,“换他帮我处理田氏,我是不是又被他骗了?”

“田氏一开始就是冲着国玺的线索来的,他们或许没想真的杀南为,但必然会对姜舟动手……这恐怕孟非云是知道的。”

姜行揉了揉眼,爬起身,闷闷地听他讲。

“他就是知道姜舟极有可能被波及,才答应你的条件。但要是没有你跟他交易,他肯定只会袖手旁观。”南朔捏了捏他的手,“你救了我和我们家呢。”

姜行蹙着的眉微微展开。

但又换句话说,南氏和姜舟孟非云最多能捞一个,他选择了前者——一命换一命,他这条命是姜舟换回来的。

一瞬间南朔觉得胸口压了千钧石,每一次呼吸都巨疼无比。

“这绝对不怪你。”姜行突然开口,“你不要自责。”

“看得出来吗?”南朔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不是都敷着布吗?”

“你现在骗不了我了,好自为之吧。”姜行圈住他的腰,埋在颈间蹭了蹭。

毛茸茸的蹭得人发痒。南朔被他圈在怀里,逃也没处逃,只能顺从地揉揉那颗大脑袋,露出的皮肤都被蹭得发红发热。

“她理应挺喜欢这里的。”南朔说,“有人有小孩,热闹,比京城有烟火气得多。”

“……你是说,上一世的事吗?”

“嗯。”他点头,“我一直在想要不要跟你说,上一世她死前,我见过她。”

姜行怔了怔,掐指一算,南朔上一世也是军师,姜舟行刺的时候在将军府并不稀奇。

“你姐她呀,”南朔轻轻叹息,“从来就没怕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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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朔见到姜舟第一眼,就知道她与姜行是姐弟。

姐弟俩长得像,性格也像,尤其是一双眼睛,敞亮清澈,有股往前冲的猛劲儿。姜行拿把刀就敢冲进丞相府威胁他就范,姜舟也一样,藏瓶毒就只身踏入将军府行刺。

当然他那时还不认识孟非云,自然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煽动。可他认识姜行,深知此行凶多吉少,于是便试着提醒她。

姜舟坐在帷幕后抚琴,闻言对他表现出极大的敌意,直到南朔无可奈何,说他见过姜行。

“他没事吗?”女人一愣,“我听说他的刀……”

“如果姑娘说的是那把弯刀,”南朔指了指自己的脖颈,“那么十天前它还精神奕奕地架在我这里。”

中原不常见弯刀,姜行的那把是父亲的遗物,纵观整个京城都难找出第二把。

姜舟或许是被他说服了,抬手轻轻揉弦,抚出一琴悠扬曲调,婉转动听,令人心神安定。

“是对不住阿行了,”她接着说,“这曲调,他小时候苦恼之时,一听就能安静下来。”

“……这么复杂,我可记不住。”南朔失笑,“姑娘若是愿意见机行事,倒也不是不能在将军府活下去。”

“不。”她拒绝得干脆,“我爹为大司马所害,在仇人面前阿谀奉承,我做不到。”

“忍一时,谋而后动。”

“我可活不到后动的那时候。”

南朔忽然就想起了他的爹娘,死在于氏手下已经十四年,游走于大司马与于氏之间早已让他精疲力尽,大仇所报之日依旧遥遥无期。

“好。”他胸中徒生悲壮,也不再劝,“你跟你弟弟倒是像。”

姜舟笑着欣然接受,“我走后,能将阿行托付给你吗?”

“跟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刻的人托付后事,”南朔无奈,“姑娘,说你什么好。”

“我与你认识不到一刻,但你与阿行相熟呀。”姜舟无辜地眨眨眼,又揉起一首欢快的旋律,“能清楚记得架在脖子上的刀的形状,公子也不是一般人。”

南朔无话可说。他对姜行一见钟情,不仅刀,那天他扎什么颜色的发带都记得一清二楚。

“姑娘不怕死吗。”

“朝闻道,夕死可矣。比起惶恐死亡本身,我更希望我之死是前者。”

“若是此仇不得报,姑娘可会觉得遗憾?”

“不,”她手下的弦音急促起来,“举剑的瞬间,便是我存在的意义,没有比死在向往的途中更幸福的事了。”

“……”南朔没有再答。

他走出了那场酒席。不多久,打杀与哭喊传来,他望着那灯火通明的院子久久驻足。

大司马会折辱她。他想了想,吩咐人支开了大司马小半刻。隔着层层窗棂与慢帐,那染血的身影颤抖得像是一个点,但莫名地,南朔似乎看到了她对自己露出了一个笑。

尖叫传来,她一头撞死在浮金的龙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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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南朔忽然明白,究竟是什么让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一个少年。

莽撞到底,仿佛飞蛾赴火,向死而生。爱得轰轰烈烈,痛得张扬个性,每一份冲动都是真实的,每一份感情都是真切的,刺穿香粉近珠铺就的那海市蜃楼般的五光十色,让那些虚浮的故作姿态都黯然失色。

南朔深深地被这份勇莽吸引了。那是他机关算尽也得不到的东西。

“所以……之前也是你救了我姐?”

姜行听得懵懂,也或许是他说得晦涩,南朔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脸。

院中有动静传来,似乎是小唐从姜舟的屋里出来了,姜行立刻伸长了脖子去看,被南朔轻轻推了推。

“快去陪着她吧。”

“……那,我回头再来问你。”姜行揉了揉鼻子,一个箭步跨过窗户冲了出去。

说实话,尽管有些时候那些莽撞会显得可笑而不够体面,但那又如何,边边角角的东西由他来补足就好。

南朔摸起拐,借着模糊的光影踏出屋子。

他会让相关者付出相应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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