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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血债血偿封禅泰山(一)

正当祁荀失神于枯萎的玉兰时,攀附风霜的树枝忽然被拦腰折断,朝他倒塌而来。

“小心!”站在树侧的中年男人喊道。

所幸祁荀反应够迅速,他在树干倾倒向自己之前,闪身避开,才免去灾祸。

玉兰树倒塌在离祁荀咫尺之处,花香亦随之扑鼻而来,甚至就连原本扎根玉兰树的土壤,也变得散乱不堪,满地皆尘。

彼时不远处的几名男人慢慢走来,把玉兰树砍成三截,分别将其扛走。

祁荀的心中竟生一丝困惑,他忙不迭扭头看向方才出言提醒自己的中年男人,对方衣衫褴褛,额间还束缚着一条汗巾。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朝其颔首道:“敢问这玉兰树为何会被突然斩断?”

擦汗的男人摆摆手,表情神神秘秘的,仿佛有难隐之言,他压低声音解释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近日承天之外的城郊闹鬼,那女鬼头上别的就是玉兰花,说来也邪门,这城内的玉兰树竟都在一夜之间枯萎,真不知是有些人所为,还是那女鬼作恶。”

“自李相听闻此事后,厌恶其晦气,于是他才命人砍去承天内所有的玉兰树。”

祁荀闻言,若有所思,他赶忙颔首道谢,旋即转身快步往万紫千红楼走去。

可他刚走到一半,就看见几名壮汉扛着一根尚未枯萎的玉兰树擦肩而过。

周遭的人见到这根完好无损的玉兰树,不禁发出感叹,原来玉紫长命莲当真如传闻中那般,可趋避邪祟,否则这花也会同承天其余的玉兰花那般,一道枯萎殆尽。

一时之间,祁荀的眉头微蹙,他总觉得这事情没有想象中的这般简单,心中的困惑愈深,索性他加快脚步,往万紫千红楼赶。

但他刚要踏入楼内,却被一行宫中的车队拦住去路。眼前的阵仗不算大,但是侍奉的宫女及宦官都已至此。

他们静静候在楼外,似是在什么等人。

祁荀钻入围观的人群中,恰在此时,楼内显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对方身侧跟着六名宫女,其人以白纱掩面,但若是仔细瞧,便能看见对方额角还留有些许撞伤的疤痕。

“玉兰……”祁荀瞬间慌神,他想上前拉住对方问个究竟,可双脚像是被灌铅,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挪不动半步。

彼时耳畔传来围观者的窃窃私语,“这花魁身份低贱,即便入宫也登不上妃位,更何况他还是男儿身,这简直是耻辱啊!”

“我还听闻是他主动去勾引的陛下,甚至不惜爬上龙床,也要陛下垂枝赐位。”

无数不堪入耳的言语,让祁荀气到浑身发抖,他想也不想便抬脚往前,却不料他被一旁的侍卫硬生生推回去,“何人胆敢坏陛下的事,你若再不离开——”

侍卫拔出腰间的佩剑,“斩立决。”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向他们投来,包括即将被搀扶上宫车的云见深。

祁荀和云见深的目光相交之时,对方当即别开脸,钻入宫车内,似乎云见深很怕被祁荀看见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

后来祁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只记得自己被侍卫拿剑逼迫,被对方往外推,最终跌倒,书箱里面的东西散落在地。

祁荀的心空落落的,他怔怔地看向宫车消失的方向,什么反应也没有。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口脂膏的香,以及玉兰花的味道,也许他现在才明白,云见深同自己交谈时,话中隐藏的意思。

可他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这么做。

等祁荀回神后,他慢吞吞地把地上的东西拾捡起来,放归书箱之中。

此时他的眼底平静若死潭,他拂去身上的尘灰,往拾翠羽书斋的方向踱步而去。

与此同时,天雷滚滚,乌云密布,苍穹之上似有惊涛海浪,朝人间涌来。

祁荀从容不迫地推开书斋的大门,径直入内,站定于雁南归所在的窗扉前,坐在屋内的红衣女人正手持药杵研磨香粉。

“那日与你一道在城郊密林扮鬼的人,是不是云见深?”祁荀冷冷质问道。

雁南归的手中动作一顿,她不紧不慢地抬眸与祁荀对视,其眼中再也没有之前的柔和,“你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你们闹的这一通,不就是为云见深入宫一事做铺垫么?”祁荀停顿几瞬,旋即压低声音正色道:“你想让他刺杀皇帝。”

“祁公子,当心隔墙有耳,你是真不怕被拖下水。”雁南归意味深长道。

祁荀冷哼几声,他思忖片刻,便自顾自地入室,他放下手中的书箱,向雁南归伸出手,“这几日的账簿在哪?”

“没想到你还愿意为我做事。”雁南归的嘴角染上一抹笑意,随即起身把堆在身后的账簿抱下来,放在祁荀的手中。

祁荀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我既然已经拿过你的钱,自然要尽完余下的责任。”

雁南归只是含笑,却没有开口回应。

夜色浓郁,长街外的打更声响起,祁荀坐在桌案前,以烛火末光,提笔落卷。

坐在他身侧的雁南归把两三瓣玉兰花扔入捣药碗中,将其尽数捣碎,化作碎粉和汁液,无需多久,半碗香粉便顺利制出。

祁荀的笔尖一顿,他缓缓转头看向轻捻香粉的人,顿时他的眉头紧皱,他不自觉脱口而出,“这香粉只有你会做么?”

“然也。”雁南归如是回应道。

祁荀完全可以肯定,雁南归做的香粉,和之前他为云见深涂抹口脂膏时,所用香膏的气味气度相似,这断然不是巧合。

“玉兰花。”祁荀喃喃道:“这跟你们的复仇,到底有什么关系?”

雁南归凝视他许久,嘴唇翕合,最终云淡风轻地说:“玉兰花是她的最愛。”

“你口中的她,是你的挚友么?”祁荀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信。

雁南归笑而不语,她把手中的药杵放在一边,撑着桌子慢慢站起身,她在屋内来回踱步,看似心情甚好,实则暗藏杀意。

“不,她是徽宋曾经的定安公主,那个死在异国他乡的可怜之人。”雁南归的语气愈发冰冷,眼神却坚定不移,“曦月喜白,也独愛玉兰,我做的香粉她曾经用过,起初我没想过把闹鬼的事情扩散出去。”

“因为我只是想让狗皇帝看见,和闻到这些熟悉的东西时,能够对曦月之死生出一丝忏悔。”雁南归忽然顿住脚步,她转身回望,“但终归是我想太多,凉薄的帝王怎会念起,曾经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弃子。”

“这究竟是这么一回事?”祁荀忙不迭追问,他的语气迫切至极。

雁南归垂首不语,她把藏在暗格中的一封信笺拿出来,里面的信纸已经泛黄,她把信递给祁荀,出口的语气有些无奈,“这是她写的信,剩下的都被景凝知藏起来了。”

祁荀小心翼翼地接过信纸,展开后只有几行娟秀的字,纸上面如是写道:“东宣国兵力及粮草已匮乏,待三日破城,还望父皇派人接应,只因曦月腹中尚孕有一子。”

祁荀逐字逐句读完信上的内容时,大脑飞速思考,据他所知,当初被派去东宣国和亲的公主,被东宣帝纳入后宫为妃,照常理来说,曦月在陌生的后宫无依无靠,又怎会把手伸到皇宫以外的兵马粮草上。

于是祁荀赶忙指着信上的内容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东宣国灭亡,便是她暗中布的局,至于她为何会知晓后宫以外的事。”雁南归的声音消弭,她的眸中闪过暗芒。

祁荀倒吸一口凉气,“是你。”

“没错。”雁南归坐回祁荀身侧,她不紧不慢道:“其实你一开始便道错事实,我不是她的挚友,而是她的陪嫁丫鬟,至于云见深,不过是她在东宣国偶遇的亡命人。”

“曾几何时,我和云见深的命,都是为她所救,所以我们现在不过是血债血偿。”

良久过去,祁荀有些哑口无言,因为他没资格驳斥对方的所作所为,雁南归和云见深跟他比起来,这二人还要勇敢些。

祁荀继续追问道:“那你们让我做替死鬼,又是为何?”

“云见深想以命为阿曦争来真相,可我惜命,我只想留一口气,去阿曦的坟墓前,见她最后一面。”雁南归缓缓勾起嘴角,手抵着下巴,目光落在祁荀身上,“我还怕疼,死是天底下最疼的事,所以我不愿。”

“所以就让我来代替你?”祁荀的声音有些虚,他攥紧手中的笔杆,眼神发颤。

雁南归的笑容灿烂,却渗人得紧,“谁让你运气不够好?反正你是第三个知道这件事的人,那么你就该代替我去死。”

祁荀的手脚瞬间冰凉,手中的笔也跌落在地,整座屋内静得可怕,似乎他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被听得一清二楚。

他吐出一口气,闭眼道:“我若是不如你意,那我体内的百毒散也会让我死。”

“看来我当真是贱命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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