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装上了……何止见过,那件事你不是记得清清楚楚吗?”吴向书激动地说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叶莱决定套他的话。
“你装作不知道也无妨,只要你死了,一切就能结束了。桌上那壶水加了毒药,你喝下它,我就把王落雪放了。”吴向书不接她的话茬,直接进行预定好的步骤。
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既然他不按套路出牌,那就换个法子,叶莱想了想,道:“你想让我死很简单,毒药我可以喝。但是,总不能让我死的不明不白吧,我们至少把话说清楚。当日,你为何要打伤我,然后把我推入水中?”
“你果然记得……”吴向书也不遮掩,道:“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因为,你多管闲事……”
一年前的七夕之夜,如今日一般热闹。按照七夕的风俗,女子多拜织女,以求找个如意郎君或生个聪明孩子。而男子多拜魁星,以求金榜题名,考运亨通。
吴向书考过了童试,也就是俗称的“秀才”。可考过了童试也没什么用,当不了官,必须要再往上一层考过乡试,才能有做官的资格,但这仅仅也只是有资格,想要做官还得继续往上考。而吴向书就是止步在了乡试这一关,这让他很是郁闷。
这一日,路边的几个读书人正在闲聊,说着今晚去拜魁星,如果能抓住一个三角(蟾)(蜍)去供奉,效果更甚。恰巧吴向书经过,他们就邀约他一起去,拜了魁星老爷,说不定再考就能一举得中。
吴向书回绝了他们,觉得这些人都在调侃他,就愤愤离开了。
话虽如此,但当夜他还是出门了。一个人游游荡荡,突然就瞧见路边有一个(蟾)(蜍)。那(蟾)(蜍)奇丑无比,背上到处都是疙瘩。仔细瞧去,又惊奇地发现,这(蟾)(蜍)居然只有三条腿。俗话说,三条腿的(蟾)(蜍)难找,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眼前的这个(蟾)(蜍),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三脚(蟾)(蜍)吧。
他突然想起了,白天那些人说的话。心下决定,既然遇到了,那不如抓来试试。他想着,就放缓脚步,慢慢地朝三脚(蟾)(蜍)走去,以防惊扰了它,让它给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尽管他再小心,还是扑了个空,(蟾)(蜍)一脚就跳出一段距离。吴向书也不放弃,(蟾)(蜍)一路往前跳,他就一路往前追。追着追着,就追到了河边,(蟾)(蜍)到了河边就彻底没了踪影。
河边光线昏暗,他在找(蟾)(蜍)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了有人喊救命的声音。他听见声音,就大喊了一句:“谁在那儿?”
这一声,惊扰了在暗处的人。吴向书躲在一旁,听着动静,等动静消失后,才小心翼翼地出去查看,便看见一位书生装扮的人躺在一艘船上,他身旁的行李凌乱地散在各处。
这是被歹人抢了。他赶忙把躺着的人翻了个身,只见他胸口中了一刀,正在往外淌血,神智已经不清了。想着得去报官,就看见从他的衣裳里掉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的是他的敕牒和告身。
他读完信封里面的内容后,就开始犹豫了。信中人物的描述与他的长相和身材差不多,此人已经命不久矣了,倘若拿着这些东西去上任,岂不成人之美。而且此时人们都去参加庙会了,这里没有其他人,而他又刚好被三脚(蟾)(蜍)引到此处,这不正是天意吗?当下他就小心地把信给收了起来,准备悄悄地离开现场。可正当他要离开时,却被前往此处找荷包的叶莱给撞见了。
叶莱黄昏时就是在此处下的船,准备在这过一夜后,明日再接着赶路,前往云峰县找哥哥。恰逢七夕,她在街上随便逛了会儿,加上赶了几天路,不久就有些累了,在路旁找了间客栈想歇歇脚。可付钱的时候发现装钱的荷包不见了,翻遍了身上和行李都没找到。没钱寸步难行,只好向店家借了一个灯笼,硬着头皮沿着她走过的地方找。一路找到河边都没找到荷包,却瞧见前面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吴向书看见有人过来后,率先说道:“别怕,我不是坏人。”
叶莱没有靠太近,与他隔了有一段距离,拿灯笼照了照,看见船上还躺着一个人,问道:“那人怎么了?”
吴向书道:“被劫匪给杀了。”
叶莱心想这人不会就是劫匪吧,看着他没有言语。
吴向书瞧出了她的心思,连忙解释道:“姑娘别误会,我不是劫匪。我也是恰巧路过,才发现了他。”
叶莱道:“那得去报官呀,我去喊人过来。”无法确定此人说的话是真是假,自己先离开才是最安全的。
“姑娘,等下。”叶莱刚想走就被吴向书喊住了,“我与你一道去吧,万一姑娘半路遇上歹人就不好了。”
谁是歹人还说不定呢?叶莱不想与他同去,想了想道:“这里总得有个人看着,不如你去喊人过来,我在这守着吧。”虽然死人很令人害怕,但至少什么也做不了,总比活人安全。
“也好,那姑娘小心,我快去快回。”叶莱的提议吴向书求之不得,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脱身,原本还想在路上把她打晕,这下也不用了,等明日一早城门打开,他就离开这里赶往云峰县上任。
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等他走了一段路后,脑子慢慢就冷静了下来,突然又觉出有些不对。万一她去报官说是他杀的人,那他不就成通缉犯了吗。而且这姑娘还见过他的脸,倒时贴着他画像的告示满城飞,他冒名顶替的事情不就露馅了吗。他不能就这么离开,这姑娘背着包袱,不像本地人,不如……
吴向书想着就往回赶,此时叶莱还在岸边等着,瞧见他回来后,问道:“这么快,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吴向书装模做样解释道:“衙差在后面。说来也巧,没走多久就碰到了衙差。我怕姑娘一个人有危险,就先赶来了。”
“是吗?”叶莱提着灯笼往周围照了照,没看见有其他人的踪影,“人呢?我怎么没瞧见?”
“在那边,你看,这不来了吗?”吴向书指着一个方向,趁着叶莱背过身的时候,用力地推了她一把,想把她推入水中。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叶莱没有防备,一个没站稳就往前倒去,磕到了前方栓船的木桩,瞬间就让她昏死了过去。
吴向书见她没有掉下水,而是晕了过去,想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不做二不休,不如把他们两人都丢入水中。经过一夜,所有的证据都会被河水冲刷干净。这夜,在河边所发生的事,除了他世上就无人知晓了。
吴向书计划的很好,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料到叶莱命大,被他丢下水后掉到了一块浮木上,而且在云峰县还能碰见她。
“所以,你不是吴向书,而是个冒名顶替的家伙。”听完他的叙述,叶莱终于知道他为何想让她死了。
原来她要找的人就在她的身边,只是自己没发现。而且,冒名顶替当官,可是死罪。要是他早些暴露,她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没错,可惜你命大,那场大火都没能烧死你。”冒牌吴向书恶狠狠道。
“那场火也是你放的?”叶莱没想到还有这出。
“当然,要不是林知县一直跟着你,我没能找到机会再次下手,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了。”冒牌吴向书道。
“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冒名顶替终会有被拆穿的一天,你不会以为能瞒住一辈子吧。你能杀了我,可他的亲朋好友,你是杀不绝的。”叶莱不屑道。
“那又如何。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快被林知县怀疑,开始查我的身世。倘若没有你,我还能想出别的法子来拖延时间。就是因为你,才会导致我的计划无法实施下去……就算我要死,也要拉上你垫背……”冒牌吴向书似乎失去了理智。
“你想拉上我,也不是你想拉就能拉的,也要看我愿意不愿意……”叶莱说着就抄起桌上的茶壶向冒牌吴向书砸了过去,又对王落雪道:“快跑,落雪……”
叶莱趁着他叙述原由的时候,就把陶片偷偷地塞到了王落雪的手中,让她自己割开绑在脚上的绳子。她拖延了这么长时间,想来王落雪应该也割开了绳子。这时,正是翻脸逃跑的好时机。
王落雪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早就割开了绳子,等着叶莱的口令。当听到口令后,她就拼命地往门外冲去,准备去喊人过来。可那个茶壶没有砸中冒牌吴向书,被他给躲了过去,王落雪这一冲过去,正好被他给抓住了。
冒牌吴向书掏出一把小刀,抵在王落雪脖颈处,道:“本来想着等你死后,我再杀了她。现在,只能先杀了她,再对付你了。”说着小刀就割破了王落雪的皮肤。
“等一下。与你有仇的是我,不是她。你不是要我垫背吗?我把她换下来,你先杀了我,不就随了你的意?”叶莱尽力阻止着,想着救王落雪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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