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许佳顺眯起眼，张副局长的皮鞋碾过他指骨的脆响混着窗外雨声，在狭小空间里形成令人窒息的节奏。“程卫国发现的不仅是器官交易，对吧？”张副局长扯下领带，领口血迹未干，“孤儿院地下室的冷冻舱，和十二年前那场大火......”
许佳顺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张副局长锃亮的皮鞋上：“你以为......销毁手术记录就能抹掉证据？”他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里带着铁锈味的血腥，“程妄父亲找到的实验日志，早就被我......”
“砰！”审讯室铁门被撞开。浑身湿透的程妄举着枪冲进来，身后跟着满脸惊恐的技术员：“程队！张副局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有当年所有孩子的DNA报告，还有......”话音未落，张副局长突然扣动藏在袖口的微型手枪，子弹擦过程妄耳畔，击中技术员眉心。
混乱中，许佳顺猛地撞开审讯椅，用断裂的椅腿抵住张副局长咽喉：“程妄！看保险箱夹层！”他转头盯着张副局长，眼中闪过癫狂的快意，“你以为我忍辱负重十二年，真是为了给你当替罪羊？”
程妄冲向保险柜，保险箱暗格里泛黄的日志封皮上写着“0715人体改造计划”。翻开内页，父亲程卫国的笔迹凌乱潦草：“他们在给孩子注射未知药剂，张XX说这是为了培育‘完美警探’......”纸张突然被血浸透——张副局长挣脱许佳顺，持刀刺进程妄后背。
剧痛中，程妄反手开枪。子弹穿透张副局长肩膀的瞬间，窗外传来刺耳的警笛声。许佳顺踉跄着捡起日志，将最后几页塞进程妄掌心：“告诉所有人......那些孩子不是实验品......是......”
许佳顺的话戛然而止。程妄转头，看见跛脚男人举着消音手枪，枪口还冒着青烟。男人摘下鸭舌帽，是刚被带走的范海滨：“小程警官，你父亲当年发现的，是我们兄弟用活人做警察基因优化的秘密。”他狞笑逼近，“而你，也是实验的产物之一。”
程妄后背的鲜血浸透警服，在地板蜿蜒成暗红溪流。他攥紧父亲的日志，耳畔轰鸣着许佳顺倒地的声响，眼前浮现出十二年前孤儿院火灾现场烧焦的孩童手印——此刻才惊觉那些手印，竟是在拼命抓挠逃生通道的铁门。
“你撒谎！”程妄举枪的手在颤抖，后颈突然泛起灼烧般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血管里奔窜。跛脚男人却步步紧逼，从口袋掏出张泛黄照片：穿着白大褂的程卫国正将针管扎进孩童手臂，而张副局长站在阴影里微笑鼓掌。
“程卫国是计划的主谋之一。”男人用枪尖挑起日志，纸张在火机的蓝光中化作灰烬，“当年他发现实验会导致受试者精神崩溃，想带着证据自首，所以......”窗外炸开的闪电照亮他的脸，程妄后颈的刺痛骤然加剧，记忆碎片不受控地涌来——童年时父亲深夜的叹息，警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儿童病历，还有范海滨总在暗中注视他的复杂眼神。
突然，整栋大楼陷入黑暗。程妄抓住机会翻滚躲避，却听见男人对着通讯器冷笑：“启动B计划。”地下室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冷冻舱的警报声刺破雨幕。程妄跌跌撞撞跑向楼梯，正撞见浑身是血的张副局长从浓烟中走出，他胸口的枪伤诡异愈合，眼神却疯狂得近乎偏执：“那些孩子的基因样本必须毁掉！他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程妄好像预知到了什么转头向孤儿院奔去。
当程妄冲进地下实验室时，冷冻舱的钢化玻璃正在龟裂。数十个编号为“0715”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他们脖颈处的追踪器泛着幽蓝光芒，眼白里的血丝如蛛网蔓延。为首的少年突然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哥哥，你终于来接我们完成最后实验了。”而远处，许佳顺倒下的身体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身影，正盯着监控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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