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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胃疼

苏知抱着雪团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窗外的雪越下越密,玻璃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胃里的钝痛没像往常那样被药压下去,反而像浸了雪水的棉絮,沉得发闷,慢慢往四肢百骸蔓延开冷意。他想站起来倒杯热水,刚撑着沙发起身,膝盖就软了一下,整个人晃了晃,幸好扶住了扶手才没摔倒。

雪团从他怀里跳下来,围着他的脚边转圈,红眼睛里满是不安,轻轻用脑袋撞着他的手背。苏知弯腰想把它抱起来,胃里突然一阵绞痛,他闷哼一声,蜷着身子蹲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毛衣。

“没事……”他喘着气,声音发颤,指尖死死抠着地毯的纹路。以前胃再疼,忍忍也就过去了,可今天不一样——心里的冷和胃里的疼缠在一起,像两张网,把他困得喘不过气。他想找药,可视线已经开始发花,眼前的家具轮廓都变得模糊,只能凭着记忆往茶几的方向爬,手指刚碰到药盒的边缘,就眼前一黑,重重地跌在地毯上。

雪团急得“哼唧”直叫,蹦到他身边,用柔软的身子蹭着他的脸颊,又跑去门口扒拉门把手,像是想找人帮忙。苏知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浑身发烫,喉咙干得像要冒烟,胃里的疼却没停,依旧一下下碾着软肉。他想起肖念下午送来的牛奶,想起来厨房烧点热的,可身体重得像灌了铅,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手机在沙发上震动,一遍又一遍,震得人心里发慌。是肖念吗?还是……林逾?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苏知就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林逾怎么会找他,他们的对话框还空着,客气的“感谢”早就结束了。

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视线模糊地看向沙发,手机屏幕亮着,来电显示是“肖念”。苏知想接,可手刚抬到一半,就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又倒了下去,手机的震动声也渐渐远了,耳边只剩下雪团焦急的叫声,还有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胃里的绞痛还在继续,身上却越来越烫,冷意和热意交替着袭来,让他忍不住发抖。他蜷成一团,把脸埋在地毯里,眼泪混着冷汗掉下来,洇湿了一小块布料。他想起林逾送他回来时,车里暖得让人心慌,想起林逾推过来的那碗小米粥,想起高三那年雪地里,林逾把热牛奶塞进他手里,说“苏知,别冻着”。

原来那些暖,都成了现在扎在心里的刺。

意识越来越沉,苏知感觉自己像漂在冰水里,冷得发抖,却又烫得难受。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雪团趴在他的胸口,用小爪子轻轻拍着他的脸,红通通的眼睛里,像是含着泪。

手机还在震动,窗外的雪还在落,画室里静得只剩下他微弱的呼吸声,还有胃里那阵没停过的、密密麻麻的疼。他没力气再想林逾,没力气再想那些客气的话,只盼着这疼能快点过去,盼着能有人递一杯热乎的水,哪怕……哪怕只是像雪团这样,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可最终,他还是抵不过那阵眩晕和疼痛,彻底失去了意识,只留下雪团在他身边,一声声地“哼唧”着,像在哭。

苏知是被门锁转动的轻响惊醒的。

意识还陷在昏沉的热意里,眼皮重得掀不开,胃里的疼倒是轻了些,换成了浑身骨头缝里的酸胀。他听见脚步声踩在地毯上,很轻,却带着熟悉的冷冽气息——是林逾。

“醒了?”

低沉的声音落在耳边,苏知猛地睁开眼,就看见林逾蹲在沙发边,手里拿着个素白的瓷瓶,正是他昨天落在画室的墨瓶。瓶身上描着一圈浅青的槐枝,是当年苏知亲手画的,高三时林逾用来装磨好的墨汁,后来搬去北京,忘了带走。

“你……”苏知嗓子哑得像砂纸磨过,刚想坐起来,就被林逾按了回去,掌心贴在他额头的温度,凉得让他瑟缩了一下。

“还烧着。”林逾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却伸手把盖在他身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盖住了他露在外面的手腕,“肖念打你电话没人接,让我过来看看。”

苏知没说话,目光落在林逾手里的墨瓶上。瓷瓶被擦得干干净净,连瓶口残留的墨渍都没了,显然是被人精心打理过。他想起昨天林逾走时,明明没提这个瓶子,怎么会突然回来拿?

林逾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指尖摩挲着瓶身的槐枝纹路,声音放得很轻:“当年走得急,忘了带。后来每次回来,都想着来拿,又怕……”

怕什么?怕他不在?怕见了面无话可说?苏知想问,却没力气开口,只能看着林逾把墨瓶放在茶几上,又转身去厨房。很快,他听见水壶烧水的声音,接着是碗碟碰撞的轻响——林逾在给他冲药。

胃里又隐隐泛起疼意,苏知蜷了蜷身子,雪团从他腿边跳起来,跑到厨房门口,对着林逾“哼唧”了两声,像是在催促。

林逾端着水杯和药过来时,苏知正盯着茶几上的墨瓶发呆。瓷瓶在暖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槐枝的纹路清晰得像昨天刚画上去的,和画里的、书签上的、他微信头像上的,一模一样。

“先吃药。”林逾把水杯递到他手里,药片放在掌心,是他常吃的那款胃药,“肖念说你昨天没吃饭,我煮了点粥。”

苏知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林逾的手,还是凉的。他仰头吞了药,看着林逾转身去厨房端粥,背影挺得笔直,却没了昨天的疏离感,反而透着点不易察觉的局促。

粥是小米粥,熬得稠稠的,上面撒了点切碎的青菜,和当年林逾煮的一模一样。苏知小口喝着,暖意在喉咙里化开,慢慢淌进胃里,酸胀的疼意终于消散了些。

“墨瓶……”苏知放下碗,声音轻得像叹气,“你一直留着?”

林逾正坐在沙发另一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墨瓶的瓶口,闻言抬眼看他,眼神里没了往日的冰冷,多了点说不清的涩意:“嗯。在北京租的房子里,一直放在书架最上面。”

他顿了顿,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放在苏知面前——是枚金属书签,和苏知那天攥着的一模一样,只是边缘的磨损更重些,上面的槐树叶纹路,却依旧清晰。

“当年你扔了,我捡回来的。”林逾的声音很低,“画里的槐树叶,和这个一样。”

苏知盯着那枚书签,眼眶瞬间热了。原来林逾留着的,不只是墨瓶,不只是那幅画,还有他当年赌气扔掉的、以为早就没了的书签。原来那些客气和沉默背后,藏着的是和他一样,没说出口的七年。

“我不是……”林逾想说什么,喉结动了动,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墨瓶我拿走了。粥要是不够,厨房还有。”

苏知点点头,看着林逾拿起墨瓶,却没立刻走。他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苏知脸上,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犹豫。

“林逾。”苏知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没退的鼻音,“墨瓶……以后可以放在这。”

林逾的脚步顿住,转头看他,眼里终于有了波澜。雪团趁机跳到他脚边,蹭了蹭他的裤腿,红通通的眼睛盯着他,像是在帮苏知挽留。

林逾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嗯”了一声,把墨瓶放回茶几上,和苏知的那枚书签,并排放在一起。

“那我……明天再来。”他说,语气里没了客气,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苏知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没再像上次那样不敢回头。他知道,林逾这次没走,墨瓶没走,那些被雪埋了七年的话,也终于要被说出口了。

窗外的雪停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茶几上的墨瓶和书签上,暖得人心尖发颤。胃不疼了,烧也退了些,苏知靠在沙发上,看着那枚熟悉的书签,终于笑了。

原来他那场“赌林逾没忘”的赌局,从来都没输。

林逾转身走到门口,手刚搭上门把,指腹蹭过金属表面的冷意,动作却蓦地顿住。画室里很静,只有雪团偶尔发出的轻哼,还有阳光落在地板上的细碎声响。他没回头,背脊依旧挺得笔直,黑色大衣的下摆垂在地毯上,连褶皱都透着点克制的冷硬,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像浸了温水的石子,落进安静里:“苏知,这七年……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苏知正盯着茶几上并置的墨瓶与书签发怔,指尖还停留在书签磨损的边缘,听见这话,猛地抬眼看向林逾的背影。阳光顺着门框斜切进来,在他肩线处描出一道暖金色的轮廓,却没驱散那点萦绕在他身上的、若有似无的疏离。苏知喉结动了动,嗓子还是哑的,像蒙着层细沙,他张了张嘴,又顿了顿——这话太直白,直白得让他心慌,也让他想起这七年里无数个被问起感情状况的时刻,每次都敷衍着摇头,只有此刻,面对林逾的背影,他只想说真话。“没。”声音很轻,却很清晰,落在空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

林逾“嗯”了一声,尾音拖得有些长,听不出情绪。他终于转过身,动作很慢,像是在消化这个答案。左手插进大衣口袋,指尖勾着烟盒的边缘轻轻一扯,银色的烟盒便滑了出来,被他稳稳捏在掌心。拇指抵着烟盒侧面,轻轻一弹,“咔嗒”一声轻响,一支烟便顺着盒口的弧度滑出半截,露出米白色的过滤嘴。他抬手,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烟身,动作流畅得近乎优雅——指节分明的手微微抬起,烟身贴着指腹,没有丝毫晃动,手腕轻转间,过滤嘴就准确地抵在了唇间,唇瓣轻抿,刚好含住,连呼吸都没乱半分。

打火机又是“咔嗒”一声,淡蓝色的火苗窜起,映亮了他垂落的眼睫,眼底的冷意淡了些,多了点说不清的落寞。他微微低头,含着烟轻轻吸了一口,烟丝燃着的火星明灭了一下,橘红色的光在暖光里格外清晰。然后缓缓抬眼,薄唇微启,一缕白烟从唇齿间缓缓溢出,没有急促地散开,而是顺着他微抬的下颌线,像条细弱的纱,慢慢向上飘,掠过他线条干净的下巴,最后在阳光里淡成一片朦胧的雾,连带着他眼底的情绪,都柔和了几分。

吸第二口时,他下意识侧过身,对着窗外的方向,怕烟味呛到苏知。夹烟的手指依旧稳,烟身斜斜地抵在唇间,吸气时胸腔微抬,吐烟时动作很轻,白烟从唇角溢出,先是聚成细细的一缕,然后慢慢散开,拂过他垂落的眼睫,把那双总是冷着的眼睛,衬得软了些,不再像块冰。

“我也没。”林逾的声音混在淡淡的烟味里,飘过来时带着点被烟丝熏过的沙哑,和他平时冷冽的语气不同,多了点坦诚的涩,“在北京那几年,有同事介绍,也有人追过,没同意。”他顿了顿,夹着烟的手微微抬起,指尖泛着点烟纸的浅黄,烟身燃到一半,细碎的烟灰簌簌落在地毯上,他很快抬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烟蒂,手腕微转,指腹对着茶几旁的烟灰缸轻轻一弹,烟灰便准确地落进缸底,动作依旧优雅,连弹烟灰的弧度都透着点刻意的克制,没让半点烟灰落在外面。

苏知盯着他夹烟的手——指尖修长,骨节分明,连捏着烟的姿势都好看,不像在抽烟,倒像在摆弄一件精致的小玩意。他心里发紧,想问“为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怕答案不是自己想听的,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坦诚:“为什么?”

林逾吸了最后一口烟,烟蒂的火星猛地亮了一下,然后缓缓熄灭。他把烟凑到烟灰缸上方,用指腹摁住烟蒂,动作缓慢,像是在斟酌措辞,也像是在和什么较劲。“不知道。”他说,指尖还在烟蒂上轻轻摩挲了两下,把残留的火星摁灭,“每次有人靠近,总觉得……少点什么。”

少点什么?苏知心里清楚得很。少了槐树叶书签上刻歪的那一笔,少了小米粥里撒着的碎青菜,少了高三雪地里递来的热牛奶,少了当年那个蹲在槐树下、手冻得发红却还在给她刻书签的少年——少了一个叫苏知的人。

他没戳破,只是看着林逾把烟蒂放进烟灰缸,又将烟盒和打火机一一塞回口袋,动作依旧利落,却没了刚才的冷硬,反而带着点卸下防备的松弛。阳光落在林逾脸上,把他眼底的落寞照得清晰,苏知突然觉得,这七年,林逾其实和他一样,都被困在当年的槐树下,守着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没走出去。

“明天……”林逾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鼓起勇气,“我早点来,给你带热牛奶,还是你以前爱喝的那个牌子。”

苏知点点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他看着林逾终于拉开门,脚步很轻,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次没有冷意,也没有客气,眼神里带着点他看不懂的温柔,像雪后初晴的阳光,暖得人心尖发颤。

门关上的瞬间,苏知才敢大口呼吸。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烟味,混着画室里的松节油气息,意外地不呛人,反而带着点林逾身上独有的冷冽味道,绕在鼻尖,挥之不去。他伸手拿起那枚林逾留下的书签,指尖反复划过磨损的边缘,心里像被刚才的烟暖过,软软的发疼。

原来林逾的“没谈”,和他的“没谈”一样,都不是不想,是等。等一个能让他卸下所有克制与冷硬的人,等一个能把七年的沉默、七年的想念,都化作烟缕,慢慢说出口的人。而那个人,从始至终,只有彼此。

马上就可以写少年时代了[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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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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