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里的火苗窜上房梁时，萧景珩正攥着勺柄与一锅黢黑米粥殊死搏斗。浓烟撞响铜铃，苏眠踹门而入，拎着后领将他拖出火海。
“煮的什么？”她抹了把他鼻尖的灰。
“…荷叶粥。”瓷勺从焦糊的锅底撬起块炭状物，依稀辨得出绿色。
苏眠突然扣住他手腕，就着那勺“粥”喂进他嘴里：“尝尝战果。”
滚烫的焦苦在舌尖炸开！萧景珩呛出泪花，唇瓣瞬间燎起水泡。
“疼么？”她拇指重重碾过烫伤的唇，痛得他闷哼，“疼就记住…”俯身舔去他眼尾泪珠，声线淬着蜜毒，“…下回再烧厨房，我喂你喝铁水。”
陈舟的嗤笑从窗缝漏进来：“主子当年拧断狼主脖子时，熬的人油灯都比这锅粥亮堂…”
萧景珩倏地抬眼。
苏眠反手掷出瓷勺，擦着陈舟耳际钉进廊柱：“舌头不想要了？”
赤狼烙印在她掌心一闪而没。萧景珩忽然抓住那手腕，烫伤的唇贴上狰狞烙痕。
“…疼不疼？”
灶火余烬噼啪炸响，盖过苏眠喉间一声哽。
暴雨砸得瓦当轰鸣。苏眠踹开地窖暗门，霉味裹着铁锈气扑面而来。
“狼枭卫的老鼠洞？”萧景珩指尖拂过刑架暗褐血渍，忽被苏眠拽进臂弯。她下颌抵着他发顶，引他看向石壁——
数百道划痕深嵌岩壁，每道旁都刻着日期。最早那道已模糊不清，旁边却簪花小楷写着：“赤狼弑主，刑三百鞭。”
“这疤，”她抓着他手指按向自己后腰，凹凸皮肉在掌下虬结，“拜你亲哥所赐。”
萧景珩指尖发颤，烛光忽然照亮角落铁笼——半副孩童骸骨蜷在笼底，颈骨套着镶玉项圈。
“我徒弟。”苏眠轻笑，“你哥把他吊在城门口，割了三百刀才断气…”她突然掐住萧景珩咽喉按向铁笼，“看仔细！这就是你们萧家的仁德！”
窒息中，萧景珩瞥见笼边刻字：
“景珩元年冬，太子赐鸩杀赤狼余孽。”
落款赫然是他的玺印！
“不…不可能…”他踉跄后退。
苏眠甩出卷宗砸在他脸上。冷宫鸩杀案的朱批旁，废太子印泥鲜红如血。
“你的好父皇临死前，可是攥着这卷宗笑的。”她踢开骸骨边的玉牌——刻着“东宫赏”三字。
惊雷劈亮地窖。萧景珩跪在骸骨前，徒手挖开湿泥。
染血的银铃从土中现世，铃舌刻着“赤狼”篆文。
他忽然将银铃按进掌心，利齿咬破手背！
鲜血浸透银铃，递到苏眠眼前：
“…用我的血洗。”
夜半霹雳炸响，苏眠惊醒时，榻边已空。
寻至书房，却见萧景珩蜷在案底。墨汁泼满素袍，他攥着裂开的狼徽腰牌发抖，案上铺着未画完的江南春景图——笔锋却狰狞如血刃。
“梦到什么？”她赤足踩上冰凉的墨渍。
“…冷宫…”他喘息着抓住她脚踝，“火…鸩酒…母后脖颈的勒痕……”
苏眠忽然拽出他怀里的腰牌，玄铁狼徽“当啷”贴上他心口：“是梦到这个吧？”染墨的指尖点向自己后腰鞭痕，“还是梦到你哥抽我三百鞭时，你正用太子印颁赏赐？”
暴雨淹没了呜咽。萧景珩扯开衣襟，抓着她的手按向心口疤痕：“剜出来…给你赎罪…”指甲深陷皮肉，血线蜿蜒而下。
苏眠猛地将他拖上桌案！
墨砚倾倒，狼毫扫落。她膝盖顶进他腿间，染血的腰牌贴上他战栗的腹肌：
“赎罪？”腰牌沿腹沟缓缓下移，停在亵裤边缘，“…用这儿赎？”
裂帛声撕破雨幕。素袍散作碎片，烛光舔上他**的腰臀。
苏眠忽然抽走他束发的银簪，尖锐簪尾顺脊椎滑进尾椎凹槽——
“当年你哥用铁烙烫这儿…”簪尖刺破皮肤，血珠滚落腰窝，“…逼我徒弟学狗叫。”
萧景珩骤然弓腰，喘息碎得不成调。银簪却转而挑起染血的亵裤系带，慢条斯理捆住他手腕。
“今夜学声狗吠，”她俯身咬住他喉结，“…饶你不剜心。”
“汪…呜……”
破碎的呜咽被惊雷盖过。苏眠扯过锦被裹住他，掌心捂住他耳朵：
“乖。”
晨光漫过染血的银铃。铃舌“赤狼”篆文被血垢填满，铃身却系上新的红绳——与苏眠发间狼头簪缠作同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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