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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夜谈

听顾云徊这么说,季焕赶紧道:“那只要解释清楚,你就要同意我睡在你帐中!”反正他迟早都要坦白。

顾云徊没想到季焕的重点落在此处,一时卡住,接着被季焕抢白:“那就如此说定了!我先去军中帮忙,晚上与你细说。”

说完季焕生怕顾云徊反应过来后又拒绝他,将自己的被褥丢在地上便跑出帐去。

看着地上叠作一团的被褥,顾云徊无奈,将其捡起,拍了拍灰放在床上。就算季焕说睡地上,但是北地天寒,帐子里又没铺毡毯,薄薄一层褥子根本隔不住寒气,长久下去定会生病。

顾云徊思索片刻,抱起之前自己换下的两床褥子,交给了在门外值守的黄庆,让他将褥子送去伤兵营,又托他帮自己取些干草来。

等傍晚季焕回来时,看到的就是黄庆在帐子里帮着铺稻草。

“这是做什么?”季焕好奇。

“给你‘铺床’。”顾云徊将季焕的被褥摊开铺在黄庆码平整的干草垫上。

看来自己留宿顾云徊帐中的事是板上钉钉了,季焕心中雀跃,随后看着黄庆对顾云徊说:“以后这种杂事叫我来做就好,不用让他帮你。”

怎么还有人跟自己抢活?黄庆心中不悦:“你谁啊?进来蒙着脸不说,说话还这么没礼貌!不过声音听起来有点儿耳熟。”

季焕的身份现在还不便被军中将士知道,顾云徊开口打断了黄庆继续打量季焕的目光:“无妨,多谢你,你也快些回帐子歇息吧。”

黄庆作为一个憨厚的士兵,做的最好的便是听命令,随即不再追问探究,与顾云徊告辞离开。

“你怎么还帮我用干草垫起被褥?不准备好好报复我之前抢你床铺的仇了?”

顾云徊坐在榻上轻抬眼皮:“不想睡在上面,你可以掀了草垫,我不拦你。”

“想的想的。”季焕了立刻坐在了自己的铺盖上,从下方仰视着坐在床上的顾云徊。

“那你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

“你的被褥都铺在我帐中了,你就坐在上面讲清你的苦衷吧,”顾云徊倒了碗水塞在季焕手中,“说得详细些。”

季焕捧着碗,先将现下朝中局势细细讲了一遍。

“这左相只因你是太子好友便如此戕害与你?”顾云徊疑惑。

“自然还有我站队太子,算是太子为数不多的实力。”季焕解释道。

可顾云徊还是不解:“照你所说,这左相既然是皇后的哥哥,那便是太子的舅舅,他为何要如此打压太子?”

季焕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公众密辛说与顾云徊:“因为太子并不是现在中宫皇后亲生,皇上还未登基时便有了太子殿下,殿下的生母身体孱弱,产后不久便去了。而皇上次年登基,不多时便沉迷长生之术,许是服食的丹药有异,后宫中进了无数女子,都再无皇子降生。”

“真是活该。”顾云徊对昏君的现世报嗤笑出声,又问,“可既然只有太子一位皇子,那便没有夺位之争,这左相打压太子有何用?”

季焕叹了口气:“左相将自己的女儿嫁入东宫,做了正妃。”

顾云徊惊讶:“他这是存了反心?”

季焕应是:“这左相还向陛下引荐了一名妖道,此人大抵是有些邪门手段,服食了他所炼的丹药后,皇上面色红润了不少,据说服食后常有飘飘欲仙的感觉,此后更是耽于修道不理朝政,而那妖道竟然还在左相授意下,对皇上说太子与他女儿是神仙批下的连理之好,让皇上下旨赐婚。”

“荒谬,世上哪来的仙丹,大抵是服食了什么致幻的药物。”听完季焕前半句,顾云徊对皇帝的昏庸更是鄙视,却又奇怪他说起后半句时莫名的咬牙切齿。

于是好奇:“怎的这左相之女嫁给太子让你如此愤懑?莫非你和太子?”

言下之意便是怀疑季焕和太子并非单纯好友。

季焕闻言惊怒地瞪大眼睛,看向顾云徊激动反驳:“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莫非你对太子也是单相思?”顾云徊眯了眯眼睛,看着情绪激动的季焕。

“没有!我与太子是单纯的君臣友谊!除你之外我没喜欢过他人,”季焕锤了一下身下的稻草。

“没有便没有,这么激动做什么?”顾云徊声音也拔高了些。

季焕深吸一口气:“我之所以生气,是因原本的太子妃是我妹妹,她与太子青梅竹马,婚后也是琴瑟和鸣,皇上却听信谗言赐婚,夺去了我妹妹的正妃之位。”

顾云徊一愣:“那便不怪这左相要将你赶尽杀绝,你这便也是皇亲国戚,与左相似乎并无太大差异。”

“当然不一样!”季焕生怕顾云徊将自己与那些虫豸划归一旦,极力否认,“你要相信,我从未榨取过百姓。”

“我相信你,毕竟你作为太子的小舅子,竟然连二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要挤在我的帐中。”顾云徊轻飘飘地话一句一句拍在季焕的脸上。

季焕像是被这几句话打痛了,却因欠债是事实,只能对债主保证:“都说了会还你。”

理清了这些复杂的朝堂局势和宫中密辛,顾云徊便明白了当时季焕的顾虑。

睨着顾云徊的表情,季焕小声说:“你不生气了吧?”

顾云徊冷脸否认:“我从未生气。”

季焕一噎,本想说什么,但是基于前车之鉴,这次只悄悄腹诽了几句,毕竟顾云徊玩不起时便动用武力,数月过去,季焕还记得被扎麻的感受。

“那……”季焕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那个,阿善其,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季焕知道自己当日说的过分,不太敢再提阿善其,但是当日那个异族王子的动作怎么看怎么不对。

“嗯?什么有意思?”季焕声音太小,有些词句顾云徊听的不太真切。

“阿善其!”季焕鼓起勇气,大声说道,“那日我不让你走,他在一旁火上浇油,还揽住你的肩膀!”

顾云徊皱眉:“你胡说些什么?阿善其的大儿子都快五岁了,你这胡话若是被他妻子卓娜听到,怕是要放狼咬我。”

得知阿善其与自己不同后,季焕松了一口气,马上道歉:“对不起,是我乱想。”但是反念心中却暗骂阿善其一句,这该死的蛮子,那日当着自己的面,那番做派定是故意的。

现在误会消解,季焕感觉腰杆似乎直了些,面色扭捏:“那你,是因为我留的字条,被我的心意感动,所以来军中寻我吗?”

顾云徊看着他冷笑:“呵呵,是因为我在城中,听到了百姓们在畅聊‘季将军’的事迹,由此猜出你骗了我,特来寻仇。”

“……”

看季焕吃瘪的样子,顾云徊字字珠玑:“你定是初见时就发现我对朝堂知之甚少,所以大摇大摆用了真名,借了他人身份,将我耍的团团转。”

“若是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以你对朝堂的厌恶,怕是不会救我吧?”季焕后悔开启这个话题,现在只能小心翼翼找补,“不过也多亏你对朝堂不了解,这才有今日,我们的缘分一定也是天注定。”

听到季焕如此没脸没皮的话,顾云徊骤感乏味,不想再聊下去:“什么天注定,你也知天机的话,回京城去,让那老皇帝斩了奸臣禅位太子如何?”

挖苦完季焕,顾云徊伸手去拿烛台,准备吹蜡就寝。

可季焕却快他一步夺过烛台。

“做什么?睡不着的话你自己出去。”

季焕拿着烛台,看向床上准备和衣躺下的人,说:“我已经与你说了这许多,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朝堂如此厌恶?”

顾云徊在床上坐直了身子,烛光从下方将季焕五官的轮廓描摹得深邃,他俯视着季焕叹了口气。

“你可知道,十五年前振阳郡大旱?”

也许是因为今天黄庆那碗过分清澈的粥水,现在季焕询问,顾云徊原本深埋在心中的记忆,又有了破土而出之势。

那一年顾云徊不过十岁,他记忆中的天与地都是同样的黄色。振阳郡两个月滴雨未下,烈日炎炎下,地里的麦子还未抽穗,便早已化作枯枝败叶,一个火星子便能燃起熊熊大火。

河水断流,井水枯竭,山上田间只要是能吃的,都被人啃了个干净,连老鼠蚂蚱都被捉到绝迹。

可却因下到知县知府,上到郡守层层瞒报,朝廷知晓振阳郡灾情时,事态已无法收拾。

那时振阳郡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人,竟被逼到易子而食。

听到顾云徊说道此处,季焕到抽一口冷气,他只在书中听过易子而食,看向顾云徊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而我爹娘不忍,也做不到同类相食,拒绝了要与他们交换孩子的邻家。没想到那对饿疯了的夫妇,竟然上家中想要强将我捉去,我爹娘拼劲全力拦住那两个疯子,让我快跑。我拼尽全力跑进了山里,因缺水饥饿,倒在干涸的河道中,不知过了多久,被我师父捡到喂了水。若不是师父,我大概早已经死了。”

顾云徊眼神暗了暗,继续讲述这段于他而言如噩梦的记忆:“我被师父救回后,因为力尽和脱水,大概昏睡了两日,醒来师父带我去家中寻我爹娘,屋内却只余几处干涸血迹。”

想到一种可能,季焕胃中翻涌不适。

察觉到季焕脸色的变化,顾云徊轻笑了声,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更是令季焕骇然:“师父看我可怜,收我为徒。而大旱之后必有瘟疫的古话,不多时便应验了,眼看疫病要蔓延扩散,相邻的丘圩郡这才上报朝廷。而朝廷之后的政令,并不是派遣郎中给百姓瞧病,也不划拨药材粮食救灾,竟然以施粥之名,骗还能行动的乡间百姓进城,随后下令封城堵门,放了一把大火,而那些早已染病不起无法反抗的,便草草处理焚烧了事。”

“皇帝端坐龙椅却满手百姓鲜血,这些罪孽,死后地狱不知要下到几层,竟还异想天开妄图长生成仙?”顾云徊语气森然,“在师父故去后,我曾游历行医至京城,竟意外发现,那瞒报旱情,草菅人命的郡守,不仅没有被治渎职之罪,反倒调任到了京中做官。”

顾云徊看着久久不曾言语的季焕,轻声说:“这些,便是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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