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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救赎微光

刀疤脸也想跑,却被宋酌禹枪口微微一动,指住了眉心。

“告诉林寒霖,”宋酌禹的声音如同地狱刮来的阴风,每一个字都带着粘稠的血腥味,“他的账,我亲自去收。”

“刀疤脸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门外。”

教堂里瞬间死寂下来。只剩下弥漫的硝烟浓烈的血腥味,满地狼藉的尸体碎裂的彩绘玻璃,以及头顶那个巨大的空洞的破窗,月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照亮这人间地狱。

宋酌禹紧绷的身体这才微微一晃。他缓缓低头,看向被他紧紧护在怀中的我。

左眼的鲜血还在不断涌出,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滴落,砸在我的孝服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暗红梅花。他右眼的视线似乎也有些模糊,带着一种强撑的疲惫。

“大小姐……您……没事吧?”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

"我没事!我没事!”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想去捂他流血不止的左眼,“你的眼睛!宋酌禹!你的眼睛!”

…………

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充斥着鼻腔,掩盖了教堂里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却带来另一种冰冷的窒息感。

法租界,圣玛丽亚医院,最昂贵的单人病房。

厚重的丝绒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

南山索析医院只有床头一盏罩着磨砂玻璃罩的小台灯,散发着微弱昏黄的光晕。

宋酌禹靠在宽大的病床上,上半身缠满了雪白的绷带,左眼的位置被厚厚的纱布覆盖边缘隐隐透出药物的暗黄色。

露在外面的右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他薄唇紧抿,线条冷硬的下颌绷紧,即使在昏睡中,眉宇间也凝聚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痛楚和疲惫。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法国医生贺兰莳先生走了进来,贺兰莳身后跟着一个捧着托盘的护士。

贺兰莳医生面色凝重走到床前,翻开于中的病历夹,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低声对我说:

“林小姐,宋先生的伤势……非常复杂。”

“他指了指宋酌禹被纱布覆盖的左眼”

“最严重的,是这块彩绘玻璃碎片。它穿透了眼皮,深深刺入了眼球……我们虽然尽了最大努力取出了碎片,缝合了伤口,但是……”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遗憾:“眼球本身的结构受到了严重的不可逆的损伤。

视神经……可能也受到了波及。感染的风险暂时控制住了。

但是……视力恢复,恐怕……”

我的心猛地一沉:“恐怕什么?”

贺兰莳医生叹了口气:“恐怕,永久性的视力丧失,法避免的了。

而且,由于角膜和内部组织的严重损伤,他的左眼将会对光线极度敏感,甚至产生剧烈的刺痛感;强光,对他来说,会是难以忍受的酷刑。

畏光……将是伴随终身的后遗症。”‘畏光..终身……’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我的心脏。病房里昏黄的光线似平都变得刺眼起来,灼烧着我的眼睛。

我看向病床上沉睡的宋酌禹,他紧锁的眉头,苍白的脸色,那覆盖着纱布的左眼……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是我连累了他。是我这个无能的大小姐,让他付出了这样的代价。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的声音干涩发紧。

杜邦医生遗憾地摇摇头:“现代医学对此....无能为力。

或许,只能依靠特制的眼镜,尽量过滤强光,减轻一些痛苦。”

他示意护士放下托盘,上面是一些药膏和新的纱布。

“按时换药,注意绝对避光。

林小姐,请节哀。”他微微欠身,带着护士退了出去。

病房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宋酌禹微弱而平稳的呼吸声。

“节哀? 不。”

我缓缓走到病床前,看着宋酌禹即使在昏睡中也依旧冷峻的侧脸。

月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面,只有床头小灯微弱的光,勾勒出他绷紧的下颌线条和覆盖着纱布的眼眶轮廓。

黑暗;畏光;这双曾经洞悉一切、掌控生死的眼睛,如今却要永远畏惧光明。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的痛楚和汹涌的愧疚几乎要将我淹没。

他为我挡下的是死亡,付出的却是视界的残缺。这代价,太重了。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颈间;那里,贴着皮肤,是一枚冰冷的、水滴形的吊坠--母亲留下的遗物。

一颗纯净无瑕、重达十克拉的顶级白钻。它曾经是母亲优雅脖颈上最璀璨的点缀,象征着林家过往的繁华与安宁。

指失触碰到那坚硬冰冷的钻石,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划亮的火柴,猛地照亮了混沌的思绪。

钻石……过滤强光……烟水晶……

我猛地转身,没有惊动沉睡的宋酌禹,快步走到病房外。

走廊里空无一人,冰冷的壁灯散发着清冷的光。

“阿淮!”我对着空荡的走廊唤了一声。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穿着深色短褂;气息精悍如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闪了出来,正是宋酌禹最得力的手下之一。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微微躬身,声音压得极低:“大小姐。”

我将颈间那枚沉甸甸的钻石项链取下,冰冷的链子缠绕在指失。

那枚水滴形的白钻在走廊的灯光下折射山璀璨却冰冷的光华。我将它轻轻放在阿淮摊开的手掌上。

“钻石的棱角硌着他的掌心。”

“替我办件事。”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立刻去找全上海最好的眼镜匠。用这颗钻石,打一副眼镜框。”

阿力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但瞬间便恢复了绝对的服从,没有任何疑问:“是。”

“镜片,”我顿了顿,补充道,目光投向病房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那个沉睡的身影。

“要最好的;能滤光的烟水晶。颜色要深,要能挡住一切刺眼的光。左眼的镜片,尤其要加厚。”

我想起贺兰莳医生的话--畏光,左眼;

“明白。”阿淮将钻石紧紧握在掌心,再次躬身,如同融入阴影般迅速退去。

………

‘三天后。’

厚重的窗帘依旧严丝合缝地拉着,病房里只有床头那盏小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宋酌禹已经醒了,靠坐在床头。他身上的绷带拆掉了一些,但左眼依旧覆盖着厚厚的纱布。露出的右眼,眼神沉静,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阿淮无声地走进来,将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恭敬地放在床边的矮柜上,然后无声地退了出去。

宋酌禹的目光落在那盒子上,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我走过去,拿起那个盒子。丝绒的触感冰凉而细腻。深吸一口气,我轻轻打开了盒盖。

病房里昏黄的光线,瞬间被盒子里的东西折射吸收。

“一副眼镜。”

镜框是铂金打造,线条极其简洁、冷冽,却又在细节处透出精密的机械感,完美地融合了力量与优雅。

那是用母亲那颗十克拉白钻的价值,熔炼重铸而成,冰冷坚硬,如同永不弯曲的脊梁。

镜片,却不是常见的透明玻璃。

那是两片深邃、神秘、如同凝固了夜色的烟水晶。

颜色是极深沉的灰褐色,仿佛将最浓郁的烟雾封存在了其中。

它们安静地镶嵌在铂金的镜框里,吸收着周围微弱的光线,自身却仿佛蕴含着宇宙的静谧。

左镜片明显比右镜片更厚一些,颜色也似平更深沉一丝。

我小心翼翼地取出眼镜。铂金的镜架入手微凉,带着金属特有的质感。

烟水晶的镜片深邃,几乎看不清镜片后的景象。

我走到宋酌禹的床边。

他似平明白了什么,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即又放松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起了下颌,闭上了仅存的右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安静的阴影。那是一种无声的全然的信任和交付。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我屏住呼吸,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我缓缓地将眼镜的镜腿,小心地;稳稳地,架在他挺直的鼻梁上。

铂金的镜架贴合着他略显消瘦的脸颊轮廓,冰冷而熨帖。

指失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微凉的皮肤,还有他左眼覆盖着的、厚厚的纱布边缘。

当镜腿完全架好,烟水晶镜片稳稳地覆盖在他眼前时

宋酌禹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那长长的、如同鸦羽般的睫毛,在镜片后微微抬起,极其轻微地扫过了我正为他调整镜框的、还停留在他脸颊旁的掌心。

温热的,带着细微绒毛触感的轻痒,如同最微弱流,瞬间从掌心窜过手臂,直抵心脏。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昏黄的灯光透过深沉的烟水晶镜片,在他脸上投下奇异的、带着灰褐色光晕的阴影。

镜片后,他缓缓睁开了右眼。那双眼睛,透过深邃神秘的烟水晶望向我。

原本锐利如鹰隼的目光,被这层特殊的介质过滤柔化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

但那眼神深处,那份沉静专注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却透过镜片清晰地传递过来。

我收回了手,掌心仿佛还残留着他睫毛扫过的微痒触感,以及铂金镜架的冰凉。

他微微侧了侧头,似乎在适应这全新的视野和鼻梁上多出的重量。

铂金镜架在微弱先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深沉的烟水晶镜片如同两扇通往幽邃之地的窗口。

“感觉……怎么样?”我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宋酌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仔细感受。他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骨节分明的指失,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冰凉的铂金镜框边缘。

然后,他抬眸,视线透过那两片深邃的烟水晶,再次落在我脸上。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大提琴的余韵在这昏暗安静的病房里缓缓流淌开里来。

那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杀伐果断,也没有了刻意的恭谨,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近平于磐石般的平静和一种……沉重的托付:

“大小姐……”

他顿了顿,那透过烟水晶望来的目光,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上。

“现在,换我当您的眼睛。”

烟水晶镜片后,那只完好的右眼,眼神沉静如深潭。

而镜片之下,那覆盖着厚厚纱布的左眼,仿佛也在无声地凝视。

从今往后,他眼中的世界,将永远隔着一层我给予的、深沉的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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