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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雪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苏晚推开宿舍门时,整个世界都浸在一片晃眼的白里。屋顶的积雪厚得能没过脚踝,檐角垂着晶莹的冰棱,像谁用玻璃雕刻了串风铃,阳光穿过云层漫下来,冰棱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雪地上,又溅起千万点金芒,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悬铃木的枝桠被压得弯弯的,枝头堆着蓬松的雪团,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像挂了串会融化的棉花糖。

她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图书馆走,帆布鞋每一步都陷进柔软的雪里,发出 “噗嗤” 的轻响,像在踩一块被冻得半软的棉花糖。雪地里散落着深浅不一的脚印,有的被新雪填了一半,边缘镶着圈亮晶晶的冰碴,像幅被打翻的拼图。路边的长椅被雪埋了大半,只露出深色的靠背轮廓,像只蜷在地上打盹的大狗熊,椅腿旁还卧着几只麻雀,正啄食着不知谁遗落的面包屑,见人来便扑棱棱飞起,翅膀扫过雪面,留下细碎的爪印。

远远地,她就看见林深站在图书馆的台阶下。他穿了件驼色大衣,肩头落了层薄薄的雪,风掀起衣摆时,能看见里面灰色的高领毛衣,像从旧画里走出来的人。他手里握着两把伞,天蓝色的那把伞面沾着雪粒子,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另一把是深灰色的,伞骨上还缠着半片干枯的梧桐叶 —— 苏晚认得,那是上周林深夹在绘图本里的标本,叶边被虫蛀了几个小窟窿,他却宝贝得很,说这是 “自然的设计稿”。

林深看见她时,眼睛亮了亮,像落了两颗雪光,快步朝她走过来。积雪在他脚下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像谁在嚼着冻硬的冰糖,他走得急,有片雪从肩头滑下来,落在他的围巾上,他却浑然不觉。

“给。” 他递过那把天蓝色的伞,伞柄是温热的 —— 显然是被他揣在大衣里焐了很久,指腹摩挲过的地方留着淡淡的温度,“雪粒子打在脸上疼,撑开挡挡。”

苏晚接过伞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冰凉的,像刚从雪地里捞出来的鹅卵石。她低头看伞柄,上面还留着他的指痕,圆圆的,带着点可爱的弧度。撑开伞时,听见伞骨 “咔嗒” 轻响,像朵花慢慢绽开,雪花落在伞面上簌簌发抖,很快积起薄薄一层白,像谁撒了把糖霜。“你怎么不等我一起走?” 她仰头问他,呼出的白气撞在伞面上,凝成小小的水珠,顺着伞骨滑下来,像串透明的珠子。

林深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还沾着雪粒,在光里闪闪烁烁,像落了几颗碎星。“怕来晚了,你要在雪里站很久。” 他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擦过她的鬓角,带起一阵细痒,“快进去吧,里面暖气足。”

图书馆里比平时更安静。暖气管道发出轻微的 “嗡鸣”,像只蜷在墙角打盹的老猫,声音里裹着暖意。阳光透过结着薄冰的玻璃窗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浮尘在光里慢慢游弋,像被冻住的金粉。林深脱下湿漉漉的大衣,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的灰色高领毛衣,领口有点松垮,露出一小片光洁的锁骨,线条干净得像幅简笔画。他坐下时,苏晚忽然发现,他今天没戴围巾。

昨天那条羊绒围巾总带着松木香,绕在他颈间时,会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只温顺的小兽。可今天他的脖子空荡荡的,露出清晰的喉结,吞咽时轻轻滚动,看着竟有些单薄。

“你的围巾呢?” 她脱口而出,像只发现藏食被偷的小松鼠,眼睛瞪得圆圆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

林深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指腹在颈间蹭了蹭,像在寻找什么。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嘴角弯起的弧度很轻,“好像落在宿舍了。早上走得急,看见下雪就想着赶紧过来,忘了戴。” 他说话时,舌尖轻轻舔了下冻得发红的嘴唇,像只渴了的小兔子。

苏晚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尖,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有点软,又有点疼。她犹豫了几秒,指尖在自己围巾的流苏上绕了两圈 —— 那是条粉色的毛线围巾,妈妈去年冬天织的,线团里掺了细闪的银丝,在光里会泛着温柔的光泽,上面还绣着三只圆滚滚的小兔子,耳朵耷拉着,看起来有点憨,却是她冬天最宝贝的东西,平时连周萌借去拍照都舍不得。

“你先用我的吧。” 她解开围巾时,毛线蹭过下巴,带来柔软的痒,像有只小羽毛在轻轻挠。

林深看着那条粉嫩嫩的围巾,又看了看她冻得发紫的嘴唇,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不冷。” 他说着,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尖红得更厉害了,像颗熟透的草莓。

“戴着!” 苏晚把围巾塞进他手里,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像只护着巢穴的小兽。指尖碰到他的手心时,冰凉的触感让她更坚定了想法,“你看你都冻打喷嚏了。”

林深的指尖触到柔软的毛线,上面还残留着苏晚的体温,像揣了颗小小的太阳。他低头看着那条围巾,三只小兔子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绒毛绣得毛茸茸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蹦起来,忽然忍不住笑了,眼角的纹路里盛着细碎的光,“这样会不会太可爱了?” 他的指腹轻轻蹭过兔子的耳朵,绣线的凸起带来细微的触感,像在抚摸真的小动物。

“不、不可爱!” 苏晚的脸瞬间红透,像被雪光映久了的苹果,转身假装整理桌上的书,耳根却烧得厉害。她能感觉到林深的目光落在她背上,像带着温度的羽毛,轻轻拂过,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手指捏着书页的边角,把《叶芝诗选》的封面都捏出了浅浅的褶子。

等她偷偷转过身时,看见林深已经把围巾系在了脖子上。他系得有点笨拙,围巾在颈间绕了两圈,末端垂在胸前,粉色的毛线衬得他皮肤更白,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 像个误入童话世界的王子,带着点生涩的温柔。他迎着她惊讶的目光,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挺暖和的,谢谢。” 说话时,围巾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那三只小兔子仿佛也跟着动了起来,在光里闪着银丝的光泽。

那天下午,苏晚总忍不住偷偷看他。粉色的围巾在他颈间晃来晃去,像只乖巧的小兔子,随着他低头画图的动作轻轻跳跃。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上面,银丝在光里闪闪烁烁,像撒了把碎钻,有几缕调皮的光钻进他的发间,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棕色,垂眸时,眼睑下便落了片温柔的阴影。

他画图累了,会抬手按按太阳穴,指尖偶尔碰到围巾的流苏,便会停下动作,指尖缠着流苏转圈圈,像在玩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小游戏。苏晚看着他转流苏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忽然想起他握铅笔时的样子,食指第二关节的薄茧蹭过纸面,留下沙沙的声响,像首安静的歌。

下午三点多,建筑系的张弛抱着图纸路过,探头往他们桌上看了一眼,忽然 “噗嗤” 笑出声:“深哥,你这围巾挺别致啊,跟你平时风格不太搭。” 张弛的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有点突兀,惊得趴在书架上打盹的老猫抖了抖耳朵。

林深头也没抬,指尖在图纸上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朋友送的,暖和。” 他说话时,下巴轻轻蹭了蹭围巾,粉色的毛线被压出个浅浅的印子,像在无声地宣告所有权。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低头假装看书,嘴角却忍不住偷偷往上扬,像含了颗偷来的糖,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一直漫到心里。她看见张弛愣了愣,挠挠头走了,背影带着点 “我懂了” 的促狭,忍不住把脸埋进书页里,闻到旧纸张的油墨香混着淡淡的松木香 —— 那是从林深那边飘过来的,他身上总带着这种清冽的味道,像雪后的松林。

闭馆时,雪已经停了。夕阳把雪地染成了金红色,整个世界都亮得晃眼,像铺了层融化的金子。图书馆门前的台阶上,有人堆了个小小的雪人,用树枝做的胳膊歪歪扭扭的,脸上嵌着两颗黑纽扣,笑盈盈地对着来往的人。

林深解开围巾递给她,毛线被体温焐得暖暖的,上面还残留着他淡淡的松木香,混着毛线本身的甜香,形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像晒过太阳的被窝。

“谢谢。”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有点发飘,像片羽毛在飞,尾音轻轻颤了颤,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不舍。

苏晚接过围巾时,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脖子。温热的皮肤触感像电流般窜过,她猛地缩回手,围巾 “啪嗒” 一声掉在了地上,粉色的毛线沾了点灰尘,像朵被碰落的花。

两人同时弯腰去捡,额头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嘶 ——” 苏晚疼得眼尾都红了,捂着额头蹲在地上,感觉额角起了个小小的包,像长了个圆润的犄角。她听见林深也低低地抽了口气,抬头时,看见他正捂着额头,眉头微微蹙着,眼里却满是焦急,像自己也被撞得很疼。

“你没事吧?” 他伸手想揉她的额头,手伸到一半又停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像只犹豫的小鸟,怕碰疼了她。他的睫毛垂着,能看见上面沾着的细小灰尘,是刚才弯腰时蹭到的,像落了几颗暗色的星子。

苏晚慢慢抬起头,撞进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里。他的瞳孔是浅褐色的,像盛着融化的蜂蜜,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她能看见他微微颤动的睫毛,上面还沾着点夕阳的金粉,看见他眼里的紧张和心疼,像揉碎了的星光,一点一点落在她心上。额头还在隐隐作痛,但心里那点疼忽然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取而代之的是种甜丝丝的麻,从额头一直蔓延到指尖。

“我没事。” 她小声说,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像有只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撞得她呼吸都乱了节奏。

林深慢慢收回手,捡起地上的围巾,用指腹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动作温柔得像在拂去花瓣上的露珠。“路上小心。” 他把围巾递给她时,声音有点沙哑,像被砂纸轻轻磨过,耳尖泛着淡淡的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苏晚接过围巾,转身往楼下走。羊毛拖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 “嗒嗒” 的轻响,像在数着心跳的节拍。走到楼梯口时,她忍不住回头 —— 林深还站在原地,望着她的方向。夕阳的金光落在他身上,像给他镀了层金边,灰色高领毛衣的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一小片锁骨,粉色的围巾被他暂时搭在臂弯里,像朵盛开的花,在金色的光芒里温柔得不像话。他看见她回头,嘴角弯了弯,像把被阳光晒暖的小剪刀,轻轻剪断了空气里的沉默。

那天晚上,苏晚把围巾洗干净,晾在宿舍的阳台上。月光落在湿漉漉的毛线上,像撒了层银粉,三只小兔子的眼睛在光里亮晶晶的,黑纽扣般的眼珠仿佛在眨动。阳台的栏杆上结着层薄霜,摸上去凉丝丝的,像块透明的玻璃。

她搬了把椅子坐在阳台边,抱着膝盖看围巾在风里轻轻摇晃,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风卷着雪后的清冽气息吹过来,围巾上的水珠被吹得簌簌往下掉,落在楼下的积雪上,悄无声息地融出小小的坑。她想起林深系着粉色围巾的样子,想起他低头画图时,围巾随着呼吸起伏的弧度,想起他说 “朋友送的,暖和” 时,语气里的坦然和温柔,指尖便忍不住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额头,那里还留着淡淡的疼,却甜得让人心头发颤。

周萌敷着绿色的面膜走过来,指着她额角的小红包笑:“这是跟谁打架了?红得跟草莓似的。” 她的声音里裹着面膜的薄荷味,清清凉凉的,像雪后的风。

苏晚摸了摸额头,那里好像还残留着林深指尖的温度,轻轻一碰,心里就泛起甜丝丝的痒。她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围巾往阳台里面挪了挪,怕被风吹跑了 —— 那可是条藏着秘密和温度的围巾啊,是这个冬天里,最暖的宝藏。

月光越发明亮,把围巾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展翅的蝴蝶。苏晚看着那影子,忽然想起林深绘图本上的那棵歪脖子树,想起他说要留个最好的位置给她,想起雪夜里他眼里的光,那些细碎的画面像串起来的珍珠,在心里闪着温柔的光。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脸埋进膝盖里。阳台的风带着雪的清冽,却吹不散心里的暖意,像有团小小的火焰,在胸腔里安静地燃烧着,映得整个世界都温柔起来。

楼下传来扫雪的声音,“簌簌” 的,像谁在翻动书页。苏晚抬头望向图书馆的方向,那里亮着几盏孤灯,像落在雪地里的星子。她忽然很想知道,此刻的林深,是不是也在望着窗外的雪,是不是也在想起那条粉色的、绣着小兔子的围巾。

风又起了,围巾在晾衣绳上轻轻打着转,三只小兔子仿佛在月光里奔跑,带着她的心跳,奔向那个有着松木香的方向。这个雪后的夜晚,好像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又好像眨眼间,就盛满了温柔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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