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钟表滴答作响,王主任的供词在笔录本上积了层薄灰。我盯着他签字的笔迹,突然发现和钢笔内侧的符号有几分相似 —— 都是向□□斜的弯钩,像蛇信子吐着毒。
“老鬼的联系方式。” 我把笔帽重重扣上,金属碰撞声惊得他抬眼,“别逼我把你和器官贩卖的证据链送检察院。”
他的喉结滚了三滚,终于报出个号码。尾号 “734” 刺得我眼疼,这是张强车祸现场遗留的烟盒上印的数字,当时以为是废品收购站的代号。
小陈拿着监听设备冲进来时,我正对着地图标注老鬼的窝点。“安队,查到了!” 他把平板拍在桌上,屏幕里的监控画面晃得人眼晕,“老鬼昨晚去了市一院,伪装成护工在苏医生办公室外晃了三圈。”
我的手指在平板上顿住,画面里的男人穿着蓝条纹病号服,左臂袖口故意卷到肘部,蛇形纹身在惨白的灯光下像活了过来。他盯着苏砚办公室的门牌,嘴角勾出个阴恻恻的笑。
“备车。” 我抓起警帽往外走,口袋里的备用钢笔硌着肋骨,突然想起苏砚别在白大褂上的那支 —— 笔帽内侧刻着个极小的 “砚” 字,是她爷爷当年刻的。
市一院的走廊比昨天更挤。儿科病房传来孩子的哭嚎,苏砚正蹲在地上给小患者贴创可贴,粉色包装在白大褂前襟晃出温柔的弧度。听到脚步声,她抬头时眼里的笑意还没散去,看到我警服上的褶皱,指尖突然抚上来。
“又没好好睡觉?” 她的指甲刮过我衣领的汗渍,像在检查什么,“审讯室的空调太干,我给你带了麦冬茶。” 保温桶在护士站的台面上转了半圈,莲子的甜香漫出来,裹着消毒水味钻进鼻腔。
我抓住她正要缩回去的手,腕骨处的牙印已经结了痂,淡紫色的痕迹像道未愈的伤。“老鬼来过。” 我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划过她白大褂口袋里的钢笔轮廓,“他在你办公室外徘徊了四十分钟。”
她的指尖猛地收紧,保温桶差点脱手。“我申请提前去边疆。” 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医疗队说今天下午有空位。”
“不行。” 我按住她发抖的肩膀,掌心的创可贴和她腕上的痂相抵,“老鬼的目标是你手里的钢笔,现在走等于把证据送上门。” 钢笔内侧的符号突然在脑海里炸开 —— 那些不是器官来源暗号,是老鬼团伙的交易地点标记。
护士站的电话突然响起,苏砚接起时 “喂” 了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好... 我马上过去。” 她挂电话的手在抖,“药房说我订的阻断药到了,让现在去取。”
我盯着她办公室的窗户,三楼高度,楼下正好是监控盲区。“我陪你去。” 拽住她手腕的瞬间,警帽上的国徽在阳光下晃了晃,“小陈带队员守在药房两侧,穿便衣。”
药房的玻璃门刚推开条缝,就闻到股异样的消毒水味 —— 比平时浓三倍,还混着点香蕉水的刺鼻气。苏砚正要迈步,我突然把她往回拉,后腰撞到药架,布洛芬的药瓶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有人动过药柜。” 我的指尖划过最上层的药盒,边缘沾着新鲜的木屑,“老鬼想换药。” 钢笔突然从口袋滑出来,笔尖在药盒上戳出个小洞,露出里面的白色粉末 —— 不是阻断药,是碾碎的安眠药。
苏砚的呼吸瞬间急促,抓着我警服的手指泛白。“他怎么知道...” 话音被警笛声截断,小陈带着队员冲进药房时,后门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追出去时,只抓到个戴着口罩的清洁工,左臂空荡荡的 —— 袖子里塞着团棉花,蛇形纹身被生生烫掉了,结痂的皮肤像块烂掉的猪肝。“老鬼让我... 把钢笔偷回来...” 他的牙齿打颤,嘴角淌出白沫,“说那笔里... 有他贩卖器官的账本...”
救护车呼啸而来时,苏砚正蹲在地上捡钢笔。金属笔尖在阳光下亮得刺眼,她突然 “啊” 了一声,指尖捏着从笔杆里滑出的小纸条 —— 卷得像根细烟,上面用铅笔写着串日期,最近的一个就是今天。
“是手术日期。” 她的指甲点在 “10.17” 那行,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今天下午有台肝移植,供体来源... 登记的是捐献者,可这个日期...”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小陈发来的照片里,老鬼的窝点搜出本手术记录,最后一页的日期和纸条上的完全重合。供体信息栏写着 “无名”,旁边画着个蛇形符号,和钢笔内侧的暗号一模一样。
“取消手术。” 我拽着苏砚往手术室跑,她白大褂口袋里的钢笔随着脚步轻响,像在倒计时,“老鬼要用这台手术把你灭口,钢笔里的日期是他的杀人预告。”
手术室的绿灯刚亮起,苏砚突然甩开我的手。“里面的患者在等□□。” 她的睫毛上沾着泪光,却把钢笔别得更紧,“我是医生,不能让他死。”
我盯着她掌心的痂,突然想起妈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警察的枪要护人,不是杀人。” 伸手扯掉她的白大褂纽扣,把备用钢笔塞进她内衣口袋 —— 笔帽里藏着微型监听器,是技术科凌晨赶制的。
“五分钟后行动。” 我对着领口的麦低语,指尖在她锁骨处按了按,“监听器的开关在笔夹上,我会在观摩室看着你。”
她的指尖划过我手背的伤疤,突然踮脚在我耳边说:“莲子羹还在你办公桌抽屉里,记得热了喝。” 消毒水味混着她发香钻进耳蜗时,手术室的门正好关上,把两个世界隔开。
观摩室的单向镜映出苏砚的背影,她正低头核对手术器械,钢笔在灯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老鬼伪装的麻醉师站在她身后三米处,手在口袋里攥着什么,金属反光一闪而过。
我对着麦喊 “行动” 的瞬间,苏砚突然转身撞向麻醉师,钢笔尖精准地扎在他握针管的手背上。观摩室的门被撞开时,她正用手术钳夹住掉在地上的注射器,针尖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
“是肌肉松弛剂。” 她的声音透过监听器传来,带着喘,“能让人在十分钟内失去意识,像麻醉过敏...”
老鬼被按在地上时,盯着苏砚口袋里的钢笔,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那是我师傅的笔!你爷爷偷了我的账本...” 苏砚的手顿了顿,钢笔从指间滑落,在手术台的不锈钢面上弹了三下。
我捡起笔时,发现笔帽内侧的 “砚” 字旁边,多了个新刻的符号 —— 是道向右的弯钩,却在末端画了个小小的圆,像蛇信子突然收了回去。
钢笔末端的小圆是原谅还是警告?老鬼口中的 “师傅” 和苏砚爷爷有何恩怨?下章揭晓钢笔背后的陈年秘辛,点赞催更不错过关键剧情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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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钢笔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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