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后宫。寝殿内,几名太医正围在床檐旁,紧张地看着一位老者诊治——床上,小皇子面色潮红,呼吸十分急促。老者紧闭双目,食指放在他的脉位上,时而用力,时而轻缓,绵延地把着脉象,那眉头上的一片横纹令众人不安。
“秦老先生,我等无能,还请不吝赐教!”毕后他们退到侧屋,对老者恭敬礼去。
“哎,”老者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说实话,老朽也无力回天呀!”
“先生……”他们急了。
那人看着他们。“各位,我明白你们的处境,圣上是一定会怪罪的。不过尔等也很幸运,因为此症不疼不痒,无迹可寻,故而也找不出明的茬子!”
“多谢先生!”大家才如释重负,“那我等该如何复命?”
“就实话实说吧。此症是因幼时奔波劳苦而落下的惊悸之症,无药可治,只能慢慢调理。”老者说。
“先生的意思是……”一太医惊觉。
“正是如此!”那人点了点头。众人明了,又肃礼。
午后,御书房内,那人听过禀报后脸色暗了下来。
“皇上,”报禀的太医心跳如雷,七窍谨慎,“此症并无疼痛之状,只是胃口不佳气力弱些,所以,太医院已商好诊疗之策,会为殿下仔细调理。待他慢慢进得香了,身体自然就会强壮。”
那人的神情此时无法用言语说明,但心有愠怒是不假了。
“臣等诊疗之时,娘娘一直在旁,个中详细十分明了。”太医又说。
“……知道了。”那人缓过神来,看着。,“前些年他跟着朕,的确过了一些惊心动魄的日子……你退下吧,好好为他调养就是!”
“奴才遵旨!”那人立即跪安退出门去。内侍见他禀完,便入门报道:“皇上,兵部王大人到了!”
“快请!”
紧接着,一官员便进屋行礼。他生得一副清正容颜,眉宇慧睿。
“子尚,可是前方有变?”那人肃目问去。
“回禀陛下,正是如此!”王大人答道。
“怎么了?”
“陛下,自金国新帝上位之后,便一心发展经济,故而与我国中达成了和平之策,再不互犯。可他毕竟有两个叔叔抚政,尚不能完全做主,所以这战火终究还是起了!”王大人说。
“怎么,朕每年给这么多的补给他们还不满意吗?”皇帝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
“狼子野心岂有满足之时,他们想要的是整个南方,整个天下呀!”
“那他要如何?”
“他说要取回新帝还给我们的城池,每年的补给还要加倍!”
“无耻,”这话令那人大怒,“君王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他们竟敢如此不敬!”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王大人忙道,“所以由此可见,那新皇日后也必成为傀儡之势!”
“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臣以为当下我国中兵强马壮,岳家军又英勇无比,足以抗衡!”王大人面色坚毅。
“你是说可以跟他硬拼了?”
“正是!臣有信心!”
“……好。”
御印一压,烽火又在信马的疾蹄中拉开帷幕……各军营里,众将纷纷领命而去。
武术南下后,仗着勇猛雄狮一路收编了几个流动山寨,对此次的行程可谓信心满满。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几番对阵下来,各先头部队竟被岳家军打得落花流水,更可恨的,那些已收编的山寨看到岳家军势强后,竟纷纷倒戈了。
不止如此,岳军家还将他们以前到手的一些城池都夺了回去,这让他的粮草补给大大受挫。
“大意了,本王大意了!”军帐里,他心中慌乱,眉心竖起。没想到短短几年,在宗泽的指导下,他的门将岳飞便将南军从瘦弱的猫群变成了羽翼丰满的虎豹之师,还不断涌现的优秀将领如牛皋之流更是如虎添翼;本想仗着自己兵强马壮让对方在起步之时无力应对一举拿下,现在看来胜败未卜。
“将军!”军师轻声前来。
“嗯。”他扬起脸来,隐去愁容,“有何良策?”
“是!”那人礼道。
“将军,如今的岳家军已今非昔比,一时半会我们是无法顺畅了,当下只能另辟蹊径,改变策略。”
“嗯。你说,是什么让他在短短时间内变得如此强大?”武术怒问去。
“这个……”军事谨慎。
“说吧!”
“是……这是因为南方经济的快速发展,尤其是农事,所以粮草丰足;二是他们的太上皇……去了!”
那人的眉心又挤成了两根竖线。
临安,前方捷报频频传去,令圣心大悦。百姓闻之也欢腾不已。各地官道上,粮队如长龙一般,向前方鱼贯而去。
“主子,当下农耕丰足,经济飞速发展,百业兴盛;边关将士又勇猛无比,社稷安定,令人欣慰呀。”御花园里,黄管家与那人一路慢行去,看着那满园青绿。
“嗯,”那人也喜色难掩,“朕也很欣慰。好啊。”他笑道,接着又问:“你那边怎么样了?”
“还算顺畅。”黄管家说。“看到国中农业、军队、学堂、武器齐头并进,奴才们都热血沸腾,誓要为国效命到底。陛下,依此而往,会越来越好的!”
“很好,那你抓紧处理!”
“臣遵旨!”
“哦,那事儿他办得怎么样?”
“一切如陛下所想。”
……
北山,布店。新货到了之后,又被五彩斑斓地挂满店中,客人又渐渐多了起来。阿寿脸上也现出了难得的笑容。那人回后看到那忙碌的场景,便去门口看了一会。
“老爷,”傍晚,阿寿拿着账本,主动去书房“坦白”,“山家夫人送来了十万两银票,说是山老爷还给您的……您不在家,奴才就拿来进货了!”
“阿寿,做得好,”那人看他说,“以后我不会再擅动店里的款了,你放心管着就是。”
“是,老爷。”阿寿放下心来,本想再问几句,但看他容色疲倦,便退了出去。那人将账本打开……
第二天中午他才进到老宅院子,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丹儿,”他去到厅堂,见那人已将饭菜摆好。“老爷,快来尝尝可合胃口。”丹儿看他应道。
“好。你也吃吧。”他坐下来,开心地拿起筷子。
丹儿看他进了几口,又问:“好吃吗?”
“好吃,可这不是你做的!”他眉眼弯起,心情大悦。
“老爷真是厉害!你看,大厨马上就到了!”门外,小宝端着一碗甜汤刚到门口。
“爹,怎么样?”她将甜汤放到那人面前,眼神热切问去。
“很好吃。”那人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慈爱起来,“爹真高兴,能吃到女儿做的饭了。累吗?”小宝摇了摇头,又比了一个针线的动作表示她还做了衣服。
“好,很乖。”
午后他就去了枫林。
傍晚,小宝一回到家便奔去书房。“哥!”她到进宝旁边坐下。
“嗯。”进宝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着她。那人点了点儿,拍拍肚皮又双掌合十在耳旁比了一个睡觉的姿势。
“知道了。”进宝扬起一丝笑意。“哥?”那双大眼露出疑惑。“这个你不用知道,这是大人的事儿!”她又点了点头。
丹儿从老宅回到自己的家,看到大门敞开着便停了下来……想到自己受的苦,看到当下的结局,她紧闭双目咬了咬牙。
进宝稍后赶来,却是一点都不惊讶。
“我可以给你呀,但有一个条件!”听一通后,他笑向那人。
“开个价吧,山老爷,要多少?”对方嘴角扬起。
“怎么,这是钱能买到的吗,”进宝“呵”了两声,语气讽刺,“却不知你能做主不?”
“你说吧!”
“我要你给丹儿自由,永远不要再来打扰她。”进宝眼神冷去,“反正她的状况你们也清楚,再不能受一丝一毫的刺激了!”
“……好,成交。” 那语气里透着不满。
算是一笔开心的买卖吧,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哥,” 末了丹儿握住进宝的膀臂,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我……”
“丹儿,”进宝将她拥在肩上,“从今以后,哥哥要你平安快乐的活下去!”
“……哥!”那人哽咽了,一会又扬起脸来,目光疑惑,“……那药不是你胡说的吧?”
“不是,这是真的。”
“那你怎么知道?还有,世宽哥同意吗?”
“……别问了。给他们吧,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
遥远的西北,夏季一过人们便特别忙碌,因为要在冬雪之前做好一切准备。官道上,往来的马车络绎不绝,出的带着皮草羊肉干果水酒,回的载着粮食布匹文墨农具。他们会在指定的地点完成交接汇兑。
甘家药店。一天傍晚,阿草和伙计出城送完货后,便赶着马车行在回去的路上。快到城门时,一辆马车突然横亘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阿草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已被控制了。
“阿草哥!”车夫轻喊了他一声。
“嗯。”阿草应道。
“客官,”他下车取出钱袋奉上,“现在多用银票,没多少现银,就这些了。”
“拿开!”一人上前看着他,“说吧,甘家给南方海家发的是什么货?若答好了,我便给你十两金子;若不老实,小命难保!”
“哦,客官有所不知,”阿草抱手道,“以前的生意都是我们老爷管着,少东家多在外面跑,所以小的们根本不清楚。老爷去世之后,我们和南方就没有生意往来了。”
“你说什么?”那人有点儿惊讶。
“客官不信可以去查。”阿草答道。
“那你总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吧?”
“客官,小的们跟着少爷,真的不清楚啊。药材这等事儿又不能胡诌,否则可是会害人的。我总不能胡说骗你吧!”
“嗯?”那人大怒,拔出刀尖便抵去马夫的颈上。
“他只是个马夫,知道啥。”阿草忙道。
“你再不说我就杀了他!”那人微微一笑。
“你……”
“阿草哥,只是一个药名而已,又有何妨!”伙计对他道,然后转向那人,“客官,那味药是阎罗蛛!”
“阎罗蛛?”那人放下刀来,斟酌了一下,接着又指向阿草胸口,“说,这是何物?”
“你杀了我们吧,我们真不知道。”阿草也变下脸来,“我们只是伙计,只会做些粗活!”
那人看他铁了心不怕死,便回去跟马车里说了些什,。然后他们就离去了。
“阎罗蛛?”半月后,那药官又出现在新月殿中,神色疑惑。“那是什么呀?”王爷问去。
“回禀王爷,臣也是第一次听说,实在惭愧!”药官低首道。
“云墨带来的药方里没这味药,这个中是不是有何蹊跷?”王爷又问。
“这个只怕另有缘由。”那人答道,“微臣以为要么是这药有异,要么是她存了私心。”
“此话怎讲?”
“此药既是引子,或许也就是那海药的精髓所在了,所以臣以为云墨要么是给他留了一手,要么那东西就是个毒物!”
过了几日,无常带来消息。“王爷,细作已经查过,说甘家和海家这几年真的没有生意来往了!”
“哼,”那人看了他一眼,“山进宝不会乱说的,他知道轻重,再去查!”
“是!”
等把这味药弄清楚,药方就圆满了。他静坐起来,思虑着下一步。
“主子,”一仆进殿,“贵客已经到了,恭迎主子大驾!”
“备轿!”他睁开眼来。
皇宫,制衣署。午后,署官看到皇后娘娘一行前来,急忙示意众人停手起身行礼。
“嗯,好!”盛皇后看着做好的衣服神情愉悦。
“娘娘,再过半月,夏装就全部做好了,奴才会差人送上码头。”署官敬答道。
“好的。”
此刻,仙国茶园,无痕和茶工们正在地里巡着。看到数十亩种好的茶苗叶黄茎枯,无法成活,他一路脸色青黑。它们有的烂在地上即将踪影全无,有的叶片落尽,只剩下一点光秃秃的杆子。“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这萧瑟景象,他的心无比难受。
“杜少爷,咱们可都是小心伺候着的,一个环节也没敢疏忽。”一茶工近前解释道,“许是这地方真的不适合种茶吧!”其他随行师傅没有吭声。
无痕听了这话儿,摇了摇头,“不,不会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
“可您也看到了,都活不成呀。那现在该咋办呢?”那人便道。
“拔了,再种!”
“……好!”
江南,茶山。晚秋之后,就是茶籽儿买卖的好时节了,此时,全国的专商们都正在赶来的路上,争取挑上一手好货。一大早,蕨根大叔也背着行囊进了山。
他先去了茶园,看看茶树们长得是否健康,然后才去了茶坊。茶园外,一处平地上的一环房子里,人群熙熙攘攘。那里有档口和客栈,是各家茶坊交易的地方。各个铺面里,茶种茶苗按品牌被分成大小优劣几个档次,以便客人挑选。不远处有一围被房子围起的空间,是“市场”主人的院落。早晨,前后到来的茶商们看过货后,便聚去院中一个偌大的茶室里喝喝闲茶,聊聊行市。
蕨根大叔才到近前,伙计们就大叫着他打去招呼。屋里,一个大腹便便的人对众人道:“听,蕨根终于来了!”
“哈哈,胡老板,恭喜呀!”大家笑道。
“多谢!”胡老板对众人笑了一个,便出门寻他去了。
“蕨根。”他也喊去。
“胡老板,别来无恙!”蕨根大叔上前抱拳。
“还好。”那人说,“蕨根,你来的正好,我有生意给你做!”
“在下哪会做什么生意啊,只会种茶罢了!”蕨根说。
“诶,此事儿还非你不可!”胡老板笑道。二人去到屋里。
“蕨根大叔!”大家都跟他打招呼,那人也一一抱拳。“看吧,都像蕨根一样稳重,可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胡老板又对众人言去。大家连连点头。
他们去到客室,那人一下子搞不懂状况。“胡老板,您答应我的茶种不会有变吧?”他懵问去。
“怎么会呢!”胡老板道。“那多谢了!”蕨根忙掏出钱袋。
胡老板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收起,又看着他。“蕨根,你说这事儿怪不怪,有人高价请工种茶,他们却一去不回了!”
“何意?”那人好奇。这时丫头送过茶来,大壶大碗,胡老板忙示意他。
那人“咕咕”喝了两碗,便听到胡老板说:“我有个大主顾,每隔两年就会要一批货,顺便也请上几个茶工去帮忙。可种子到了,人却没到,也没见他们回来,你说这事儿到底怎么了?”
蕨根心里动了一下。“许是外面太好,不舍得回了!”他说。
“我看不是。”胡老板摇头,“纵是如此,可连个信儿都没有就不对劲呀!那妻儿老小的可都在家里呢。我找人暗里查了一下,说是有的跌海了,有的不知所踪,这让我这心里可真不是滋味儿!”
“这……太可怕了!”
“是啊,所以我才要找你。这不,半月前他又要了一批茶种,还专门嘱咐务必再请几个茶工一起去,可没人敢接了。你敢不?”此时,蕨根心里陡然想着那客户会不会是家豪?
“价钱好着呢!”见他不动声色,胡老板以为他嫌工钱碍口,便主动言明。“听说他们种失败了,要重新种。我收了钱,也怕货物在路上有个闪失,所以问问你。若你能帮我这个忙,我自会记着。”
“胡老板客气了,”蕨根悦色道,“有钱赚的差事谁不愿意呢。不知在下能否知晓那位东家叫什么名字?”
“其他人我自不便说,毕竟都是同行,但你无妨。”胡老板道,“他叫杜玉笙,是家里的小公子,还在上学,一切事务由他的三叔打理。”
这话儿让那人心里凉了:不是家豪!“蕨根,我觉得那小子是真的需要帮助,我也需要有人为我押货,若你能去,我这心里才踏实。”胡老板又说。
那人抱手:“承蒙胡老板如此看得起,这活儿在下接了。”
“好,爽快。你的事儿不用管了,我自会派人送给桑劲。你在这儿呆上几天,到时跟它们一起走。”
“好。”
看到蕨根大叔去,几个茶工的胆儿便大了起来,也要跟去见见世面。两月之后,他们的船只便到了东不挨边,西不着地的大海深处。
“大叔,原来大海真是这样的,没有边际无比壮阔啊!”入夜,一行人又在船舱里喝着烈酒。
“是啊,哈哈!”看到他们那好奇劲儿,那人咧嘴笑道。
“能跟大叔出一次海,我真是兴奋无比呢!”一年轻人特别喜形于色。
“富云,等你爹发现你跟来了,还不打断你的腿!”大家听后便打趣他。“有大叔在,我才不怕呢。”那叫富云的小伙露齿一笑。
“哈哈,好,有胆量,到时一定帮你求情!”大家又笑。
“不跟你们说了,我方便去!”那人爬出舱外。
富云去到船上,找了僻静一角,朝海里撒了泡尿,然后就立在栏杆处,看着星空和那无边的水域……“哈哈,还真是大得难以想象!”他自语了一句,语气里透着新奇。朝海里放眼望去,他看到远处有几个迷蒙的黑点。不用说,一定是其他船只了。波涛轻缓,夜色安静,除了海风吹得有些劲烈,一切都很美好。这家伙愉悦地呆了一阵,感觉被吹得寒了,便想回去舱里。“哈哈,有趣!”他又举目看向水域,嘟哝了一句。突然,他发现水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动,一起一伏地。以为眼花,他又停了下来,揉揉眼窝定睛望去——果真如此:它们不时跃出水面,好像在呼吸。
妈呀,难道是传说中那种能吞人的大鱼么?他心里打了个激灵。月光茭白,看到自己个头显眼,被它相中了可不好,他立即隐蔽起来,找了个不易发现的角落欲看个究竟。
几个“蠕动”慢慢靠近船只,在船边休息下来,大口喘着气儿。“是人呀!”看到那身形,他心里一声惊呼。难道是小偷来了……或者?想到之前的事件,他急忙溜回舱里,在蕨根耳边语了几句。
那人脸色一沉,对众人说:“睡吧睡吧,夜深了。”接着又看向那小伙。“富云,你也是!”
“好!”他们打着哈欠,准备散去。
蕨根言罢便爬出舱外。有几人也想出去方便一下,被富云拦了下来。从他的眼神中,他们识到不妥。富云让他们呆在里面,自己又偷偷跟了出去。
几个“蠕动”上到船来,正欲找寻,发现一个高大的人影已立在船头……冷风带来一丝杀气,他们亮出刀刃……不多时,海里便传出“扑通扑通”的声音,似是有人掉水里了。
“大叔,大叔,那边有个人,他要点火!”富云早被人看见,吓得乱窜寻他。蕨根急忙前去,一下就将他的火石打进海里。背后那人好奇,又小心翼翼地去偷看热闹。
“说,为什么要烧船?为什么要杀茶工?”蕨根将那“蠕动”抵在栏上。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日遇到你,算我倒霉!”那人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又说:“英雄,放了我你不会后悔的!”
“为什么?你回去不也是死路一条吗?”蕨根问他。
“我可以投奔海盗,找其他生路。”那人回答。
“既然都这么想了,那告诉我又何妨?”他松缓手力。
“我不知道,反正你们不死他就得死!”随着这话音一落,那人已推开他手,如鱼一般跃进海里,不知所踪。
两人又如常回到舱里。蕨根倒上一碗酒,递给那人:“富云,干了它!”
“好!”那家伙还心跳蓬蓬的,正想压压惊,二话不说就一饮而尽。
“蕨根叔,发生什么事儿了?”众人纷纷问去。“哦,没事儿,”蕨根道,“这小子就是看什么都新鲜,海里的鱼个头大一点儿他就吓了一跳!”
“哦,哈哈哈哈。”他们又轻松起来。一旁,富云已醉倒睡去。
仙国,豆腐店。书房里,玉老爷停下手中的算盘,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爹!”那人进屋,胆怯地挨他坐下。
玉老爷沉默地瞪着他,让他浑身不适。“孩儿知道。”他小声道说“哎,”玉老爷叹了口气,“豪儿,你知道你亏了多少钱吗?五十多万两呀!”
“爹,对不起!”那眼神伤感起来。
“现在茶苗都死了,要不,咱们就不种了,看看别的可好?”玉老爷趁势劝道。那人不答了,就是不干。
“你也看到了,种那么多都没有活,可见那山里许是真的种不了!你若再种,又是一样的结果,可怎么好?”
“爹,所谓事不过三,您让我再种一次吧,许是这次哪里没做好!”那人恳求着。
“可这一折腾,就是十数万两呀!”
“若是那样,孩儿以后就做的别的去好了,爹……”
“……好吧好吧,那就给你再种一次,可你要答应爹,若是再失败,便不可提了!”
“是,孩儿记着了!”
玉老爷心里又长叹一声!
到了下一个暖春,茶山里又是一片绿悠悠的景象。茶园里,无痕看着那再次种下的青绿茶苗心情又好了起来。这一次,他决心要好好伺候它们,一刻也不离开,更不允许再出任何错。所以此后,他每日便早早起床,去巡视,观察,和大家一起浇水、除草,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它们的成长。
码头,玉冰将蕨根一行迎上岸后,便将他们带上岛去。
“大叔,你看这个小岛,还真不错呢,修的也好!”富云看着那建好的一隅,开心叫道。
“是啊!”那人应着,然后看向玉冰,“公子,你们可真行啊!”
“多谢夸奖,是挺好的。”玉冰笑答。“老师傅,车马劳顿,你们就好好歇着,明日午后我再带您到园里去!”
“好。”那人点头。
酉时吃过晚饭,众人就带着酒意睡得鼾声如雷了,只有蕨根还坐在火塘旁,自个饮着小酒。此时,无痕带着阿丑和玉笙正从山上下来。舍屋里,玉冰见他们迟迟不归,便去寻了。
天色渐晚,夕阳慢慢退去。蕨根饮完了酒,感到困意袭来。他正欲脱去外套,突然一丝腌臜的气味灌进鼻腔。
一上岛他就细看过地形,这附近根本没有坟地祀场,怎么会有这**的味儿?想到玉冰急急路过,他心中扬起一丝不安:不好!
山上,那三人正一路下来,并不时听见玉笙的喋喋不休。
“二叔,我真的好饿!”他对无痕叫着。“快了,快了!”那人应道。
“玉笙,来,我背你!”阿丑对他道。
“不用,小叔,我能行!”他蹦跳着走去前面。突然又停了下来,看着前方的两个影子。
“小叔,小叔!”他叫了起来。此时,后面的阿丑已经飞身而起,落在他前面。
“玉笙,去和二叔呆着,找地方藏起来!”阿丑对他说。那小人便向后跑去。两个影子便和阿丑打了起来……他们武艺高强,阵法怪异,阿丑渐渐落了下风……
“呕!”过了一会儿,只听阿丑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慢慢便没了声息。两个黑影向无痕靠近。此时,那人已让玉笙跑开,自己则麻木地看着他们。那二人似是没有杀他的打算,而是将他打晕,一左一右驾着离去。
“小叔,小叔……”看到阿丑胸脯被打穿了一个大洞,浑身是血,玉笙吓得哭叫起来。“玉笙,玉笙!”听到动静的玉冰着急地喊着他。
两个影子带着那人,如风般行着,却不想“一堵墙”已在前面挡起。他们丢下那人,又扑了上去。玉冰找到阿丑的尸首,痛心了一阵。没见着那人,他急忙又寻着动静前去。他没找到玉笙,却发现了昏迷的无痕,急忙将他背上逃离。
林子里,那二人与那“墙”正打得不可开交。他们时隐时现,忽上忽下,基本无法定型,唯一可现的只是身影和寒光。那“墙”手里没有武器,却能闪过他们变幻的剑锋。双方周旋了一阵子没分出胜负,便各退三步,准备做最后的了结。两个影子骤然叠起,一上一下朝他发出两排暗器。此时,那人已右掌打开,接着一握,似是手中多了一把无形之剑。暗器被弹开。他们持续攻击,并趁他忙于应对就时不时改变方位。最后,那人索性将剑气凝结,形成一个圆圈,令他们无从下手。两人见状,便又使出新招:一黑影隐匿起来,不见踪影,另一人则高高跃到空中,准备给他来个首尾伏击。那“墙”看出端倪,也跳起身来,向空中那人疾速砍去一剑。对方忙于躲闪,一下子无法收手,手里的剑竟直直刺向地里,将同伴误杀了。
发现打之不过,他也欲逃,不想一道寒光已如雷击一般往地上划去……一切静后,那“墙”闭眼凝神。过了一会儿,他鼻息间传入人的生气,睁眼一看——一个少年正呆呆地看着他!
只需一下,他便能拧断这少年的脖子。而且,他也必须如此!他伸过手去,却在那张稚气的脸前停了下来——那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只充满着热烈与渴望!
“玉笙,玉笙……”远处传来玉冰的呼喊。
第二日,玉冰便让他们即刻出岛,因为无痕一下子是上不了山了。离开之前,蕨根还是带着众人去茶山里看了看。
几人一路看着,眼神不时交换狐疑。那人看了看那些茶苗,心里已知是怎么回事。“大叔,这,这不对呀?”富云看到众人都不说话,忍不住了。
“怎么啦,富云?”那人说。
“大叔,您看,这些茶苗都种反了!”富云扒拉着泥土,提起一棵茶苗,“这喜阳的都种在寒地,不耐热的却都被晒了……这,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一脸疑惑。
“你说的对!”蕨根道,“这事儿还真不清楚,先回去吧!”
“可这样下去他永远都种不出来呀!”富云眨了眨眼,跟上他们。
上船后,蕨根又看了岸上的玉笙一眼。那小子仿佛知道什么似的,一直看着他们离去。
“阿丑,阿丑!”闻讯赶来的玉家老两口抱着阿丑惨烈的尸身泪流不止。远处,玉冰已在一处建好的焚室里,垒好了焚架。岛上的习俗一直都是人去世后,尸身入海,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别处的殡葬方式。
办完了阿丑的后事儿,老两口拖着疲惫的身躯将无痕带回了豆腐店。家里,因为他们要上岛,便将怀着身孕的儿媳送去了老蔡家。安顿好了孩子们后,玉老爷便走进书房,准备理理思绪。他刚一进门,目光就察觉了不妥:自己走的匆忙,分明在桌上放了一张薄岛的规划图来不及收拾。那是他在书礼的基础上重新绘制的,并做了一些改动。但现在,那图竟不在了。书房各处虽还整齐,但是被翻动过。
他的心惊得狂跳不止,因为库房里还有艾梭送来的上好毛石,那是家里最后的救命稻草。如若丢失,他们将再无依靠。他慌乱地将门关上,里外又详细检查了一阵后才去了库房。
“爹。”无痕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他。“豪儿!”那人近前。
“阿丑怎么样了,还有玉笙?”那人急道。
“阿丑……没了!”玉老爷看着他。
“阿丑……”那人瞬间泪光盈起。“他们要的是我。他们要的是我呀!”他激动起来。“为什么?为什么都要杀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家人?”
“爹……我做过什么,我到底是谁?”
“豪儿,稍安勿躁,”玉老爷急忙制止,“贼儿要行恶,管你是谁呀!”
“不,我知道的,他们要的是我,是我!”
“你多想了,不是这样的!”那人嘴里责骂着,心中却一阵刺痛。
“爹,我连茶都种不好,我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无痕伤感着。那人听到这话儿,突然一计现成。
“豪儿,人不可能面面倶到,遇到挫折是正常的。”他安慰去,“你知道吗,不仅如此,家里还遭窃了!”
“遭窃?”那注意力被引开。
“是的,爹没猜错的话儿,他们想要的应是薄岛规划图!”
“什么?他们要这个做什么?”那人惊愕,瞬间又明白过来,“难道他们想要薄岛的经营权,所以要害我。”
“当下只能这样想了。”玉老爷道。这理由很牵强,但不管了。“孩子,”他道,“在家人心里,没有什么比你的生命更重要,所以爹觉得那茶要么还是不种了,放弃吧!”
“不,我不放弃,绝不!”那人叫了起来,“除非皇上收走经营权,否则我谁都不给,不给。种不了茶,我还可以做别的生意。”
“……你这孩子!”
夜里玉老爷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玉夫人明了一切,又找不到安慰的话儿,只好贴着他的后背。
“老爷,妾身也很担忧!”
那人翻过身来,将她拥入怀里,“素心,就把他的命运交给命运吧!”
“阿丑已经不在了,倘若痕儿还有什么闪失,那宽儿岂不是要自责一辈子!”玉夫人悲泣起来。
“……若有那一天,我一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老爷……”这是悲伤的一夜,他们从未如此无助过!
转眼一月过去了。谍国后宫。早晨,盛皇后正在桌前清理着花枝。她手握剪刀,全神贯注地在将茬枝剪去,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
“娘娘!”可元近身礼道。
盛皇后转过眼来,微笑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事儿了?”看着那人的神色,她放下剪刀。
“娘娘,仙国传来消息,阿丑……死了!”可元说。
“你说那个暗卫?”那人一惊。
“是的。这次出手的是夜叉,所以阿丑不是对手。现在还不知道小殿下是如何脱身的,但他无虞。”可元说。
“夜叉!”忧虑浮上那人的脸庞。“怎么又惹上夜叉了呢?”
“现在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可元下跪道,“该是告诉皇上的时候了!娘娘,再这样下去,不止小殿下,杜家也要死于非命啊!”
“娘娘,娘娘!”看那人吓得不轻,她急忙将她扶到卧房。
“可元,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呆着。”
“是。奴婢会守在门口。”
盛皇后靠在枕上,焦虑地思索着:五弟说过,此事儿牵一发而动全身,孩子最好什么都不要知道,更不可恢复皇子的身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怎么办呢,他已经逃过两次劫难,未来该如何?
她本是仙国的皇室远亲,嫁过来之后族人便全迁过来了,若有需要,仙国皇室会赐她几分照顾,可孩子这么特殊的身份,怎可言明呢。可元是最周全最忠心的奴仆,定是想不出其他的法子,所以一再让她告诉皇帝。
若孩子有个三长两短,那人是决不会原谅她的!
这当儿,仙皇也在御书房内听着密使禀报。
“孙然,此事儿你要继续跟着,还要速去找周大人,说明夜叉之事儿。其他的,他自会安排!”末了他道。
“臣遵旨!”那人隐去。
“十三,捋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皇帝目向贴身内监。
“是。”十三礼道。“皇上,暗龙卫乃谍国最高暗卫,保护的是皇子皇孙,这个奴才也想不通。瑞公子许久没过来了,茶山怎么会有暗龙卫呢?盛皇后近期是到过国中几次,可她并没有这个权利呀。”
“那夜叉呢?”那人又问。
“江湖云:夜叉现,尸骨无,可见他们并不想要杜家豪的性命,只是想将他掠走而已。所以奴才以为这杜家豪要么是一个筹码,要么有其他的用处。”十三说。
“……吩咐下去,查杜家的底细!”
“奴才遵旨!那他们现在……”
“……暗里跟着,我想瑞儿还不知道此事儿!”
“是!”
眨眼百日又过去,薄岛那满山的茶苗又开始现出衰亡之势:它们还是和上次一样,慢慢干枯或**。瞧着那不可逆的势头,那人心情垮到了极点儿。
“以后不许再种!”岛上,玉老爷当着众人的面儿对他咆哮起来,还将一扎图纸撕得粉碎。
“爹……”
接下来,所有的工人就结了工钱,各自回了。玉冰打点过一切,将其他事务交给岛民后也下了山。现在,那人已亏了一百多万两,家里的三个铺面钱庄也收去了,他们又变得一无所有。
蔡府里,老蔡喝着茶水,哈哈笑了起来。明儒见他此时还能轻松发笑,气得直瞪眼。
“我早知道这小子要吃亏的!”老蔡对那黑脸言去一句。
“既然知道,为何不早说!”那人没好气看他。“总要让他吃些苦头的!”老蔡又笑。
“姐夫,一百多万两呢,都被他败完了!”
“不是用铺面还了么,人不是好好的么,有何大事儿?”老蔡平静道。“让他冷静一下,你也好好歇一阵子,以后别管这个事儿了!”
“哼,看姐夫这般,还真是让人不高兴呢。”那人性情耿直,又瞪去。
老蔡知他也盼着薄岛能发展起来给社稷带来些好处,所以才生了大气。“说了让他凉一阵子,有好处的!”他只好道。
“那招弟还是快嫁人吧,这小子是缓不过来了!”那人回去一句。
“舅舅,您说什么呢?”招弟刚好到门口听到,气急了。“爹,您也是的,明知他没经验也不提醒一下,弄成这样也不想个法子,还笑人家!”她责怪去。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嫁他了?”老蔡惊道。
“对!”那人回答,“明天我就到杜家去,给他们送钱。”
“胡闹!”明儒制止道,“你这个时候去,家豪会以为你看不起他。再者,你那点儿零花钱有什么用。”
招弟只好打住,“舅舅,那怎么办,怎么办?”言罢气呼呼走了。
“姐夫,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明儒从那话中听到了后续。
“当然有。”老蔡看着他,神色严肃起来,“明儒,你也知道,杜家的阿丑死了,所以,我要告诉你关于杜家的事儿!”
三日之后,那人便在御花园中跪见皇帝。
“明儒,何事不能在堂上说,要行此周折呀?”皇帝问去。
“臣多谢皇上恩泽!”明儒礼道。“皇上,家豪种茶亏了,臣请求您暂时不要收回他的经营权。”
“哦,竟为这个。还有呢?”
“我姐夫想跟他合作开发,还请皇上恩准!他虽没多少钱,但铁了心了。”明儒说。
“怎么,你姐夫如此精明之人,竟不怕亏损了么?”那人翻着金色的茶盖,笑问去。
“他说无妨,说若是成功,不就有两成的利润了!”
“哈哈哈哈,没错,这的确是他。” 皇帝笑道。“明儒,可就算是蔡氏家族,能拿出几百万两,也只是牛头一毛啊!”
“这生意上的事儿臣不懂,所以不知他怎么想的!”
"嗯,朕会考虑,你回去吧!”
“ 多谢陛下!”
那人回到御书房,看到了已在偏厅等待的太子。
“儿臣参见父王!”太子礼道。
“平身!”皇帝温言,“我儿此行还顺利吧?”
“一切顺畅,多谢父王关怀!”
见他请过安后还没退下的意思,皇帝便好奇问去:“怎么,还有他事儿?”
“父王,”太子礼敬,“儿臣归来的时候,顺便去薄岛看了看,所以,有点儿小事儿想给父王禀报。”
“说来听听。”
“儿臣看了,杜家豪确实对薄岛做了一些好的开发,这一点儿周边百姓还是认可的。可听了他种茶的事儿,儿臣认为他的茶山是种不起来了,不如咱们把它收回来吧!”
“怎么,太子想要?”皇帝笑问。
“儿臣哪里忙得过来,只是看他的产业停滞不前,所以觉得应该找更有实力的人去开发。”太子说。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家豪呢?”
“就补他一笔钱吧,算他的辛苦费,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
“听来甚是合理,那我儿打算交给何人管呢?”皇帝又问。
“这个儿臣尚未想好,还需好好斟酌。”太子又礼,“不过请父王放心,以后一定会比杜家开发的好。”
那人眉心蹙了一下,“我儿身为太子,日理万机,怎的关心起这等小事儿来了?”
“天下事皆为大事儿,儿臣以为都需认真对待,谨慎处理。”
“嗯,朕会考虑的。”
“多谢父王,那儿臣告退了!”
“嗯。”他微笑的点了点头。
看到太子如此关心薄岛之事儿,皇帝其实瞬间就不高兴了,这正思索间,十三走了进来。
“陛下!”他礼道,“杜家的底细查出来了!”
……
听了来龙去脉,仙皇倒没有现出什么惊讶的神情。
“陛下,”十三又说,“奴才听说杜家豪的茶山种不起来,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请那来的茶工都在路上失踪了,所以没人敢再来。”
“你是说跟太子有关?”
“……奴才不敢。”
那人叹了口气,“十三,你跟在朕的身边多少年了,实说就是。朕清楚着呢,皇儿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软,易被溢美之词所左右啊。”
“皇上圣明。”那人便礼敬尽言,“皇上,当年有人说薄岛有沉没的可能,想跟陛下买去。而今奴才想了一下,觉得此事儿只怕另有蹊跷。这恰恰说明此岛不但不会沉没,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在陛下的十几个岛中它偏安一隅,四境开阔,人来商往最是便利,所以奴才以为有人是真的存了心思。”
“你是说他的门党?”皇帝严肃起来。
“正是如此,但其目的还不得而知。往远了讲,奴才确实担心有细作之嫌。”
“……派人去将图纸绘来,朕要仔细瞧瞧。包括杜家已建好的,一丝也不可错漏!”
“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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