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完成那一刻,她摔在地上,骨头咔啦一声断掉,她也没哭。
她只是盯着上方那片死白天花板,愣了几秒,然后喃喃一句:
「好啦,我到了。」
没人回应。四周静得像坟墓。
这里不对。她一开始就知道。
空气太干净,墙壁太整齐,连灯光都像是被规划好的格式。
不像祖安,没有烟雾、没有刺激的气味、没有那种黏稠的躁动感。
她坐了一会儿。没有急着起身,也没有去观察周围。
她等的不是出口,而是——人。
她等他来接她。
他总会来的,对吧?她有点狼狈,但还活着;他说过最重要的是活着。
他不是说过「我要你活下去」吗?
她开始留下记号——
在墙上刻下符号,在弹药盒堆中拼出她的名字缩写,在走道的死角放下一枚祖安币。
她把几根电线折成某个只有他会懂的图样,用胶布黏在通风口口径上。
又在一张擦手纸上写下:
「你知道我会这么做的,对吧?」
她想让他发现她,像从前一样。
她相信他会懂。Silco懂她,他总是懂她。
这是他设计的机器,是他亲手输入的座标,是他为了她打造的出口。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来?
她留意着声音。任何声音。
基地里偶尔有军人巡逻的脚步,有维修器械的低频运转。
她本能地躲开那些「不该出现的声音」,但在听见门开门关时,却总会抬起头来。
不是他。不是风衣,不是烟味,不是那双眼睛。
她握住拳头,指甲陷进掌心,才忍住冲出去。
她开始拆机械——
拆开墙边的面板,想找到通讯端口;拆开警报线路,想留下一个讯号。
她不怕被发现。她甚至故意炸了一个储物间,点燃一把没烧干净的油布。
烟会被他看见。他一定会循着味道过来。
就像过去很多次一样,她搞出事,然后他出现,骂她、责怪她,最后……留下她。
一天、两天,时间开始变得模糊。
她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刻,也不想知道。
她在仓库里找到一支没电的电子钟,把它砸碎,又捡起里头的电池吞进嘴里,坐在地上等它溶解一点。
她只是想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有「现在」。
她做了梦。
梦里他在对她说话,她听不见内容,但他一直在动嘴。
他向她伸手,表情严肃,像是要她安静。
她明明知道那是梦,但醒来时却把整条手臂抓出了血痕。
她一声不吭,坐起身,舔掉伤口。
她开始和墙说话。
先是低声的自言自语,然后是完整的句子,甚至编起对话。
「我告诉你,他一定会来。」
「他只是走错路了,或者……也许也被传送了?」
「不对,他不会搞错这种事。那……那可能是我自己弄错了。」
她摇头,猛力敲了敲自己太阳穴。
「我怎么会出错呢?我最擅长的是炸开所有错误路径,不是吗?」
墙没有回答,她便笑了。
那笑意渐渐变冷。眼里的光变得硬而破碎。
她开始摔东西,把自己藏好的炸药包一颗颗拆开,组装成单一核心的自爆引信。
她没有计划,只有一个念头:
「要嘛他来,要嘛我炸光这地方。」
她不是在等待,她是在倒数。
而那倒数的最后一秒,是她走进补给仓库的那天。
她坐在一堆炸药箱上,脚一晃一晃,对着四周的镜头伸了个懒腰,露出尖锐的微笑。
「你们要是还不出来,我就炸啰~?」
她不是在警告,她在邀请。
她笑得像朵怒放的紫色花,背后的影子却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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