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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戳破

烛火在书房内摇曳,映照着孙然然困惑的脸庞。她看着眼前神色莫测的靖王,小心翼翼地问:“交代?我……还有什么该说的证据遗漏了吗?”

见她一脸懵懂的无辜,靖王心中那股憋闷已久的郁气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沉着脸在她身边的圈椅坐下,眼神锐利如鹰隗:“你——当真没有事情瞒着本王?一件……与你当初女扮男装潜入凉州差不多份量的隐秘?”

孙然然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将那个混乱的夜晚更深地埋进记忆的尘埃里。她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声音有些发飘:“不该……不该是我不该私自去探查巫神教?”

“孙然然!”萧璟寒猛地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压下翻涌的情绪。他多年来修养的温润表象,在她面前总是轻易碎裂。再睁眼时,他直接逼视着她,声音低沉而清晰:“两年前一个夜晚,本王和一女子亲昵。本王当时饮了上供的助兴之酒,意识昏沉……”他目光紧紧锁住她瞬间变得煞白的小脸,“灯烛昏暗,本王一时未能辨清其容貌。你可知,那女子究竟是谁?”

“殿下!”仅仅听到开头几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耳边,孙然然惊得连连后退,后背几乎抵上冰冷的书架,“此等、此等秘辛之事……我、我如何知晓?”

萧璟寒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唇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他站起身,带着无形的压迫感,缓缓踱步到她面前。“是吗?”他低语,目光在她身上细细丈量,“可本王瞧着,那女子的身量……倒是与你一般无二。”

话音未落,他骤然出手!一只铁臂如游龙般瞬间环住她纤细腰肢,不容她有任何退避的余地。另一只修长的手指已然抬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稳稳扣住了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迎视自己灼人的目光。

“这张脸……”他仿佛在鉴赏一件稀世瓷器般细细端详,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紧绷的脸颊,“也与你有**分的肖似。”

孙然然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在他更惊悚的话语出口前,急切地辩解:“人有相似!身形相若之人何其多!不是我!殿下,真的不是我!”

此刻的萧璟寒,褪去了平素的温润如玉,眉宇间凝着久居上位的威压与一种近乎阴鸷的侵略性,正是传说中那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靖王本色。他早料到这小狐狸不会轻易就范。

“我又未曾笃定说是卿卿……”他刻意放缓了语调,低沉的笑声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你这般急着否认作甚?要打消本王的疑虑倒也简单——”

他扣在她腰间的手掌,拇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精准地按向她腋下一寸的位置!那正是他怀中辗转时,曾于迷蒙光线中惊鸿一瞥的隐秘所在!

“那女子此处,生了一颗小小的黑痣……”他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带着灼人的热度,“卿卿只需让本王……检查一番……”

“啊!”如同被火舌舔舐,孙然然惊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挣脱他的钳制,狼狈地后退好几步,后背重重撞上书架,震落几本薄册。巨大的羞耻和无措如同潮水将她淹没,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可萧璟寒仅跨出两步便再次拦住了去路。孙然然急得眼角泛起泪光,双手死死护住胸前的衣襟,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殿下!您、您不可如此!不能……”

“呵,”萧璟寒盯着她宛如受惊小兔般的模样,眼中怒火与怜惜交织,“你身正不怕影子斜,紧张什么?况且,即便要查证,”他冷哼道,“本王也不会亲自为之,自有宫中经验丰富的胡嬷嬷……”

“呜……”孙然然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那被她拼命遗忘的夜晚,连同所有独自承受的压力、惶恐与自我唾弃,在这一刻汹涌回潮。想起那夜荒唐,她只觉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她咬紧下唇无声垂泪、身体微微颤抖的可怜模样,萧璟寒终究是心软了。他长叹一声,上前一步,声音放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是便是了,本王又不是要吃了你,更不会不认账!何苦弄成这般天塌地陷的模样?”

孙然然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殿下……就当那是一场梦……一场荒唐的梦,忘了它,行吗?无须您费神善后……我保证……此生绝不会因此事纠缠殿下分毫!更不会……以此要挟!”

“纠缠?要挟?”萧璟寒简直被她这荒谬的想法气笑了,他此刻恨不得她娇蛮地缠上来不许他走!“一派胡言!”他低吼出声,带着压抑的怒火,“事情既已发生,你一个孤身女子如何承受其后果?本王难道会是那等毫无担当、始乱终弃的无耻之徒?!”

孙然然用力摇头,泪水涟涟,语气却带着一种绝望的坚定:“殿下龙章凤姿,天潢贵胄……岂能与我这般微末的平民女子牵扯不清?何况……殿下早有婚约,未来的靖王妃是周家小姐……我……我若为妾,已是高攀不起!然然此生所求,唯有烧瓷……实在不愿与人共享夫君,困在那深宅后院的一方天地里!”

“周蔓?!”萧璟寒眉头紧锁,急切地打断她,“谁说本王与她有什么!当年她确是在我少年时救过我一命,那时本王年少无知,错将感激当作好感!但本王始终克己复礼,从未逾矩!你可曾见过本王与她有半分狎昵?”他看着孙然然眼中一闪而过的怀疑(她可是亲身体验过他动情时的模样),又气又急,索性全盘托出,“此番回京,一是为瓷器布防图泄露之事,二便是为了彻底了断这桩旧事!太子哥已查明,她当初想做太子侧妃不成,才退而求其次去了凉州……打着探望我的旗号!此事早已厘清,再无瓜葛!”

“当真?”孙然然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脆弱。

“堂堂靖王,骗你一个小姑娘作甚?”萧璟寒看着她动摇的神色,心中微定,上前一步,指腹温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拭去她眼角滚烫的泪珠,声音恢复了他惯有的蛊惑人心的低沉温润,“谁说本王与你便是云泥之别?我父皇亦是布衣出身,我身上流的血与平民何异?况且……”

他微微俯身,目光灼灼地望进她眼底:“朝堂之事你或许不知。本王所求,不过是做个闲散皇子,为太子皇兄分忧解难。若娶了那些盘根错节世家大族的女儿,反倒容易横生枝节,引得某些人生出不该有的妄念,平白坏了我们兄弟情谊。”他的眼神真挚而热切,“你身家清白,聪慧勇敢,心系家国,为我大夏瓷业立下汗马功劳!谁又敢说你不如那些只知宅门斗法、骄奢跋扈的世家贵女?在本王心中,你胜过她们千倍万倍!”

“真的……吗?”孙然然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只寻求确认的雏鸟,“您……不是哄我?”

“哄你?”萧璟寒失笑,伸手将她轻轻拉近,双手珍重地捧起她梨花带雨的脸颊,“本王一言九鼎!若你应允,请婚的折子,将与巫神教结案的奏报一同呈递御前!本王即刻便修书给太子皇兄,请他在父皇母后面前为我们多多美言!”他眼中闪烁着不容错辨的决心,“待此间事了,我们一同回瓷镇。算着日子,待我们抵达之时,赐婚的圣旨应当也快马送至!如此安排,卿卿……可安心了?”

那声缠绵的“卿卿”,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彻底击溃了孙然然最后的心防。紧绷的身体终于一点点软化下来,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对未来的期许。

感受到她的软化,萧璟寒再也按捺不住,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他将下颌抵在她柔软馨香的发顶,声音带着失而复得的喟叹和后怕,沉沉落入她耳中:“还敢迟疑?你这倔丫头再敢犹豫推拒半分,休怪本王给你‘好看’!本王从未……从未对哪个女子如此牵肠挂肚!见她身陷险境,本王心急如焚,恨不得以身相替!见她展露笑颜,本王心中便如春暖花开!见她受人欺辱伤害,本王恨不能将那人挫骨扬灰!”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声音微微发颤:“你被封在那滚烫窑炉之中时……本王的心……也跟着凉透了!这世上只有一个孙然然,本王上哪里再去寻一个痴迷瓷艺、心怀苍生、古灵精怪又坚韧如蒲苇的女子?!”

滚烫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不再是恐惧和委屈,而是巨大的酸涩与释然。孙然然将脸深深埋进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仿佛曾经被撕裂的伤口正在被一种滚烫的暖流缓缓缝合、治愈。是的,她渴望的就是这样坚定不移的选择与认定。

她在他怀中呜咽着,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娇软与委屈,将深埋心底的酸楚倾倒而出:“其实……我也是早就喜欢殿下的……可是……可是那晚……您起初将我错认作‘阿周’……我以为您心里只有周小姐……我害怕……才不敢跟您回京……后来在凉州再见她出现时……我的心……真的好痛……”

“是我的错!”萧璟寒捧起她的脸,指腹怜惜地拭去她源源不断的泪水,目光诚恳如赤子,“是我疏忽,没有及时与你言明!在抚州初见你女装的第一眼,我便认出来了!总想着……要让你自己对我坦白……是本王太过自负,让你独自煎熬了这么久。答应我,今后无论何事,我们都要开诚布公,绝不互相隐瞒,绝不让你再受这般委屈,好吗?”

“嗯……”孙然然用力点头,浓浓的鼻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依赖与信任。

两人紧紧相拥,四目相对,眼中再无一丝阴霾,只剩下拨云见日后,满得要溢出来的甜蜜暖流。萧璟寒看着她沾着泪珠、如同雨后海棠般清丽娇艳的脸庞,忍不住俯首,在那片记忆中的柔软唇瓣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珍重的一吻。

还是那般香软动人。

他克制住内心的渴望,只是更加用力地将她拥紧。他的然然,从今往后,他定会珍之重之,细心守护,再不让她受半分风雨飘摇。

心事了却,孙然然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脚步轻快得如同踩着云朵回到住处。葛斯梦看着她一脸痴痴的笑意,时不时还对着空气傻笑,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热啊?你这丫头莫不是中了邪?前两日还愁云惨雾,今日倒乐得像个傻子,怪瘆人的。”

“哪有!”孙然然眉眼弯弯,绽开一个甜得能沁出蜜来的笑容,“我开心着呢!平江府的百姓以后能过上好日子,安居乐业!还有啊,靖王殿下亲口承诺,”她说到“靖王”二字时,语调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娇憨,“瓷匠的匠籍限制就要取消了!日后咱们匠人也是堂堂正正的良籍!蓝姐姐的儿女都能去读书考功名!这不值得咱们好好庆贺吗?”

葛斯梦被她那甜腻腻的“靖王殿下”激得浑身一激灵,搓了搓胳膊:“啧啧,肉麻死了!行行行,是该庆贺!等朝廷的正式批文下来,咱们好好出去热闹一番!再过几个月就是平江的火把节了,到时候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好呀!”孙然然雀跃道,“那时平江府的瓷业也该走上正轨了,交给孔庆打理我也放心……”

“孔庆?”葛斯梦立刻皱眉,一脸嫌弃,“那小子不是说好了要回上京?他整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哪有余枫他们办事牢靠稳妥?把这么重要的摊子交给他,能行吗?”

孙然然惊讶地挑眉:“梦姐,你这语气……怎么听着像是在不舍孔庆呢?你不是最赞同余枫他们稳重可靠吗?”她促狭地眨眨眼,“莫非……”

“谁、谁不舍得他了!”葛斯梦脸一热,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掩饰,“我是说……我才不管什么庆杨的!我将来可是要跟着你的,难道他还有本事跟着靖王殿下鞍前马后不成?”

“跟着我?”孙然然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脸颊也微微泛红,“说我的事呢,怎么又扯到靖王身上去了?!”

葛斯梦看着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嗤”地笑出声,故意皱起鼻子哼道:“啧啧啧,还装?那天祭坛下头,被靖王从窑里救出来,你搂着人家脖子哭得那个难舍难分、肝肠寸断的样儿……瞎子都瞧出不对了!你没发现这几天柳昀那小子都蔫头耷脑的?你呀,一颗心全挂在靖王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关心人家柳昀!”

孙然然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

柳昀……她这才惊觉,自己这几日沉浸在晶瓷女瓷的规划和靖王带来的巨大冲击中,竟将这个不顾父亲反对、不顾生死潜入巫神教帮自己传递消息的同伴,忘得一干二净!前阵子她卧床休养,他也只匆匆来过两次,确认她无恙后便默默离去……

一股浓烈的愧疚涌上心头。他是值得托付生死的知己,她必须去找他,好好道谢,也好好道别。

还没等她寻到合适的机会,柳昀却已主动登门。

“柳大哥!”孙然然脸上带着真诚的欣喜迎上去,“事情还没完全了结呢,你请功的折子才刚递上去……”

柳昀深深地看着她,眼中盛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有不舍,有释然,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功名利禄……于我而言,早已不重要了。我帮你,是心甘情愿。为我们天下匠人争一口气,更为……你安然无恙。”他露出一抹温和却略显疏离的笑意,“日后匠籍废除,我在豫州听闻消息,亦会为你们欢喜。”

“你……不和我们一起庆祝了?”孙然然听出他话中离意,心中一紧。

柳昀苦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方:“离家日久,家中老父甚是挂念。族中钧瓷窑务堆积如山,也需我回去打理。”他顿了顿,压下喉头的哽塞,“今日……我是特意来辞行的。”

他多想她能开口挽留。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再留些时日”。可看到她眼中虽有歉意与不舍,却无半点他想看到的依恋,他便知道,一切终究是徒劳。那日祭坛之下,她与靖王生死相依的一幕,早已刻入他心底深处,成为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也罢,此间事了,他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天地。或许在那里,终会遇到只属于他的那份情缘。

孙然然心中怅然若失,终究无法强留。他有他的家族,他的责任,他的根。“那……我们为你摆一桌送行宴!好好道个别!”

临别之际,渡口柳色青青,微风拂面。孙然然站在岸边,用力挥着手,声音清脆而带着真挚的祝福:

“青山一道同**,明月何曾是两乡!柳昀大哥,珍重!一路顺风!记得常来信!”

柳昀立于船头,亦用力挥手回应。他眼中含着温润的笑意,却在转身踏入船舱的刹那,飞快地抬手揉了下微涩的眼角。船夫撑篙离岸,水波荡漾开去。他终究没有回头,只是那挺直的背影在渐行渐远中,透着一份孤寂与释然。

孙然然一直目送着那叶扁舟消失在烟波浩渺处,才缓缓放下有些酸麻的手臂。心中那份因柳昀离开而生出的淡淡遗憾,终究被即将展开的新生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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