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每天,姜皖皖算好时间,到了点就给唐驰发信息,唐驰第一时间看到就会回复。
后来,对话框里的“正在输入中”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
姜皖皖给唐驰发的信息,唐驰要到很晚回复,姜皖皖在心里告诉自己,应该是他在忙,没看到,又或者是……。
姜皖皖好像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也许他真的在忙,没有空回信息。
但“没空”和“不想有空”,或许只有当事人分得清。
日子像被风吹动的银杏叶,簌簌地往前翻着页。
姜皖皖看着和唐驰的聊天记录。
最早的消息里,他总说“等我回来”,后来变成“忙完聊”,再后来,只剩下她单方面的“早安”“晚安”和他偶尔的“嗯”“好”。
8月25日,姜皖皖就去了斐罗服饰设计大学。
这个学校很大,也很美,学校里有很多棵樱花树。
八月底的晚樱树早过了花期,枝桠上满是深绿的叶,厚实得像浸过夏末的阳光。
偶有几片叶尖染了浅黄,在风里轻轻晃,却不见半朵花的影子,那些春日里层层叠叠的粉白重瓣,早成了枝头饱满的叶芽,正攒着劲,等来年春天再炸开。
大学四年,姜皖皖将在这里度过,没有唐驰的地方,姜皖皖对这个学校谈不上多么雀跃的憧憬。
拖着行李箱走过樱花道时,她特意停在一棵最粗的晚樱树下,抬头望了望浓密的枝叶。
阳光从叶缝里漏下来,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高三那年唐驰给她讲题时,窗外落在草稿纸上的光影。
报到处的学姐递来新生手册,封面上印着春日樱花盛放的图景,粉白的花瓣漫过图书馆的尖顶,热闹得晃眼。
她把手册塞进背包,转身走向宿舍楼,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到了宿舍楼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棵银杏树。
那棵银杏树就立在宿舍楼前的花坛里,枝桠舒展得正好。
八月末的阳光斜斜打下来,叶片大半还是深绿,却有零星几缕鹅黄从叶缝里钻出来,像谁不小心撒了把碎金。
姜皖皖顿住脚步,望着树顶那簇最先泛黄的叶子发愣,这好像是这个学校唯一棵的银杏树。
她抬手摸了摸背包里的速写本,指尖隔着布料,好像已经触到了纸面的粗糙。
风卷着叶尖晃了晃,有片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来,刚好停在她的行李箱轮边。
姜皖皖弯腰捡起来,叶脉清晰得像幅缩小的地图,边缘那点浅黄,像极了她此刻心里说不清的滋味。
“新来的?”宿管阿姨探出头笑,“这棵银杏可有年头了,等十月底全黄了,好看得很。”
姜皖皖把叶子夹进新生手册,对着阿姨笑了笑,拖着箱子走进楼里。
背包里的银杏叶隔着纸页,好像还带着阳光的温度。
她的日记本里,也有两片已经干枯的银杏树叶,那是她曾经许下的愿望。
愿望好像要失灵了。
姜皖皖来到宿舍,里面已经有3个人了,就差姜皖皖了。
这个宿舍是四人间的,上床下铺。
宿舍里的空调正呼呼吐着冷气,驱散了夏末最后一点黏腻的热意。
靠门的下铺坐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见她进来立刻站起身,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你就是姜皖皖吧?我叫苏眠,服装设计系的!”
靠窗的上铺探下来个脑袋,头发卷卷的,戴着副圆框眼镜:“我是方晓洁,学面料设计的,刚把你床铺擦过啦,灰有点多。”
最里面的下铺传来键盘敲击声,女生头也没抬,声音闷闷的:“陈雨,数字媒体艺术。”屏幕蓝光映在她脸上,旁边堆着几本厚厚的插画集。
姜皖皖把背包往空着的上铺一放,金属床架轻轻晃了晃。
她的位置在陈雨对面,抬头就能看见窗外那棵银杏树的枝桠。“你们好呀,”她拉开行李箱最外侧的小兜,拿出个印着家乡山水的茶叶罐,“这是我家那边特产的茶叶,在老街茶馆买的,说泡着挺清爽,你们要是不嫌弃,拿点尝尝?”
说这话时她指尖轻轻蹭过罐身的花纹,其实出发前爸妈压根没提过带特产的事,是她自己路过茶馆时,想着或许能和新室友搭句话,才咬咬牙买的。
苏眠立刻凑过来:“哇,这罐子好有味道!我妈就爱收集这种地方特产,回头我得跟她好好说说。”
方晓洁也从上铺爬下来,接过罐子打开闻了闻:“这香味很润啊,不像我之前喝的那么冲,等我买个马克杯,咱们明天就试试。”
陈雨停下键盘声,抬眼看了看那罐茶叶,又飞快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姜皖皖把茶叶分了小半包给她们,看着罐子里剩下的茶叶,忽然觉得这趟没白买。
空调风带着茶叶的清香在宿舍里打了个转,她低头整理画具时,嘴角悄悄扬了扬,原来有些温暖,不一定需要家人给的底气,自己攒的小小心意,也能开出花来。
方晓洁翻出玻璃茶杯时,姜皖皖的目光落在杯身小猫的尾巴上,忽然愣了愣,以前唐驰的笔袋上,也有只尾巴歪歪扭扭的猫,是她当初学刺绣时,戳坏了三个布片才绣成的。
“发什么呆呀?”苏眠推了推她的胳膊,“茶叶要凉啦。”
姜皖皖回过神,赶紧把茶叶放进杯子里。
温水注进去的瞬间,茶香漫开来,她却忽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也是这样闷热的天,唐驰骑着单车载她穿过老街,后座的她举着半杯冰奶茶,吸管戳开的瞬间,冷气混着甜香扑了满脸。
那时他还回头笑,说等她考上大学,就攒钱买台小冰箱,夏天专门冻她爱喝的酸梅汤。
“味道怎么样?”方晓洁的声音把她拉回来。
姜皖皖接过递来的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和记忆里冰奶茶的凉意完全不同。
她抿了一口,茶味清清淡淡的,倒也舒服。“挺好的。”她笑了笑,目光又飘向窗外,那棵银杏树的枝桠在空调外机的嗡鸣里轻轻晃,像极了那天单车上,被风掀起的衣角。
她想他了,也不知道他在M国在干嘛,现在在睡觉吗?
“晚上去食堂?”苏眠晃着手机里的食堂攻略,“三食堂的糖醋排骨,配冰汽水绝了!”
姜皖皖点头时,心里忽然空了一下。以前唐驰会记得她不吃葱,给她挑葱,现在没人在食堂里替她挑出葱丝了,倒有点不习惯。
陈雨已经站起身,默默拎起了背包。姜皖皖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把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像是要把那点翻涌的思绪也咽下去。
“走吧,”她拿起画夹,“去尝尝糖醋排骨。”
空调风扫过脚踝,带着点凉意。
晚饭过后,姜皖皖躺在被窝里,翻着相册看着那些美好的回忆。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姜皖皖脸上,忽明忽暗的。
没有人愿意沉湎于回忆、只不过那些美好都属于过去。
她的眼泪不禁打湿了枕头,枕头的布料吸了泪,渐渐洇出一小块深色。
姜皖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着的湿意凉丝丝的,像极了唐驰以前替她擦眼泪时,指腹带着的香草的味道。
相册停在去年深秋,他们在学校那棵老银杏树下拍的合照。
她穿着他的黑色卫衣,袖子长到能盖住半只手,他弯腰替她把被风吹乱的围巾系好,镜头刚好拍下他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她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弹坐起来抓过手机,是苏眠发来的:“明天早上七点半图书馆门口集合占座哦,听说设计原理的老师超严!”
不是唐驰。
姜皖皖慢慢躺回去,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
黑暗里,窗外的银杏叶沙沙作响,像谁在耳边轻轻翻着旧书页。
她想起高三晚自习,唐驰总在她桌肚里塞热牛奶,包装上的温度透过校服布料传过来,暖得她指尖发颤。
可现在,那点温度好像全被空调吹散了,连带着那些“等你”“很快”的承诺,都凉得像结了霜。
眼泪又涌上来时,她用力闭紧眼睛。原来有些人的离开,不是轰轰烈烈的告别,而是像这银杏叶一样,一片一片,在你没留意的时候,就悄悄落满了整个秋天。
清晨的光透过纱帘时,姜皖皖的眼睫动了动。
她摸过手机按亮屏幕,六点五十,离苏眠说的集合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宿舍里静悄悄的,陈雨的床铺已经空了,方晓洁的闹钟正发出轻微的震动声,苏眠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再睡五分钟”。
姜皖皖坐起身,昨晚哭肿的眼睛还有点涩,她揉了揉眼角,指尖沾着的湿意凉丝丝的,像极了唐驰以前替她擦眼泪时,指腹带着的薄荷护手霜味道。
镜子里的女生脸色有点苍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
她掬起冷水拍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台面上摆着苏眠的草莓味护手霜,方晓洁的芦荟爽肤水,还有陈雨那支没贴标签的黑色唇膏,都是陌生的气息,却奇异地透着点烟火气。
“皖皖,你醒啦?”方晓洁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探进头,“我煮了四个鸡蛋,给你留了个带壳的。”
姜皖皖接过温热的鸡蛋,指尖传来的暖意顺着血管漫到心口。
她想起以前唐驰总在早读前把剥好的鸡蛋塞给她,蛋白上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可现在握着带壳的鸡蛋,倒要自己慢慢剥了。
七点十五分,苏眠终于从床上弹起来,嘴里叼着面包往书包里塞课本:“完了完了,听说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能看到整片樱花林,去晚了肯定没了!”
四人匆匆往图书馆走时,晨露还挂在银杏叶上。姜皖皖踩着满地浅黄的碎叶,忽然想起唐驰以前总说她走路爱踢石子,每次都要拉住她的手腕说“慢点”。
可现在没人拉着了,她的步子竟不知不觉快了些,跟上了苏眠和方晓洁的节奏。
设计原理课的教室在艺术楼三楼。老师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女人,一进门就指着黑板上的设计图问:“知道这组线条为什么要倾斜三十度吗?”
教室里鸦雀无声。姜皖皖捏着笔的手紧了紧,以前唐驰总爱跟她讨论设计稿,说线条的角度藏着情绪,倾斜的角度越微妙,越能看出创作者的心思。
她深吸一口气,举了手:“因为三十度既保留了张力,又不会让视觉重心失衡,像……像被风吹到将落未落的叶子。”
老师挑了挑眉:“有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姜皖皖。”
“好,”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她的名字,“这节课的作业,就以‘平衡’为主题画一组手稿,下周三交。”
课间时,苏眠凑过来扒她的笔记本:“你画的线条好流畅啊!不像我,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方晓洁也点头:“我妈说我小时候握笔姿势不对,现在改都改不过来。”
姜皖皖看着本子上那片倾斜的银杏叶草图,忽然想起高三画室里,唐驰握着她的手调整画笔角度的样子。
那时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说“画画跟谈恋爱一样,得找到最舒服的距离”。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她以为是唐驰,摸出来却看到锁屏界面干干净净,只有信号栏的时间跳到了十点十五分。
抬头时,苏眠正举着手机拍窗外的银杏树:“你看这光影,拍下来当屏保肯定好看!”
阳光穿过叶隙,在苏眠的发梢镀上一层金。
姜皖皖忽然合上笔记本,跟着笑起来:“帮我也拍一张吧,想存着当纪念。”
也许日子就该这样,把旧的念想折进新的晨光里,像那棵银杏,落了叶,总会再抽出新的枝桠。
但唐驰在她的心中谁都无法替代。
到现在唐驰都没有给姜皖皖发一条信息。
第二节课是面料工艺实操,教室里飘着淡淡的亚麻香。
姜皖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块浅米色棉麻布,手里的针线随着老师的示范上下翻飞。
苏眠的线团滚到她脚边,姜皖皖弯腰去捡时,看见自己布鞋上沾着片银杏叶的碎屑,大概是早上路过树下时蹭到的。
她捏起那点碎叶捻了捻,叶脉脆得像被晒过的糖纸,一捏就成了粉末。
“你看我这针脚歪得像蚯蚓,”苏眠凑过来叹气,手里的布面已经扎出好几个歪歪扭扭的洞,“早知道报理论课了,动手能力简直是负数。”
姜皖皖帮她把线理直:“刚开始都这样,我以前缝扣子还把自己手扎出血呢。”她说这话时,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布面,忽然想起高三那年,唐驰的校服袖口磨破了个洞,她偷偷拿去缝补,针脚密得像排小芝麻,他发现后却宝贝得再也没穿过那件校服。
“叮铃铃。”下课铃响得突然,老师刚宣布解散,陈雨已经收拾好工具包站起身。
姜皖皖看着她利落的背影,低头把自己的针线盒收进背包,布面上那朵刚绣了一半的小雏菊,花瓣尖还沾着点线头。
“去吃午饭吗?”方晓洁晃了晃手机,“三食堂今天有桂花糖藕,评论区说甜而不腻。”
姜皖皖刚点头,就看见苏眠盯着手机笑出声:“我表哥说他下午来学校办事,要请我们喝奶茶!说顺便看看斐罗的樱花树,虽然现在只有叶子。”
穿过教学楼的回廊时,风卷着几片银杏叶打旋儿,其中一片正好落在姜皖皖的帆布包上。
她伸手把叶子摘下来,夹进了上午的笔记本里,那页刚好画着倾斜的银杏叶草图,新叶压着旧图,倒像两个季节在纸上打了个照面。
食堂里的桂花糖藕果然甜得恰到好处,软糯的藕段裹着透明的糖霜,咬下去时齿间都是桂花香。
姜皖皖吃着吃着,忽然发现自己没像往常那样挑拣碗里的莲子,以前唐驰总说她太挑剔,莲子芯明明没那么苦,现在没人在旁边念叨了,倒觉得连芯带肉一起嚼,苦里还藏着点回甘。
“皖皖,你看那是不是陈雨?”方晓洁碰了碰她的胳膊。
姜皖皖抬头望去,陈雨正坐在角落的桌子旁,面前摆着碗阳春面,手里却在翻一本线装的旧书,书页泛黄得像浸过岁月的茶渍。
阳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竟比平时多了点柔和的弧度。
下午的奶茶是苏眠表哥送来的,四杯珍珠奶茶装在透明袋子里,晃悠悠地泛着甜香。
苏眠的表哥是建筑系的研究生,指着不远处的樱花树笑:“等春天樱花开了,这条路能堵得走不动道,到时候你们可得早点占拍照位。”
姜皖皖吸了口奶茶,珍珠滑进喉咙时,忽然想起唐驰以前总爱抢她杯里的珍珠,说“你的比我的甜”。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杯子,吸管上还留着淡淡的口红印,是她今早新涂的豆沙色,唐驰以前总说她涂这种颜色像“刚咬过桃子的小兔子”。
“在想什么呢?”苏眠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表哥说要带我们去看他设计的模型,去不去?”
姜皖皖把奶茶杯捏紧了些,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过来。
她抬头时,看见那棵银杏树的影子正斜斜地铺在草地上,像块被阳光晒暖的金毯子。
“去啊,”她笑了笑,把杯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正好想看看建筑系的模型长什么样。”
风又起了,这次卷着奶茶的甜香,把银杏叶吹得更远了些。
晚上姜皖皖回到宿舍,翻开日记,自从唐驰走后就再也没有动过了,看着这些关于他的日记。
银杏树叶真的好像失灵了。
鼻子酸酸的,说不出的感觉。
我想你了。
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是真的……
手机屏幕暗着,从下午到现在,她没再收到任何消息。
其实早上出门前,她发了张宿舍窗外的银杏叶照片给他,配文是“这里的银杏开始黄了”,到现在对话框还停留在那个孤零零的感叹号。
她拿起笔,笔尖悬在空白页上,墨水滴下来,在纸上砸出个小小的黑点。想说“今天学了绣雏菊,针脚还是没你当年夸的好看”,想说“三食堂的桂花糖藕没有你家楼下的甜”,想说“我好像还是不习惯没人替我挑葱”,可最后只写了半句“风好大”,眼泪就砸在了笔尖上。
窗外的银杏叶又在风里响,簌簌的,像谁在低声叹气。
姜皖皖把那两片枯叶重新夹好,合上日记本。
她裹紧被子,把脸埋进枕头里。
去年这个时候,唐驰正坐在她旁边刷题,暖气烘得人犯困,他会把她的手塞进自己校服口袋里,说“等你写完这张卷子,就去看银杏”。
可现在,暖气还没开,口袋是空的,银杏叶在风里转着圈往下掉,像无数个没说出口的“我想你”,轻飘飘的,连落地的声音都没有。
姜皖皖真的很想打电话给他,但她不想打扰他。
不仅银杏树叶失灵了,你也食言了。
好像是你先食言了,所以银杏树叶才失灵了。
曾经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吗?
姜皖皖后半夜醒了一次,窗外的月光把银杏枝桠的影子投在墙上,歪歪扭扭的,像极了日记本里被泪水晕开的字迹。
姜皖皖睁着眼数那些影子,数到第七根枝桠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她几乎是弹起来去够手机,指尖在被子上蹭出细小的褶皱。屏幕上却只有一条系统推送的天气提醒。
原来不是他。
我还以为是他。
手机又暗下去了,黑屏里映出她泛红的眼。她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见他,他站在安检口挥了挥手,说“保持联系”。
那时她攥着那片银杏叶,以为“保持联系”是句沉甸甸的承诺,没想到会轻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她想为他不回信息找理由,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掩盖事实。
他说过要她等他,他也说过要把那边的枫叶寄给她,说比银杏叶更红更热烈,也说过……
可现在,她连他那边是晴是雨都不知道了。
那些“说过”像褪色的票根,攥得再紧,也到不了想去的地方了。
一千次晚安,夜晚没有你的光芒,我只有一千次心伤。
——《罗密欧与朱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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