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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弱女子

“主人。”

云苓固定好了支着木窗的支架,放下了半截竹帘才转身看向这深夜跳窗而来的人,她的心腹——阿萝。

“人送到地方了?”云苓问。

“送到了,已经照你说的安顿好,只要她自己守口如瓶,安分守己,这一生平安顺遂,金银不缺。”

云苓点了点头,唇边浮出一点儿微末笑意,她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都不断言谁能一生平安顺遂,世间最多的就是世事无常,你倒是厉害了。”

阿萝一窘,声音微弱的驳斥道:“话总要往好了说嘛。”

这话是说得云苓无奈,没再反驳阿萝的话。

她一向睡眠不好,睁眼到天明是常态,昨夜未眠,今夜又熬夜到了这时,熬得狠了,脑仁一跳一跳的疼,头皮下的经络也一阵一阵的疼,医者不自医,面对这病状,她也只能揉揉太阳穴和头皮解痛。

待那疼痛不再那么强烈,她才道:“阿萝,倘若这几日这里发生什么事,你再带一个人出去。”

“啊?主人,我才带了一个人出去回来……”阿萝不情不愿地嘟囔,“你怎么不早说,省我多跑一趟。”

“先前没这打算……我本来觉得她越往后活越是遭罪,后来想了想,谁又会想要早死。”云苓叹息呢喃,“当时救她一命,于她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祸,况且,我本也答应过一人要照料她。”

“主人,你又要我带谁离开这里呀?过几日这里会出大事?你现在这状况……怎么办?我不能离开你身边,我要留在这里保护你。”

“你不用管我……”说到这里,云苓眉梢微挑,“我还用得着你保护?你不给我添乱就已经很好了。”

疼痛再次袭来,云苓坐在藤椅上,一手支在木桌上,五指插.入发间,用力摁着头皮,疼痛加剧,倒有一种别样的痛爽,这越揉越疼……想来还是要好好睡一觉才会好。

云苓一面揉弄着头皮,一面听着阿萝在一旁焦急地道:“你是我的主人,我怎么能不管你,这天下谁我都可以不管,唯独你不行,再者说,我什么时候给你添过乱了,你让我办的事我都办得很好。”

云苓好笑道:“没见过你这样刁钻蛮横的下属。”

“主人~”

见阿萝这想要撒泼的架势,云苓索性闭上眼不去看她,直接下达命令:“是凌霄,三日后,这里注定不安宁,你找个机会将她带出去,她问你,你就告诉她,是‘柳卉’让你带她走,你把她带到替我待在这里的‘柳卉’身边去,其余不用管,她会照顾好她。”

阿萝忖思片刻,提醒道:“主人,你不是叫她不要再用‘柳卉’这个名字吗?这名字本来就是你用的假名,她替代你才用了这个名字,既然她以后要做自己了,把凌霄带过去,她岂不是又要做‘柳卉’?”

云苓一顿,道:“是我想岔了,最近脑子有点儿混乱,罢了,你就将她带出去随意安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就好。”

“知道了,我会办好这件事的,请主人放心。”

翌日。

霍文都的花魁夫人再次召云苓前去。

云苓由人领路往**谷左侧山上的鬼哭崖上走去,那鬼哭崖上有一无名古亭,相传几百年前在这里大战的两军将领便是在此亭外进行了最后一场死战,最终一起死在了这鬼哭崖上,据说两人互相压制,阴魂不去,鬼魂常常在此对战。

是以,那鬼哭崖上景致极好却甚少有人去,**谷中的人都没几个爱去的,倒是霍文都惯喜附庸风雅,挺喜欢去那里观雨。

然今日无雨,花魁怎么会到那里去?

云苓不解,却不得不从命,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鬼哭崖。

无名古亭中,只有花魁一人独坐,云苓朝花魁远远睇去一眼,花魁气色极好,看起来不像是病了,也不知唤她来作甚?

快到无名古亭,领路人停下,让云苓自己过去。

云苓缓缓步入古亭,刚到古亭下,就感到遍体阴凉,崖上风急,呼呼刮过,声若鬼哭。

花魁一头珠钗被风吹乱,有些已经挂在了头发上,她抬眼看向云苓时,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凄凄美态,眼中残余几分悲戚之色,看起来是被风吹了眼睛,眼眶因此生了水润之色。

可惜,云苓不是男子,没有怜弱之心,对这般貌美女子的楚楚之美无感,只有惶惑和疑窦。

“夫人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花魁不语,盯着云苓瞧了半晌,约摸是瞧够了,她嫣然一笑,方才的那点儿楚楚可怜之态尽散,她道:“坐下罢。”

云苓坐在了圆石凳上。

花魁又道:“你长了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呢,我见过许多美人,都没有一个眼睛有你这样好看的,盈盈秋水伊人眼,你这双眼睛是可以引男子沉溺的眼睛,被你看着,男子再冷硬的心肠,都抵挡不住。”

云苓缄默无言,她走了一路,口渴,取了桌上茶杯倒了一杯茶,慢慢啄饮。

“唉,怎的性子这般冷呢?我今日叫你来没有别的事情,就是这谷中无聊得很,找你来陪我说说话,你人是来了,却是一句话不说,当心我给圣使吹枕边风,他饶不了你。”

听着这威胁的话,云苓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沉静问道:“夫人想要说什么?”

“说闲话嘛,什么都可以,柳大夫,你可曾有过心上人?”

云苓简略答道:“不曾。”

“不曾啊,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人?”

“没有想过。”

“那多没趣啊,虽然世间男子皆是烂人,但是,缺了男人,也是很没滋没味呢,你作为医者,不是更懂得要注重身体阴阳调和麽?”

云苓是想要维持善意模样笑着的,越和这花魁说话却是神情越发僵硬了。

倒是花魁见她这样,掩着唇呵呵呵笑了起来。

“夫人莫要再说笑了。”云苓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这是教化你呢,花楼中姑姑就是如此教的呢,这可是女子终生要学的大道理,学如何拴住一个男子的心,进而拴住男子的身。”

云苓忍耐不住,抬手轻按了按太阳穴,虽然是想要好好睡一觉缓解头疼之病,可昨夜她一如既往并未睡好,现下风一吹,又要应付这花魁,头又开始痛了起来,这是睡也不能睡好,还有被迫听所谓大道理。

她这边头越来越疼,花魁那边依然自顾自说着:“从前都是我听姑姑讲大道理,今日我来给你好好讲讲大道理,你且好好听着,这可是秘不外传的。”

花魁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倒真像个教习姑姑了,她道:“女子当如蒲柳藤萝,且柔弱且坚韧,以柔克刚是上天赐予我们女子极强悍的天赋,女子同男子如藤蔓与大树,蠢男人们桀骜自大惯了,见着弱小藤蔓只会觉得自己随意就能摧折,殊不知藤蔓缠身是多么可怕,待他们发觉要被柔藤绞杀,为时晚矣。”

云苓发出一声嗤笑,道:“你怎知这不是你的桀骜,你觉得你就能绞杀大树?恐怕多的更是还没生长起来就已经被什么食草野兽吃了果腹了。”

花魁也笑了一声,道:“柳大夫啊,你真是……真会说煞风景的话。”

云苓望着远山,道:“这好风景就在这里,不会因为我一句话就折了美意。”

倘若,此时正有雨就更好了,怪不得霍文都到这里来观雨,的确是个观雨的好地方,待雨后初霁,天光破云而出,山间云雾缭绕,日光氤氲,山色焕新,飞鸟翻飞,逐渐云开雾散,那场景,是很美了。

云苓脑中臆想着那样的场景,耳边还听到花魁的话:“柳大夫,我看你啊是颇有天资,你看起来清清冷冷的,身段却是生得极好,远远一看,很有几分柔柔弱弱的女儿风情,有的人怎么学都学不来呢,你娘是不是个柔弱女子?所以你生来也有这样的风姿。”

略去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挑挑拣拣,云苓挑了句好回应的回花魁:“你是说得不错,我娘的确是个柔弱却坚韧的女子。”

“那就是了,我看人是很准的,你这天生的气质想必是遗传自你娘了,那你这孤清的性子莫不是遗传自你爹?”

“为何不能我就是我,非要像谁?”

“也是。”

花魁突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云苓身后,将手亲昵地搭在了云苓肩上。

“哎呀,柳大夫,我看你哪哪儿都挺好,就是可惜了没有长了一张好脸蛋,怎么脸上就长了这么大一块红斑呢,生生毁了全部。”

花魁若无其事地说着,倏地伸手摸向云苓的右脸,速度很快,云苓的八方不动,并不避让,任由她抚摸。

花魁顺着云苓脸骨一路摸到了耳畔、下颌骨,喃喃低语:“实在是可惜呢,竟真的长了这样一块红斑……”

云苓浅笑以应。

有的没的闲话说了一个多时辰,花魁终于乏倦,打折哈欠道:“在这儿待得够久了,圣使说这儿风景好,我赏也赏够了,咱们回去了吧。”

一行人离去,鬼哭崖上空无一人,恢复了本貌。

疾风呼啸,鬼哭声声。

眨眼间,崖上出现两道影子,再眨眼,无名亭中已站着两人,正是赵浮生和傅流星。

傅流星一边在无名亭中翻来找去,一边还咕哝着:“她将东西藏哪儿了?”

半天没找到东西,傅流星抱着双臂倚坐在石桌上,问一旁抱刀站定的赵浮生:“师兄,你目力强,刚才可有看到她将东西放哪里?”

赵浮生面无表情,从无名亭一根被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爆裂开的木立柱夹缝中摸出一支与立柱颜色相融的木簪。

傅流星脸上一喜,抢走了赵浮生手上木簪,木簪是空心的,里头藏了传递给他们的消息,傅流星取出里头的薄如蝉翼的纸片,看着上面的字。

一旁的赵浮生却是站在原地,望他方才藏身的方位看了过去,不知是否是他错觉,那素衣女子刚才站在这个位置时似乎有往他所在的方位睇去一眼,那不是随意的一瞥,而是察觉了什么似的。

当时一只山雀撞他身上,他不得已动了一下,那动作,等闲之辈不可能察觉,便是高手,若是不静心凝神也不能察觉,那素衣女子没有武功,照常理说,不可能察觉他的存在,兴许他多虑了,那就只是随意一瞥而已。

傅流星贼笑着,用手臂碰了碰赵浮生:“师兄?你发什么愣呢?怎么,见着名动京城的花魁你也心动了?不得不说,当真是绝色佳人,美貌不差师妹。你武功那么好,真看上她了,深夜翻窗偷香应当是极容易的,那谁,霍文都不就是专干这种事?”

赵浮生没理会傅流星这没正形的胡言乱语,拿了傅流星已经看过一遍的纸片看,看完后手上催动了些许内力,纸片瞬间化为了齑粉。

傅流星见状,躲至一旁,悻笑道:“师兄,不就是开个玩笑,用得着杀纸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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