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皇帝气得将一堆奏折推翻在地……
“爷,您有何吩咐?”早晨,斯洛去到书房。
“斯洛,”太上皇神色喜悦,“今日做几个小菜吧,陪我饮上几杯!”
“是!”斯洛应道。
席间斯洛未敢陪座,只在一旁候着。太上皇今日胃口不错,饮了好些酒。饭后,他从怀里拿出一只珠花。“斯洛,我只有这点钱了,你去给我换些文墨吧!”
“爷,这万万不可,”斯洛双手推道,“小人会备好的!”
“要你破费,怎么可以呢?”太上皇说。
“……爷若是不吝,便将手稿赐予小人吧!”斯洛敬道。
那人笑了。“……想不到身在他乡,如此落魄之境我还有知己!好!”
不几日,他便习了好些字稿,还绘了一副丹青。那人将它们一一收起。
北山。这日,世宽一早便带着泽婉等人去了玉家庄,让那夫妇俩高兴极了。
“珍遥,这是大哥!”无痕向妻子介绍道。
“大哥,”珍遥向世宽礼道。
“弟妹,”世宽也回道。这女子眼神纯净,可见性情温柔!众人一一识过。
阿丑带着博贤去果园玩了,泽婉和珍遥也唠女人们的事儿去了,只留下那二人呆着。
世宽瞪着他,满眼慈爱……
“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子!”那人知道他说的是粮草之事儿!
世宽笑了起来,接着便给他讲了江南的景色,让那人遗憾不已。两人感慨了半天才回到正题上来。
“无痕,书礼对你真是赞叹有加呢!”世宽说。
“大哥在的时候,我当然不操心。大哥不在,我肯定要扛着这个家的!”那人说。
世宽又瞪着他。
“不说这些了,下棋去!”
二人对弈了大半天,玩的非常开心。女人们也没来打扰,只不时送些茶点过来。
“大哥,以后我想种一片茶山!”棋毕后无痕对他说。
“好啊!”世宽喜道,“那我以后要去你的茶山小住,再取些上好的茶叶!”
“好。我要种全国最优的品种,做最好的茶叶!”
“对,要做就做最好,要成功!”
“爹也是这个意思!”
世宽神情发亮,“……清晨早起,到茶林里散散步,再摘一些最嫩的叶片回来做汤……那样的日子,想想就挺舒畅的!”
“……大哥,”那人笑道,“我还要让它出海,然后和你游历世界!”
“好,我喜欢。那茶山看好了吗?”
“快定下来了!”
“我知道家里的钱用干净了,那茶山的费用我出一些!”
“不用,这点儿钱我还是有的!”
“不行,我一定要出一些!”
“说了不用!”
“怎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发财?”
“……哥哥这是耍赖?”
“赖就赖吧,钱我稍后拿给你!”
“不急,等爹回来再说!”
“那好吧!”
晚上无痕也不回房去睡,而是和他住在客房里。
“都成亲了,还这么随性!”世宽责怪起来。
“你又不是女人,珍遥也不小气!”那人径自躺下,打着哈欠。
“玉叔去琼州干啥?”世宽便更衣躺下。
“去看生意,看看唐叔!”无痕说,“哥,玉冰也该成家了,爹想在城里给他盖栋房子,再开一个咸鱼干货店,你觉得如何?”
“好啊,有唐叔在琼州,货源充足!”世宽答道。
“就是这样的。此外,家里的徒工们都学的差不多了,爹准备将他们放走,以后我们不收徒了!”
“嗯,玉叔年纪大了,你一个人顾不过来!”
“对。哥,以后咱们就赚些小钱,把孩子养好,再出去走走,过些平淡日子,好吗?”
“好,我喜欢!”
“那就这样定了!”
“嗯!”
无痕渐渐睡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神情舒展。
“从小到大都一样!”世宽看着他笑了笑,起身去灭了烛火。
在北山呆了半月后,他便回去了——黄管家来信说,成叔有重要的事,要出海,让他回药坊呆着。
进宝在老家建宅子,两人也没能见上一面。
战事还在继续,药是停不了的,所以他这次回去,呆了很久。
一日,心姨看着那四处跑走的小人不时垂泪,这让世宽非常奇怪。“心姨,您怎么啦?”他近前问道。
“没什么,”玉夫人笑了笑,“是这孩子实在可爱,看着喜欢罢了!”
“心姨,”那人才放下心来。那家伙真的讨人喜欢!
“宽儿,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玉夫人说。
“您说吧,我跟家里还分彼此吗!”
“玉笙我带惯了,能不能让我把他带回去养?”心姨说。
“好啊,他本来就是家里的孩子!”
“……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儿,他是你的孩子!”她已经明了那孩子的一切。
“好!心姨,那也不告诉玉叔?”
“谁都不许说!”“
“我知道了!”
“那我们明儿就回了,这一来就一年多,我还真挂念老爷呢!”
“嗯。”
她们回到家时,玉老爷已在家半年了。众人看到那孩子,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夫人,这离得久了,我还真是挂念呢!”晚上,玉老爷对媳妇道。
“妾身也是!”那人偎他躺下。
“好在是宽儿家,若是别的地方我还真不放心,早去接你了!”
“老爷,您还别说,因为宽儿家和咱家建的一模一样,妾身还真是习惯呢,像在家里似的!”
“对,那是我当年照着建的!”
“是吗?”
“是的,所以孩子们不管在哪儿都很适应。哦,那个孩子非常可爱,我很喜欢!”
“谢谢老爷!”
“别说一个孩子,就是一百个我也会给他养的。夫人,辛苦你啦!”
“老爷,”
二人情到浓时,竟像年轻人般亲热了一回……
衙门里,书礼动了好些脑筋才取得一份书面许可,他马上要买一大片地,然后建一个大型的私塾,专门教小孩子;同时还要建一个大型的仓库,用来放置粮食和木材。
作为对衙门的回报,他承诺将周边的道路贯通修好。
各行商人匠工们收到他的订单图纸后,又开始忙碌起来……
从江南回后他就专心忙这事儿了,花了大半年才将一切基本理顺,现在就等着石场出料后,工匠们修路布道,然后建房筑墙。
万事俱备,需要三年的时间,所以此后,他能休闲些日子。再过两月是刘老爷的五十大寿了,他给那人发去书信。
“儿子,这些钱你拿着用!”这日,刘老爷递给他一沓银票。
“谢谢爹!”书礼大喜。
“不够就告诉我,”那人又道,“放手去做吧!”
“好!”
现在家里挣钱太多,刘老爷也韬光养晦起来,不敢轻易露富,只往钱庄里胡乱放了一些。
南县,世宽将琐事儿一一打理好后,便将一切交给阿忠。
“少爷,我怕!”阿忠对他说——这是他第一次总揽家中全局。
“怕什么,你还能做的更好!”世宽道。
“以前都是成叔管,我真没做过?”阿忠不自信道。
“阿忠,凡事都有第一次的,慢慢来,你能做好!”
“……那好吧,那我一定仔细!”
“嗯。”
“少爷,要是我管好了,您就带我出去吧,算是奖励好吗?”
“好,成叔一回来,我就带你去!”
“谢谢少爷!”
临走前,他特意看了一下那早已装修好的新房:丹儿已成过去,泽婉会是它的主人吗?
那人可比他激动多了:粮食已上正轨,接下来他就没那么忙了,不用再东奔西走。
“夫子,您好漂亮!”这日,博贤看着她的彩衣,对她叫道。
“是吗?”泽婉笑道,“贤儿,那你喜欢吗?”
“喜欢!”那小人答道,“夫子和爹要早点成亲喲!”
她开心地笑了。
这人一旦有开心的事儿,就容易放松警惕,因为心里总念着别的,对周遭就不那么灵敏了。
一个午后,布店伙计来带走了贤儿,她便打算回家一趟。平素出门,她都要伪装一下,在脸上点些麻子胎记扮丑,再围上面巾遮掩,但今天她忘了。
嘴角轻扬,粉面含春,她神情十分愉悦。路上,两个擦肩而过的男子盯她的背影看了许久。
发现她孤身一人后,他们便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悄悄尾了上去……
慢慢地她察觉到了,便回头看了几眼:他们目光淫邪,发出野兽一般的光芒!
怎么办呢?她心里暗道:家里没人,只有她一个,若被恶徒记住了家门那是十分危险的!她改变了路子,往别处走去……
去脂粉店购过胭脂,又去针线坊买了些针线,再去裁缝铺看了看衣裳,耗了两个时辰后,她发现他们还跟着……而且他们好像已吃过饭了,准备要盯死她了。
现在是白天,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那接下来就不好对付了!
回老宅去吧?不行,阿丑不在家,那里只有几个女人在,会有危险的;除了甩开他们,别无他法,可天快晚了,夜路不好走!
她惊慌起来,兜兜绕绕在民居里行了一阵,可那二人娴熟得很,死死咬着。
走得累了,她便躲到一胡同之中,在那儿坐了起来。天黑之后,路上不会再有人!无助和害怕让她抹起泪来……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很好,人多就好!她围上面巾,赶紧走了出去,发现前面聚了很多人,似是有什么热闹。
她瞧瞧走近一看:那二人竟然死了!快走,她飞速地离开此地……
她的家十分隐蔽,大门进去只是院子,还有一道门才能进到家里。半个时辰后,有人从屋檐上悄悄落到院子里。
院里晾着衣服,刚洗的;烟囱里冒着淡烟,火熄了。有一个房间里亮着烛火,她应在那里。他近前闻到一丝热气:在洗澡!
“谁?”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他急忙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里面又传来沐浴的声响……
看到那人身着白色里衣从房里出来,黑发如瀑,面容洁净,他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夜后,云墨听到他回去的声响。
“烈风,”她叫道。
“在!”那人应道。
“怎么去那么久?”
“耽搁了一下!”
“哦,有消息吗!”
“还没有!”
“知道了,那你去歇着吧!”
“是!”
半夜后,他又魔怔似的去了那个院子:厅堂桌上放有首饰!应是她故意放的。
天亮后泽婉早早起床,将家里清扫了一番,然后又收了一些衣物,带着包裹去了老宅。
这人又去老宅偷看了一个上午。
“你太乏了,怎么啦?”午饭后,云墨看他的黑眼圈问道。
“没什么!”那人应道。
“快去睡吧,别出去了!”
“好!”
这日,世宽正在庭院里看着账本,突然看到两个伙计去仓库里抱了几匹丝绸出来。这些布匹一般人家是买不起的,他很好奇!
“小木,等等!”他叫住那二人。
“老爷,”那二人上前。
“谁要买这么好的布匹?”他问去。
“是刘家老爷。”小木说,“说是买给他的侄女!”
“他侄女?”世宽好奇。
“是啊,老爷,说是远方亲戚!”小木又说,“那姑娘真好看!”
“哦,”世宽笑道,“不得无礼,去吧!”
“诶!”伙计应道,末了又添上一句,“老爷,他们在店里呢,不信您去看嘛!”
那人笑了起来:刘老爷快过生日了,来几个远方亲戚也是正常的!因为是熟人,他还真应该去接待一下。
“伯父,”世宽走进店里,和刘老爷打着招呼。
“世宽,”刘老爷道,“我来买些布做回礼用!”
“好,您尽管挑吧!”世宽笑道。
“嗯。”
旁边,一位姑娘正背对着他们,瞧着那些布匹。而其实她眉头紧皱:一转眼,便能看到她的床头人了!
“云墨,来,跟世宽打个招呼!”只听刘老爷喊着她。
云墨徐徐转过身来,对刘老爷礼道:“是,叔叔!”
接着,她看向那人……
两人都惊愕起来……她心里震惊得厉害,差点站不稳了!
“世宽,这是我的侄女,云墨!”刘老爷对那人说。
那人似是没有听见,只呆呆看着她……
云墨急忙行了个礼,走出去了……
和刘老爷简单寒暄后,他全身发热地走进院里,木然地饮着放凉的茶水。
那人也呆呆在院里吹着风,神情呆滞……喜悦和痛苦交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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