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国和梭国边境——火山。当年火山喷发后山顶已形成了一个瓮口,周遭的糊黑也长了草植和树木;雨水的收纳和下游百里外源源不断冒出的的热水,正不止的撤销着它体内的温度。
梭国领域,热水出处有巨大的石头蓄水池被修建起来,数条热渠通向谍国境内,便成就了谍国一处温泉胜地。百姓们闲暇就会去那儿,玩耍和泡个澡儿。
而我们说过,梭国是纺织业发达的国家,便就着温泉这个条件打造了边境超级市场——人们来玩,顺道买些布匹料子是必然的。
梭国皇室,老皇已驾崩新皇上位。一日午后,一老臣到御书房觐见。“臣参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皇上,为着潺渊的事儿,内阁已收到了两家的帖子,臣今日来便是求皇上的意思,以好和内阁商量。”老臣说。
“司爱卿,若父王还在,此事儿当如何处理?”那人问他。
“禀皇上,若按太上皇的性子起兵是决不跟的,可此次的状况又有些不同。此次是为了潺渊一族。皇上也知在宗卷记录中,潺渊一族对我邻邦有过守护之功,故而我们无法背而不视啊。”
“朕知道。”
“那陛下可是为火山之事儿怕谍国怪罪?”
“不,火山的事儿已经两清了,朕是在权衡其它。”皇帝说。“古山也是咱们的客人,并素不参与外部之争,朕不会生分的。司卿,还是你说吧,朕知道你来便已有良策。”
那人抱手。“……皇上,那臣的意思只怕要得罪两边了——古山当放,谍国当退。臣了解过,那古山皇子前确已痊愈,薨逝乃因其它缘由,故而根据他们的约定那座山确该归潺渊的报酬。而潺渊一族又被驱逐,故而它也不是谍国的。所以臣只占潺渊。听闻二爷为潺渊求情,现已被贬去偏苑了。”
皇帝思顿片刻。“……那去回复吧,这也是朕的意思,咱们就站一个‘理’字儿。”
“那渭皇那儿……”
“没事的,父亲说过,在理的立场上须坚硬如铁。”
“臣遵旨。”
“给二爷安排些补给,不要怠慢了!”
“是!”
火山偏苑,随行太医伺候着济和每日泡一个时辰的药浴,再做些针灸食补什么的。来到这里,他就彻底不知京城之事了。一日午后宫人去报,说一个汉子来找。
“叔!”来人远远叫着。
“……玉笙?……玉笙!”他见了大喜。
“姨娘。”小乔正惊讶于这个人与他很是神似,听着这呼喊便莞尔起来。“饭菜一会儿就好。”
“你咋来了?”济和道。
“得知您的消息,申酉可急坏了,他又来不了,便催着我快些来。”玉笙说。“您感觉怎样,身子可有好些儿?”
“我没事儿的,只是来泡一泡也好,你爹说了多次。”济和道。
“我爹他好吗?”
“好的。很挂念你。”
“嗯。”玉笙将随行的包裹打开。“漫姨娘给您做了一些小干菜,虾仁鲍鱼和笋丝儿干儿什么的,让您保重身子。”
“好。先放着吧,歇会儿。”
“诶。”一会儿饭菜做好,仆人便来了。
小乔收拾着那些小菜。“你就不问点儿啥?”济和说。
“才不,孩子们讨人喜欢的。”小乔说。“这些干菜也很不错!”
“雨漫做的。”
小乔看他。“……二爷,”
“知道。吩咐下去让太医们休息几日,我感觉好多了。过些日子咱们就去布档逛逛,你给她们买些礼物吧。”
“是!”
济和独自想了会儿,又动动身子。“真好多了!”偏苑外,一辆马车似在附近一直停着,车夫正靠墙而立帽沿盖住眼睛打着小盹儿。无人特别注意它们,因为主人家不用车的时候便是如此。
却不想里面是有人的——花脸。他一路跟着玉笙来到温泉,打听到里面住的济和身份,又见了真人,便大致明白了两人的关系。但济和是皇子、玉笙为什么在仙国长大等一连串让他理得一头雾水。
可他又强烈感到那里面有需要的讯息。离了偏苑他去街上走了走,看到一座座酒肆客栈美食成山,装潢讲究。人们衣着细致,步伐松闲,谈笑风生。可也觉到后背芒刺,因为暗处有一些目光狠利灼人。鬼奴——这里可是谍国!
“您要找什么呢?”一和他擦肩而过的男人轻声嘟哝一句。讯息皮条客!他停下来。
“想问点儿事儿,可只怕不好打听。”
“出得起价就有市。”那人微笑道,神情就像遇到了老友。
“那没问题。”
“请跟我来!”花脸便跟去了。他们进了一所门户众多的复杂房子,貌似最后是到了一个地下室。
条客取了报酬离去。屋里,花脸看到一个文静的书生和几个门客模样的人正围在一长桌旁,桌上还有书写图纸。“请问吧!”书生对他说。“……放心,这是地下通道,层层阻隔,我们也是吃这碗饭的。”
“我想知道济二爷的事儿。”花脸说。
“百两。”花脸放去金子,那人便示意一个门客……他们没提到玉笙,他也没问。
“原来如此。那杜家老爷我听说过,那么我还想知道渭皇的病是怎么好的?”末了他说。
“千两。”书生报价。看他嫌贵。“……是的,且这个答案在这儿还不能给你。”
“何故?”
“因为这是内阁机密,再小心也会隔墙有耳的。”
“那去哪儿?”
“耀城。”
“……成交!带我去吧。”便有拉纺织品的马车去了。
耀国是一块大的陆地,只有一个港口挨着大海,所以相比其它邻居的舟船忙碌它很安静。没有港口巨大的中转收入让这里的内阁另辟了蹊径,就是给天下逃命者提供有偿的庇护,故而财政也不紧张。
与花脸随行的是一个粗壮的汉子车夫,貌似也担着保镖的身份。两人没换船,一路车行过去的。
“老哥,你主子离的那么远,可够难为那些分舵的。我若猜的没错儿,他一定是个当官的吧?”一日吃饭的时候他对汉子言去。
那人抱手。“不知!无可奉告!”
“……切!”花脸便哼他一声。打不开那家伙的缺口,后他只好吃饭睡觉。一个傍晚车停下,车夫便说到了。
花脸下车,自然地走进旁边的客栈。“请客官好生休息,明儿早上我来接您。”临了车夫说。
“多谢!”花脸从怀里取出烟盒,递上一根他的烟卷。
“不用。”那人推辞。
“拿着吧,没毒,否则我天天在车里抽,你已死了!”车夫一路是见他抽过,便接了下来。
静夜,循着香烟的味道花脸找到一大户宅院,院墙高大大门紧闭。他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声响,里面静悄悄的。去周边看了根本翻不进去,正懊恼欲走看到远处行来一星光亮,便隐藏起来。
有两人来到门口并弄熄了灯笼,其中一个叩了几下大门。
“谁?”里面发问。
“是我。”门便开了,门卫老头抬着火烛。他看了来人。“进吧。”顷刻有夜风吹过打熄了烛火,门卫出去站了站听了会儿声响。“稍候!”末了他关上门又去将烛点上。
一间屋里灯火亮堂,还有交谈声。“太爷、公子!”来人进屋行礼。
“你们要什么?”一年轻的声音问道。
“谍国之软肋。”来人道。“太爷应知我们与谍国怕难免一战了。”
“闻了。”一低沉的声音应他。“但我给了,你家主子敢用吗?”
“太爷请讲,奴才只管一字不漏。”
“好,那回去告之你东家是杜家豪。只要杀了他,谍国便会元气大伤。”那人说。
“请赐缘由,否则奴才就是死罪。”
“杜家豪乃谍国之福星——你如此讲便是了。”
“……多谢!”
第二日花脸也来见了他们。两人都是书生气质,但眉宇间有权谋的狡黠。花脸将一个钱袋放去桌上。
“请问!”那儿子说。
“我要知道渭皇的蛊毒是怎么痊愈的?”花脸说。
“此确定的不知,只有一些传闻;且你若听了,没用钱也收不回去。”对方说。
“我什么都要。都算!”花脸道。老头儿细看了他一会儿。“是你要还是他人?”
“是我!你看我这样儿也不是为任何人做事儿的。”
“……好,有胆儿!”
琼州来的药丸、蛊士夫妇的爱情故事!花脸回去想着。那说明那颗药丸是在外面得的。可它与那花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那花儿也在外面?可老严头是唐人啊!还是与死掉的肯先生有关?
不会,老肯头后来进山了,根本与外面没有接触……他理的乱麻。不对,所有矛头指向那小老头,说明还是与他有关。
家豪身边的老人们已经死了,玉笙又是块石头无从下手,他便想起小溪。第二天他去偷了些钱又回仙国了。
这家伙如一只好奇的猫,正扒拉着将这些秘密如珠子般串联起来……
他去过的宅院里,老者神色凝重。“爹,咋了?”那似管家的汉子去了问。
“通知下去,所有分舵静默。”老者说。“近日打探谍国之事儿的较多,看来谍国要有麻烦了。”
“和古山?”
“不定还有其它。”
“皇室?”
“想是的。我若猜的没错儿,可能会大开杀戒呢,便让他们静默吧。任何单子都不要接,否则理到咱这儿就有大麻烦。”
“是!”
——北山!仙国,打听到小溪的来处花脸兴奋极了,但一会儿又暗淡下来。密切关注他的老头明白他是不会去的,因为在海上他就会被谍国杀了。几日后花脸发现房里一张纸条,就出海去了。
老头又去到礁石那儿,发现已多了一个空位和一付钓竿。“给你的!”那人道。“真那么有趣?”他应去。
“一试便知,且老夫相信这怕是你此生最好的日子了。”
“……如此神么?”老头坐去位置。半个时辰里看着粼粼无异的海面他似是定不住,还拉了空钓竿。那人发笑。“你静不下来呀。有什么担忧的?麒麟之羽在冰川下,得等雪化了,他那一去要几年呢。”
“……知道。”一片彩色的羽毛在老头脑际飞过。
“……诶,你说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想来挺玄乎呀。”一会儿他问去。
“那你就等着看呗。还有啊,你孙子不处理他就是个大祸害。”那人应道。
“你又说这个!——那是我孙子!你没孙子,没办法理解那种感情!”老头叫道。
“那你是在嘲笑我了?”
“不就是这样么?也不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儿!”……两人就吵了起来。
西南成都,送了济和后那祖孙一行也一路摆摊而去。他们经过的都是偏远地区,遥遥路远,百姓没法外出,所以来看的都是恶疾。那有的已经瘸了,有的是肿胀的包鼓,有的还要担架抬来。病患们每看到大夫眉头紧皱就说不要担心,便是治不好死了也不怪罪。
大多需要手术。阿忠煮好刀具又忙着熬药烧水。海世宽宽袖束起,围上面纱(那时这样是防止被病患的恶液溅到)。小米备着烈酒纱布。
将患口周边的皮肤抹拭干净,用烈酒浸过的棉布擦几遍后他便动刀了。划开皮肤一道深口,剪去腐肉,让里面发炎腐坏的液体流出。还要挤压引流,直到脓水变淡或脓根掉出。这个过程非常疼痛,患者会满头大汗,因此还要预防晕厥和发烧。不过大多病患咬着牙齿有强大的毅力,因前已被疼痛折磨太久。术后他们饮些药汤,再休息几个时辰,确定没有发烧疼痛减缓便就可以回了。
一天几个这样的“手术”下来,几人是很疲累的。
“都是拖出来的,及时得到处理便不会如此。”晚上海世宽说。
“路不好走,大夫们也不常外出,所以缺医少药。”小米说。
“但药是够用的!”那人皱起眉头。
小米想了想。“……那应就是卖的贵了,百姓们便能捱就捱,就拖成了这样。”
“……对。”
“得想个法子。”小米说。一会儿她道:“爷爷,要不以后我做些小包装出来吧,能用那么三回两回的量儿,几十文大家也备得起。”
“好啊。”海世宽听了。“行的!我给福建写信去看看能不能给你做些小盒子出来。”
“好。还有,还真该把月儿和石头带来,二爷爷可就没那么忙了。”小米又说。
“家里要人呢。米儿啊,你也累坏了吧?”
“有点儿。不过和爷爷在我很高兴,爷爷治病就是细致。”小米笑道。
“医者当该如此,你也永远要这样。从明儿起你主刀吧。”
“好。爷爷,就是麻沸散用不上心里不好受,要是能只麻醉伤口部分就好了,患者就没那么疼了。”
“我们殇医确实用不上它,除非伤的很重要全身麻醉。这个问题以后要处理,你快去休息吧。”
“是。”
“阿忠,你也去睡。”
“老爷,您先睡,我还不困。”阿忠说。
“快去,门有什么好看的。”
“好吧。”
一会儿阿忠就打起了呼噜。他去内室看了一下,小米也睡着了。关好门他坐下来,饮了口茶疲意也上头。第二天早上开门,便见周嫂在附近了。
“我也刚到。”周嫂笑吟吟道,可面色疲惫难掩。
“去歇着。”海世宽说。“今儿我和阿忠去就行了。……米儿,你在家照顾周嫂。”
“好的。”小米应他。
“老爷,那我们稍后来。”周嫂说。
“嗯。”
两人去到集市,便看到已有人在那儿等了。他们有的是昨天病患的亲人,有的是新的患者,还有来打听下一站行程的。
听过述说,海世宽便将包好的迷你药包给他们数上。“每次一小包换上就好,余的别受了潮。”
“多谢大夫!”众人都带着西瓜籽儿、鸡蛋或老母鸡等。“……大夫,家里没什么现钱……”
“不用,我们不做饭也不好带,用不上。伤者需要营养,给他们吃的好一些儿。”最后还是留下了瓜籽儿和鸡蛋儿。
“老爷,这法子真不错,又不浪费!”阿忠分装着药包对他笑去。
“是啊,你说我咋就想不到呢!”
“老爷,这次来我发现米儿的那些刀剪磨了也不好用了,您得给她好好买一套。”阿忠又说。
“对。”两人说着,看到一个汉子扶着一个老头前来。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外伤,只是老头面色暗些。
“大夫……”汉子往四周里看了看。“请帮家父看看吧。”
“怎么了?”他问。
“我爹他……”汉子欲言又止。
“哪里伤了?”
“没受伤,只是他的积食一直不好,说难受。”
应是什么难言之隐。“还是我问他吧。”海世宽说。
“老先生,您怎么啦?”
“吃不下也拉不出。”老人说。
“那以前吃些什么呀?”
“也就家常,只是两口老酒少不得,身体热乎。”老人说。海世宽看他肚腹平瘪,并不像患积食的样子;眼圈发黑,肤色发暗,确实营养不济。
“可您看上去不像有积食之症啊!老人家,您可是得了酒疮拉血啊?”他便说。
“……大夫,可让您说对了。”那儿子听了道。“所以我爹就不敢吃东西。您这儿可有什么法子?我有去看过,可药他喝了难受。”
“嗯,嗯。”老人应着。
“很抱歉那个我并不擅长,但所谓酒疮就是喝酒引起的,所以老人家您得戒酒呀。”海世宽说。“要戒!一口都不能再饮。”
“大夫也这般讲过,可他每次也不多,就一两口的样子。”儿子说。
“那也不行!得戒。还有葱姜芥末的调味料也不能吃。再晒些冬瓜皮给老人家做茶饮,食物软烂些就会有改善了。”
“大夫,那有药吗?”
“我这儿的不能用。你回去试试我说的,有缓了再去医馆看,喝的用的堂医会开。”
“多谢大夫!”儿子便取出钱袋。
“不用,几句家常而已。老先生,可不能再喝啊,那个罪不好受。”
“知了。”
后小米说:“爷爷,要是您不在他们不会来看吧,毕竟我是女孩儿。”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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