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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日新楼黄鹂一两声

第二日,郦轻裘神清气爽地出了门,娉姐儿看见一脸羞愧和畏怯地出现在请安大军中的洪姨娘,很满意昨日杀鸡儆猴的效果。

到了处理家事的时候,她命人将冯海波家的与钟吉庆家的叫来,吩咐道:“昨夜姑爷吩咐下来,要改一改晴帆舫的规矩。冯妈妈从大厨房里挑拣两位擅长庖厨的妈妈,送去晴帆舫,以后就负责晴帆舫的小厨房了。”

没等两位管事妈妈以及东花厅里来来往往回事的其他仆妇为这个消息表现出惊讶或者看热闹的兴致勃勃,娉姐儿又问钟吉庆家的:“钟妈妈,同尘湖上撑舡的船娘,是归你们随侍处管呢,还是归花房的周管事夫妇管着?”钟吉庆家的摸不清她要做什么文章,只能老实回答道:“平日里她们是听周妈妈的调遣,偶尔有船娘辞去,奴婢这边才会负责到江南采买或者聘请新的船娘过来。”

可巧花房管事周康健家的正要过来支领请花匠养护四季海棠的银子,娉姐儿就招她过来,吩咐道:“周妈妈去知会一声,贺氏病重,要在晴帆舫静养,往后除了姑爷和我,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倘若有人吵闹着逼迫船娘开路,就报给护院王管事打一顿了事。但若是船娘徇私,私底下渡人往来,或是帮着夹带什么东西、捎话传信,周妈妈就要难堪了。”

周康健夫妻在关系错综复杂的郦府算是一股清流,周家根基不深,和哪一个派系都没有往来,谁当家就听谁的差遣。娉姐儿也无意过分恐吓眼前这个模样清爽的妇人。

见周康健家的讷讷称是,娉姐儿又望了冯海波家的一眼,补充了一句:“冯妈妈挑了厨房的人出来,也领到周妈妈和船娘跟前去认一认,毕竟贺氏正在养病,吃食不能不精心,每日运送新鲜蔬菜、药材和一些日常所用之物,都要拜托冯妈妈挑的厨娘了。厨娘进出晴帆舫,既认对牌,也认脸,错了一点就不能通行,每次进出的时间、所为何事,也都要登记造册。”

晴帆舫是同尘湖西北角的一个孤岛,并没有土壤或者桥梁相接,唯一的出入途径就是坐船。娉姐儿将同尘湖的船娘拿捏住了,相当于将贺氏软禁在了岛上。她本人没有随意外出的自主权,连求见郦轻裘或者娉姐儿都不能。而除了船娘,唯一能够渡人或者传信的厨娘,娉姐儿交给冯海波家的挑选。

到这个时候,冯海波家的也领会了娉姐儿的意思,她那张苍老而又稍显憔悴的脸上登时染上一层兴奋的光辉,信誓旦旦道:“夫人放心,奴婢肯定精挑细选,为茗娇姑娘挑两位最最能干的厨娘。”她将“最最”二字咬得很重,还冲娉姐儿挤了挤眼睛,似乎在暗示着贺氏将会得到怎样的关照。

这一幕落在一旁借着回事之由暗中看热闹的管事们眼中,无疑是个明确的信号:冯海波家的已经被娉姐儿收为己用了。

其实冯海波夫妻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是什么时候不知不觉起了为娉姐儿肝脑涂地的念头。一开始恢复大厨房,虽然受宠若惊,但还有几分拿捏着郦老太太陪嫁老人的架子,心里想的是“这位新夫人知情识趣,我等终于扬眉吐气”这样的念头。随后和房祥泰一搭一唱,为了娉姐儿同台唱戏,忽然生出几分同仇敌忾的心思。再后来又忽然天上掉馅饼,有了决定小厨房旧人去向的大权,不知不觉中,无论是在旁人眼里,还是自己心里的倾向,都已经坚定地站在了娉姐儿这边。

而今日娉姐儿又毫不犹豫地将这样既重要、又私密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办,无疑是将自己视作心腹了。

娉姐儿在人来人往的东花厅吩咐事情,本就没有将消息瞒得密不透风的意思。不出半日,贺氏被软禁在晴帆舫上的消息就在整个郦府不胫而走,各房各院听闻此事,也是反应迥异。

似洪姨娘这等肤浅之人,听闻娉姐儿的雷霆手段,自是敬畏交加,不由暗自庆幸自己是个知情识趣的。效法贺氏不成,被夫人小惩大诫之后,懂得及时止损,马上伏低做小,免了更为严厉的惩罚。倒是这贺氏不知进退,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最后落得个囚禁孤岛的下场。

洪姨娘一面嗑瓜子,一面啧啧有声,向服侍自己的丫鬟宝珠道:“这个贺茗娇,看似闹了一场应有尽有,安也不必请了,小厨房也回来了,实际上比我们还更惨些。虽然每日晨昏定省好生麻烦,但除开这一日两遭的跑腿受气,别的时候还是自由的,除了鸾栖院,哪里不是任由我们随便逛去?小厨房呢,听说冯妈妈中午就选了两个粗手笨脚的妈妈送去服侍,一个是她亲家的亲妹子,一个素有‘铁公鸡’的绰号,又小气,又最是铁面无私的。”

宝珠也凑趣道:“正是呢,这邱妈妈和汪妈妈,没一个是善于庖厨的,与其说是厨娘,倒不如说是监管贺氏的一对儿守院子妈妈。这贺氏将夫人得罪得狠了,以后怕是有苦头吃了。”

洪姨娘将瓜子壳啐到地上,脆笑了一声,复又问道:“这夫人也真真是个阴狠的角色,贺氏早在敬茶的时候就刺刺的,给夫人没脸,后来又不去请安,夫人竟没有当场发作,硬生生忍到这时候,才一口气惩治她。”

宝珠无奈地看了看地上的瓜子壳,心道:这洪姨娘不愧是丫鬟出身,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还是脱不了一身粗鄙之气,私底下的生活习惯真是糟糕得让人目不忍视。一面哀叹着待会要重新扫地,一面庆幸自己和珍珠素来知道洪姨娘的坏习惯,所以内室没有铺地衣,否则又是腌臜,又是靡费,实在太过受罪了。

“许是这贺氏又做了什么姨娘不知道的恶事,将夫人气得狠了?又或者夫人就是想欲擒故纵,先纵得贺氏无法无天,再收拾起来,旁人就不怪她心狠,只怪贺氏不敬了?”宝珠一面想着瓜子壳的事,一面随口敷衍着洪姨娘。

洪姨娘便叹道:“可惜咱们能力不够,这样有意思的趣闻,竟也无从知道内幕。我也曾打发珍珠和鸾栖院的人套近乎,看看能否知道一些鸾栖院的消息,谁知道鸾栖院的人个个铁面得很,几次兜搭都冷冰冰的,再打探几次,竟直接翻了脸,说要告到夫人那里。还被黎采月的婢女小桃看见了,真是气煞人也。”

“嗯,奴婢记得,珍珠妹妹最要脸面了,被小桃笑话了一番,回来气得直哭,奴婢哄了她许久呢。”宝珠应承道。黎氏与洪姨娘素来不睦——黎氏是房夫人陪嫁抬举的通房,而洪姨娘是伺候过郦老太太,被郦老太太送给儿子识得人事的大丫鬟,两人之间天生泾渭分明,几乎是高门大户婆媳斗争的典型缩影。

尽管房夫人性情温柔,与郦老太太的关系并不恶劣,但她的丫鬟黎氏心胸不似她那般宽广,洪姨娘又是个器量狭小的,所以两人之间长久以来一直斗得乌眼鸡似的。

娉姐儿才入主郦府就将原本同为姨娘但无所出的黎氏贬为通房,洪姨娘还暗自高兴了许久,在黎氏跟前抖了两回威风。谁知珍珠转头就在巴结鸾栖院的时候被黎氏的丫鬟看了笑话,也难怪会恼羞成怒,气得哭了一场了。

这厢洪姨娘试图接近鸾栖院,是为了尽快掌握一手的八卦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陈姨娘那边同样是试图渗透鸾栖院,却抱有不同的目的。

群玉斋中,陈姨娘摆了摆手,示意一脸为难愧疚的小丫鬟退下,以手支颐,秀丽的眸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

这位夫人看似娇纵霸道,在她手底下当差应该不算一件轻松的事,却幸运地拥有一群忠心耿耿的下人。自打她过门迄今,陈姨娘底下的人使出浑身解数,或是装作活泼讨喜的样子和人套近乎,或是装作贪慕富贵的样子去投靠,或是装成在陈姨娘手底下吃过亏的模样去投诚,十八般武艺齐上阵,鸾栖院却是软硬不吃。

这倒不是说她的人在鸾栖院里碰上的都是似珍珠遇到的那种硬钉子,鸾栖院中的仆妇都是活人,性情迥异,手段也不同。她们或多或少地也对府中的八卦表示出兴趣,对天真的小丫鬟流露出喜爱,对受苦的同侪表露过同情,但涉及“消息”、“秘密”这样的关键词,却都是如出一辙的守口如瓶。

当然,从中透露出的迹象,已经足够陈姨娘思索一阵子了。鸾栖院中的下人反应各异,说明夫人并不是用外人所臆测的那种铁血无情的手段御下。而众人不约而同地为她效忠,要么是她有着独特的不为人知的魅力足以令人折服,要么是每个人在她手下各得其所,所欲所求都能得到满足,故而安分守己,不愿改变如今的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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