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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三六寒宵血饲蛊

池晰全神贯注,指尖慢慢撵着银针。试图强行压下池非晚体内那些骤然逆乱的生机。

疏影紧紧扶着池非晚,感受到手下单薄身体的细微颤抖,心都揪在了一起。暗香则机灵地端来温水,用软帕沾湿,小心翼翼地擦拭池非晚唇边和下颚的血迹。

池昭年纪小,吓得眼圈发红,又不敢出声打扰四哥施救,只能无措地站在一旁,看看姐姐,又看看脸色同样难看的裴珩。

约莫一炷香后,池非晚急促的呼吸终于稍稍平复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但不再那么骇人。额头的冷汗似乎也止住了些。池晰缓缓拔出银针,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平,盖好锦被。

他探了探她的脉搏,眉头依旧紧锁,但神色稍缓:“暂时稳住了。”

他站起身,目光如刀射向裴珩,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压迫感:“裴淮之,你看到了?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何渊源,她现在受不得半点刺激!你若还想她活着,就管好你自己!”

裴珩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看着床上仿佛一碰即碎的人,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知道。我不会......再惊扰她。”

池晰冷哼一声,显然并未完全相信,但此刻也不是追究的时候。他转向两个丫鬟,严厉叮嘱:“看好五小姐,有任何情况立刻报我。方才之事,不许对外透露半个字。”

“是,四少爷。”疏影暗香连忙应下。

池晰又看了一眼床上昏睡过去的妹妹,眼底满是心疼与疲惫。他对池昭道:“小六,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

池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乖乖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池晰最后冷冷瞥了裴珩一眼:“你也先回去。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语气是不容置疑的逐客令。

裴珩深深看了一眼床幔中那道模糊的身影,心脏依旧抽痛得厉害。他知道自己此刻留在这里毫无益处,甚至可能再次带来麻烦。他艰难地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离开了静蕤苑。

夜风吹在他身上,带来刺骨的凉意,却远不及他心中冰冷的万分之一。

夜色渐褪,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池昭惦记着姐姐,一早起来便先绕到静蕤苑探望。见内室依旧安静,丫鬟们轻声说小姐昨夜后来还算安稳,刚服了药睡下,他才稍稍放心,匆匆用了早膳便赶往书院。

池晰一夜未眠,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叮嘱完弟弟后,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揉了揉额角,正准备去隔壁厢房小憩片刻,刚合上眼,就听得院外传来下人略带欣喜的回禀声:

“四少爷,苏姑娘回来了!”

池晰猛地睁开眼,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喜。他快步走出房门,走至院中,便与迎面而来的女子撞个正着。

来人正是他的未婚妻,苏叶。她穿着一身风尘仆仆的骑装,外罩一件素色披风,发髻简单挽起,虽面带倦色,却依旧掩不住那份清丽飒爽。她年后就要过门,不仅打理着庞大的商户产业,更拥有一身极其高明的医术,甚至有些医治手法连池晰都不曾听闻。

“阿晰。”苏叶看到他,眼中也漾起温柔的笑意,随即注意到他满脸的疲惫和眼下的乌青,秀眉微蹙,“你又是一夜没睡?”

“无妨,你回来了就好。”池晰握住她的手,触感微凉,显然一路奔波,“事情都处理完了?怎么不多休息会儿再过来?”

“在马车里睡过了,现在不累。”苏叶摇摇头,反手搭上他的脉搏,细细感知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气血亏虚,心神耗损。你快去歇着,晚晚这里交给我。”

池晰确实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知道自己的状态不足以支撑他继续看顾病人。他心疼苏叶舟车劳顿,但更知她医术远胜自己,有她在,小五便能多一分保障。

“也好。”他叹了口气,“内室窗边有张软榻,你若累了也在那儿歇会儿,别硬撑。”他仔细叮嘱着。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压低声音道:“叶儿,有件事得告诉你。府里如今还住着一位客人,是肃王世子,裴珩。”

他言简意赅地将裴珩与池非晚似乎相识,以及昨夜裴珩见到小五后的异常反应说了个大概,只道关系匪浅,且似乎有些恩怨纠葛。昨晚池晰虽然下了逐客令,却也不可能将这位爷深夜赶出府门,已经着人安排在他的和蕤苑厢房暂歇。

苏叶安静听着,面色逐渐凝重。她虽不知具体内情,但敏锐地察觉到此事绝不简单。

然而,不等她开口,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却突然惊讶地“啊”了一声。

二人转头看向清浅,清浅脸上的惊诧毫不掩饰,接着她撇了下嘴角,竟带着几分冷嘲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池晰和苏叶耳中:

“裴珩?肃王世子?”她哼了一声,“苏姑娘,四公子,奴婢斗胆,这位世子爷,恐怕才是救我们姑娘最好的那味‘药’。”

此言一出,池晰顿时愣住。

苏叶也诧异的看着清浅:“清浅,你知道些什么?”

清浅微微挺直了脊背,眼神变得锐利,继续说道:“四少爷,苏姑娘,我和疏影,其实是千月寨的外围弟子。”

池晰和苏叶对了对眼,回想起此前接回池非晚一事。

彼时年节刚过,苏叶的货船出了问题,她要去南方处理。池晰不放心,跟着一同前去,却在南方的小镇上见到池非晚,那时的池非晚身边跟着清浅,主仆二人有说有笑的从客栈下走过。池晰看见她那神似小六的侧脸,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在小镇外才堵上了二人。池非晚对于他所述的身世半信半疑,直到他说出她位于后肩的梅花胎记,她才信了几分。找寻了多年的人就在面前,池晰迫不及待的想要直接将她带回。池非晚却拒绝了,说还有事情要处理,让等上个把月。

就这样,池晰一边陪着苏叶处理货船事宜,一边与池非晚见了几次。问询池非晚是否需要帮助,池非晚却避而不谈,只道小事一桩。他知池非晚对他还有些疑虑,不愿与他透露太多,也怕这好不容易找回的妹妹又消失不见,也不好深究。

等再次接到传讯,却是在初次相遇的镇上客栈,她已然是油尽灯枯之态。陪在她身边的就是疏影和清浅。那时的小五,好几次差点救不回来,全靠着苏叶一手高明的医术吊着气。将将半月,稳定后才回了雍京,整个过程池非晚从未清醒过。初见时的笑颜如花、满头青丝皆不复存在,而身边两个丫鬟,不论威逼还是利诱,均保持缄默。无奈之下,只能连带着这两丫鬟一起带回。好在两丫鬟对小五都很衷心,凡是亲力亲为。

清浅继续说道:“疏影自幼习武,我则修习蛊毒之术。”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过往的苦涩,“只可惜,我们二人资质都算普通,到了十岁之后,便再难有寸进。在寨中,像我们这样失去培养价值的弟子,只有两条路,死或者沦为奴隶。”

“寨中的奴隶,大多会被主人种下蛊虫加以控制,终生不得自由,活得猪狗不如。”清浅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我和疏影本已绝望,准备认命......是姑娘,是她心善,将我们要到了身边。”

她眼中泛起真切的光:“姑娘要了我们,却从未用任何蛊虫控制过我们!非但如此,她见我们资质停滞,还特意为我们调配药物,温养经脉,增强根骨;她知我喜好药学,便将她所知倾囊相授;她让疏影练习更上乘的武艺......是她给了我们新生和尊严。”

“后来姑娘需要外出执行各种任务,疏影大多时留在寨中,或是帮姑娘处理一些事务,对姑娘后来在外具体的经历,尤其是与这位裴爷如何相识的细节,她知道得并不详尽。”

清浅的目光变得深沉而复杂:“但我则跟随在姑娘身边。所以......”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我不知道姑娘与这位裴爷最初是如何相遇的,但我却知道他们后来是如何......相知的。”

“我更知道——”清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痛心,“姑娘把她最珍贵的‘根本’,给了这位爷!”

“什么‘根本’?”池晰心头猛地一沉,厉声追问,他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苏叶也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清浅。

清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声音哽咽却清晰:“在千月寨,动辄被丢去当蛊虫的肥料,为了防着这一天,她在13岁时就开始练一种蛊,这蛊叫‘无漏’,区别于寨中常见的蛊,是一只玉蚕成蛊,这所需的药材极为难寻,只是有典籍记载,也无人成功过,但姑娘练成了。但这蛊除了用珍贵药材育养之外,更需要姑娘的心尖血。”

清浅的声音开始哽咽,她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却也没停止说下去,因为她知道,只有让他们知晓前因后果,姑娘才能得救,如果姓裴的地位真是什么劳什子世子爷,只有眼前的人才能把这‘药’弄来。并且,她回来之后,虽然一开始对这家人也充满防备,为何别人没丢失,就自家姑娘丢了。但这半年的相处,连带这未过门的四少奶奶都对姑娘一片赤忱,最初的防备早以转化为信任,否则她也不会尾随苏姑娘外出寻药。

“这无漏蛊,需要每月月圆之夜,姑娘的一滴心尖血。三十六次月圆之夜的心尖血......”清浅情绪激动起来,“可好不容易成功之后,姑娘没有自己用,而是用在这位裴爷身上!”

“但凡这蛊是姑娘自己用了,她就算入了壁泉河那又怎样,哪个魇水蛊敢近姑娘身?如果她用了,她之前因为炼这蛊的亏空也能补回,何至于此?“清浅说不下去了,只是无声地流泪。

池晰脸色惨白如纸,他终于明白,为何小五的身体败坏到如此地步!原来这些就是根源!

苏叶也震惊地捂住嘴,眼中充满了骇然与心疼。心尖血,三十六个月圆夜!她从来只听闻过蛊虫,却从未见到过,但也知道,每个月扎自己的心放血,那会有多疼!

清浅看着震惊失语的两人,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这位裴爷,他欠姑娘的何止是一条命!姑娘如今心脉尽毁,生机涣散,皆因当年种下的因!说他才是姑娘最好的药,有何不对?!”

“若他真有半分良心,他就该想办法弥补!就该把‘无漏’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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