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忆然一夜没睡。上一次这么熬，还是为了突击刑法期末考。
原本打算回家再睡，毕竟都精神抖擞开了一路的车了，干脆一鼓作气熬到底吧。
可是太阳升起来了，她开始打蔫了，窝在路航诀怀里倒头就睡。
网上的科普视频说，睡前经历一场激烈的...行为可以助眠。
废话，谁腰酸腿软的时候不想睡觉？
她暗暗吐槽，路航诀上辈子一定是只可恶的公狐狸精，吸人元气。
要么就是一只獠牙锋利的公狼，把她叼进洞穴折腾来折腾去，没完没了。
她的衣服湿了，不知路航诀上哪搜出一件干净的短袖，熟练地给她换上。
车上备有毯子，她被他三两下裹成一个球，抱到后座。
空调冷气恰好到处，身上又盖着一层毛茸茸，舒服得冒泡。
她蜷躺着，昏昏沉沉翻个身，感觉嘴唇被人吻了一下。
准备回家了。回到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虽然终有一天，长辈会闯入他们的秘密基地，发现他们做/爱的痕迹，然后大发雷霆。
但她现在不在乎了。
心态已经有所改变，从最初朦朦胧胧的焦虑担忧，变成如今，稳如老艺术家一般坐等炮轰的从容。
万一，她说的是万一，天真的塌下来......
那就塌吧，让路航诀顶着。
谁让他是哥。
她带着坏坏的小心思，安然入睡。
车子发动，路上似有若无的颠簸，震出一连串零碎的梦。
梦见十年前傻乎乎的自己，从呛水的辛辣里缓过劲来，虚弱狼狈地转过头，路航诀正跟她一起躺在田埂上。
乡野盛夏，烈日当空，一个俊气冷静的少年，一个落水被捞的小屁孩。
这些元素组在一起，勾勒一幅安然无恙的画面。
路忆然竖起指尖，用两根手指模拟小人走路，哒哒哒哒，走向他，触碰他的手腕。
“哥，你知道我爸爸是怎么死的吗？”
他一手搭在额上，像心神疲惫急需休息，自顾闭着眼，懒得回应。
“你一定很好奇，那我告诉你吧。”她天真又无厘头，像揣着一颗糖果，逮到时机，非要塞到他手心里，“我妈说，那天她是一块接一块，把爸爸从水泥搅拌机里捡出来的。”
父亲下葬时，那点微乎其微的人体组织，连骨灰盒都装不满。
偶尔会琢磨，如果出事的瞬间，有一个人拽住父亲就好了。
路忆然觉得自己比父亲幸运太多，因为她很早很早，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了。
再后来，她对路航诀的喜欢，就像那片水池里蒸腾出的云雾。
在她还分辨不清兄妹情和爱情的区别时，雾气已经将她团团包围。
她会无意识对他产生依赖，像某种与生俱来的本能被激发。
别人遇到困难找警察，她遇到困难找哥哥。
回顾初中第一年，可谓险象环生。
在她往作恶多端的男同学头上扣了个垃圾桶之后，对方气得炸肺，隔天就找了一帮外校的男生来教训她，把她堵在学校附近的小巷。
她无路可走，被一帮扮熟的男男女女围堵，香烟雾气呼到她脸上，她轻咳着别开脸。熏死了。
打头的男生染了个骚气的红发，挑了个自以为帅气的眉：“你哑巴啊？惹了人不会道歉？”
她死死盯住他。道你个头。
见她不说话，像是害怕的样子，男生有种作恶得逞的成就感，这会儿开始扮好人了，稍微缓和了语气，让她别怕，他不会伤害她，又说：“不道歉也行，做我女朋友咯？”
拜托，报仇就报仇，怎么还借机追人，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吗？红毛虾。
她轻蔑十足：“你脑子进水了？”
路航诀的口头禅果然好用，成功激怒敌方。
这下完了，她只能跑了，不然烟头就要烫到她身上了。
半长不短的小巷，脚步声轰响，十几个人追她一个，好一个兵荒马乱，她体验了一把拽着书包飞的感觉，颠簸中掏出按键手机，跑步时根本打不了字，直接给路航诀发了一串乱码。
高中晚自习刚开始，他跟一帮男同学打完篮球回到教室，浑身燥热，正是犯懒的时候，一坐下就不想动，随手扯起纸巾擦汗。
铃声响起，小测卷子陆续发下来，耳边分不清是纸张的簌落声还是电子设备震动，他下意识瞥了眼搁在桌屉里的手机。
发的什么东西？
他蹙起眉，不出三秒直接迈出后门。
发卷的课代表一头雾水：“诶？你要去哪呀？测试开始啦。”
于是那一晚，别人在认真写题，路航诀在帮妹妹打架。
打得还挺有型，虽然她从没当面夸过他那晚的表现。
解决完一帮小混混，他带她到校门口的甜品店吃烧仙草。
她不喜欢吃烧仙草里的葡萄干，挑挑拣拣都扔到他那一杯里。
她埋头嘬奶茶，不知道自己已经灰头土脸，路航诀看不下去，直接捏起她下巴，折起湿纸巾给她擦脸。
她眯起眼啊一声：“轻点轻点！疼......”
一张白净的小脸重见天日，路航诀顺手捏了一记，半冷不热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淡然掠走，又给她点了份炸薯条，自己走到店门口抽烟解闷。
味道很淡，带点薄荷香，他二十岁之前抽的烟都不是很烈。
路忆然悄无声息，转头看去。
事实上她很讨厌别人抽烟，尤其是男人。
但路航诀，始终是一个难以解释的例外。
就好像，她最讨厌男人哭，但如果是路航诀哭，她乐意欣赏。
抽烟这种事也一样。
她无法忽视他轻吐烟雾时耸动的喉结，掸落烟灰时修长的食指，以及抬手时青筋凸显的小臂。
那一晚，路航诀回去补上晚自习，而她提前回家，溜进他卧室，霸占他的床。
她洗完澡钻进他被子里，汲取他好闻的气息，让哥哥的脸和手进入她的幻想，闭上眼，手指小心翼翼往下探，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再后来，她在校外的奶茶店遇到过那只红毛虾，那家伙一改往日嚣张，路过时看都不敢看她。
她心下疑惑，随即又泛起一丝按捺不住的激动。虽然她知道这种幸灾乐祸不太符合人道主义。
但解气啊。
“哥，你私下到底对那个男生做了什么？不会是点燃两根烟插到他鼻孔里，或是把烟灰掸到他屁股上吧？”
路航诀展一个松懒的笑，没说什么。
他做的事情，当然比她想象的还要过分些。
但又不想教坏她，所以他一个字也不能说。
无法言说的秘密不止那一件。
另一件是，那一晚他结束晚自习赶回家，喊了几声然然没人应，莫名烦躁，直到他回到卧室，发现自己年纪尚小的妹妹躺在他床上，做了那种事。
做完就算了，横竖他也不会追究什么，毕竟她已经进入性启蒙阶段，自己动动手，很正常。
但为什么在他床上？！甚至忘记及时逃走，直接睡着了。
薄软的蕾丝短裤褪至膝盖间，脸颊有尚未褪去的红晕。
她似乎经历了一场心满意足的体验，这会儿正抱着他的枕头，不省人事地酣睡。
路航诀快速转过身，一手搭在后腰上，另手用力抚过紧闭的眼。
操，要疯了。
短小过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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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为什么在他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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