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没什么可做的活，她每日都跟三仔等人练功夫，日子倒算的上平静，唯有梦中常常响起女孩子绝望的哭声。
在这断断续续的哭声里，好像夹杂着婴孩的抽泣。她又梦到了父亲杀死妹妹的场景，小婴孩一直在哭，声音很大很大，但每次被按到水里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父亲捏住妹妹的脖颈，妹妹在空中挥动着细软的四肢，小小的身子仿佛撑不起大大的脑袋。
她想起了妹妹们最后的挣扎、想起了母亲身上的伤痕、想起了郑家姐姐血红色的背影，彻夜难眠。
过了几个月，等到功夫变得更加熟练，又来了一桩大活，这回是去县官家偷一个名贵的夜壶。
这回收获颇丰，除了夜壶，她还偷了不少金银细软。
她一直记得之前见过的病弱小姐需要一种叫做露珠草的药，便去医馆找人换。
医馆的人送给她一小袋子药的粉末，告诉她这是用高山雪莲的花瓣和每一日收集的第一颗露珠做成的。
她不懂药材的门道，还以为自己捡了便宜，兴冲冲的抱着这些东西去找小姐。
趁着夜黑风高，她又从墙上爬进绣楼听到了脚步声，小姐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有些惊讶的望着她。
眼前的女子还是如同仙女一般美好，只是肌肤仿佛变得更加苍白。
望着这抹单薄的身影，她觉得心中说不出的疼。她向前蹭了几步，将药塞到小姐的手里，她不敢用自己的黑手碰到小姐白皙的手指。
但小姐不但回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回房间，而且为她端来了一种深色的水。这水有些苦，一点也不好喝。
见她吐了吐舌头，小姐立刻端来一盘糕点，这些小东西形态各异，她小心翼翼的接过，放在黑黑的手上。
感受着小姐的目光，她不由低下头，她为自己的粗鄙和无知而羞愧。但她又不好拂了小姐的美意，只得使劲往下吞，但吃了半天也没有吃出味道。
等到她吃饱喝足，小姐才出声问道：“这是什么呀？”
她立刻又来了兴致：“这就是露珠草！你要是吃了，病很快就好了！”
小姐知道露珠草的样子，但还是点了点头，拉着小姑娘的手，温柔地笑了：“谢谢你，我相信我的病很快就能好的！”
小姐的笑容那么明媚，就像春日的阳光，照的她睁不开眼。
她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打量的视线，开始四处转着眼睛看这间屋子，很快，她的目光就被架子上密密麻麻的书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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