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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瑶台馆宴不速之客

正月里百官封印,原是欢度佳节、休养生息的时令,从前娉姐儿未出阁时,也一向很喜欢这段时日。因着父亲殷萓沅难得有暇,总能伴着妻女家眷共享天伦。

只是如今自己成了官太太,娉姐儿才晓得正月里实在不是当家夫人休息的时候,自初七人日前前后后,吃罢春饼春菜,就要里里外外地应酬交际。走完亲戚走朋友,走完朋友走官场的交际,什么上峰下属,同侪故交,都要一一地应酬过来,吃了别家摆的春酒,又要预备自己的春酒宴请别人。这摆酒的时候,又是一大堆琐碎的事务,甚个张三家的太太与李四夫人在闺阁时就不和,王五在官场与赵六不卯,若在安排席面和座次的时候有所疏忽,轻则场面上的冷脸让彼此过不去,重则得罪了什么要紧的人物,带累郦轻裘,乃至母族殷氏,在官场上行事还会不顺利。

初七初八出去应酬了两日,娉姐儿回来累得脸都尖了。郦轻裘倒是很高兴,从前房夫人在世时,就因为体弱多病,绝少出来走动。后来房夫人病故,陈姨娘再干练,郦轻裘再糊涂,也不敢以庶充嫡,带陈姨娘出门交际,免得成为友朋同僚们的笑柄。如今能有个娉姐儿搭伴,不仅热闹体面,还能让他对周围的兄弟们多一些了解——毕竟夫人们之间的话题,和老爷们之间又有不同,也唯有这些后宅的声音,能够透露一些在前院不知道的内情。

天气寒冷,郦轻裘又不肯骑马,非要挤在娉姐儿的马车上,兴致勃勃同她念叨着:“若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孙家竟然这样寒酸,难怪我们兄弟几个出去玩,轮流做东,轮到孙颖天的时候,他就装病溜号。如今听你说了他媳妇身上衣裳还是前年流行的花样子,我就明白过来了。”

娉姐儿很看不上他这副模样,淡淡道:“依我说,人家囊中羞涩,你们就别牵头叫他游湖爬山、治酒做东的了。”郦轻裘啧了一声:“你不明白,平日里我们几个都是同进同出的,忽地不喊他,他还当我们与他疏远了。”“哪个叫你们与他疏远了?”娉姐儿横了他一眼,“我看孙夫人进退有度,说话也很有见识,俗话说,妻贤夫祸少,有这样一位贤内助在,这孙大人想来也差不到哪去。我是说,他既然囊中羞涩,你们就少拉着他出门破钞,多请他到家里赏花吃酒,不也是一样?”

郦轻裘就涎着脸凑过去,腻在娉姐儿脸边:“还是夫人贤惠,只是我若请他们家来,少不得又要劳烦夫人治酒招待了。”娉姐儿将他推开:“你们若日日这样折腾,谁都吃不消,不过个把月轮着做东,那还是使得的。”

说起做东,娉姐儿又烦躁起来:“吃了这几日的酒,也该我们回请了,我定了初九初十两日办筵席,你觉得怎么样?若是好,你要请谁,自家写了名帖出来,把那些不远不近的亲戚和相熟的朋友都数一遍,莫要失礼了。唉……”

这是娉姐儿头一次办春酒,自她打理家务以来,事事都有成算,若一时未曾经过见过,比着娘家伯母余氏的例子来,总是错不了的。偏生伯父宁国公身上只有爵位,没有官位,父亲殷萓沅也没有太多官场的交际,娉姐儿出阁的时候,松哥儿虽然已经为官,但资历尚浅,也没到亮嗓子的时候——总之,过去殷家的春酒置办得非常简单,没有多少官场的人情往来。而郦轻裘虽然当的是个武勋的闲差,却喜好交游,交际甚广,置办春酒的时候娉姐儿若是一味比照着宁国公府的旧例来办,似乎撑不住场面。

光靠这几日出门吃别人家的春酒积攒的一点微薄的经验,似乎有些捉襟见肘。娉姐儿正想着难不成得忍耻向陈姨娘请教往日家里的例子,郦轻裘就打消了她的念头:“这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从前我哪里想得到吃了人的春酒是要回请的,也幸亏兄弟们没人在意这个,倒是没有因此寒碜我、疏远我。如今有了夫人帮着操持,郦府在人情世故上少不得多体面了几分。”

娉姐儿无计,只能紧急给赵夫人写信,问她讨主意。赵夫人乃是郦轻裘的好友兼同僚、轻车都尉赵和康的家眷,这半年来娉姐儿与之交际了几回,知道她是个和气好说话的。得了赵夫人的指点,又和巩妈妈、孙妈妈等人商议了一番,敲定了大体的流程和细节。到了初九初十,这才没有出洋相。

初九的上午娉姐儿还有几分提心吊胆,生恐自家不娴熟,失礼于人前。到了半下午筵席散去的时候,并无半点纰漏,就松快了许多。招手叫了人来吩咐了几件琐事,也有闲工夫坐下来听一听戏台上春雨班的口齿了。

赵夫人是个戏迷,一面听得津津有味,一面同娉姐儿论道着:“这春雨班的当家花旦,扮相和身段真是绝了。最近芳月班风头很盛,吃春酒十家里竟有四五家请的都是芳月班,听得我耳油都要出来了。还是殷妹妹你内行,请了春雨班来,要我说啊,那芳月班也就是个武生能看,论起旦角来,给春雨班提鞋都不要!”

娉姐儿其实不大喜欢听戏,只觉得吵得头疼。之所以请了春雨班而非芳月班,也是因为芳月班的武生热闹戏,在戏文之中又尤其算吵闹的,倒不如擅长旦角戏份的春雨班安静些。

她附和着微笑点头,又握着赵夫人的手说:“还没有多谢姐姐教我呢。”赵夫人便笑道:“大家都是新媳妇过来的,晓得当新媳妇的苦,何况殷妹妹你一过门就要当家,更是不容易呢。往后有这样的事,妹妹只管问我,能帮一把的,我必是要帮的。”

赵夫人为人和气得过了头,软得没有脾气,娉姐儿虽然与她并不投契,但这和气人自有和气人的好处,也很难不喜欢和亲近她。

娉姐儿正欲再同她说几句体己话,忽见下人来报:“谢夫人来了。”娉姐儿只得又去招待,她歉意地冲赵夫人一笑,倒是赵夫人会意,忙道:“你自管去忙!”娉姐儿这才起身,又边走边问来回话的媳妇:“你来回话的时候总要说得仔细些,是哪一家的谢夫人?”

一面问,一面回想,心道自己写的请帖里面似乎没有哪家姓谢的,又想着难不成是娘家姓谢的哪位夫人。只听得下人回道:“是奴婢不仔细了,回夫人的话,是户部郎中谢家的夫人。”

“户部郎中?”一听是文官,娉姐儿更纳闷了,殷家是没什么在户部供职的亲戚的,郦轻裘结交的朋友里更没有文官了,这是从哪里冒出来一位不请自来的郎中家眷来?

一路走到官客堂客分流的花厅,娉姐儿收拾心情,按下心中的困惑,露出笑脸预备待客,只见花厅里果然有一位年轻的夫人珠围翠绕,打扮得富贵而不失清雅。娉姐儿忙上前笑道:“贵客光降,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了……”

及至看清来人,客套话忽地哽在喉间,徒留下一个带着些许惊愕的尾音,过了片刻娉姐儿才回过神来了,笑着招呼道:“这不是谢家的二表嫂么?”

顾湘灵露出一抹羞怯的笑意:“妹妹可会怪表哥、表嫂不请自来?”

惊讶只是一瞬间的事,收拾好情绪之后,娉姐儿岂有再度失态的道理,她亲热地上前,一面为顾氏引路,一面笑道:“哪里,表哥表嫂不怪我们失礼,忘记给你们递帖子,我就万幸了。”说到此处,娉姐儿便顺势问道:“只是……这一向竟不知道哥嫂都在京中,还当你们是要回宛平或者密云过年的。”

顾氏脸上便露出笑容,这笑容里有喜悦,有羞涩,还带着一点歉意:“的确也刚从密云回来。说起来,自从妹妹出阁,也许久没有同你联络了,济之这几年差事时有调动,一会外放一会回京的,我忙着替他打点行李、随夫外放,倒是疏于和姐妹、闺友来往了。”

娉姐儿面露困惑,她对谢载盛的记忆停留在很久以前的过去,只知道他高中进士之后就在岳父的帮助下在翰林院立身,后来他去了哪里,可有升黜,她是一无所知。

更准确地说,是她刻意阻隔了与他相关的消息,几乎是掩耳盗铃般地觉得,只要不去问不去听不去想,他就能从自己的生命中彻底消失,那段令人心酸怅惘的过去,也能就此被抹消。

可是有关他的消息,不,甚至是他的人,整个鲜活而又意气风发的人,还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娉姐儿在腹中叹了一口气,望着顾氏眉梢眼角喜悦之下的一点得意,识趣地接话道:“倒不知道表哥高升了?”

顾氏便笑起来:“他在翰林院历练之后,外放到南直隶为官,三年之后考评得了个优等,这才调回京中,等开了春,就要在户部供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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