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奎离京那日,是个难得的晴天。积雪未化,阳光照在琉璃瓦上,反射出刺目的光。仪仗出城的动静不小,却透着一股不同于来时的沉稳。楚晏站在听雪轩最高的窗边,远远望着那支队伍消失在宫道尽头,心中一块巨石悄然落地,却又涌起更深的空茫。
舅舅走了,带走了太子“恩赐”的部分旧部,也带走了宫外唯一一丝明确的牵挂。从今往后,这深宫高墙之内,他真的只剩下自己,和那个心思莫测的太子了。
病去如抽丝,风寒虽愈,身体却总有些懒懒的,提不起精神。萧玄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消沉,来的次数反而多了些。他不再总是带着政务,有时只是过来坐坐,喝一盏楚晏沏的茶,或是就着一局残棋,漫无边际地说些闲话。
话题天南海北,从边塞风物到江南园林,从前朝轶事到市井传闻。萧玄璟见识广博,言辞犀利,偶尔带着他特有的、冰冷的幽默感。楚晏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偶尔附和一两句,或是因他某句刻薄的点评而微微弯起唇角。
这种相处,渐渐褪去了最初的试探与算计,蒙上了一层似是而非的……日常色彩。楚晏甚至开始习惯在太子到来前,下意识地检查一下茶水温热,或是将常看的书卷收拾齐整。这些细微的举动,连他自己都未曾深思,仿佛只是长久相处下形成的自然反应。
这日晚膳后,萧玄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倚在窗边,看着庭院中那株在暮色里愈发显得孤艳的红梅。殿内暖意融融,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拉长,交叠。
“这梅花,倒是比刚送来时精神了些。”萧玄璟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
楚晏正低头整理书案,闻言动作微顿,轻声道:“是殿下照看得好。”
这话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恭维,却也是实话。若非太子默许甚至纵容,这株象征着他与宫外联系的梅花,早已不知枯死多少次。
萧玄璟回头看他,烛光下,楚晏低眉顺目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脖颈弯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没入衣领深处。许是病后初愈,肤色还带着些透明的白,唇色却比平日红润几分。
萧玄璟的目光在那唇上停留了一瞬,眸色微深。他踱步过来,停在楚晏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药香和一丝冷冽的墨息。
“孤照看?”他重复着这个词,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孤不过是提供了土壤和阳光。能开出什么花,结出什么果,终究要看它自己。”
他的指尖抬起,并未触碰楚晏,而是虚虚拂过他鬓边一丝垂落的发,动作轻缓,带着一种暧昧的暗示。
“你说是不是,爱妃?”
那声“爱妃”,被他咬得极轻,尾音微微上扬,不像往日带着嘲讽或命令,反而像情人间的低语,搔刮着楚晏的耳膜。
太子很久没这么称呼过他了。
楚晏的心跳骤然失控,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红。他下意识地想后退,脚下却像生了根。太子的气息笼罩着他,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丝……诱惑。
他不敢抬头,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感受着那如有实质的目光流连在自己脸上,颈间。
萧玄璟看着他这副紧张又强自镇定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知道,火候差不多。
他不再逼近,反而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暧昧只是错觉。
“天色不早了,安置吧。”他语气恢复如常,甚至带着一丝倦意。
楚晏如蒙大赦,却又隐隐有一丝……失落?他压下这荒谬的情绪,垂首道:“臣妾恭送殿下。”
萧玄璟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只是在掀帘而出的瞬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了一句:
“今夜的风,有些扰人清梦。”
殿门合拢。
楚晏独自站在原地,许久未动。脸颊依旧滚烫,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声低沉的“爱妃”和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话。
今夜的风,扰人清梦?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寒风瞬间涌入,吹散了一室暖意,也吹乱了他的心绪。
太子的举动,越来越难以预测。那似有若无的触碰,那暧昧不明的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又一种新的掌控手段,还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
只是那一夜,楚晏躺在榻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久久无法入眠。脑海中反复浮现的,是萧玄璟靠近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以及指尖虚拂过鬓发时,那转瞬即逝的、冰凉的触感。
【目标对宿主肢体接触及暧昧暗示产生显著生理及心理反应。情感依赖与性意识开始交织。关系复杂度提升。】系统的分析,一如既往地直白而残酷。
萧玄璟在书房,看着光屏上楚晏翻来覆去的身影和飙升的心率数据,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接下来,该收网了。
“爱妃,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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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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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系统非要我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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