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归途[gl] > 第3章 初见

第3章 初见

孟玮聆很累。

丧宴结束后,她一到家洗完澡倒头就睡了。

这一睡就是一下午。

她拉开窗帘,夕阳的余晖给房间镀上一层橘红色的光。

肚子饿得咕噜响,该吃晚饭了。

孟玮聆洗了个脸清醒清醒才下楼,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于是问孟文洲:“姐姐呢?”

“她去公司了。”

“公司很忙吗?”

“嗯,上市了,自然会忙些。先吃吧,我已经叫张姨帮她留菜了。”

桌上摆着三菜一汤。

大概是白手起家的缘故,徐文洲一向节俭。

他夹了块鱼腹肉放进孟玮聆碗里:“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回去?”

“下个月头吧。”

“还有十来天。”徐文洲清咳几声,“在伦敦做得开心吗?”

“开心啊,最近找了几个模特宣传,衣服卖得挺畅销的,有个ins网红还主动联系我们说要合作呢。”

伦敦工作室是和一个师姐合作开的,她们在一次设计比赛一拍即合,便决定开间工作室,师姐出钱她出力。

后来赚钱了,孟玮聆又投资回工作室,分了点股份,也算是个小老板。

孟文洲问:“要不,就不回去了吧?”

说到正题。

“工作室才上正轨,我不想太快放弃。”

“万象迟早是你的。”

孟玮聆听出这句的不对味,他说万象是你的,不是你们的。

她不着痕迹地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慢慢擦拭嘴角。

“姐姐现在把万象打理得井井有条,我贸然回来横插一脚,底下人难免要说闲话,不如先让我在伦敦做出点事业来证明自己。”

孟文洲的目光落在女儿脸上,过了几秒,才点了点头:“你有这想法也是好的,爸爸支持你,好好干。”

“谢谢爸爸。”

到底是父女,关系始终没有母女那么亲密,孟玮聆吃了两口饭就说回房倒时差。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怎么也酝酿不出睡意。

白天睡得太多,现在反而睡不着了,既然睡不着就收拾收拾吧,累了就能睡了。

她赤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拎起随意扔在地上的背包,刚拉开拉链,孟玮聆的手就顿住。

徐愫如的毛毯还在包里,忘了还她。

“反正她也没要……”孟玮聆把毯子叠好塞进衣柜最里层,自己就装不知道留着好了。

其实距离上次回来,才半年不到,她和徐愫如却是七年未见。

她和徐愫如就像两个相斥的磁极,总能完美避开对方的存在。

要是这种天杀的默契能用在别的地方该多好。

她带回的东西不多,收拾完也就九点半,觉得有点渴,她趿着拖鞋下楼找水喝。

厨房的灯还亮着,从里面飘出的苦涩药味在楼梯上就能闻到,孟玮聆走进去问:“张姨你在煮什么?”

“愫如的中药。”

她打开冰箱,没有可乐,她失望地撇撇嘴,蹲下身拉开冷冻层的抽屉,冷气扑在她光裸的小腿上,里面躺着几根冰棍,刚好拿出来吃,假装不在意问道:“她不舒服吗?”

“偶尔调理一下。”张姨搅着砂锅里的药汁,“这丫头跟你一个德行,天天熬夜,饭都不按时吃。”

“我也就朋友圈发了几次出去玩的照片而已,怎么就成了天天熬夜。”

“你……”张姨回头就看到孟玮聆嘴里叼着的冰棍,一脸恨铁不成钢道,“哎哟祖宗啊,大晚上还吃这个,一冷一热最伤脾胃了。”

孟玮聆赶紧把冰棍从嘴里拿出来,讨好地笑了笑:“就一根嘛。”

“你在那个什么伦敦没人管你是不是也这样胡来啊!”

孟玮聆讪讪地摸摸鼻子:“也没啦……”

“我之前就跟你爸爸说让我过去照顾你,他说不让,说舍不得我做的白切鸡。”张姨絮絮叨叨地数落起来,孟玮聆一个劲地点头,时不时“”嗯嗯”两声应和。

都快十点了,怎么还不回来。

“……等年纪大了就知道苦了!不行,明天我要带你去看中医,看你走路那虚浮样,里子肯定亏空得很。”

孟玮聆指了指自己。

“我?”

——

孟玮聆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盯着墙上的挂钟,时针慢慢爬向十一点,那人还没回来。

她转身上楼,犹豫了会,按下旁边房间的门把手,门没有锁,月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斜射进来,照着干净整齐的床铺。

书桌上摊着着一沓图纸,孟玮聆走近,是服装设计图。

她随手翻看,是一些初级设计师的作品,边角还留着红色批注的痕迹,她这位姐姐现在确实混到了只需审阅别人设计图的级别,不像她还要苦逼做画图狗。

这个房间,她已经很多年没到过,每一个物件都停留在记忆中的位置。

那些遥远的触感一点一点在心头复苏——指尖相触的温度,发丝拂过脸颊的微痒,拥抱时渐渐重合的心跳。

任它发酵,任它鲜明,任它摧毁。

一个人到底有多矛盾。

想爱她,又恨她,想接近她,又想推开她。

恨意与眷恋在胸腔里互相撕扯,像两头困兽,将她啃噬得千疮百孔,然后,她的爱在残缺里再次疯长。

窗外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孟玮聆如梦初醒,轻手轻脚带上门退了出去。

她回到自己房间,她没开灯,径直倒在床上,耳朵仔细分辨着楼下的声响。

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大概听错了。

空调机是节能的,一到指定温度就会停止运作,只剩下自己起伏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清晰可闻。

又一个盛夏轮回,可记忆里那恼人的蝉噪,永远停在了那年。

第一次见徐愫如,孟玮聆还刚上初一。

天气似乎没有现在的热。

那天她刚放学,孟文洲领着马佩兰回家吃饭,身后还跟着一个瘦弱的女孩,穿着明显大一号的校服,领口松松垮垮地挂着红领巾,巴掌大的脸上嵌着双过分明亮的眼睛。

“这是佩兰阿姨,这是愫如姐姐。”

当时孟玮聆不懂,只当是父亲带来的客户,立刻拿出十二分的热情,一会说笑,一会给徐愫如夹菜。

“姐姐你多吃点!”

一顿饭下来,吃得孟文洲十分舒心。

后来,她们也会来吃饭,偶尔孟文洲还会让徐愫如辅导孟玮聆学习。

她好厉害好聪明,有时候老师讲好几遍她都不懂的题,徐愫如一下就教会她。

“爸爸,我好喜欢愫如姐姐。”

孟玮聆对孟文洲说,她仰着脸,全是毫不设防的欢喜。

有些东西生来就刻在骨血里,比姓名更早,比记忆更久。

喜欢,喜欢。

只是,再完美的伪装总有戳破的那天。

孟玮聆提前放学回家,看见孟文洲和马佩兰并肩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他的手搭在马佩兰腰间,她抵在父亲肩上。

姿态太过亲密,绝不是普通客户该有的距离。

孟玮聆的书包“啪”一声扔在地上,马佩兰惊慌回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聆聆。”

孟文洲皱起眉头,声音沉了下来。

孟玮聆的声音尖得刺耳:“你们在干什么?!”

“聆聆,你是什么态度?”

“我问你们在干什么?——”

孟玮聆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瞬间冲出眼眶。

楼上传来房门轻响,徐愫如不知何时站在了楼梯转角,她还是穿着那件过大的校服,她的目光平静得可怕,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原来是这样。

所有零碎的线索被她拼凑成可怕的事实。

只有她、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聆聆,你听阿姨解释……”

“谁让你这样叫我?”

孟文洲的眉头越皱越紧:“聆聆,注意你的态度,佩兰阿姨以后就是——”

“是什么?”孟玮聆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有妈妈,我妈妈只有一个。”她猛地指向徐愫如,“那她呢?你的新女儿?”

“新妈妈?新姐姐?”孟玮聆一字一顿地说,“新家庭,对不对?”

“我讨厌你们——”

她跑上楼,肩膀狠狠撞开挡在楼梯中央的徐愫如,对方没站稳,直接跌在台阶上。

“孟玮聆,你给我站住——”孟文洲的怒喝从身后传来。

他从来没有这样吼过她。

孟玮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跌坐的徐愫如。

就为了这个人。

“跟姐姐道歉。”孟文洲跟着上楼。

“没事的叔叔,聆聆她不是故意的。”徐愫如已经撑着楼梯扶手站了起来。

徐愫如是真诚的,可这样的体贴在孟玮聆眼里只显得虚伪刺目,卖乖博同情。

“这是我家,你们都给我滚——”

“啪!”

一记耳光狠狠截断了她的话。

孟玮聆的脸被扇得偏过去,左颊火辣辣地烧起来,眼睛扫过父亲僵在半空的手,扫过徐愫如惊惶的表情,最后落在楼梯下的马佩兰。

很好。

孟玮聆跑回自己的房间,大哭一场。

那天之后,她们母女俩还是住进她家,徐愫如住在她隔壁,隔着一道墙。

孟玮聆没想到会那么快,谁知道呢,或许她的胡闹变成了契机。

她欺负不了马佩兰,但她可以欺负徐愫如。

比如,挤她一身牛奶。

比如,早上一起坐车上学,她偏要她中途下车跑过去。

比如,把她扔在学校,让她自己走路回来。

她越能忍,孟玮聆就越欺负她,越想知道她到底有多能忍。

陷入一个恶性循环。

可是,无论孟玮聆怎么任性胡闹,怎么欺负她,说伤人的话,她也不吭声,默默忍着,还是一样对她好。

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谁都没感觉,就她在浪费力气。

直到一个普通的放学后,她们的关系在一场实力悬殊的打架中改变了。

孟玮聆约好和朋友一起到学校附近的小吃店吃新出的新口味炸鸡,她直接让司机回家,不用等她,包括今天值日晚放学的徐愫如。

她们还没到就被对方五六个人高马大的女生把她们团团围住,起因已经记不清了。

孟玮聆身材随了她妈,清瘦颀长,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脚下一滑,踩空栽进旁边的排水沟,膝盖磕在水泥沟沿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就这点本事?”领头的金发女生蹲在水沟边嘲笑她。

徐愫如却在这刻赶来,自称是孟玮聆姐姐,要带她回家。

“你哪门子姐姐,我怎么没听说?”

孟玮聆也跟着附和:“她乱讲,她不是我姐姐!”

徐愫如冷静地说:“我已经跟你们老师说了,她来着。”

到底初中年纪的小孩,还是害怕老师,马上作鸟兽散开了。

徐愫如向孟玮聆伸出手。

孟玮聆犹豫着要不要搭上,太脏了,狗都嫌。

“手给我。”徐愫如又往前探了探身子,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用了巧劲拽她上来。

“谁要你多管闲事。”孟玮聆嘟囔着,又小声问道:“老师真的来了吗?”

徐愫如正低头检查她膝盖的擦伤,闻言抬眼看她,淡淡地笑了:“没,我骗她们的。”

夕阳落进她眼睛里,映出几分狡黠的光。

“回家吧。”徐愫如说,伸手要出去拦出租车。

“我不想回家,我好臭。”

徐愫如盯着她看了两秒,转身走向相反方向:“跟我来。”

她们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商务酒店。徐愫如在前台登记,孟玮聆站在大理石柱子后面,一时望天一时望地。

她让孟玮聆先洗澡,自己下去买点东西,等孟玮聆擦着头发出来,床上整整齐齐摆着新买的T恤和短裤,标签都还没剪,床头柜放着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旁边是红药水和创可贴。

“饿了吧,来。”徐愫如拍了拍身边的床铺,孟玮聆磨蹭着坐下,刚端起面碗,脚腕就被轻轻握住。

徐愫如的手心很暖。

她把她的腿搁在自己大腿上,棉签蘸着红药水,在伤口周围轻轻点涂,她很认真,也很小心,生怕弄疼孟玮聆似的。

孟玮聆极快极小声地到了句,谢谢。

徐愫如没什么反应,但孟玮聆确定她听到了。

第二天,孟玮聆打架的事还是传到了班主任耳朵里,自然少不了请家长,更少不了的是,一顿打。

徐愫如还是拿出那瓶小小的红药水帮她搽药。

这次是在她孟玮聆房间。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凭什么……凭什么打我……明明是她们先动手……”

“我冤死了!——”

孟玮聆在哭,徐愫如在安慰。

书桌上放着一盒草莓蛋糕,是她最喜欢的那家店,要排很久的队才能买到。

“吃吗?”徐愫如擦完药后,端起蛋糕很温柔地问,碰了碰孟玮聆哭得通红的鼻尖,“再不吃奶油要化了。”

她接过叉子,拆开包装,挖了一大块奶油塞进嘴里,甜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她又挖了一勺,递到徐愫如的嘴边,不容拒绝道:“你也吃。”

她微微张口,含住了那勺蛋糕。

嘴角不小心沾到一点奶油,孟玮聆伸手用拇指抹去了。

“笨蛋,”孟玮聆说,“连吃蛋糕都不会。”

手指还停留在徐愫如唇角,指腹下的皮肤柔软温热。

徐愫如静静地看着她。

恰是窗外月光正好,照见床头那瓶红药水,和两颗逐渐靠近的、毛茸茸的脑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婚内上瘾

夫君是纯爱文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