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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这几天载清活得像只拉磨的驴,当然,不止她一个人,整个酩鼎从上到下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架势。就连午间那少得可怜的喘息时间也要被主管用来召开全体会议,地下的全部员工挤在一间会议室里,让本来还算宽广的空间显得尤为逼仄。

尽管这样,载清还是享受除头目外独一份的宽敞。

载清本人也发现了这点,她在环顾四周以后就悄悄告诉阿力:“幸运耶,大家都没发现这里还有空位。”

“是呢。”所以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们四周是以你为圆心空出了一个圈的距离呢,作为载清人际交往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阿力总能克制住自己逐渐旺盛的吐槽欲。他在腹诽的同时不忘和善的对他们二人组报以好奇心的人们给予友好的微笑,包容地看着这些人直白地摆出被雷劈中般的嫌恶相后急匆匆转开了视线。

“所以这段时间把你们的皮给我绷紧了!一个个打起精神头来,眼神活分儿点……”主管的翻来覆去地讲着毫无意义的震慑词,一口糟烂的黄牙上下纷飞的样子宛如花丛间嗡嗡作响的勤劳蜜蜂,而载清的头却在暴呵声中一点点低下去。

不止载清,不满对方占用休息时间的说些乏味冗长训词的人早已窃窃私语开来。

“C了,上午刚送走几个难缠的玩意儿,又谁不长眼,引出金牙这么多屁话?”

“怪不得金牙这两天生气,你说最近咱们这客人那叫个密。”

“还客人呢,蠢货扎堆儿,全是不懂规矩的玩意儿。真拿咱这当游乐场了。”

“你还不乐意?我巴不得遇到些儿吃饱了撑的蠢货,知道B1层这两天见几次血了?赶上那几个二话不说就开瓢的,你就麻爪了。”

“怎么的,有人闹事?”

“害,准是哪个谁家刚上来一个新小子,毛毛躁躁的,我看是耍威风到咱头上来了。”

“那金牙着急管啥用,让老大带人去干他去啊,咱这不也就是个伺候人的。”

“呵。”

虽是压低了声线,但是那满满的讽刺意味叫人无法忽视,众人循声看去,发声者是一位衣着清凉的波浪卷头女性,那妍丽的脸上仿佛写满了不屑。

阿力刚进酩鼎不久,并不认识对方,但从几个人立刻息声的表现来看,这位女子在地下应该有点地位。

“喂,花婆,你嗓子不好就去吃药。整天哦哇咳个屁。”其中一名男子约莫是有些资历,不满地叫板到。

“你们几个,真是……当初欠钱时候不见你们出去说书赚钱呢。”花婆不理会对方的挑衅,用手指玩弄着自己乌黑的发丝,轻描淡写道。

“臭婆娘,你有消息就快讲,别吊大伙儿的胃口。”

“你们几个知道什么,这金牙着急上火呀,全因为那楼上的什劳子舞台剧。”

“那不是地上人的活儿呐?咋了,难不成上面的人想叫咱们这见不得光的上楼给大家跳一段不成?”

“嗐,你知道什么,我听我的客人说了,那舞台剧……里面的人可不简单。”

花婆停下缠绕头发的动作,任发丝滑落回自己的肩头,终于愿意抬眼看看身旁被她吊起胃口的众人,本就低哑的声线逐渐变得细不可闻:

“听说啊,有A区军方的背景。”

“我去,唱大戏的也能打仗?你这消息保准不。”

花婆不理会众人纷乱地质疑和询问,待到众人平静,才又讲到。

“尤其是那海报上署着的某个名字,听说原本是什么大佬的私生子,在外面长到十多岁才被送回家。有一阵咱店里隔三差五就来条子,就咱们和D区上面那关系,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更何况其中还有几个条子带了真家伙儿。”

“你这打岔儿,又到哪里的茄子地里去了。”旁边的某人忍不住插话道,“人家来咱这是找一对夫妻来的,管这杂耍团什么事?”

“呵,你们这群猪脑精,是一辈子也猜不到的。奶奶我告诉你,那失踪的丈夫,就是那私生子同父异母的哥哥。”

“哎呀这,我说就算丢块人那么大的金子,也不能够到咱们这找这么多轮。大伙儿天天提心吊胆的,金牙整天啐人,牙都快啐飞了,原来那样儿的爷。”其中一人恍然大悟地感慨道。

“花姐,我这就不懂了,这位兄台都丢多久了,难不成这位弟弟戏瘾大发,假借演戏玩一桩戏中戏,再找这位大兄弟?”

“找?这个私生子弟弟面上不显山不漏水的,一成年就搬出了本家,大学也选了个不正经的专业玩闹,毕业就进了歌剧团。给他老子气得全当他死了。”

花婆顿了一下,用眼神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才颇为得意的继续道:

“可偏偏啊——偏偏他那哥哥一家忽然就消失了。偏偏哥哥还没找着,他在的那个民间团就让官方收编了,改了个军艺团,啧啧。”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巧事,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我看这次这小子表面上整什么公益团队,别是背地里想拿咱们酩鼎开刀给自己铺路咯——”

“哎呀,这真是。”“我C,还是人家玩得花……”

“咳。”在一众唏嘘声中,阿力忍不住在心里给这名叫花婆的女子鼓起了掌,心想还是高手在民间,这不比什么层层审查过后的死板舞台剧有趣许多。

他撇了眼载清,果不其然看到对方一改之前昏昏欲睡的模样,面色不改,但是那一双眼睛听得直冒精光儿。

台下的闹剧并未引起金牙的注意,他的唾沫一刻不停地横飞着。直到离下午开场还有20分钟时,他终于大发慈悲地收了嘴,让众人回去稍作休整,等待迎接客人的到来。

近乎筋疲力竭的众人逐渐离开会议室,阿力注意到众人的八卦对象似乎换了目标,隐隐约约指向了某个鸡窝头竹竿精,于是他轻轻拉了载清的衣袖,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和对方一同离开了会议室。

二人路过A13的包厢时,载清像是想起了什么,一甩衣袖,转身朝电梯跑去。而阿力一路跟着她,来到了清理间的大门口。

载清输了密码,清理间里空无一人,当然,如果不算摆在台子上那位曾经是人的大型肉快的话。她拉开盖在肉块上的白布,不出所料地看见了熟悉的纹身纹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着打开保冷柜,将上午放进去的东西扔进了处理桶。

干完这一切的,她洗了洗手,有些意外地看着门口捂着眼干呕的男子。

“阿力,你跟着我干嘛?”载清向门口走去。

“刚刚扔了什么东西?咚的一声。”阿力将努力平复喉间的不适感,用沙哑的嗓音问。

“什么东西……手指啊。”载清把他往外赶了赶,自己也出去后关了清理间的门。

“手指……那东西,既然留下来,为什么又扔了?”

“想着,还有可能回到它原来在的地方,就留下来喽,不过看起来它的主人已经不需要了。”载清耸耸肩,抓住对方的衣摆拖着他向前,“快走两步,想挨金牙的瓜落儿是吧?”

“哥,青哥哥,你再拖我我就吐给你看了。”阿力因为胃部的不适感保持了一个相当丑陋的站姿,看起来比任何一次装样儿都要逼真。

“阿力,你迟早要接受这些的。”载清无奈地回头,语气像是母亲念叨她那迟迟长不大的孩子。

“像哥这样看这些东西面不改色,这样天赋异禀的人还是太少数了,我恐怕达不到哥你的水准了。”

“不要这么说,”载清随口道,“我也是练出来的。看久了你就习惯了。”

阿力闻言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随着对方的步伐逐渐缓慢地直起腰身,在对方的身后不着痕迹地打量着。

而载清浑然不觉,同对方一同到达了B1层,才分开。

她轻轻念叨着对方那句:“天赋异禀”。

原来所谓的普通人,哪怕是欠了钱被卖到□□做事的人,也无法轻易地接受或习惯某些事。

她将这个念头在脑海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播放,就好像这样近似于刻印的行为能让她逐步地变回世俗意义的正常人。

但是没关系的,她的心里有个声音,悄悄地安慰着她。

我已经做了不同的选择,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喂,你知道到B4的电梯间在哪里……”

有人轻轻拍了她的肩膀,她慢悠悠地回头,却看见了她前生的噩梦。

那双阴郁而深邃的眼睛,此时此刻正居高临下地凝望着她,只是此刻,它们不再带任何浓重的情感。

“嗨,小姐?”江别鹤向对方摇了摇手,却看见对方只是怔怔地立在原地,颇为无奈地望向身边的黑衣人,“廖仔,我今天看起来有这么吓人吗?给人家姑娘吓得不会说话了。”

载清回想不起来她是如何从那煎熬的场景中脱身的,也许是接待的人发现了他们,也许是她僵着手拨通了接待人员的内线,也许是……

她破天慌地在下班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换衣间的镜子前仔细地打量着自己,乱哄哄的黑色鸟窝头,像一口大锅般扣在脑袋上,把她的双眼连同她的性别都隐藏在那蓬乱的稻草般的黑丝中。毫无女性特征的身躯,过度的营养不良让她的皮像是直接裹在骨头上一样,也正是如此,她才敢公然称自己为男性。

可是江别鹤……江别鹤却公然称自己为姑娘。那个人,到底是看透了这副皮囊的性别,还是说他也保留着记忆?

她一想到后者的那种可能,就感到胃里一阵翻滚,仿佛心变成一颗重重的铅球直接砸进胃里。

酩鼎和岩基向来你死我活。即便此时江别鹤大概只是岩基的一个小头目,也不会大摇大摆地带着寥寥手下贸然出现在酩鼎的地下一层。

“也许你要休息一下了。”

江别鹤究竟是想干什么,他还需要我做什么?

“也难为他们费尽心思找了这样的蠢货……”

这次酩鼎没有选择我!

“宁仪辉会是他更好的……”

江……

我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的关系!

“你——”

伴随着幻听一同浮现在眼前的是上辈子记忆的最后一刻,江别鹤那目眦欲裂的神情,和他眼中翻滚沸腾的情绪。

“哥,在这坐着干什么?”有人突然地拍了拍载清的肩膀,载清寒毛乍起,腾地从椅子上跃起,抄起椅子向身后瞪去,阿力叼着根棒棒糖本是很喜悦的模样,让她这一番动作唬得倒退三尺双手投降。

载清粗喘着几口气,在看清来人后倏地放松瘫坐在地上。

阿力好心地找来了毛巾,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半递半抛给对方。

“哥,你是不是压自己太紧了。我觉得他们应该是不会找上咱俩做陪酒的。”其实阿力很想直白地大声说出来:连同金牙在内,他们哥三个简直是酩鼎男色安全组top级选手。

载清用力拭干脸上的泪痕,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那回事……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

“哥,你要不要紧啊。”

“没事,是心里不好受。”载清摆了摆手。

谁?心里不好受,这是为了留在清理部,进酩鼎第一天就给老大表演大卸八块绝技的人该说的话呢?阿力面色不改,思索了一秒钟,当即拍板下决心不掺合这个满含心事的人的故事了。

“没想到哥还是个感性的人啊,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下班了……”阿利强硬地用话术直接结束眼前的麻烦对话,顺便丝滑溜走。

对方溜走后,载清看了看挂钟,心中暗叫不好,也不知道孩子有没有按时吃晚饭,而且自己这么晚回去会不会着急生气。

她着急忙慌得起身,却感到一阵眩晕感袭来,腾地一下跪坐在地上,脸磕到休息室的椅子上,引发了一连串的磕碰声。

在兵荒马乱后的寂静中,有人把手伸到她跟前,她抬头一看,是阿力又折返回来。

“呼,等你好点儿,一起把这些复原吧。”

二人把休息室整理好后一同回到地面上。载清手敷着冰袋,和阿力并肩走在马路上。将近天明的D区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仿佛一切都陷入了厚重的浓墨里。

某辆黑车中,坐在后座的江别鹤手支在脸庞,前排开车的马仔刚刚系好安全带,就听到后座的人开口道。

“廖仔,酩鼎真是没人了,连小女孩都抓来做苦力。”

被唤了“廖仔”的人下意识转头,本想和副驾驶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想到坐在副驾驶的黄毛直接回赠了一个拉丝的媚眼。

指望不上的家伙!廖仔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没好气地看向窗外,好像是有谁从酩鼎大楼中走了出去,仔细一瞧是一个蔫头耷脑的白毛小子和一个被他挡住的矮个子。

回想起刚到酩鼎时江别鹤异样地称一个怪里怪气的少年为姑娘,将这个异状记在心里的他,却不能明白对方是为何意。

指鹿为马,是考验观察力,或者说……一想到后座的人是开了天眼般狠戾又阴晴不定的恶鬼,廖仔嘴里盘旋着几个回答,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张口。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旁边的黄毛率先开口道:“鹤哥,我怎么看那鸟窝头像男孩啊。”

我的雨伞呢,早知道该带上的,廖仔的灵魂抖得像根沸水里的面条,狗胆包天的家伙,谁问你了,死得时候别溅……

而对方对他的心理波动一无所知,反而笑嘻嘻地回头,探着脑袋向后问:

“江哥,要抓过来确定一下吗?”

“鸟窝……”江别鹤皱眉,把头转向没心没肺的青年,“阿佐,那本来就冒苦气的孩子,别再吓到她的。”

就在廖仔为这个叫阿佐的黄毛捏一把汗的时候,他听到后座又传来指令——

“开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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