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要杀便杀了罢
竹林里，铠恩慈一摊手，说：“照着咱家的印堂来上一掌，给咱家个痛快！”
他见贾尘不动弹，便要拉贾尘的手。
“快！”
“义父！”
贾尘自然是不肯的，她退后两步：“义父！我必踏破这世间的每一寸土地寻得解药！助义父恢复！”
铠恩慈摇头：“太晚了。”
“义父！相信我！”贾尘跪下几乎是抱着铠恩慈的腿，“西漠南疆东海……天地之大，怎会没有解药！”
铠恩慈低头看着贾尘笑：“咱家教了你一辈子，你还是心不够狠……莫不是咱家错了……”
“义父！”
“既然你不动手，那咱家便自己动手了……”
铠恩慈欲抬手朝自己拍去，贾尘下意识挡住，大概是心绪不宁心火太旺，内力全部朝掌间涌去，震得铠恩慈朝后倒去。
铠恩慈倒地不起，紧闭双眼，贾尘以为他已经……
她喉间一丝腥甜，吐出一口血。
顾不得擦，贾尘连滚带爬过去扶铠恩慈。
“义父！”
叫了不知多久，铠恩慈悠悠转醒。
眼神清澈单纯。
“尘儿？”高了八度的声音。
“你嘴角破了？这是血吗？”
铠恩慈又成了五岁孩童。
黑暗之中，雪娘将贾尘对她说的故事挑挑拣拣说了个大概。
话音未落，忽地亮起来，照亮了黑暗，她才看清周围。
地窖。
雪娘睁眼，发现自己和小狐狸背对背绑着，绳索勒得生疼，脚下泥地阴冷，似乎还渗着湿气。
有人提着灯笼靠近，火苗跳动，像是故意滴了辣椒油，熏得她眼泪直流。
小狐狸率先开骂：“偷鸡摸狗算什么本事！有胆子放开姑奶奶，堂堂正正打一架！”
灯笼移近，露出了脸。
无依拖长声：“小千岁看上的女人，倒是几分骨气。”
无藏甩袖：“嘴巴再硬也没用，绑了你们，小千岁就得束手就擒！”
无慧低声接道：“铠公千岁神智未清，小千岁却要杀他登位，岂有此理？铠公千岁待我等终归有恩，岂能由着小千岁胡来。”
无愿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小千岁一向心狠。杀了铠公千岁，正好没人能压她……”
雪娘和小狐狸位于校场中央，这四人围着她俩分别占据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持武器，神色阴郁，地窖里潮湿寒冷，好像瘟神降世。
雪娘强自镇定，急声道：“都是误会！若她真想登位，何必千里迢迢去北境求药？投了大档头的诚，不是更快吗？”
无慧神色一怔，显然心有动摇。
雪娘接着说道：“怎么说铠公公也是小千岁的义父！她如何能忍受至亲至爱之人饱受折磨呢！”
“长痛不如短痛，铠公公这样对她也是一种折磨！”
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无依开了口。
“这样的故事你也信？雪娘比我想得还要天真呢。”
无愿接话：“咱们秘卫府的人，为达目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铠公千岁心比天高！求生都来不及如何能求死！”无藏道，“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编的瞎话唬没有见识的妇人家罢了！”
小狐狸啐了一口：“呸！死太监！骂谁没有见识呢！”
她气炸了，连骂了几句，又说：“还说别人呢！你们不是也是为了一己之私硬拉着铠恩慈苟活……”
无藏猛地上前，一巴掌扇在小狐狸脸上。
小狐狸吹吹头发，满不在乎继续道：“哟！戳中你心窝子了？”
“堂堂秘卫府大总管，听说连你们皇帝老儿见了他都要抖三抖，这样的一号人突然成了个五岁孩子，吃喝拉撒都要看别人眼色，你觉得他会高兴吗？”
小狐狸嗤之以鼻：“如此短视，难怪也只能干些打杂的活儿！”
无藏冷笑：“你牙尖嘴利的！我先拿你开刀！”
说罢便要提剑上前。
无依拦住他，冷笑道：“杀了？那太便宜了！这位小狐狸女侠倒真真有些趣味，看来是对咱们小千岁一片真心啊！”
小狐狸啐道：“真心怎么了？你们连心都没有，如何懂得这些！”
“我没有心，”无依应道，猛地伸手捏住小狐狸的下巴，“我只是心疼小狐狸女侠，怕你真心错付……你以为你是第几个？”
小狐狸一怔：“什么第几个？”
无愿在一旁阴恻恻地笑道：“看来小千岁瞒得挺好呢。一是宫里的沈贵妃，二是前朝四王爷之女铁骨医馆大夫黎熠熠……”
无愿说着，用刀尖轻轻划过雪娘的脸颊，最后停在雪娘耳边。
“这三四嘛，”无藏的剑尖抵住了小狐狸的喉咙，“不就是你们二位了吗？”
“什么狗屁一二三四！你休得胡言！”小狐狸反驳道，“别的不说，我同雪娘是活生生的人，岂是他人玩物！”
无藏的剑尖微微用力，刺破了一点皮肤，渗出血珠：“小千岁就喜欢你们这样天真烂漫的，好骗又好用。一路上有你们这些女人帮忙，省了多少力气！”
“你放屁！”小狐狸怒骂。
无愿失去了耐心，冷声道：“不必与将死之人废话！小千岁再不来，便先送她们一人一程！”
“慢！”无藏□□道。
“小千岁用过的，我也要尝尝！”
小狐狸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儿，声音中都透出慌张：“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是阉人么……如何……”
“如何什么？如何行事？“无藏说着话便靠近，他面目狰狞地要脱小狐狸衣服。
”说到底不也是男人？男人还没有阉人好呢……”
雪娘赶紧说：“大人等等！民女有话要说！”
无藏停下动作。
雪娘稳了稳心神，说：“铠公公出事之前，我们婵娟茶馆也是尽心尽力，各位大人当值回来总有一口热饭一碗热汤……”
无藏不为所动，小狐狸的衣扣已经解开了三颗。
“你敢！”小狐狸拼命挣扎，却被无藏按住了手。
雪娘心里一紧，暗暗挪动手腕，绳索磨得手背生疼，她观察那三位表情，无依无愿面无表情，唯有无慧面露不忍，她便说：“无慧！你看在旧日的情份上……”
“情份？”无依接过话，“小千岁亲手杀了生养他的人，这算是情份吗？”
小狐狸一边挣扎一边说：“雪、雪娘你无需同他们多言，我必不会委身于阉狗……大不了我咬舌自尽……”
雪娘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急忙道：“你别……你……”
话音未落一把匕首飞来，无藏连忙闪身躲过，匕首落在雪娘与小狐狸之间。
“无依无愿无藏无慧！”
无若的声音。
“莫要再错了！”
一阵响动，无若带头，后面是无明无业无闻。
他们将四人团团围住，拔剑相向。
无依表情终于松动：“只有你们几个？剩下的人呢？”
无明道：“只是做出不同的选择罢了。”
无依苦笑一声：“终于到了这一天吗？我们十八子也要分崩离析了？”
“还不到。”
贾尘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她一身黑衣，上有阿修罗刺绣，是玄秘使的衣服。
“认个错，”她淡声道，“咱家赏你个痛快。”
“咱家？”无藏皱眉，“你竟敢用铠公千岁名讳？”
贾尘冷哼一声，仿佛他说了句废话。
“如今义父不能主事，那也只能是我了。”
她摇着扇子缓步走过，观察他四人表情，玩味道：“至于大档头与无咎师叔，咱家自有处置，无需挂心。”
这做派，活脱脱就是第二个铠恩慈。
无藏被她这口吻激得又怒又惧，不等她走近，便拔了剑杀了过来。
贾尘歪头躲过，她动作太快了，不等无藏的剑落下来已经闪身过去，顺手掰折了他的一只胳膊。
剑落地哐当一声，无藏愣住。
“你的功夫……”
何时这么厉害了？
难道千岁真的将大悲掌法传给贾尘了？
不等他细想，那边小狐狸已经拿匕首划开绳索，奔着无藏的后背飞来一脚。
“贱人！敢轻薄本姑娘！”她踢了一脚不够还要踢第二脚，却被无依拉了过来。
剑横在她脖子前，雪娘早已落在无愿手里。
“小千岁，”无依说，“铠公千岁在哪里？”
“铠公千岁交由我们，你想做什么便去，从此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绝对不干涉你。”
“无依！”无闻说道，“你莫要糊涂！”
贾尘表情古怪，扇子收了起来在手里敲打，她上下打量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笑了一声。
“你觉得咱家会在乎吗？”
“什么？”
贾尘甚至都没有看小狐狸和雪娘。
“你觉得抓了两个女人便能要挟得了咱家？”她冷声道，声音比剑还利。
“你要杀便杀了罢，”贾尘说，“倒是省了咱家的事儿。”
我回来啦！日更，一路嗨到大结局！[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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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要杀便杀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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