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华景曜扭过头来,不愿意再看这群人一眼。
“天道长的走是我允许的,我只是想哥哥能够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你的感情,我希望你不要去追他。”
“难道你还要像以前一样将我困在这宫里吗?”华景曜看着禾含烟,毫无生气的眼睛就像再次经历了死亡。
“当然不是!”禾含烟连忙否认,站起来认真的说道:“如果哥哥在没有天道长的陪伴下度过了些时日,却依然对他有割舍不开的感情,那时我绝不会再阻拦你,你可以去过你想过的生活。这是我期望的,也是天道长期望的。”
在许久的沉默下,华景曜沉默的离开了,连同那二三十青年男女也跟着他去了。
“你们不要踏进这个屋子。”在和天铭居住的屋子门外,华景曜冷冷的命令道。
这二三十人倒也识趣,轮流当班居住在院子的别屋中。
华景曜在屋子里闷了两三天之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重新振作了起来,不过他依然会在天铭以前待过的地方长时间的发呆。
随着皇宫里的事处理完毕,华景曜待在天书楼的时间更长了,不知是因为对天铭的留恋,还是想要寻找些什么,华景曜没日没夜的泡在里面。
这次华景曜的目光被架子上的一本书吸引住了,接下来一连几天华景曜抱着这本书日夜无眠。
而这本黄色包装的书皮上写着4个规整的大字——《皇家龙脉》
另一边天铭在禾含烟派来的护卫护送下很快回到了道观中。师父和众师兄喜极而泣,拉着天铭那是左看右看,生怕他掉了一根头发。
众人的笑脸在看到跟在后面的陈澜桥时凝固在了脸上。
师父凝重的表情,紧锁的眉头让天铭知道师父一定是在陈澜桥身上看到了什么,刚想询问,师父却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这位客人要在这里待挺久的吧,就让他住在东边的厢房吧。”
天铭自然懂得师父的意思,便不再多问。待众人开始整顿自己的内务,得了闲的天铭悄悄跑进了师父的房间。
师父虽然年纪大了,头发胡子却未全白,显得依然年轻力壮。师父正悠闲的用鸡毛掸子弹着柜子上的灰尘,只听脚步声便知是天铭来了,索性连头也不回,听出他进门便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怎么会结识一个命运如此坎坷的人?你可知他背后纠缠着的黑气几乎要把他吞没。”鸡毛掸子轻轻地弹落灰尘,师父却在这灰尘飞舞中呼吸得平稳。
天铭一改他离开道观前的调皮捣蛋,在一旁认真的整理桌子上的字画,嘴上也不闲着,将他出门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师父。
不过关于华景曜的部分他还是略有隐瞒,像那种房中趣事天铭自然是不好意思告诉师父。
听闻种种,师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虽然没有过多的夸赞,但天铭从来没有看到师父对自己这样笑过,虽然师父很宠他,可他从未在师父面前表现的像个值得自傲的徒弟。
这一下,可把天铭乐坏了。
“他身上那个同生共死的咒语倒也简单,交给你三师兄就行。”师父的眼睛虽然被仙气飘飘的眉毛遮住了大半,却依然能看到天铭沾沾自得的小表情,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得意。
“不过……他的心结倒是不易解,去拜托一下大师兄吧,他挺擅长这些事情的。”
“明白了,师父。”收拾完字笔字画,天铭正要转身告辞,却被师父喊了回来:“把你带出去的古董法器留下来再走。”
古董!!!???天铭石化在了原地,仿佛看到了黑白无常拿着铁链向自己靠近。那些看起来破破烂烂毫不值钱的家伙事儿竟然是古董?我还特意挑了看起来像是要扔掉的那些!
“师父,我当时可什么都没拿走,您一定是找错人了。”天铭感觉自己的脚趾头都在颤抖,完全不敢抬头看师父的表情,王公公马公公什么的再吓人也不及师父的半根手指头。
师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观里的米面都快吃完了,缸里的水也快用尽了,这次来了这么多人,不知道还能吃多久……”言语之中满是担忧。
天铭像是被木鱼砸了脑袋茅塞顿开,急忙说道:“徒弟这就下山买!”说完一溜烟跑了,像是后面有鬼在追着。
师父难得网开一面,天铭自是不敢停留,生怕再问出些什么。
华景曜英气的眉毛纠缠在了一起,黑夜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书中的内容,像是要把书上的文字嚼碎咽进肚子。
安静的天书楼里此时只剩下华景曜翻书的声音,站在一旁的两名少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少年像小兔子般可爱的脸上流露着难以隐藏的害怕。
这几天,包括他俩在内的所有来服侍的纯阳之人都受尽了华景曜的冷眼,若不看他们还好,一看他们,华景曜的眼睛便像是冰冻的利刃,投射来的寒意仿佛裹挟着阴曹地府的阴冷。
华景曜明令禁止任何个人靠近他,一旦离近华景曜就会出声训斥,吓得所有人都自动离他两米开外。难以掩盖的低气压使院中的宫女太监被迫享受到了十分安静的白天和黑夜。
正是青春活力的少男少女每天跟着华景曜活动半天便身心俱疲,昏昏欲睡,所有人都以为是华景曜自带的压力造成的,殊不知同为正阳之人他们一辈子所产生的阳气都不及天铭一天。
而这些少男少女被告知华景曜大病初愈,需要正阳之人来使他的气脉归位,所以所有人都没察觉出什么。
突然,华景曜抬起了头,头一次与两名少年说起了话,吩咐他们去拿来笔墨纸砚。华景曜把书中一页的内容十分认真的抄写了下来。
“你们先回去吧,不用跟着我了。”说完,华景曜也不给他们回答的时间快步离开了。
在放置先祖灵位的祠堂里,烛光晃动帏幔缥缈,这不大有人来的地方却干净整洁,桌子上摆着新鲜的果蔬祭品,本应虔诚而安静的地方此时却传来了一阵“咚咚咣咣”的声音。
华景曜在祭坛前的玉石地板上四处敲击着,直到听到其中一块地板发出了不同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随着华景曜的挪动,地板下出现了一个幽深的洞口,一条落满灰尘的狭窄石梯直通其深处。漆黑一片的洞口里吹出来微微冷风,吹的那祠堂里的烛火一阵晃动。
华景曜纹丝未变的淡然表情像是对这个洞口的出现毫不意外,随手抓起一旁桌子上的烛台,便只身向那深处走去。
微弱的烛光对这潮湿阴暗的地下似乎起不到丁点作用,只能使行进者勉强看清脚下的路。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没有丁点声音,似乎一切生物都在这黑暗中死绝了,只有华景曜孤单的脚步声回荡在其中,被四周的墙壁无限放大。
华景曜毫不动摇地走着,像是要走到地心深处去,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平地,脚下豁然开朗了起来,只是烛光所能触及到的地方之外依然是一片黑暗。
华景曜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拿出怀中的字条,在烛火微弱的照射下,大声的朗读着字条上的内容。
随着那咒语般拗口难懂得字词从唇尖跑出,黑暗中竟亮起点点微光。火光逐渐胀大,囚禁了原本肆虐的黑暗。
一个挂满烛火的圆形大厅出现在华景曜眼前,圆厅的中央一座栩栩如生的盘龙雕像占据着重要位置,一条静谧流动的水道沿着墙壁将盘龙包裹在中间,水面将火光反射在四周的墙壁上,衬得那石龙更加鲜活,仿佛只是在水中沉睡。
华景曜发现自从自己复活以后,身体机能的各个方面都远超常人,饭不用吃觉不用睡,力气却更大了,跳的也更高更远了,不但没有痛觉而且伤口愈合的也出奇的快。
就像现在,他放下烛台轻轻一跃便跳过了那有两人身高那样宽的水道。
刚在石龙脚下站定,只听“扑通”一声,华景曜硊在了地上。
他弯腰轻柔的触摸着石龙逼真的鳞片,太久没打理而变长的秀发沿着脖颈滑落,在华景曜脸上遮蔽出一片阴影,将他那认真坚定的眼神细数隐藏。
“我深知您的存在,是为了黎明百姓江山社稷,也明白自己辜负了您的期望……”华景曜在这巨龙脚下也显得娇小起来,在水波的投射下这一人一石的孤寂画面倒也显得虔诚美好。
“我只求在您那无边法力中求得如沙粒般的一缕,像你守护着天下苍生一般去守护那个给了我生命的人。”华景曜深情又坚定的话语在偌大的石厅中回荡,衬的那水光更加波澜。
华景曜俯下身去,亲吻了龙身。满是歉意的说道:“今日打扰于您,我华景曜深感歉意,我愿用自身这几乎干枯的血液,去换得您的恩惠。”
石龙的眼睛笼盖着一层银色的水光,波光晃动之间,那石龙像是在眨动银眼。
借着鳞片的锋利之处,华景曜在手心割出一道深深的裂口。那里并未流出鲜红的血液,只有一些粘稠的近乎黑色的液体逐渐沾染了整个手掌。
华景曜将这手伸进一旁的水道中,清澈见底的流水将那液体的变化展示的十分清楚。
那血逐渐在水中汇聚成一个圆球,球体由软变硬,逐渐变成透露着暗红色光芒的黑色晶石。
随着血液从手掌剥离,那道可怖的伤口再也难寻踪迹。
华景曜从水中捞出晶石,红的发黑的石头却又带着点儿通透,让人感觉十分神秘。这一番操作也并未影响那池水分毫,干净澄澈的流水依旧反射着耀眼的光。
院中再次出现华景曜的身影让两位少年松了口气,可少年的精神还没放松多久,便又如弹弓上的皮绳被拉紧了起来。
“什么?!哥哥他留下这封信就消失了?”听到两名少年火急火燎的报告,正在御书房里批阅文书奏折的禾含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打开信封,几行漂亮的行书闯入眼帘:“所言之日,怕已过久,心有所念,度日如年。你我本应龙凤,奈何佳肴苦口,阅时笼鸟已去,勿气勿追勿念。愿凤引九雏,盼民康物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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