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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李叙

“书柜,推,暗格……”宋离嘴唇阖动,那声音细小如针落,他的眼睛幽幽转动,看向角落。

顾朝循着看过去,那墙上靠着一落地紫檀书柜,地上散落着各种书籍信件,他将披风盖在宋离身上,轻拍其手背,悄悄朝书柜走去。

他用手摸索书柜的每个角落,眼睛细细寻找不同之处,耳朵听着宋仁城的呼吸,他已将自己所有的感官调整至最灵敏,他想起宋离说的“推”,手指开始微微用力向下按。

“咔哒”,书柜倒数第二层的暗格被他打开,他迅速看向床边,静默片刻,仔细分辨那呼吸仍旧规律,才小心翼翼取出格中之物——一个木盒。

木盒里面放着一枚令牌,令牌下压着几封信,那信封上赫然画着无头蜈蚣。

顾朝眉头微蹙,轻轻拆开了信……

“十月初六,三,荆州官道。”

“二月十八,二,禄州水道。”

“六月初一,五,素山。”

“程迹……”宋仁城的声音响起,顾朝浑身一震,连忙将信收好塞回木盒,他听见衣物摩挲的声音,宋仁城正在坐起来。

他没有时间赶回宋离身边,他看见床幔微微晃动,无处可退之际,他只能背贴书柜,屏住呼吸,将自己隐没在深深的阴影里。

宋仁城晃晃悠悠坐起来,伸手撩开床幔,他的嘴角挂着干涸的血痕,红光满面,声音有些疲懒,“那个废物跑哪去了!”

他定睛瞧见宋离还在塌上躺着,眼神生出些许不耐烦,他理了理衣服,起身走过去,语气轻蔑,“行了,就你我二人,不用演了。”

宋离没有吭声,轻轻闭上眼睛,藏在披风下的手微微攥紧。

宋仁城挺挺腰背,双手缕过有些凌乱的发髻,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宋离,抬脚往门口走去。

行至门边,他忽地顿住,猛然回头,“这披风哪来的?”

顾朝不知何时已挪至床幔后面,此刻他目光如炬,双唇紧闭,右手正慢慢探向怀中,全神贯注,蓄势待发。

“老爷,”程迹满身伤痕走进来,声音略显沙哑,“我怕公子身体吃不消……”

宋仁城眯起双眼,扬起下巴,打量程迹片刻,鼻中闷哼一声,扬长而去。

顾朝将宋离抱回藏阁,例行诊治,程迹拖着一身伤痕坐在桃树下,树上的果子所剩无几,叶子也开始干枯发黄,他愣愣地盯着剑发呆。

“这是我师门的秘制药。”顾朝不知何时走近,递给程迹一个瓶子。

程迹接过来,嘴角扯出个笑,“谢了。”

“发生何事?”顾朝坐在程迹对面,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程迹摇摇头,目光落在手臂的伤痕上,宋仁城疯狂的打骂犹历历在目,“我不能弄死他,那我就弄死你!”

他喉结上下滚动,再开口时尽显疲惫,“昨夜不知何故,老爷心情很差,险些,险些掐死公子,我去阻拦,他便拿我撒气。”

顾朝手指无意识地彼此摩擦,垂目思考着,“所以,你们是在打斗中,发现了那个暗格?”

程迹一愣,随即点点头,昨夜自己被宋仁城狠踹至书柜,先是砸落了一堆书信,最后摔在地上,恰好右手碰到了暗格。

顾朝放下双手,微微前倾,认真地盯着程迹,“宋仁城在发疯时,说了些什么?”

程迹微微偏头,拧眉细想,宋仁城的确说了很多话,有辱骂宋离的也有辱骂自己的,好像还有什么之前未曾听到过的,他试着去重复那些话,“我为了什么,不都为了你吗……现在,现在你让我去送死……”

顾朝闻言起身开始踱步,昨日堆了一地的木板还散落在侧,他慢悠悠绕过,眼睛盯着自己的脚步,没有再吭声。

在旁人看来,这话若说是一个父亲对儿子说,似乎有几分通顺,他常年拼搏就是想为儿子谋一个未来,可儿子是能救他的良药,良药有了异心,便相当于要让父亲送死。

但,顾朝知道,他是宋仁城,他从未是一个父亲过。所以,这些话中的那个“你”,是谁?

还有暗格里的那些信,应是巫家写给宋仁城的,日期不难理解,但后面的数字是何意,最后的那些位置又是何意?

周遭很安静,只有顾朝踩在落叶上的脚步声,程迹眼神追随着顾朝的脚步,良久,开口结束沉默,“是你告诉公子,那无头蜈蚣吗?”

顾朝脚步微顿,抬眼看向程迹,平淡地问:“为何如此问?”

程迹低头在胸前翻找,“今日去书房的路上,公子偷偷塞给我的。”说着,他将画着无头蜈蚣的小纸条递给顾朝。

顾朝接过纸,听程迹在一旁说,“我发现暗格后,就被老爷轰出去了,临出门前,我以口型通知公子暗格的位置,我以为公子会在老爷熟睡后……”

程迹突然停住了,他的眼珠飘忽不定,不敢去看顾朝,双手无目的轻轻拍打身上,然后低头去拿顾朝给的药,有些心虚地说,“我,我先走了。”

顾朝驻足盯着程迹两步并作一步地奔出院门,他的表情无异,眼神冷淡,只有背后攥着纸条的手,愈发用力,他耳边回响起宋仁城那句,“行了,就你我二人,不用演了”。

他回头看向映在窗纸上跳动的烛火,隔着一层哪怕薄如蝉翼的纸,都无法触及那光亮,何况,火还会烫伤你。

而百里之外,几个时辰前的镇岭大将军府,也有一团烛火,在跃跃欲试突破那层纸。

宋仁城的暗卫将密信送达后,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将军一手执信,一手喝茶,并没有打开的准备,他年龄大约三十五六,续着胡须,长年风吹日晒让其皮肤粗糙黝黑,剑眉星目,不怒自威,“出来吧。”

里厅的屏风后,走出一少年。

白面玉冠,修颀挺直,右手执扇,左手负于身后,嘴边挂着浅笑,眼神却如冷夜寒光。

“将军可信了?”他的音色略显稚嫩,恍如十四五岁,语气却老道沉稳,不容小觑。

单之吾搁下茶杯,未抬眼看对方,自顾自拆开信看起来,烛火在他脸上跳动,明暗不清。

少年信步走来,没有继续问话,而是坐于一旁,挥动手中折扇,烛火在他眼下投下阴影,而那嘴角上始终挂着几分浅笑。

单之吾的信纸挡住了他半边脸,露出的眼睛此刻越过纸张看向少年,眉眼里尽是意料之外的欣赏,“七皇子,料事如神,令在下佩服。”

七皇子李叙得了夸奖也丝毫不意外,他继续挥动折扇,直视将军双眼,“单将军,昨日我途径素山,见一年迈老狼为幼崽捕食,无奈体力不济,落于下乘,被猎人捕获,将军认为,他该如何处置老狼?”

单之吾放下信纸,垂眸多添一杯热茶,推至李叙手旁,“在下愚昧,只懂练兵,不懂打猎。”他顿了顿,对上其双眸,“七皇子以为,他该当如何?”

李叙合起折扇,纤长手指端起茶杯,眉眼笑意更浓,语气玩味,“狼,再老也是狼,不通人性,无须手软。”

单之吾举杯动作略有一顿,而后慢慢将茶送至嘴边,他声音低沉,“那些幼崽,该如何处置?”

微风吹动了烛火,映出李叙眼中的寒光,他再次打开折扇,斩钉截铁地说,“绝后患。”

单之吾双眼来回打量李叙,片刻沉默后,点点头,“虎父无犬子。”

李叙把玩着手中折扇,声音有些冷淡,“单将军不要搞混,我是我,不是谁的犬子。”

“哈哈哈,好!”单之吾拍案称赞,喜悦欣赏之情溢于言表,他将信纸推给李叙,“七皇子爽利,我单之吾也绝不拐弯抹角,今日将话挑明,天下尽知七皇子李叙命犯孤星,克母败父,不足十岁就被赶出京城,门下无客,手无利剑,我为什么要选你?”

谁料李叙听得这些话没有丝毫不悦,眼神反而愈发明亮,他握住单之吾的手,“单将军,你忘了?我有巫家!”

单之吾不知可否,抽出手置于眼前,他手指微曲,拇指指肚摩擦着食指,“光有巫家可不够。”

李叙将扇子压住他摩挲的手指,笑言,“还有,宋仁城。”

桌上的蜡烛就快要燃尽,它跳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屋子里越发得暗下去,单之吾用另一只手覆住折扇,会心地笑。

火光突然灭掉,只留下空气中散发的点点余香,和黑暗中蠢蠢欲动的人们。

宋离再次摆弄那些木材时,上面已经堆了不少落叶,他盯着那渐渐干枯的枝杈,眼尾不自觉就垂了下来。

“落叶归根。”顾朝将披风递给他,“现在的离去,是为了积攒更多的力量。”

宋离没有接披风,而是蹲下用手抚去木材上的落叶,他的声音像这秋风一样,有些凉,“太慢了……”

“藏太多在心里,才会觉时间很慢。”顾朝将披风打开,盖在宋离肩头,声音冷淡,“不宜着凉。”

“顾神医…你在找什么?”宋离背对顾朝,秋风吹起片片落叶,他拉紧衣领,突然发问,“你是在找,解我蛊孝的药,还是在找,你心里的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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