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终于脱离了城市中心的拥挤后,绕过了高架桥,往着偏远的郊外行驶,车流量也肉眼可见的锐减,终于能流畅的前往目的地。
别人出门都是为了外出聚集在一起,享受倒数时间的瞬间所带来的集体狂欢的快乐。她们此次出行,看似参加高档派对,而实际上,在余音缭绕之下,推杯换盏之间,阳奉阴违之后,都是在为了工作的机会而周旋。
属实是从年尾忙到年头了。
这次来,明显就比前天来的时候要轻车熟路了许多。
舒时叙想起和郝明姐前日夜里,在那会客厅里面等待的1个多小时里面,那一股诡异的气氛,甚是难以不让人在意。她不由得扭头问了句:“明姐,你说,今天我们去,蔡总会见我们吗?”
“不知道啊。”吕郝明没有去看副驾驶的人,郊外的路虽然是宽敞的大马路,但是依旧是不太好走,黑灯瞎火,一条大路上每隔一大段距离才有一个微弱的旧式路灯,她得非常谨慎小心的去观察前面的路况。
吕郝明意识到舒时叙没有继续说话,她猜测对方在担忧什么:本来收到大佬的通知,说可以见一面聊聊,针对的是一部业内都在盯着的大筹备电视剧,里面一位女四号角色的安排可以有考虑做个试镜。可谁知道被大佬无缘无故的放了鸽子,一个电话也没有,一个通知、一个解释统统都没有。
虽然上位者就是这么不需要给予面子去解释太多——那是讨好姿态的角色才会考虑的事情。换做是自己,也会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已经代表了是被默认拒绝。
“你别想太多,蔡总其实年纪大了,据说也已经开始已经脱手了许多事了,我上次见到蔡总人也已经有2-3年的事情了。”吕郝明流畅的打着方向盘,驶入盘山的弯道,轻声笑起,“甚至听说蔡总这几年都没有折腾那个‘蔡总在哪里’的游戏了。”
舒时叙一脸疑惑。
吕郝明略显得得意地了瞅了眼对方,像是在给晚辈彰显着自己这些年来,在业内摸爬滚打的途中见识到各种普通人想都想不到的趣事。
“这个在蔡总家举办的跨年的晚宴,已经不是第一年办了,我也是因为知道今年一定会继续像是往常那样举行,所以才打算带你今天来再碰碰运气的。
怎么说呢,蔡总这个人是真的有趣,我当然知道有很多有钱人,有钱有势之后会变得不好来往。而且见过的人多了之后,玩的方法也不乏变得过分且低俗。但是蔡总真的是独一苗的有意思。
我想想看啊……这个跨年晚宴,单单我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是09年……哦不对,是07年,就是那一年,蔡总投资的那部小成本仙侠剧爆火的那一年。对,就是那部,捧红了一大票人,连npc角色都火到不行的那部。本来呢,也是一个相当于是庆功宴结合着跨年晚宴举办的,没想到哦,居然就从那一年开始,就延续了作为每年跨年晚宴举办了。
那个游戏,就是我刚刚说的‘蔡总在哪里’,是蔡总自己发明的。因为从晚宴开始前,没人知道蔡总会躲在哪里,会以什么角色的样貌出现,往往都是要等在倒数后,蔡总会在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冒出来,可有意思了。
我记得有一年,等最后的倒数结束后,主持人才介绍,大家才发现,蔡总居然是打扮成了侍应生的身份,一直都在场给大家端酒,根本没人认出来。
然后是我还来过的那一年,蔡总居然是最后从别墅的房顶上面飞蹿出落下来,吊着尾威亚,穿着天使套装闪亮登场。但是没想到不知道是不是威亚调试出了问题,蔡总整个人都掉进了泳池里面。一开始大家都吓了一跳,接着看到蔡总自己都大笑了起来,大家也都终于笑得很欢了。哎呀,那一年是真的笑死我了,谁会想到这么一个大佬居然这么能够豁得出去陪大家玩啊……
我听说,每次出场,都是蔡总和策划公司细心策划的,只有蔡总和策划公司知道出场方式。你看,所以我总说蔡总能这么精准的投资,每次投的剧都能火,不单单靠运气。蔡总本人对一个简单的游戏和晚宴的考虑都十分的认真,真的,至今这点我还是很佩服的。果然厉害的人无论是做什么都是厉害的。我看蔡总哪怕开个策划公司或者经纪娱乐公司,依旧是能混得风生水起的。
所以每年到场的大家也都会很自然而然的配合着着蔡总去玩这个真人版的“抓迷藏”。
每次来这个晚宴,我还是能感觉大家还是比较高兴的。毕竟年头忙到年尾,难得齐聚一些圈内好友,晚宴举办配置档次也高,还这么有意思。能被邀请上晚宴名单,何尝不是另一种荣誉呢?
更别说你能在现场看到比红毯上还要齐整的当红明星了。可不像是现在了,那些大明星们都被各家抢去做跨年直播晚会咯……
这个晚宴我也是比较晚才来了,毕竟早些年的时候你也知道的,我也没有那个实力来。那时候能有人带着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哪像是现在,连我这个档次都能随便带着人去了。唉,没办法,主要是蔡总已经开始当甩手掌柜几年了,我都听说了好些年蔡总说要退休的消息。据说这近几年来,蔡总连这个抓迷藏的游戏都已经没有玩了。
怕是人在时间面前,是没办法不服老的。
我就期待想看看,蔡总是不是能在退休前,大发慈悲的顺手捧一把你了。”
舒时叙听完没有做声,她明白自己何德何能能有这种机会,能被大佬哪怕只是动动手指说帮就帮的运气。
不过她一点也不期待,她只想再继续这么不红不淡的呆着在这个十几线才好。
她匍匐着,以看起来不显眼且柔弱无法反抗的猎物姿态。
等着。
倚着一副看似容易被豺狼虎豹叼走的样貌,然后再从暗处掏出她早已备好的猎枪。
哪怕是一命换一命,她也要揪出来那个理应被自己复仇的对象。
吕郝明不知道舒时叙怎么开始神色黯然起来,她只当做是对方是因为准备面对少见的大场面而不由得的紧张和焦虑,也识相的不再开口,给点对方时间去重新整理好状态,准备迎接挑战。
到了山腰处,一栋独栋的三层楼欧式小洋楼出现,门口处一个栅栏和安保厅,有值班人员在核实着入场的人员名单。
吕郝明把车开到洋楼前面一点的临时停车场停好车。上次来的时候这个临时停车场显得简陋又空旷,可这次停车场内已经停满大半个停车场,各色各类的豪车和商务车出现在这种地方,确实会显得既怪异又不合理。
两人下车步行过去,经过门口的安保人员核实名单后,才允许被进入到里面。
走近洋楼附近,就能听见悠扬的音乐围绕着这里,和外面黑灯瞎火的郊外形成鲜明的对比,里面的灯光光彩流转,温馨明亮。户外桌上摆着各类精致的中西式餐点,甚至还铺着飘逸着的桌布。酒水也是各类汇集,有着调酒师在现场给来宾们应要求调酒,调酒壶被抛得像是某种杂技表演似的,还在不远处的户外圆桌上搭了个小型的香槟塔。
此时的1楼花园处已经布置为一个户外晚宴现场,精细程度不亚于一些户外婚礼的布置程度。
吕郝明和舒时叙都没有继续往花园处走去,匆匆看了眼有哪些熟人来了,就接着往洋楼方向去。
她们今天最大的任务目标依旧是这栋洋楼的主人。
她们在与工作人员沟通后,和前日一样进入到了来过的会客厅中等待着。
舒时叙还是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惊叹着这里的奢华程度:整栋房子的装修都是复古华丽的欧式洛可可风,从天花板上吊下的庞大水晶吊灯,每一面墙壁都有着精美的挂画或是仿古的壁灯,连门框和房梁柱上全是繁复密集的雕花。丝绒的蓝绸沙发,镀金边的矮脚大木桌。无论是简约的玻璃花樽,亦或是同样有着繁复雕花的彩色花樽,都无一例外插着各类的新鲜花朵:浓艳的红丝绒玫瑰、碗大的粉芍药、浓郁的香水百合……
桌上的水果盘上放着切好快的红芯火龙果和哈密瓜、还有洗净摆列好的葡萄、进口车厘子等各类新鲜水果。
不是来源于工业化的调香,而是整个会客厅都环绕着舒适自然的花果清香气息。
可还是依旧能看得出,这栋楼明显不是洋楼主人常居的地方。没有见什么家庭照片的摆设,没有什么常见的日用品,甚至连桌上的纸巾盒内的纸巾用完了都还没来得及添补上,还是她们自己去找服务员拿的纸巾。
像是那种装修豪华精美的样板房,设施一应俱全,但是大家都默契的明白——这里并不住人。
舒时叙意外的还有别的特殊情况,从进入洋楼的归属区域内开始,一个白的、灰的、半透明的影子,连半个都没见着过。按理说,这种荒郊野岭外,人迹罕见越靠近山区的郊外位置,就越是最容易有这类东西出现,在来的路上她就在车窗户外看到好些影子在路边了。
但是这里却没有。
她转念一想就也明白了,大概率富人们多半都迷信,不少人都有和内各类真真假假的大师打交道。虽然多半都是“送钱”了,然而可能真被蔡总碰到个稍懂的玄学人士,在屋子里放置了点东西,让影子们都不喜欢靠近这间屋。
驱赶不一定都是依靠恐惧,也有可能靠的是厌恶。就类似于像是活人,会害怕堆满了炸药的房间,也会讨厌充满了霉味恶臭的房间。
舒时叙没有去细看到底是什么缘由,她百般无聊的喝着骨瓷茶杯里的热茶,和吕郝明聊着最近的状况。
吕郝明还不忘聊起上次她帮忙迷路老人的事情,还调侃道:“难怪你说这次衣服不用我帮你借,不错嘛这套衣服,你穿得很好看。”
“还是得谢谢王姐,”舒时叙稍显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裙子,又用手挡了挡白皙的胸前,似乎不太习惯胸前的那个V领口,“就是老人家的女儿,我和她聊了句这个晚宴的事情,结果她就托人给我送来了衣服。我还怪不好意思的,她说这个是样板衣服,想让我试试效果,后面给她反馈看看要改进什么地方,我才今天穿来的。这个胸前位置我觉得还是太低……”
吕郝明看着她想不断调整着领口的位置,想把一片白皙的风光遮挡起来,于是连忙笑着阻拦着她:“别拉别拉,我看着可好看了。以前让你穿你都还不愿意,这不是很好看嘛……怕什么,又没露出来多少,再说啦你又不是没有,露出来,大胆露出来呀!”说着甚至动手想把舒时叙的领口往下再扯低点。
两人正嬉笑打闹着,门外从远逐近响起一个略显气急败坏,已经是接近嚷嚷的音量:“凭什么我们不能进去?蔡总之前明明答应过和我们谈的,可现在呢?怎么能连个电话都不接了?我要进去谈谈!”
人声都还没落下,门跟着就被“嘭的”一声略显粗暴的轰然推开,一个波浪栗棕红卷发,穿着银灰色的缎面吊带礼服裙的漂亮女生丝毫不顾及礼仪地闯进来。
她打量了一圈,发现蔡总并不在,就直接走到两人旁边的沙发一屁股的坐下,双手交叉胸前架着,窝进沙发,有点殃及池鱼的意思翻着半拉开白眼侧目着舒时叙和吕郝明。
工作人员从后面紧张的踱步跟了进来,为难的支支吾吾,仿佛还想继续以理服人:“可蔡总日程上真的没提过要见您……”
从女生坐下的那一刻,舒时叙和吕郝明都认出来了,这是现在的当红之一的小花易巧菲。
对方听着工作人员的话也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坐姿翘起二郎腿,以便坐得更加舒适,撩拨整理着头发,看都不看对话方,简单明了的抛了句:“别人能在这里等蔡总,那我也可以。等不等得到是我的事,要不要见我,是蔡总的事,你可以走了。”说完就开始玩着自己的手机,完全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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