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好心情
贾尘要小元子和司徒恬先回去和卢老二汇合,她去买卤牛肉。
小元子怕她跑了,赶紧说:“小元子陪大人一起。”
贾尘马上猜到他的小心思,说:“你不会以为我要去杀无咎吧?”
小元子语塞,司徒恬瞪贾尘:“出发之前我们是不是约法三章……”
贾尘无奈:“今日炎威才去了信,除非无咎身上长了翅膀,否则半天时间怎会出现在凤京?”
虽然炎威每日躲在花影榭,秘卫府的人却每日早晚都要确认的,现在他和三十个“火”字头的高手死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往这边赶来了。
司徒恬替她说了:“先走吧,再拖着一会儿别人找上来门了。”
贾尘仍然要去买卤牛肉,小元子还是不同意,贾尘也不和他争辩,一个翻身从窗户出去了。
小元子仍然是不放心的样子,望着窗口看了半天,才叹口气:“大人肯定另有打算。”
按照他对贾尘的了解,无咎的仇肯定是要报,今日她都不让司徒恬参与,真到了杀无咎的时候,肯定是独自赴约的。
司徒恬鄙视他:“你真是享不了一天福啊!”
“哈?”
司徒恬拉小元子胳膊:“走啦!让二当家伺候咱们!”
贾尘不但买卤味,还要亲自下厨,因此要二人回家养精蓄锐安心等候。
脚都迈出去了,司徒恬又后悔了,想往屋里去。
“炎威怎么死的?”她想知道。
杀猪一样鬼哭狼嚎了两个时辰,实在好奇。
这下轮到小元子拦着她了:“咱们还是走吧。”
人是半截的,肠子流了一地,初入江湖无需面对这么血腥的场景……
“为了大当家的胃口着想,别看。”小元子满脸诚恳。
待二人回到连片瓦房,卤牛肉的香味已经飘出来了,贾尘正掂锅呢。
小元子呆愣在原地,说:“掐我一下。”
司徒恬不轻不重地掐了他一下。
“使劲。”小元子说。
司徒恬用力一掐。
“哎哟!”小元子呲牙咧嘴,“这么疼,不是梦。”
呆呆傻傻的样子,司徒恬被他逗得想笑,说:“要不卸你条胳膊呢?”
小元子回过神来:“不必了吧!”
他又赶紧正色道:“大人从没下过厨。”
小院没有丫鬟和厨娘的时候,每日会有人送饭菜来。
贾尘有一套试毒的工具,待她一一试过,饭菜都凉了。
“那温大娘和音儿呢?”
司徒恬曾在青岚山见过她们,都是很和善的人,完全不像贾尘那样难沟通。
“那都是后来的了,”小元子回道,又像是想起什么,笑道,“咱们小千岁挑人有个不成文的标准……”
“大当家可以猜一猜。”
司徒恬转转眼珠,说:“难道是怕鬟爱上她?那也有点太……”
小元子一拍掌:“不愧是大当家!”
司徒恬大翻白眼:“我以为就我一个瞎子呢!怎么到了中原也……”
她还想嘲笑一番,但是转眼一看贾尘在窗口忙乎,额头沁了汗,又空不出手,只好抬眼吹开额前碎发。
夕阳西下,晚风吹过,屋里已经传出饭菜的香味。
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炎威已经死了,还有一个无咎,之后会如何呢?
天地很大,江湖复杂,她们要走去哪里呢?
司徒恬压下心里的念头,走进屋里,等着开饭。
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鸡鸭鱼肉,还有八只肥美的螃蟹。
莫不是贾尘是未出世的做饭奇才?
真的是第一次做吗?
“好!香!啊!”司徒恬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
一睁眼,雀跃的人只有她一个,小元子和卢老二不仅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欲言又止。
有猫腻。
司徒恬皱眉:“说!”
俩人对了个眼神,小元子小声道:“既然要去醉仙楼买现成的,何苦劳烦大人跑这一趟!小元子去就好了嘛!”
“这是她买的?!”司徒恬大无语,刚才白感动了!
贾尘拎着酒壶进来。
“骗子!”司徒恬跳起来打她。
贾尘挨了一下,振振有词:“我切了牛肉。”
“还有螃蟹,我亲自挑的。”
卢老二打圆场:“那将饭菜倒进盘子里,也要费些许功夫,大侠有心了哈哈!”
司徒恬又要打贾尘,贾尘也不躲,笑眯眯给她倒酒。
不仅给她,还给小元子卢老二包括猴老大的碗里都倒了酒。
卢老二连声道谢,低头看碗里的酒,酒色深如凝血,不似中原常见的黄酒米酒,说:“大侠这酒好特别!“
小元子惊喜道:“是铠公千岁的酒!”
“大人回秘卫府了?”
贾尘笑:“我从西漠回来,义父赐我的,因我不喜饮酒,便埋在了小院的地里。”
葡萄酿酒,封泥封口深埋地窖多年,香味更加醇厚。
再次回到凤京的场景,贾尘在心中预演过很多次,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组合。
同桌三人一猴眼巴巴看着自己,贾尘笑着端起酒碗。
“我先干为敬!”她说。
说多无用,也不是她的风格。
许是没见过这样莽撞又感性的贾尘,三人迟迟不动,贾尘疑惑。
“真的没有下毒!”贾尘无奈道。
三人仍然不动,贾尘只能转去问猴:“你也不信我?”
老大呲了下牙。
“难不成要本千岁亲手给你们剥螃蟹?”贾尘佯装生气。
卢老二最先坐不住了,端起碗来:“大侠太客气了!”
酒过三巡,贾尘示意小元子伸手。
冰凉凉的,小元子低头一看,贾尘已经将朱砂手串套在他手腕上。
他讶异,下意识要摘掉,贾尘按住他的手。
“我替义父赏你的。”
这手串太贵重了,是铠公千岁给大人的唯一物件,小元子不知道说什么,只在心里暗暗决定暂时先替大人收着,之后再找个机会还回去。
贾尘心情很好。
卢老二讲起手艺人的故事,贾尘听得津津有味,手下也不停。
她在剥螃蟹。
小元子和卢老二没有那个胆子支使她,只有司徒恬说北境不常吃这个,又说螃蟹这玩意儿割了手可不成。
贾尘自然知道她是耍赖,好脾气地说:“我来吧。”
醉仙楼送了一套吃蟹的工具,贾尘先用小剪子将螃蟹大卸八块,又用小钳子夹螃蟹腿,一步一步,仔仔细细,仿佛那是最珍贵的东西。
酒香在空气里慢慢散开,窗外的风吹进来,灯火轻轻晃动。
她剥螃蟹的手极稳,壳落入盘中,叮当作响。
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又一次袭来,司徒恬双手拄着下巴,盯着那个老老实实剥螃蟹的人。
贾尘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回头看她。
“我只给义父剥过,你是第二个。”贾尘说。
司徒恬一动不动盯着她,贾尘又说:“吃啊。”
她喝了酒,脸色竟然比平时还要白上几分,嘴角边特别的弧度,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贾尘心情真的很好,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笑。
不过才认识几个月,为什么却总是感觉一根红线缠在她们之间,心情的起伏都是因为她。
哪里的地狱阎罗王这么可爱?
司徒恬简直喜欢得不得了。
这次她可不会问了。
她捧起贾尘的脸,吻了下去。
葡萄的香气。
卢老二忘了讲故事,小元子本来都要抱着老大睡着了,一下子也醒了。
“我……”
司徒恬想解释,因为喝了酒,因为贾尘给她剥了螃蟹,因为卢老二说的什么才子佳人故事实在蛊惑人心……
她嘴张了又合,最后决定不解释。
难道本大侠做什么事情还要向你们解释?岂不是失了大侠风范!
对,就不解释!
司徒恬梗着脖子瞪着那俩人,贾尘微微一怔,神色很快恢复平静。
“然后呢?”贾尘说。
卢老二:?????
“不是说那姑娘拼了命也要与那公子在一起,后来呢?”
她语气平缓,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卢老二觉得大概自己也喝多了吧,郡主是绝对不可能亲大侠的,对吧?怎么可能?
他轻轻嗓子说:“那两家本就是世仇……”
故事讲了许多个,酒坛子又空了几坛,贾尘先将司徒恬抱到了旁边的卧房去,给她盖了被。出来时小元子已经搂着老大沉沉睡去,卢老二仰着头睡得四仰八叉。
贾尘不想吵醒他们。
她悄悄出了房门,轻轻一跃,上了屋顶。
不管不顾地坐下来,取出腰间折扇,打开又合上,仰头看天。
月明星稀,是个好天气。
她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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