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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尘世第一课

周遭的窃窃私语和毫不避讳的打量,如同无数细密的针,持续不断地刺穿着每个人敏感的神经。霍名古圣感到一阵无力,他意识到自己那些关于“平等”、“友爱”的理论,在现实**的冷漠与隔阂面前,显得如此空洞和可笑。他甚至无法为自己的家人争取到一个清晰的方向指引。

“我们先往前走走吧。”他最终只能这样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妥协。

他们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试图寻找更明确的指示牌或看起来更友善的问路对象。饥饿感开始清晰地啃噬着孩子们的胃。罗西南迪的肚子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咕噜”声,他立刻羞赧地低下头,把脸更紧地埋进母亲裙子里。

在路过一个生意兴隆、散发着浓郁食物香气的早餐摊时,这种饥饿感达到了顶峰。油条在翻滚的油锅里变得金黄酥脆,蒸笼里冒出滚滚白汽,隐约可见里面白胖的包子。摊主熟练地忙碌着,收钱、打包,动作麻利。排队的人们虽然衣着朴素,脸上却带着对一天开始的期盼或习以为常的平静。

罗西南迪的目光被牢牢吸引,忍不住吞咽着口水。多弗朗明哥的视线也不由自主地被那热闹的景象和食物香气所牵引,但他立刻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仿佛多看一秒都是对自身骄傲的亵渎。只是那微微耸动的鼻翼,泄露了他身体本能的渴望。

霍名古圣摸了摸腰间那个已经明显干瘪下去的钱袋,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他还是走了过去,在摊主有些不耐烦的眼神中,谨慎地数出几个贝利,买了几个最便宜、没有任何馅料的素饭团。

当他们拿着这几个用粗糙油纸包着的、尚带余温的饭团,准备找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解决这顿迟来的早餐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看起来约莫七八岁、浑身脏兮兮、头发像鸟窝一样杂乱的小男孩,像一阵风似的从人群中窜出,他似乎正在被什么人追赶,慌不择路,猛地撞在了正低头小心翼翼捧着饭团、毫无防备的罗西南迪身上。

“砰!”

“啊呀!”罗西南迪惊叫一声,瘦小的身体被撞得一个趔趄,手中的饭团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奈的弧线,然后“啪嗒”一声掉在布满尘土和污渍的石板路上,还滚了两圈,瞬间裹满了灰黑色的泥垢。

那小男孩撞了人,却连停顿都没有,只是慌乱地回头瞥了一眼,像只受惊的兔子般,以更快的速度钻进熙攘的人群,眨眼就消失了踪影。

罗西南迪呆呆地看着地上那个已经面目全非、不能再吃的饭团,仿佛无法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那是他期待了许久、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早餐。几秒钟后,巨大的委屈和失落涌上心头,他的嘴唇开始颤抖,大颗大颗的眼泪迅速蓄满了眼眶,无声地滑落下来。

多弗朗明哥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他想也没想,几乎是本能地就要冲出去追那个撞人的小男孩,额角甚至因为愤怒而暴起了细微的青筋。在他过去的认知里,冒犯者必须受到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多弗!”霍名古圣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劝阻和一丝恳求,“算了!”

“算了?!”多弗朗明哥猛地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瞪着父亲,碧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他指着地上那个脏掉的饭团,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抖,“他撞了罗西!他浪费了我们用钱买来的食物!这就完了?!父亲,你的‘平等’和‘友爱’就是让我们这样任人欺负吗?!” 他的逻辑简单而直接,依旧残留着天龙人时期那种不容侵犯的思维烙印,只是如今,他发现自己失去了执行惩罚的力量和资格。

“我们现在……没有追究这些的资格和能力。”霍名古圣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深深的、几乎要将人压垮的无力感。他何尝不愤怒,不心疼?但他更清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势单力薄,纠缠下去只会引来更多麻烦,甚至可能暴露身份,引来更大的危险。

这句话,像一盆混合着冰碴的冷水,从多弗朗明哥的头顶浇下,瞬间熄灭了他冲动的火焰,却让一种更刺骨的寒意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他僵在原地,看看父亲那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的眼睛,又看看周围那些或漠然旁观、或指指点点、或干脆视而不见的行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无力”的感觉,混杂着滔天的屈辱和一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立感,如同巨浪般将他淹没。他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尤里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安静地看着这场冲突。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多弗朗明哥内心那场剧烈的风暴——信仰(尽管是扭曲的)的崩塌,尊严被践踏的痛苦,以及对自身弱小的愤怒。这是尘世给他上的第一堂,也是最为刻骨铭心的一课:失去特权之后,他们甚至连维护最基本权益的能力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奢侈。他正在用他最直接、最疼痛的方式,体验着这种巨大落差带来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刺痛感。

最终,霍名古圣默默地蹲下身,将自己那个还没动过的饭团仔细地掰成两半,将其中稍大的一半递到还在默默流泪的罗西南迪面前。“罗西,别哭了,吃这个吧。”

罗西南迪抽噎着,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地上那个脏掉的饭团,最终还是接过了那半块饭团,小口小口地、带着泪痕啃了起来。

多弗朗明哥则一把抓过属于自己的那个饭团,看也不看,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用力地咀嚼着,腮帮子鼓得老高。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嘈杂的街道,仿佛在咀嚼的不是食物,而是这个该死的、充满恶意和不公的世界。那半块饭团,在他嘴里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有满满的苦涩和坚硬的决心。

经过一番周折,他们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抵达了人声鼎沸、充斥着鱼腥味和汗味的港口。一艘看起来有些年头、船漆斑驳、桅杆上挂着破旧风帆的中型客船停靠在码头边,这就是他们将要去往北海的交通工具。

登上摇晃的舷梯,走进拥挤不堪、空气污浊的底舱,新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这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乘客——拖家带口的移民、满脸风霜的工匠、神色警惕的行商,甚至还有一些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身上带着疤痕的粗野汉子。汗味、脚臭味、劣质烟草味、晕船者的呕吐物气味……各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沉闷的气息。

霍名古圣用最后所剩无几的钱,勉强弄到了一小块靠近舱壁的、相对独立点的角落空间,但依旧无法隔绝周遭的嘈杂和不适。

多弗朗明哥几乎是立刻用手捂住了鼻子,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极度的厌恶。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或躺或坐、大声交谈甚至争吵的人们,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一种“我与你们不同”的疏离。他拒绝坐下,宁愿靠在冰冷的、沾着些许盐渍的舱壁上,仿佛这样就能与这肮脏的环境划清界限。

罗西南迪被母亲搂在怀里,小脸煞白,显然被这糟糕的环境和周围陌生的人群吓坏了,身体微微发抖。

尤里也被这浓烈的气味和嘈杂的声音弄得有些不舒服,但她更多的是一种冷静的观察。她知道,这只是漫长苦难的开始。她看到父亲霍名古圣在安置好他们后,独自走到一个稍微僻静点的角落,望着舱壁上一个小小的、布满污垢的圆形舷窗外那一片蔚蓝却陌生的海面,背影显得格外佝偻和落寞。

船只起航的鸣笛声响起,伴随着船体明显的摇晃和机器沉闷的轰鸣声,预示着一段更加未知、更加艰难的旅程,正式开始了。

多弗朗明哥始终站在那里,像一尊紧绷的、充满怨气的石像。他的目光偶尔会扫过蜷缩在母亲身边的罗西南迪,掠过父亲疲惫的背影,最后落在尤里那双过于平静的碧蓝色眼眸上。他的眼神复杂难辨,有愤怒,有不甘,有对过往的留恋,但更深处的,是一种正在疯狂滋长的、黑暗的决心。

尤里与他对视了一瞬,然后平静地移开了目光。她能“感觉”到,多弗朗明哥心中那棵名为“仇恨”与“偏执”的幼苗,正在这污浊的空气和残酷现实的浇灌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扎根、生长,即将破土而出。而这艘驶向北海的破旧客船,正载着一个破碎家庭的残骸,以及一个未来将搅动世界风云的恶魔种子,航向那不可预知的、充满风暴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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